第45章 鬼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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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龍倒是接上了話茬:「彩禮嘛,意思意思即可,畢竟你們家條件也一般般。房子、車子和五金一彩,我們家都備好了,人過來就成了。至於婚期,就由吳先生來定吧。」

  聽聞此言,我臉色驟變:白少龍這是犯糊塗了?

  與劉書義不同,老陳雖有機智卻難登大雅之堂,被我拉出來處理這類棘手之事有些發懵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白少龍乃成名的大商人,怎會在這種場合說出令親家尷尬的話來?就算演戲,也不應如此失態。

  我悄然從桌下取出羅盤查看,只見羅盤底部指針飛速旋轉,這表明附近有陰氣聚集,影響了羅盤的指向。

  鬼魂進來了?

  為何我竟絲毫未察覺到陰氣?

  當我擡頭看向艷玲時,目光忽然落在桌上菜餚上:「這些菜是誰點的?」

  劉書義被我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動手移走幾個盤子,僅留下五個相同大小的盤子,桌面菜餚布局頓時清晰起來。前面兩個盤中,左邊是五條炸魚,右邊是一塊清燉肉;後面三個盤子裡分別盛放五個水果,分明就是祭奠死者的供品。

  劉書義愣住了:「菜單是套餐,我沒仔細看。」

  當我推開劉書義再次看向艷玲位置時,發現她面前竟然擺放著三個斟滿白酒的酒杯,這是為亡者敬酒的儀式。

  鬼魂即將採取行動!

  我猛然轉頭看向包廂門口,此時飯店包廂的大門已被推開一半,走廊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但空蕩蕩的走廊卻給我一種有人剛剛站在那裡,正在注視包廂的感覺。

  對方已經離去,我想追趕也追不上了。

  我轉向白少龍:「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白少龍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地道:「剛才那個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正好跟我面對面走過,她的眼珠全是黑色的,那是死人的眼睛啊!」

  「她在上菜時一直盯著我看,我親眼看到她把祭祀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並給艷玲倒滿了酒。她還對我說了句話。」

  我壓低聲音追問:「她說什麼了?」

  「她說讓我把酒灑在地上。」白少龍的臉色愈發蒼白:「我不敢這樣做,她就站在艷玲身後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以為你們早發現了她,所以才沒吭聲。」

  當時我背對著大門,服務員應該是從包廂角落負責遞菜上來的,也就是說,對方那時正站在我背後。我轉向劉書義,問道:「老陳,你剛才看到那個人了嗎?」

  「……沒……」劉書義吞吞吐吐地說:「你後面什麼都沒有,艷玲背後只有一個掛衣物的架子。」

  艷玲身後僅有一個我們用來懸掛外套的衣架,而她的衣物就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白少龍也帶著顫抖的聲音補充道:「剛才那個服務員,似乎穿的是艷玲的衣服。」

  我立刻起身走向衣架,拿起艷玲的外套聞了聞,確實能察覺到一絲微弱的陰寒之氣。

  回憶起進入餐廳的情景,我不禁咬牙低聲道:「真是個狡猾的東西!」

  在包廂內,一名服務員不慎將茶水濺到了艷玲身上,艷玲並未在意,只是囑咐對方把衣服吹乾即可。

  然而,當服務員拿著衣服出去後回來的,顯然已不是她本人。那隻為艷玲設下祭祀品的鬼魂,正是穿著艷玲的衣服潛伏在我們身邊,這也難怪我們未能覺察到任何鬼氣。

  劉書義突然提議:「小師叔,你拿著衣服做什麼?趕快淨化掉它啊!亡魂穿上活人的衣服會給活人帶來災禍,你應該馬上燒掉那件衣服才對!」

  我沉聲回應:「原來鬼魂是藉助衣服進行偽裝。」

  老一輩流傳的說法,在屋外晾曬的衣服不可過夜,如有忘記收進屋內的衣物,必須在陽光下暴曬後再取回,否則容易沾染上陰邪之氣。夜晚遊蕩的孤魂野鬼,若看到中意的衣服,或許會嘗試穿上嬉戲一番。它們無法帶走焚燒過的衣物,但卻能在晾衣繩上穿戴。倘若看見外面掛著的衣服上有身影晃動,那便是鬼魂在玩弄衣物。被鬼魂穿過後的衣物,若再由活人穿上,便會招來不幸。

  那個鬼魂之所以穿上了艷玲的衣服,其目的就是要奪走她的生命。

  小孩兒的鬼魂穿衣服?

  我總覺得此事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稍加思索之後,我迅速走出包廂向服務員索要了幾隻塑膠袋,將艷玲的外套嚴密地封存起來:「今晚先不動它,明日再作打算,快離開這裡!」


  按照婚嫁習俗,接下來應該是男方送彩禮至女方家,這一步驟至少要等到次日才能進行,此刻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回到半間堂,我把裝著衣物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目光一直緊盯著它:衣物上殘留著鬼魂的氣息,如果我運用咒術追蹤這種氣息,也許能夠逼迫鬼魂現身。但衣物上同樣攜有艷玲的氣息,一旦施展咒術,即使傷害鬼魂五分,也可能傷及艷玲五分。

  目前我的咒術修為尚無法精確分離並鎖定目標氣息,要想找到鬼魂,除非讓這件衣服再多吸附幾分鬼氣。

  正當我在思考如何引出鬼魂之際,裝著衣物的塑膠袋突然爆裂開來,裡面的衣服平攤在了桌子上。

  我雙腳猛地一點地,連人帶椅瞬間後退數米,背部緊緊貼住房間大門停下。

  當時,我本欲拔刀應對,但在觸及刀柄時又改變了主意,手握刀柄停在了那裡。

  只見桌上的那件空蕩蕩的衣服,竟然如同人一般立了起來,緩緩升至半空懸於桌子上方,並慢慢擡起雙臂。原本空無一物的兩隻衣袖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乍一看,就像一個無形的人正在桌子上穿衣裳。

  我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衣服,身後的大門卻在此刻響了兩聲:「當家的,飯做好了!」

  「知道了!」為了不讓人察覺室內的異狀,我隨口應了一聲,緊接著頭皮一陣發麻:「誰叫我吃飯?」

  門外的聲音並無異常,但她對我稱呼的稱謂卻讓我心中一驚。「大當家」和「當家的」在東北方言裡有著顯著的區別,前者是對掌柜的尊稱,後者則是妻子對丈夫的暱稱。在半間堂內,除了白連平以外,無人會用「當家」來稱呼我。白連平不會混淆這些稱呼,艷玲和張晨心也不會開這樣的玩笑。

  門外之人輕笑著回答:「還能有誰喊你?當然是我喊你吃飯。不然,還有誰能叫你呢?」

  我心頭一震,門外是個女人,聲音中透著一股嫵媚之意。

  我雙眼依舊緊盯著半空中那件衣服,手中則悄然抽出彎刀:「你是誰?」

  門外女子輕笑道:「沒人告訴你嗎?衣服自己擺動的時候,別直勾勾地盯著看,萬一從衣服里看到了自己的臉,那就是你的魂魄過去穿衣服了。那時候你想叫都叫不回來了。不信的話,待會兒仔細瞧瞧,站在你面前穿好衣服的到底是誰。她一旦走出這個門,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話音剛落,懸浮在空中的衣服已經穿戴在一個人的身上,還未等我看清那人的模樣,她便忽然轉身背對著我,站在了桌子上……那背影分明就是艷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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