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過生辰
「哥，這兩人是不是傻？大冷天，還下著雪，站外頭說啥話哩。」泥鰍半開著門，露出半個身子看著雪地里站著的一對壁人，扭頭對身後正在喝茶的蘇平說道。
「泥鰍，你懂啥，他們不冷。」蘇平看了一眼蘇曉曉他們，微微嘆息一下，從前自己也曾和她如此看過雪。
「泥鰍，快去把碗洗了，把門關上，風都灌到屋子裡來了。」
「娘，咋是我洗碗哩，我還在看雪哩。」
「看啥雪，每年冬天都看，還看不夠哩。」珍珠嫂想讓蘇曉曉和杜英說幾句話，故意把泥鰍叫了回來。
「也是，白白的，又不能吃，有啥好看的。」泥鰍這才關上門，蘇曉曉和杜英相視一笑，繼續說著悄悄話。
第二日，蘇曉曉早早就起來了，她推開窗子時，一股冷氣夾著雪花灌了進來。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了，昨晚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原本還露出頭的枯草已經看不見了，枯樹枝上壓著厚厚的一層雪，珍珠嫂戴著斗笠，正用力搖晃著樹枝。
「娘，您在幹啥哩？」蘇曉曉跑了過去。
「雪太大了，把樹都壓彎了，再不把雪弄掉，樹都會壓斷了。」
「娘，我來幫您吧。」
「不用了，我馬上就好了，外頭冷，你快回屋裡去。」珍珠嫂用力搖了一下樹幹，樹枝上的雪全散落下來，有的砸在了她頭上的斗笠上，差點把斗笠打翻。
「娘，我來吧。」蘇曉曉從屋子裡找來了一根長長的竹竿，她用竹竿的一頭往枝頭拍了兩下，原本彎了腰的樹枝，咔擦一下，全都直起了身子。
「還是你想的周到，這場雪還不知道啥時候停。」
天，還下著雪，只是比昨晚稍稍小了一些，地上的積雪足足有一尺厚了。蘇曉曉用竹竿把屋前幾棵樹上的雪都拍掉後，兩隻手都被凍得通紅了，她趕緊抖了抖身上的雪，放在竹竿，把手放在火盆上方烤著。
「昨日你爹買了兩斤麵粉，我給你們下麵條吃吧。」
「娘，我來做早飯吧。」
「今日是你生辰，你歇著就好了。」
「我來擀麵。」
「今日每人吃兩個荷包蛋。」
珍珠嫂從陶罐里掏出幾個雞蛋，開始煎雞蛋，頓時屋子裡傳出陣陣雞蛋香。泥鰍起床時，珍珠嫂和蘇曉曉正在準備中午的飯菜，泥鰍在灶上望了一圈，只見幾個已經冷了的土豆，他摸了兩下，又慢吞吞地走到蘇曉曉身邊問道，「姐，你知道今日是啥日子嗎？」
「啥日子，娘，今日有啥事沒？」蘇曉曉沖珍珠嫂擠擠眼，故意裝作聽不懂泥鰍的意思。
「沒啥事呀。」
「娘，姐，你們再想想，姐你咋忘了呢。」泥鰍就差直接說今日是自己和蘇曉曉的生辰了。
「哈哈，娘，您看，泥鰍急眼了。」蘇曉曉哈哈大笑，從身後的柜子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上面還臥著兩個荷包蛋，幾把麻花。「吃吧，這是長壽麵。」
泥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大碗麵條嚇到了，隨後又笑得合不攏嘴，坐在桌子上，用筷子夾了一下，只見碗裡的麵條與平日裡的麵條不一樣，非常的細，「姐，這是啥面？」
「這叫龍鬚麵，咋樣？」
「姐，都快趕上文思豆腐了，好吃，非常好吃。」泥鰍津津有味地吃著，最後連碗裡的湯也沒放過，還打了一個特別響的飽嗝。
「泥鰍，我這還有。」蘇曉曉和珍珠嫂吃得很慢，泥鰍吃完時，她才吃了一半。
「姐，我吃得好飽了。」泥鰍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他感覺都快堵到嗓子眼了。
「吃完了，出去走走，消消食，順便把籃子裡的那碗麵條送去給英哥兒。」珍珠嫂說道。
泥鰍提著籃子就想往外跑，被蘇曉曉叫住了，「泥鰍，外面還在下雪，那把傘去吧。」
「好的，姐。」
泥鰍一走，屋子裡安靜了不少，蘇曉曉和珍珠嫂剛吃完麵條，就見李菊花挺著肚子過來了，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圓球在雪地里滾動著，她縮著脖子，這回沒有柱拐杖了，而是一手叉腰，剩下的半個身子掛在了蘇平的身上。
