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賞雪
「好，好，好，喝點酒，身子暖和暖和一下。」蘇大柱笑呵呵地說道。
「真不送了？」珍珠嫂見蘇曉曉已經把豬耳朵拿走了，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娘，不送了，嫂子就是吃定您心軟，才會說那番話，您若是送過去，沒準她還要拿喬一番，這又何必呢。咱家有啥好吃的，從來沒有短了她的，她倒好，反而嫌棄豬耳朵不好吃了，也不想想從前她連豬耳朵都吃不上哩。升米恩斗米仇，嘴巴一抹，翻臉不認人，咱們還是先緊著自己的吧。」
「娘，姐說沒錯，您還是別去了，她不領情，咱們總不能硬塞，我喜歡吃姐做的豬耳朵。」
「英哥，咱們再下幾局如何？」泥鰍一時技癢，好不容易打敗了杜英，風頭正盛，如何肯放過此等好機會，於是又拉著杜英坐下繼續下棋，直到吃晚飯時，泥鰍才垂頭喪氣地出了自己的屋子，蘇曉曉一見樂了，這熊孩子估計一直在輸。
「泥鰍，往後還是跟我下棋吧，我還能讓你贏幾回。」
「姐，我才不要你讓哩，我這是願賭服輸。」
「輸了啥？」
「往後雲子若是回來了，他就上咱家跟雲子學念書。」杜英代替泥鰍說道，他的話，換來了蘇曉曉讚賞的眼神，泥鰍一聲不吭低著頭吃碗裡的豬耳朵，忽然他站了起來。
「外面下雪了。」
吃晚飯時，第一場雪降臨了。天先是下著小雪，不一會兒風卷著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向大地，飄進了茅草屋裡。珍珠嫂趕緊把大門關上，雪花從門縫裡鑽了進來。
「下雪了啦！」
相比其他人的習以為常，蘇曉曉格外的興奮，若不是不合時宜，她真想衝出去看雪了。前世由於溫室效應，每到冬天，人人翹首以盼，希望早早下一場大雪，最後每每老天爺都是敷衍了事，下了還沒一個指頭深，第二日就開始化了。
「幸好咱家的屋頂被英哥兒修好了，不然這麼大的雪，晚上都沒好地兒睡覺。」
「去年雪太大了，第二日起來，咱家屋子裡都有雪，晚上睡覺好冷。」提到雪，泥鰍一掃方才的鬱悶。
「去年村子裡有的人家的房子都壓塌了，差點傷到人。」
蘇曉曉忽然記起，前一世是個不愁吃喝的時空，看雪是人生情趣，而這一世，作為最底層的人們，一場大雪就能讓他們無家可歸，甚至是因此沒命，雪對於他們而言，不再是美麗神聖，而是饑寒和恐懼。
「去年我和雲子還堆了雪人哩。」杜英見蘇曉曉似乎十分喜歡雪，於是不經意中提起自己的往事。
「姐，明日咱們也堆雪人。」
「好呀，不知荷花塘有沒有結冰，咱們可以去那滑冰。」
「滑冰？會不會掉下去？」
「不會的，泥鰍，若是荷花塘的冰結得很厚，就不用擔心掉下去。」蘇曉曉的腦子裡一下子蹦出了不少跟雪有關的玩法，她還想到了打冰球。「冬天不能整日坐著烤火，應該多走動才是，泥鰍，等雪停了，咱們去荷花塘看看，若是可以，過幾日咱們做幾雙滑冰鞋，上荷花塘滑冰去。」
「不行，太危險了，掉進冰窟窿里，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荷花塘那裡到了冬天，沒人過去，出了啥事，壓根就沒人搭救。」
「娘，上次起魚後，荷花塘就沒多少水了，而且天兒冷，冰結得也厚，您看咱家的水缸里，每日早上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更何況是外面的水塘。」
「珍珠，讓孩子們去瘋瘋吧，這段日子一直窩家裡，都快悶壞了。」
「那你們可要小心些。」
「一定，一定。哥，你給我們做溜冰鞋，用木頭做，我呆會兒把樣式不錯畫給你看看。」
「好。」
吃過晚飯後，從門縫裡飄進來的雪已經有些厚了，蘇曉曉給大伙兒泡了一碗熱茶後，悄悄溜出門，站在屋檐下看雪。茅草屋外已經下了薄薄的一層雪，整個大地都被一層輕透的白紗遮住了，枯黃的野草和禿了頭樹枝成為了茫茫白雪中最後一絲點綴。鵝毛般的雪繼續下著，蘇曉曉不知不覺走到了茅草屋外，伸手接住了一片從天而降的雪花，雪花飛在臉上冰涼涼的。
「今年的雪真大。」杜英粗粗的嗓音從她的耳邊響起，蘇曉曉側頭一看，他用一隻袖子替自己擋住了頭頂上的風雪。
