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名額只有一個！
書院今年有四個學生去考，居然考取了兩個，一個是古松的馬驍，另一個則是清松的宣達。
兩邊各村子現在都是鑼鼓喧天的慶祝著，尤其是清松，本就是團結一致的心，現在村里終於出了一個秀才老爺，終於不用再被古松壓著一頭了。
就裡正帶頭家家戶戶做著食物去宣達家裡道賀，這也是宣達姍姍來遲的主要原因。
「先生，宣達來遲了，還望各位先生見諒！」
書院並不怎麼富裕，便想著給兩人一起道賀，也就讓所有人就這樣等著，宣達家的條件不好，跟著老母親可謂是勉強度日。
可是宣達從小就是嗜書如命，這是宣達母親執意讓宣達來書院念書的主要原因，宣達今年也是二十有五了，母親也是老來得子，三個姐姐都嫁了，一心補貼家裡就為了讓宣達安心念書。
現在總算是出人頭地了。
「宣達莫要多禮，快快入座！」
由魏先生帶頭說了祝詞，整個書院今天都放假，這麼多年來終於又出了秀才老爺，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呆在書桌前的艾慕仁確實痛苦至極。
聽著外面的朗朗的笑聲，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在他割著他的心頭肉。
如果不是考試那天的意外，說不定現在坐在那裡的也有他一份，被眾人恭維著，捧著。他一著急就用兩本書捂住自己的耳朵，爬在桌上不爭氣的開始掉眼淚。
酒過三巡，大家都已經是在喜悅的最興頭上，酒是魏先生親自從家裡拿來的米酒，基本沒什麼度數，喝起來也就是助個興，他可不會把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秀才老爺給帶成一個酒鬼。
魏先生突然起身，站在正廳中間，對著所有人的行禮作揖，看著門外的天不由的一聲長嘆，「老身今年已經整整七十了，在書院裡也有十餘年了……」
魏先生不是本地人，早年喪子喪妻，不想再留在家鄉睹物思人，就這樣兜兜轉轉的走到了清松，被村里人的熱情感染了，便留下來辦了一家書院。
「歲月不饒人，不知道老身的日子還有多長，只想在有生之年能都回家一趟，看看我那可憐的妻兒！」魏先生的眼睛紅紅的，可是每一句都無比的真誠。
馬驍低著頭，他捨不得魏先生走，回想起自己剛來書院的日子，是魏先生抓住他的手一筆一划的寫著每一個字。
「先生，宣達有個不情之請！」宣達突然站起來說道。
「宣達請講。」
宣達一直保持著作揖的姿勢，「宣達，想要一邊留在書院任教，一邊再考……」，他心疼自己的老母親，更是虧欠自己的三個姐姐，他想要自己一邊補貼家用，一邊念書，這樣她們都可以輕鬆一些。
再說他在書院裡呆了也有好些念頭了，這些孩子都喜歡來問他問題，魏先生的身子不好，孩子們也早就把宣達當成自己的先生了。
魏先生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宣達，又看了看馬驍，又是一聲嘆息，「宣達，你先聽我道來，今日鎮上來發榜的時候，給了咱們書院一個名額，說是在兩名新進秀才中間選一個可以去鎮上的書院念書，若是之後可以通過他們的院試，說不定可以去府城……」
這對於所有他們這種窮人家的學子來說，莫過於天大的好事，不管是鎮上還是府城能中舉的機率就要大很多，雖說念書是自己的事情，可是環境的不同，先生的不同，這其中的好壞對比，不用魏先生明說，所有人都可以明白。
宣達聽言，突然無力的垂下了頭，他也想去，可是看見自己的老母親，還有家中的妻兒，他又怎可放下這一切，獨自去鎮上。
而且鎮上的吃喝還有住更是貴，又想起艾德正在鎮上那麼多年依舊沒有中舉，讀書這種件事兒還得靠自己。
馬驍站起身，他不想爭這個名額，宣達對他的幫助也是不小，加上他還小，宣達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他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宣達兄，馬驍願意退出……」
「不！」宣達眼神中的堅定，「驍兒，我一直待你如親弟弟，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而你正是念書的年歲，這個名額為兄無力爭！」
「宣達兄，我……」馬驍想要解釋。
可是宣達卻擺了擺手，「宣達始終認為，讀書仕途這事兒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就算是去了鎮上，與其讓母親，妻兒的日子更加艱難，這讓我心更是無法安寧。」
馬渚和秦蓮心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他們本想著若是宣達家極力爭取的話，他們也不會示落，可是看著眼前這幅場景，才算是真正明白了，為何讀書人可以被那麼多人所敬重，君子就是君子，而他們這種人的心思，那就是小人了。
不過他們欣慰，自己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長成了一個君子。
