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六十六兩的聘禮
馬驍要去鎮上念書這件事兒，他讓馬渚和秦蓮心先別對外說，現在村里人都是為他們家高興，可是艾家卻不是這樣。
雖說艾慕仁肯定是知曉的，讓馬驍意外的是，聽書院裡的人說，自從那天后艾慕仁真的開始認真了。
這倒也是一件好事，他目前不想觸怒艾老爺子，他想帶艾慕晴走。
今年秋收跟往年很不一樣，在全村人眼裡都感覺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艾老爺子帶頭，除了艾慕仁之外，全家大大小小的都下地，收的很快，可是也很少。
四畝地今年的收成只有去年的一半，艾老爺子又開始愁了，雖說之前拿了不少范先生的聘禮，但是這榜放出來之後，艾老爺子思索再三還是讓艾德正親自把聘禮給送了回去。
看著這收回來的一點點糧食，艾老爺子開始有些後悔了，本來這家已經是人眼中的笑話了，自己幹什麼還去擔心會被人知道偷偷收了人聘禮的事兒。
再壞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爹，就這點糧食，咱家交完今年的稅，明年恐怕都要吃不飽了吧！」艾德正不由的抱怨了一句。
艾老爺子這段時間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不少，鬢角上都爬滿了白髮。
艾德順是心疼的，可是他沒有做錯什麼，也知道不論他做什麼艾老爺子都不會滿意，不會高興起來。
「德順吶，這樣下去咱家可不是辦法！」艾老爺子沒接艾德正的話，直接把艾德順拉到一邊問道。
艾德順看著他眼中的期盼，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好像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爹，我跟著馬渚去鎮上找份差事做吧……」
這個家裡也就只有他還能做點事兒了，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哎，爹老了，這個家還得靠你了！」艾老爺子說完，一邊搖著頭就往裡屋走了，留下那些糧食也沒收拾。
剛走沒兩步，馬渚就出現在艾家院子門口，手裡還拎著一筐雞蛋，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艾老爺子回頭看見是他，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馬渚穿著一身嶄新的長衫，頭髮也是一絲不苟的紮起來，整個人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他這心裡說不嫉妒是假的，但是也沒理由不恭喜人家。
艾老爺子平復了一下心情，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帶頭把馬渚迎了進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馬驍教他這樣做的，反正態度一直都是很謙虛，一直把艾老爺子給捧得高高的。
「老爺子，這是驍兒千叮萬囑讓我送來的，當時念書的時候是老爺子經常給他鼓勵，他才能堅持下來！這點小心意就當時感謝了！」馬渚解釋道。
艾趙氏接過他那一籃子雞蛋，嘴裡還沒一句好，冷哼一聲說道：「這要是真這麼有良心，咋不自己來，讀了幾天書倒是學會假模假式了！」
馬渚倒也不生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兒，當下他也只能忍著。
艾德順是了解馬渚的性格的，自從老大走了之後，就特別沉不住氣，尤其是對馬驍的事兒更是容不得別人對馬驍指指點點，他就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
可是今天居然還一直笑呵呵的樣子，難不成真是因為馬驍中了秀才，他這性子都能變了？
「嬸子你彆氣，今天書院裡的魏先生要回老家去了，所有學生都去送了，等驍兒回來，我定讓他親自過來！」馬渚笑著說道。
艾老爺子瞪了一眼艾趙氏，「馬渚啊你可別介意，你嬸子沒念過書不會說話！你現在可是不一樣了，兒子成了秀才老爺，本來還想著提醒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脾氣躁了，可得給馬驍長臉！」
「是，老爺子教導的對！」馬渚點了點頭。
艾老爺子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點燃菸斗，也不著急說話，馬驍考上了秀才馬渚家裡也就帶著去廟堂里上了一炷香，煮了一大鍋紅雞蛋，家家戶戶的散了散。
今天卻對他們艾家特別，艾老爺子又不是傻子，他停頓了很久都沒有接話。
馬渚跟艾德順對視了一眼，現在也就是最好的時機了，馬渚心裡倒是有些愧疚的，但是他們一家人商量了很久，還是決定先不跟艾德順他們說，直接給艾老爺子來一個突襲。
「馬渚啊，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與精明了！確實有點我當年的風範了！」艾老爺子語氣中有些嘲諷。