「嗯，一年又快過完了，明年是個好收成。」蘇曉曉在心裡數數，不知不覺已經來這裡好幾月了。
「咱家的那株紅梅前幾日出了花苞，明日去咱家看梅花，我估摸著應該開了。」
「好，英哥，你聽，下雪的聲音。」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四周格外寂靜，整個天地間只剩雪花飛落的聲音，唰唰地，一層又一層地，整整齊齊灑落在地面上，樹枝上，屋頂上。雪地中站著的少年喝了些酒，兩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他低著頭看著身旁的少女，少女微閉雙眼，長長的睫毛上沾上了一朵雪花，她猶如白雪般的臉頰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忽然少女睜開雙眼，正在偷看的杜英被逮了個正著，他原本紅了臉頰似乎更紅了，連耳根子，脖頸處都跟著紅了，就像被人抓住做錯了事的小男孩，蘇曉曉噗嗤一聲笑了，杜英也跟著呵呵傻笑，他剛想用手抓自己的後腦勺，突然記起自己還在替蘇曉曉遮風雪，又趕緊把袖子遮在了她的頭上。
「英哥，謝謝你送我的胭脂。」原來杜英送給蘇曉曉的是一盒胭脂。
「我，我見集市上有很多女子在買這些，一時想不起送你啥，就買了這個。」杜英還有些局促不安，說話聲有些結巴。
「這個給你。」
蘇曉曉從袖子裡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杜英的手中，杜英拿著一看，是一個繡著一枝桃花的荷包，杜英又驚又喜，用手捏得緊緊的，「這是你繡的？」
「嗯，算不上好看。」
「好看，好看。」
「我幫你系上吧。」
「不，我想留著，平日裡要做事，萬一弄髒了咋辦。」杜英有些捨不得，把荷包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自己的貼身的衣服裡面的。
「你傻呀，我再給你一個便是了。」
「嘿嘿……留著，留著也挺好的。」
「真不送了？」珍珠嫂見蘇曉曉已經把豬耳朵拿走了，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娘，不送了，嫂子就是吃定您心軟，才會說那番話，您若是送過去，沒準她還要拿喬一番，這又何必呢。咱家有啥好吃的，從來沒有短了她的，她倒好，反而嫌棄豬耳朵不好吃了，也不想想從前她連豬耳朵都吃不上哩。升米恩斗米仇，嘴巴一抹，翻臉不認人，咱們還是先緊著自己的吧。」
「娘，姐說沒錯，您還是別去了，她不領情，咱們總不能硬塞，我喜歡吃姐做的豬耳朵。」
「英哥，咱們再下幾局如何？」泥鰍一時技癢，好不容易打敗了杜英，風頭正盛，如何肯放過此等好機會，於是又拉著杜英坐下繼續下棋，直到吃晚飯時，泥鰍才垂頭喪氣地出了自己的屋子，蘇曉曉一見樂了，這熊孩子估計一直在輸。
「泥鰍，往後還是跟我下棋吧，我還能讓你贏幾回。」
「姐，我才不要你讓哩，我這是願賭服輸。」
「輸了啥？」
「往後雲子若是回來了，他就上咱家跟雲子學念書。」杜英代替泥鰍說道，他的話，換來了蘇曉曉讚賞的眼神，泥鰍一聲不吭低著頭吃碗裡的豬耳朵，忽然他站了起來。
「外面下雪了。」
吃晚飯時，第一場雪降臨了。天先是下著小雪，不一會兒風卷著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向大地，飄進了茅草屋裡。珍珠嫂趕緊把大門關上，雪花從門縫裡鑽了進來。
「下雪了啦！」
相比其他人的習以為常，蘇曉曉格外的興奮，若不是不合時宜，她真想衝出去看雪了。前世由於溫室效應，每到冬天，人人翹首以盼，希望早早下一場大雪，最後每每老天爺都是敷衍了事，下了還沒一個指頭深，第二日就開始化了。
「幸好咱家的屋頂被英哥兒修好了，不然這麼大的雪，晚上都沒好地兒睡覺。」
「去年雪太大了，第二日起來，咱家屋子裡都有雪，晚上睡覺好冷。」提到雪，泥鰍一掃方才的鬱悶。
「去年村子裡有的人家的房子都壓塌了，差點傷到人。」