「先生，宣達只想留在書院裡教書專研，望先生成全！」宣達搶先一步說道，他又何嘗不知道馬驍不會跟他爭，與其受了這份自己根本消受不起的恩情，不如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魏先生點了點頭，其實這種結果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宣達的母親也是淚如雨下，強忍著一聲不發，魏先生知道她肯定無比的自責。
可是卻宣達的這份孝心，卻是難得一見的珍貴，他走到宣達母親的身邊說道：「宣達懂事，令堂也莫自責，老身看著宣達長大，他定能出人頭地！」
「謝先生……」宣達母親哽咽的開口。
魏先生又把宣達給扶起來，「宣達，你是我最信任的學生，我老了，以後這書院就倚仗宣達了！」
宣達也是淚眼婆娑，兩人相互作揖，站在一邊的馬驍也早已濕了眼眶，跟宣達比起來，他家的條件算是很好了。
「驍兒！」魏先生安撫好了宣達，轉頭走到馬驍身邊。
「學生在！」
馬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中氣十足的回答著，馬渚和秦蓮心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
魏先生輕輕地拍了拍馬驍的肩膀，「驍兒，去了鎮上之後定要沉下心，一心只讀聖賢書，切記不能被紅塵浮華之事，玷污了你的初心！」
「若是被我知道你變成艾德正一樣的人，我就算是死也會回來抓你的！」魏先生警告著。
馬驍豈敢不聽，他身上背負的壓力變的更大了，身後有著馬渚和秦蓮心，擡頭對上魏先生的雙眸，他暗自下著決心。
「恩師在上，學生馬驍在此對天立誓，此生定當以書為伴，絕不負了這份恩情！」
他跪在魏先生的跟前，磕了三個頭，一是拜謝知遇之恩，二是拜謝教導之恩，三是拜謝信任之恩！
魏先生點了點頭，他不知道馬驍能走多遠，馬驍也不敢肯定自己能走多遠，可是他能保證的就是這一生絕對不會像艾德正一般的玩物喪志！
「好，驍兒你可記住你今日說的話！」魏先生把他扶起來，這樣他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他不奢求他們能做多大的管，只要不忘初心，就算一輩子都只是個秀才那也沒關係，只要願意學，願意保持自己這份謙謙君子的初心那就夠了。
「學生沒齒難忘！」馬驍一直彎著腰。
秦蓮心有些心疼的看著馬驍，自己的兒子在不知不覺中就長大了。
這一次的飯局，在馬驍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從未喝過這麼多的酒，但是不得不說很是盡興。
跟宣達一直聊到晚上，又從晚上聊到天亮，宣達把自己這麼多年念書的心得全都告訴了馬驍，千叮萬囑讓他去了鎮上不能浮躁，一定要把跟他一起努力。
兩個人雖說相差十餘歲，今日就像是共同拼搏的兄弟一把，互相鼓勵。可這一幕幕都刻在了艾慕仁的眼裡。
他狠狠地往門框上砸了一拳，以往他看不起馬驍就算了，他還看不起宣達，總覺得宣達跟他爹一樣沒出息，都這麼大年紀了，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
可現在看來自己才是最沒有出息的那一個。
那晚艾慕仁回了一趟艾家，他跪在艾老爺子的腳邊狠狠地悔過，他沒有向往常一樣發誓明年一定會考上，只是在心裡下著決心。
他以為艾老爺子會心疼，可是艾老爺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像無事發生一樣，交代著艾德順要帶著艾德正今天一塊兒去秋收。
艾慕仁回到自己屋裡的時候，艾德正還是進去安慰了他，「慕仁吶，你現在的感受爹很明白，不過爹還是要說，現在咱家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雖說你爺今天沒有發話，可是他心裡是期望你能……」
「我知道了，爹！你回去吧！」艾慕仁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及其的不想看見艾德正，這麼多年他作為一個父親，完全沒有做一個好的示範。
還記得13歲那年，他頭一回跟著艾德正去鎮上念書，他懷裡抱著一本嶄新的《論語》可是艾德正卻把他帶到了萬花樓的門口。
從那一刻開始，他像是發現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雖說他還是個孩子，可是像萬花樓那種地方可不管那麼多，只要你能拿得出銀子，那就是大爺了。
他學著艾德正的樣子跟那些女人喝酒，嬉戲。
第一天的時候，他以為這就是鎮上的書院，頓時就陷了進去，三天後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看世界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臉上帶著紅暈。
現在想想那本《論語》大概從那個時候就已經不見了吧，艾慕仁從懷裡摸出那本《論語》起身往書院的方向走去。
家裡沒人管他了，書院裡更是沒人管他，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以後的路還是要靠自己，站在山腰上眺望著這鎮上的燈火通明的街市，緊緊地握住自己拳頭。