「哎喲，哎喲！累死我了。」
李菊花進了屋子後，趕緊在火盆前坐了下來，蘇曉曉一見，嚇了一跳，李菊花穿得比自己還厚，估摸著把家裡所有過冬的衣服全裹身上了，頭上還用粗布裹了幾圈，就差沒披棉被了。她在火盆旁剛坐下，就把頭上的粗布取了下來，蘇曉曉一看，大冷天的，她的額頭都已經開始冒汗了。
「嫂子，你今日咋這麼怕冷哩？」
「我如今可不能生病，病了可是大事。」李菊花有些洋洋得意，說話時，看都不看蘇曉曉一眼，似乎不把她放眼裡。「屋子裡咋這麼香哩，做了啥好吃的呀？」
「麵條，昨晚我給了平哥兒一些麵粉，剩下的，曉曉拿著做了幾份長壽麵。」
「放了雞蛋吧？娘，你也真是的，咋就不給我留一份哩，我肚子還餓著哩，我餓著沒事，可肚子不能餓壞了。」李菊花這一番話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更像是小人得志。
「嫂子，你把麵粉拿過來，我用它給你做一碗麵條可好？」
「菊花，你少說兩句，你剛吃過烙餅，咋會那麼快餓了。」
「平哥，我如今可是雙身子，方才又走了那麼遠的路，肚子早就空了。」李菊花沖著蘇平大聲喊道，一掃這段日子的低眉順眼。
「雙，雙身子？」珍珠嫂以為自己聽錯了，手裡的碗也來不及放下，趕緊跑過來，盯著李菊花的肚子看，李菊花趁機把自己的肚子往前一挺，瞧著確實比平日裡大了幾圈。
「是的，娘。」李菊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笑意在她那肉餅般的臉上擴大，回答得十分大聲，生怕其他人聽不見。
「真，真的？有幾個月了？身子有啥不舒服的地方。」珍珠嫂在李菊花身旁坐了下來，恨不得馬上問清楚。
「我也不知道有幾個月了，還沒去見大夫哩。」一旁的蘇平也跟著高興，李菊花露出一抹嬌羞，只是與她那張黝黑的肉餅臉格格不入。
「啥？你不知道有幾月了，這咋行，等雪停了，我請個接生婆替看看，實在不行，咱們去集市上找個大夫瞧瞧。」珍珠嫂一高興，似乎忘記自己已是三個孩子的娘了，「你想吃啥，娘給你做。」
「泥鰍，你懂啥，他們不冷。」蘇平看了一眼蘇曉曉他們，微微嘆息一下，從前自己也曾和她如此看過雪。
「泥鰍，快去把碗洗了，把門關上，風都灌到屋子裡來了。」
「娘，咋是我洗碗哩，我還在看雪哩。」
「看啥雪，每年冬天都看，還看不夠哩。」珍珠嫂想讓蘇曉曉和杜英說幾句話，故意把泥鰍叫了回來。
「也是，白白的，又不能吃，有啥好看的。」泥鰍這才關上門，蘇曉曉和杜英相視一笑，繼續說著悄悄話。
第二日，蘇曉曉早早就起來了，她推開窗子時，一股冷氣夾著雪花灌了進來。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了，昨晚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原本還露出頭的枯草已經看不見了，枯樹枝上壓著厚厚的一層雪，珍珠嫂戴著斗笠，正用力搖晃著樹枝。
「娘，您在幹啥哩？」蘇曉曉跑了過去。
「雪太大了，把樹都壓彎了，再不把雪弄掉，樹都會壓斷了。」
「娘，我來幫您吧。」
「不用了，我馬上就好了，外頭冷，你快回屋裡去。」珍珠嫂用力搖了一下樹幹，樹枝上的雪全散落下來，有的砸在了她頭上的斗笠上，差點把斗笠打翻。
「娘，我來吧。」蘇曉曉從屋子裡找來了一根長長的竹竿，她用竹竿的一頭往枝頭拍了兩下，原本彎了腰的樹枝，咔擦一下，全都直起了身子。
「還是你想的周到，這場雪還不知道啥時候停。」
天，還下著雪，只是比昨晚稍稍小了一些，地上的積雪足足有一尺厚了。蘇曉曉用竹竿把屋前幾棵樹上的雪都拍掉後，兩隻手都被凍得通紅了，她趕緊抖了抖身上的雪，放在竹竿，把手放在火盆上方烤著。
「昨日你爹買了兩斤麵粉，我給你們下麵條吃吧。」
「娘，我來做早飯吧。」
「今日是你生辰，你歇著就好了。」
「我來擀麵。」
「今日每人吃兩個荷包蛋。」