蘇曉曉忽然記起，前一世是個不愁吃喝的時空，看雪是人生情趣，而這一世，作為最底層的人們，一場大雪就能讓他們無家可歸，甚至是因此沒命，雪對於他們而言，不再是美麗神聖，而是饑寒和恐懼。
「去年我和雲子還堆了雪人哩。」杜英見蘇曉曉似乎十分喜歡雪，於是不經意中提起自己的往事。
「姐，明日咱們也堆雪人。」
「好呀，不知荷花塘有沒有結冰，咱們可以去那滑冰。」
「滑冰？會不會掉下去？」
「不會的，泥鰍，若是荷花塘的冰結得很厚，就不用擔心掉下去。」蘇曉曉的腦子裡一下子蹦出了不少跟雪有關的玩法，她還想到了打冰球。「冬天不能整日坐著烤火，應該多走動才是，泥鰍，等雪停了，咱們去荷花塘看看，若是可以，過幾日咱們做幾雙滑冰鞋，上荷花塘滑冰去。」
「不行，太危險了，掉進冰窟窿里，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荷花塘那裡到了冬天，沒人過去，出了啥事，壓根就沒人搭救。」
「娘，上次起魚後，荷花塘就沒多少水了，而且天兒冷，冰結得也厚，您看咱家的水缸里，每日早上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更何況是外面的水塘。」
「珍珠，讓孩子們去瘋瘋吧，這段日子一直窩家裡，都快悶壞了。」
「那你們可要小心些。」
「一定，一定。哥，你給我們做溜冰鞋，用木頭做，我呆會兒把樣式不錯畫給你看看。」
「好。」
吃過晚飯後，從門縫裡飄進來的雪已經有些厚了，蘇曉曉給大伙兒泡了一碗熱茶後，悄悄溜出門，站在屋檐下看雪。茅草屋外已經下了薄薄的一層雪，整個大地都被一層輕透的白紗遮住了，枯黃的野草和禿了頭樹枝成為了茫茫白雪中最後一絲點綴。鵝毛般的雪繼續下著，蘇曉曉不知不覺走到了茅草屋外，伸手接住了一片從天而降的雪花，雪花飛在臉上冰涼涼的。
「今年的雪真大。」杜英粗粗的嗓音從她的耳邊響起，蘇曉曉側頭一看，他用一隻袖子替自己擋住了頭頂上的風雪。
「嗯，一年又快過完了，明年是個好收成。」蘇曉曉在心裡數數，不知不覺已經來這裡好幾月了。
「咱家的那株紅梅前幾日出了花苞，明日去咱家看梅花，我估摸著應該開了。」
「好，英哥，你聽，下雪的聲音。」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四周格外寂靜，整個天地間只剩雪花飛落的聲音，唰唰地，一層又一層地，整整齊齊灑落在地面上，樹枝上，屋頂上。雪地中站著的少年喝了些酒，兩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他低著頭看著身旁的少女，少女微閉雙眼，長長的睫毛上沾上了一朵雪花，她猶如白雪般的臉頰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忽然少女睜開雙眼，正在偷看的杜英被逮了個正著，他原本紅了臉頰似乎更紅了，連耳根子，脖頸處都跟著紅了，就像被人抓住做錯了事的小男孩，蘇曉曉噗嗤一聲笑了，杜英也跟著呵呵傻笑，他剛想用手抓自己的後腦勺，突然記起自己還在替蘇曉曉遮風雪，又趕緊把袖子遮在了她的頭上。
「英哥，謝謝你送我的胭脂。」原來杜英送給蘇曉曉的是一盒胭脂。
「我，我見集市上有很多女子在買這些，一時想不起送你啥，就買了這個。」杜英還有些局促不安，說話聲有些結巴。
「這個給你。」
蘇曉曉從袖子裡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杜英的手中，杜英拿著一看，是一個繡著一枝桃花的荷包，杜英又驚又喜，用手捏得緊緊的，「這是你繡的？」
「嗯，算不上好看。」
「好看，好看。」
「我幫你系上吧。」
「不，我想留著，平日裡要做事，萬一弄髒了咋辦。」杜英有些捨不得，把荷包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自己的貼身的衣服裡面的。
「你傻呀，我再給你一個便是了。」
「嘿嘿……留著，留著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