兩邊各村子現在都是鑼鼓喧天的慶祝著，尤其是清松，本就是團結一致的心，現在村里終於出了一個秀才老爺，終於不用再被古松壓著一頭了。
就裡正帶頭家家戶戶做著食物去宣達家裡道賀，這也是宣達姍姍來遲的主要原因。
「先生，宣達來遲了，還望各位先生見諒！」
書院並不怎麼富裕，便想著給兩人一起道賀，也就讓所有人就這樣等著，宣達家的條件不好，跟著老母親可謂是勉強度日。
可是宣達從小就是嗜書如命，這是宣達母親執意讓宣達來書院念書的主要原因，宣達今年也是二十有五了，母親也是老來得子，三個姐姐都嫁了，一心補貼家裡就為了讓宣達安心念書。
現在總算是出人頭地了。
「宣達莫要多禮，快快入座！」
由魏先生帶頭說了祝詞，整個書院今天都放假，這麼多年來終於又出了秀才老爺，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呆在書桌前的艾慕仁確實痛苦至極。
聽著外面的朗朗的笑聲，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在他割著他的心頭肉。
如果不是考試那天的意外，說不定現在坐在那裡的也有他一份，被眾人恭維著，捧著。他一著急就用兩本書捂住自己的耳朵，爬在桌上不爭氣的開始掉眼淚。
酒過三巡，大家都已經是在喜悅的最興頭上，酒是魏先生親自從家裡拿來的米酒，基本沒什麼度數，喝起來也就是助個興，他可不會把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秀才老爺給帶成一個酒鬼。
魏先生突然起身，站在正廳中間，對著所有人的行禮作揖，看著門外的天不由的一聲長嘆，「老身今年已經整整七十了，在書院裡也有十餘年了……」
魏先生不是本地人，早年喪子喪妻，不想再留在家鄉睹物思人，就這樣兜兜轉轉的走到了清松，被村里人的熱情感染了，便留下來辦了一家書院。
「歲月不饒人，不知道老身的日子還有多長，只想在有生之年能都回家一趟，看看我那可憐的妻兒！」魏先生的眼睛紅紅的，可是每一句都無比的真誠。
馬驍低著頭，他捨不得魏先生走，回想起自己剛來書院的日子，是魏先生抓住他的手一筆一划的寫著每一個字。
「先生，宣達有個不情之請！」宣達突然站起來說道。
「宣達請講。」
宣達一直保持著作揖的姿勢，「宣達，想要一邊留在書院任教，一邊再考……」，他心疼自己的老母親，更是虧欠自己的三個姐姐，他想要自己一邊補貼家用，一邊念書，這樣她們都可以輕鬆一些。
再說他在書院裡呆了也有好些念頭了，這些孩子都喜歡來問他問題，魏先生的身子不好，孩子們也早就把宣達當成自己的先生了。
魏先生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宣達，又看了看馬驍，又是一聲嘆息，「宣達，你先聽我道來，今日鎮上來發榜的時候，給了咱們書院一個名額，說是在兩名新進秀才中間選一個可以去鎮上的書院念書，若是之後可以通過他們的院試，說不定可以去府城……」
這對於所有他們這種窮人家的學子來說，莫過於天大的好事，不管是鎮上還是府城能中舉的機率就要大很多，雖說念書是自己的事情，可是環境的不同，先生的不同，這其中的好壞對比，不用魏先生明說，所有人都可以明白。
宣達聽言，突然無力的垂下了頭，他也想去，可是看見自己的老母親，還有家中的妻兒，他又怎可放下這一切，獨自去鎮上。
而且鎮上的吃喝還有住更是貴，又想起艾德正在鎮上那麼多年依舊沒有中舉，讀書這種件事兒還得靠自己。
馬驍站起身，他不想爭這個名額，宣達對他的幫助也是不小，加上他還小，宣達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他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宣達兄，馬驍願意退出……」
「不！」宣達眼神中的堅定，「驍兒，我一直待你如親弟弟，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而你正是念書的年歲，這個名額為兄無力爭！」
「宣達兄，我……」馬驍想要解釋。
可是宣達卻擺了擺手，「宣達始終認為，讀書仕途這事兒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就算是去了鎮上，與其讓母親，妻兒的日子更加艱難，這讓我心更是無法安寧。」
馬渚和秦蓮心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他們本想著若是宣達家極力爭取的話，他們也不會示落，可是看著眼前這幅場景，才算是真正明白了，為何讀書人可以被那麼多人所敬重，君子就是君子，而他們這種人的心思，那就是小人了。
不過他們欣慰，自己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長成了一個君子。
「先生，宣達只想留在書院裡教書專研，望先生成全！」宣達搶先一步說道，他又何嘗不知道馬驍不會跟他爭，與其受了這份自己根本消受不起的恩情，不如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魏先生點了點頭，其實這種結果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宣達的母親也是淚如雨下，強忍著一聲不發，魏先生知道她肯定無比的自責。