可是馬渚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老爺子就是不一般，我馬渚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之前從沒提過此事，但是我現在覺得咱們兩家的身份也是差不多了，可以靠近了……」
艾老爺子笑了笑沒說話，從馬渚一進門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幾天他也想了很久，今年的收成不好，如果把艾慕晴給嫁出去收到一比聘禮的話，今年全家的日子就好過不少。
他打量著馬渚，艾慕晴以後的日子他不管，可是馬驍現在是秀才，以後指不定還能考上，要是真當了一個舉人還是掃碼更大的官，他艾家好歹也能攀上點關係。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主要還是看馬家現在的誠意。
「老爺子，我也就不賣關子了，今兒個主要是想來提親的！」馬渚頓了頓接道：「德順老弟，之前也跟我說過，家裡是老爺子做主，故而不敢逾越，以表誠意！」
艾德順看著馬渚現在說話的模樣，肯定這些話都是馬驍教他說的，因為太熟悉了聽上去還覺得有些彆扭。
艾老爺子勾了勾嘴角沒有看他，低頭擺弄著手裡的菸斗，「秀才老爺的爹，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都是文縐縐的，那你說說想要怎麼個提法！」
馬渚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六字，「老爺子，其他的虛話我也不說了，驍兒跟慕晴從小青梅竹馬，就仗著這份情誼，我們馬家也虧待不了慕晴！六十六兩作為聘禮……」
「六……六十六兩！」
馬渚的話還沒說完，艾趙氏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她剛剛還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嘲笑馬渚，因為他也就只能拿出個4，5兩銀子來。
結果足足翻了十倍，這跟鎮上那些條件好的家裡的姑娘，都不相上下了。
想到當時艾德聰去金氏進門，那時候艾啟明的生意也是剛起步，兩家人都是做生意的，聘禮也就花了二十兩銀子。
跟別說艾德正去王氏的時候，也就一兩銀子，現在各家的條件也沒多好，女兒嫁出去能有個3，4兩銀子那都是有面兒的事兒。
能像她閨女艾德清那樣嫁到鎮上去的，那是少之又少。
「是啊，嬸子！您覺得合適嗎？」馬渚笑嘻嘻的說著。
艾德順和張氏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太多了，馬家的家底他們是知道的，還沒他們自己藏的銀子多，這一下子基本出去了一大半。
以後馬驍還要念那麼多年的書，艾德順想到這裡眼眶都濕潤起來，馬渚這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馬渚啊，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啊，莫不是想要糊弄我們家！」艾趙氏滿眼的不信。
「嬸子你這就放心吧！」馬渚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沉甸甸的樣子，「這裡有十兩銀子，若是老爺子和嬸子都同意了，我就把剩下的五十六兩都拿過來！」
艾老爺子這才擡起頭來，不得不說要是收了馬渚這六十六兩，這一年的日子就好過了，去年本來可以過上三天兩頭吃肉的日子，可惜被艾德正給敗了。
今年沒人敗家，那也沒銀子了。
他跟艾趙氏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是肯定的，艾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就算是嫁孫女，那他艾啟章也是有架子的。
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就跟他家裡攀上親戚的。
「馬渚，你小子的誠意，我現在是看見了，我家慕晴可是長房長孫女，親事對我們艾家來說，也不是一件小事！」艾老爺子停頓了一下接道：「再說了，我們家慕晴的姿色放在鎮上那都是數一數二的，這點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
馬渚笑著點頭，艾老爺子好面子這件事兒，全村人都知道，馬驍更是算準了，千叮萬囑讓馬渚不管聽見啥都忍著，如果能用銀子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那才是最簡單的辦法！
「咱們也是看在孩子們從小一起長大，咱們兩家也是知根知底的，兩家要是能結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艾老爺子說道。
「是是是，還是老爺子明事理！」馬渚連忙附和道，「那這親事咱們就這麼定了？」
「成，我艾啟章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明個兒把你媳婦兒，還有馬驍一起帶來，咱們把這日子給定下！」艾老爺子眉開眼笑的。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尖叫，「這親事，我不同意！」
艾德順和張氏兩個人剛剛還樂呵著，回頭一看王氏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雙手插著腰，手裡還拿著一把鍋鏟！