珍珠嫂從陶罐里掏出幾個雞蛋，開始煎雞蛋，頓時屋子裡傳出陣陣雞蛋香。泥鰍起床時，珍珠嫂和蘇曉曉正在準備中午的飯菜，泥鰍在灶上望了一圈，只見幾個已經冷了的土豆，他摸了兩下，又慢吞吞地走到蘇曉曉身邊問道，「姐，你知道今日是啥日子嗎？」
「啥日子，娘，今日有啥事沒？」蘇曉曉沖珍珠嫂擠擠眼，故意裝作聽不懂泥鰍的意思。
「沒啥事呀。」
「娘，姐，你們再想想，姐你咋忘了呢。」泥鰍就差直接說今日是自己和蘇曉曉的生辰了。
「哈哈，娘，您看，泥鰍急眼了。」蘇曉曉哈哈大笑，從身後的柜子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上面還臥著兩個荷包蛋，幾把麻花。「吃吧，這是長壽麵。」
泥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大碗麵條嚇到了，隨後又笑得合不攏嘴，坐在桌子上，用筷子夾了一下，只見碗裡的麵條與平日裡的麵條不一樣，非常的細，「姐，這是啥面？」
「這叫龍鬚麵，咋樣？」
「姐，都快趕上文思豆腐了，好吃，非常好吃。」泥鰍津津有味地吃著，最後連碗裡的湯也沒放過，還打了一個特別響的飽嗝。
「泥鰍，我這還有。」蘇曉曉和珍珠嫂吃得很慢，泥鰍吃完時，她才吃了一半。
「姐，我吃得好飽了。」泥鰍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他感覺都快堵到嗓子眼了。
「吃完了，出去走走，消消食，順便把籃子裡的那碗麵條送去給英哥兒。」珍珠嫂說道。
泥鰍提著籃子就想往外跑，被蘇曉曉叫住了，「泥鰍，外面還在下雪，那把傘去吧。」
「好的，姐。」
泥鰍一走，屋子裡安靜了不少，蘇曉曉和珍珠嫂剛吃完麵條，就見李菊花挺著肚子過來了，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圓球在雪地里滾動著，她縮著脖子，這回沒有柱拐杖了，而是一手叉腰，剩下的半個身子掛在了蘇平的身上。
「哎喲，哎喲！累死我了。」
李菊花進了屋子後，趕緊在火盆前坐了下來，蘇曉曉一見，嚇了一跳，李菊花穿得比自己還厚，估摸著把家裡所有過冬的衣服全裹身上了，頭上還用粗布裹了幾圈，就差沒披棉被了。她在火盆旁剛坐下，就把頭上的粗布取了下來，蘇曉曉一看，大冷天的，她的額頭都已經開始冒汗了。
「嫂子，你今日咋這麼怕冷哩？」
「我如今可不能生病，病了可是大事。」李菊花有些洋洋得意，說話時，看都不看蘇曉曉一眼，似乎不把她放眼裡。「屋子裡咋這麼香哩，做了啥好吃的呀？」
「麵條，昨晚我給了平哥兒一些麵粉，剩下的，曉曉拿著做了幾份長壽麵。」
「放了雞蛋吧？娘，你也真是的，咋就不給我留一份哩，我肚子還餓著哩，我餓著沒事，可肚子不能餓壞了。」李菊花這一番話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更像是小人得志。
「嫂子，你把麵粉拿過來，我用它給你做一碗麵條可好？」
「菊花，你少說兩句，你剛吃過烙餅，咋會那麼快餓了。」
「平哥，我如今可是雙身子，方才又走了那麼遠的路，肚子早就空了。」李菊花沖著蘇平大聲喊道，一掃這段日子的低眉順眼。
「雙，雙身子？」珍珠嫂以為自己聽錯了，手裡的碗也來不及放下，趕緊跑過來，盯著李菊花的肚子看，李菊花趁機把自己的肚子往前一挺，瞧著確實比平日裡大了幾圈。
「是的，娘。」李菊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笑意在她那肉餅般的臉上擴大，回答得十分大聲，生怕其他人聽不見。
「真，真的？有幾個月了？身子有啥不舒服的地方。」珍珠嫂在李菊花身旁坐了下來，恨不得馬上問清楚。
「我也不知道有幾個月了，還沒去見大夫哩。」一旁的蘇平也跟著高興，李菊花露出一抹嬌羞，只是與她那張黝黑的肉餅臉格格不入。
「啥？你不知道有幾月了，這咋行，等雪停了，我請個接生婆替看看，實在不行，咱們去集市上找個大夫瞧瞧。」珍珠嫂一高興，似乎忘記自己已是三個孩子的娘了，「你想吃啥，娘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