可是卻宣達的這份孝心，卻是難得一見的珍貴，他走到宣達母親的身邊說道：「宣達懂事，令堂也莫自責，老身看著宣達長大，他定能出人頭地！」
「謝先生……」宣達母親哽咽的開口。
魏先生又把宣達給扶起來，「宣達，你是我最信任的學生，我老了，以後這書院就倚仗宣達了！」
宣達也是淚眼婆娑，兩人相互作揖，站在一邊的馬驍也早已濕了眼眶，跟宣達比起來，他家的條件算是很好了。
「驍兒！」魏先生安撫好了宣達，轉頭走到馬驍身邊。
「學生在！」
馬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中氣十足的回答著，馬渚和秦蓮心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
魏先生輕輕地拍了拍馬驍的肩膀，「驍兒，去了鎮上之後定要沉下心，一心只讀聖賢書，切記不能被紅塵浮華之事，玷污了你的初心！」
「若是被我知道你變成艾德正一樣的人，我就算是死也會回來抓你的！」魏先生警告著。
馬驍豈敢不聽，他身上背負的壓力變的更大了，身後有著馬渚和秦蓮心，擡頭對上魏先生的雙眸，他暗自下著決心。
「恩師在上，學生馬驍在此對天立誓，此生定當以書為伴，絕不負了這份恩情！」
他跪在魏先生的跟前，磕了三個頭，一是拜謝知遇之恩，二是拜謝教導之恩，三是拜謝信任之恩！
魏先生點了點頭，他不知道馬驍能走多遠，馬驍也不敢肯定自己能走多遠，可是他能保證的就是這一生絕對不會像艾德正一般的玩物喪志！
「好，驍兒你可記住你今日說的話！」魏先生把他扶起來，這樣他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他不奢求他們能做多大的管，只要不忘初心，就算一輩子都只是個秀才那也沒關係，只要願意學，願意保持自己這份謙謙君子的初心那就夠了。
「學生沒齒難忘！」馬驍一直彎著腰。
秦蓮心有些心疼的看著馬驍，自己的兒子在不知不覺中就長大了。
這一次的飯局，在馬驍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從未喝過這麼多的酒，但是不得不說很是盡興。
跟宣達一直聊到晚上，又從晚上聊到天亮，宣達把自己這麼多年念書的心得全都告訴了馬驍，千叮萬囑讓他去了鎮上不能浮躁，一定要把跟他一起努力。
兩個人雖說相差十餘歲，今日就像是共同拼搏的兄弟一把，互相鼓勵。可這一幕幕都刻在了艾慕仁的眼裡。
他狠狠地往門框上砸了一拳，以往他看不起馬驍就算了，他還看不起宣達，總覺得宣達跟他爹一樣沒出息，都這麼大年紀了，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
可現在看來自己才是最沒有出息的那一個。
那晚艾慕仁回了一趟艾家，他跪在艾老爺子的腳邊狠狠地悔過，他沒有向往常一樣發誓明年一定會考上，只是在心裡下著決心。
他以為艾老爺子會心疼，可是艾老爺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像無事發生一樣，交代著艾德順要帶著艾德正今天一塊兒去秋收。
艾慕仁回到自己屋裡的時候，艾德正還是進去安慰了他，「慕仁吶，你現在的感受爹很明白，不過爹還是要說，現在咱家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雖說你爺今天沒有發話，可是他心裡是期望你能……」
「我知道了，爹！你回去吧！」艾慕仁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及其的不想看見艾德正，這麼多年他作為一個父親，完全沒有做一個好的示範。
還記得13歲那年，他頭一回跟著艾德正去鎮上念書，他懷裡抱著一本嶄新的《論語》可是艾德正卻把他帶到了萬花樓的門口。
從那一刻開始，他像是發現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雖說他還是個孩子，可是像萬花樓那種地方可不管那麼多，只要你能拿得出銀子，那就是大爺了。
他學著艾德正的樣子跟那些女人喝酒，嬉戲。
第一天的時候，他以為這就是鎮上的書院，頓時就陷了進去，三天後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看世界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臉上帶著紅暈。
現在想想那本《論語》大概從那個時候就已經不見了吧，艾慕仁從懷裡摸出那本《論語》起身往書院的方向走去。
家裡沒人管他了，書院裡更是沒人管他，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以後的路還是要靠自己，站在山腰上眺望著這鎮上的燈火通明的街市，緊緊地握住自己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