雖說艾慕仁肯定是知曉的，讓馬驍意外的是，聽書院裡的人說，自從那天后艾慕仁真的開始認真了。
這倒也是一件好事，他目前不想觸怒艾老爺子，他想帶艾慕晴走。
今年秋收跟往年很不一樣，在全村人眼裡都感覺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艾老爺子帶頭，除了艾慕仁之外，全家大大小小的都下地，收的很快，可是也很少。
四畝地今年的收成只有去年的一半，艾老爺子又開始愁了，雖說之前拿了不少范先生的聘禮，但是這榜放出來之後，艾老爺子思索再三還是讓艾德正親自把聘禮給送了回去。
看著這收回來的一點點糧食，艾老爺子開始有些後悔了，本來這家已經是人眼中的笑話了，自己幹什麼還去擔心會被人知道偷偷收了人聘禮的事兒。
再壞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爹，就這點糧食，咱家交完今年的稅，明年恐怕都要吃不飽了吧！」艾德正不由的抱怨了一句。
艾老爺子這段時間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不少，鬢角上都爬滿了白髮。
艾德順是心疼的，可是他沒有做錯什麼，也知道不論他做什麼艾老爺子都不會滿意，不會高興起來。
「德順吶，這樣下去咱家可不是辦法！」艾老爺子沒接艾德正的話，直接把艾德順拉到一邊問道。
艾德順看著他眼中的期盼，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好像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爹，我跟著馬渚去鎮上找份差事做吧……」
這個家裡也就只有他還能做點事兒了，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哎，爹老了，這個家還得靠你了！」艾老爺子說完，一邊搖著頭就往裡屋走了，留下那些糧食也沒收拾。
剛走沒兩步，馬渚就出現在艾家院子門口，手裡還拎著一筐雞蛋，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艾老爺子回頭看見是他，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馬渚穿著一身嶄新的長衫，頭髮也是一絲不苟的紮起來，整個人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他這心裡說不嫉妒是假的，但是也沒理由不恭喜人家。
艾老爺子平復了一下心情，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帶頭把馬渚迎了進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馬驍教他這樣做的，反正態度一直都是很謙虛，一直把艾老爺子給捧得高高的。
「老爺子，這是驍兒千叮萬囑讓我送來的，當時念書的時候是老爺子經常給他鼓勵，他才能堅持下來！這點小心意就當時感謝了！」馬渚解釋道。
艾趙氏接過他那一籃子雞蛋，嘴裡還沒一句好，冷哼一聲說道：「這要是真這麼有良心，咋不自己來，讀了幾天書倒是學會假模假式了！」
馬渚倒也不生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兒，當下他也只能忍著。
艾德順是了解馬渚的性格的，自從老大走了之後，就特別沉不住氣，尤其是對馬驍的事兒更是容不得別人對馬驍指指點點，他就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
可是今天居然還一直笑呵呵的樣子，難不成真是因為馬驍中了秀才，他這性子都能變了？
「嬸子你彆氣，今天書院裡的魏先生要回老家去了，所有學生都去送了，等驍兒回來，我定讓他親自過來！」馬渚笑著說道。
艾老爺子瞪了一眼艾趙氏，「馬渚啊你可別介意，你嬸子沒念過書不會說話！你現在可是不一樣了，兒子成了秀才老爺，本來還想著提醒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脾氣躁了，可得給馬驍長臉！」
「是，老爺子教導的對！」馬渚點了點頭。
艾老爺子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點燃菸斗，也不著急說話，馬驍考上了秀才馬渚家裡也就帶著去廟堂里上了一炷香，煮了一大鍋紅雞蛋，家家戶戶的散了散。
今天卻對他們艾家特別，艾老爺子又不是傻子，他停頓了很久都沒有接話。
馬渚跟艾德順對視了一眼，現在也就是最好的時機了，馬渚心裡倒是有些愧疚的，但是他們一家人商量了很久，還是決定先不跟艾德順他們說，直接給艾老爺子來一個突襲。
「馬渚啊，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與精明了！確實有點我當年的風範了！」艾老爺子語氣中有些嘲諷。
可是馬渚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老爺子就是不一般，我馬渚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之前從沒提過此事，但是我現在覺得咱們兩家的身份也是差不多了，可以靠近了……」
艾老爺子笑了笑沒說話，從馬渚一進門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幾天他也想了很久，今年的收成不好，如果把艾慕晴給嫁出去收到一比聘禮的話，今年全家的日子就好過不少。
他打量著馬渚，艾慕晴以後的日子他不管，可是馬驍現在是秀才，以後指不定還能考上，要是真當了一個舉人還是掃碼更大的官，他艾家好歹也能攀上點關係。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主要還是看馬家現在的誠意。
「老爺子，我也就不賣關子了，今兒個主要是想來提親的！」馬渚頓了頓接道：「德順老弟，之前也跟我說過，家裡是老爺子做主，故而不敢逾越，以表誠意！」
艾德順看著馬渚現在說話的模樣，肯定這些話都是馬驍教他說的，因為太熟悉了聽上去還覺得有些彆扭。
艾老爺子勾了勾嘴角沒有看他，低頭擺弄著手裡的菸斗，「秀才老爺的爹，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都是文縐縐的，那你說說想要怎麼個提法！」
馬渚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六字，「老爺子，其他的虛話我也不說了，驍兒跟慕晴從小青梅竹馬，就仗著這份情誼，我們馬家也虧待不了慕晴！六十六兩作為聘禮……」
「六……六十六兩！」
馬渚的話還沒說完，艾趙氏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她剛剛還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嘲笑馬渚，因為他也就只能拿出個4，5兩銀子來。
結果足足翻了十倍，這跟鎮上那些條件好的家裡的姑娘，都不相上下了。
想到當時艾德聰去金氏進門，那時候艾啟明的生意也是剛起步，兩家人都是做生意的，聘禮也就花了二十兩銀子。
跟別說艾德正去王氏的時候，也就一兩銀子，現在各家的條件也沒多好，女兒嫁出去能有個3，4兩銀子那都是有面兒的事兒。
能像她閨女艾德清那樣嫁到鎮上去的，那是少之又少。
「是啊，嬸子！您覺得合適嗎？」馬渚笑嘻嘻的說著。
艾德順和張氏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太多了，馬家的家底他們是知道的，還沒他們自己藏的銀子多，這一下子基本出去了一大半。
以後馬驍還要念那麼多年的書，艾德順想到這裡眼眶都濕潤起來，馬渚這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馬渚啊，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啊，莫不是想要糊弄我們家！」艾趙氏滿眼的不信。
「嬸子你這就放心吧！」馬渚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沉甸甸的樣子，「這裡有十兩銀子，若是老爺子和嬸子都同意了，我就把剩下的五十六兩都拿過來！」
艾老爺子這才擡起頭來，不得不說要是收了馬渚這六十六兩，這一年的日子就好過了，去年本來可以過上三天兩頭吃肉的日子，可惜被艾德正給敗了。
今年沒人敗家，那也沒銀子了。
他跟艾趙氏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是肯定的，艾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就算是嫁孫女，那他艾啟章也是有架子的。
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就跟他家裡攀上親戚的。
「馬渚，你小子的誠意，我現在是看見了，我家慕晴可是長房長孫女，親事對我們艾家來說，也不是一件小事！」艾老爺子停頓了一下接道：「再說了，我們家慕晴的姿色放在鎮上那都是數一數二的，這點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
馬渚笑著點頭，艾老爺子好面子這件事兒，全村人都知道，馬驍更是算準了，千叮萬囑讓馬渚不管聽見啥都忍著，如果能用銀子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那才是最簡單的辦法！
「咱們也是看在孩子們從小一起長大，咱們兩家也是知根知底的，兩家要是能結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艾老爺子說道。
「是是是，還是老爺子明事理！」馬渚連忙附和道，「那這親事咱們就這麼定了？」
「成，我艾啟章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明個兒把你媳婦兒，還有馬驍一起帶來，咱們把這日子給定下！」艾老爺子眉開眼笑的。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尖叫，「這親事，我不同意！」
艾德順和張氏兩個人剛剛還樂呵著，回頭一看王氏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雙手插著腰，手裡還拿著一把鍋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