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284還需先移民
第284章 284還需先移民
胡惟庸瞭然。
天子依舊是從漢朝皇帝們學來的法子。
只不過是把富人從遷徙到鳳陽去，改為遷徙到北方去。
「咱與元韃子拉扯了這麼久，才取遼闊北方土地，若是不加以經營，興許過不了百年，大明就得南北劃江而治了。」
朱元璋意味深長的道：
「咱的好女婿方才所說的，正是咱心裡一直都在擔憂的，所以才想法子鼓勵南人北遷，畢竟他們以前都是北逃下來的。
若是能夠返回北方，那也算是尋祖歸根。」
朱元璋說完就等著王布犁能夠給他出點餿主意。
王布犁倒是沒有立即接老朱的話茬，而是在佯裝思考，想辦法。
「目前遷都雖不現實，但總歸需要填補北方人口。」
朱標看著大明的地圖道：「而且我們還要收復雲南，到時候還需派兵鎮守，全都需要人。」
目前而言，大明是極為缺失人口的。
人口分布又極為不正常。
東南地界住了大量人口，其餘各地簡直是少的可憐。
也就是山西之地沒有遭到大規模戰亂，據說足有四百多萬，乃是北方省份人口最多。
倒是讓老朱給移民到河北、河南等地去了。
故而後來就有許多移民流傳大槐樹的事情。
人口凋敝，以至於等到朱棣就藩之後，老朱給兒子寫信還頭疼北方人口少的事情。
一個是蒙古人給裹挾襲擾，另一個就是河南那黃河泛濫，起義軍打仗，前幾年活不下去自然都要跑路。
千里無人煙簡直是正常。
徐達奉命從山西移民了一部分人充實河北的人口。
「布犁啊。」朱元璋見王布犁沉默，直接點名：
「你小子主意多，這裡也沒有外人，就說說你的想法。
朕也想要像你把那些大富商那樣，叫他們主動送錢來，最好讓百姓主動遷徙。」
王布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自古以來從上到下的好政策，真能輪得到老百姓身上的能有多少？
朱元璋既然知道老四篡位了，索性就往北方多投投資本。
將來的事即使他清楚了，可做出一些防範之後，大明將來到底會變成怎麼樣，朱元璋心裡也沒有底氣。
至少證明標兒死後，他的兒子是不適合當皇帝的，手握那麼多資源，根本就不害怕有人搞什麼八王之亂。
結果老四還是用八百人起家給逆推過來，足以證明老四是有點氣運在身的。
當年老朱起家也就靠著十幾個人，一路滾雪球滾大的。
你讓老朱殺外人，那他一丁點都不手軟。
可是兒子、孫子，手心手背全都是肉，他還真的捨不得。
「江南地區人多地少，北方等地人少地多，人的成長也需要十幾年，沒法子立即把人給變出來。」
朱標看向王布犁：「此事也不是一件短時間就能完成的，你就跟當初提出做大運河工程的事情一樣，延長個十幾二十多年的。」
「我聽聞駙馬遷徙了不少工匠去永安村，也有經驗。」
胡惟庸也加了句話茬。
「諸位，遷徙是需要花錢的。」
王布犁倒是也不客氣，給老四往北邊扒拉人倒也算是增加籌碼。
只是這件事得做的別太明顯，避免被人差距出來。
尤其是在座的可沒有一個不是猴精猴急的。
王布犁也想給老四多搞點籌碼，所以才會沒有立即回應，顯得自己很上心似的。
「我為了安置那些工匠全家，可都是先改好了新房，又蓋了工廠廠房，同時找了教習安置孩子，給他們找了營生。
這些事都是要花錢的，而且短時間內也無法收回成本，只能慢慢的細水長流。
朝廷為了大規模移民能花多少錢吶？」
朱元璋倒是知道此事，可沒想到王布犁會花這麼多錢。
他派徐達從山西移民，那些百姓路上的乾糧都是自備的。
只是到了那裡之後，你有優先的墾荒權力，能弄多少田地出來，都是你的本事。
什麼房子、車子、廠房、孩子之類的，通通都不在考慮範圍內。
不花錢或者花小錢辦大事，一直都是老朱的宗旨。
他真沒有王布犁這麼敗家子的行為。
當然了老朱也不是沒有給你免費的地方，那就是移民出去，路引是不用伱花錢的。
朕夠不夠大方！
胡惟庸悄悄瞥了朱元璋一眼，也是沒有言語。
他算是發現了，駙馬想要辦事，那必須得花錢。
願不得這小子在江寧縣有什麼及時雨的稱呼，倒是沒有人給他往宋江身上靠。
駙馬篡位這種事，幾乎沒有可能。
而且王布犁又無法接觸軍隊，怎麼能去梁山造反呢，更何況先是王布犁有這個稱呼，後面水滸傳才面世的。
不花錢，這事就辦不了！
朱標也覺得王布犁是真的能花錢啊，爭嘴閉嘴就建議朝廷花錢辦事！
自古以來朝廷都是收取賦稅的，除了賑災之外，很少有直接在百姓頭上發錢的事情。
就算是賑災，還有中間商會上下其手，不一定能夠真正落到受災百姓手裡。
去年老朱想要賑災，結果那幫糧長們就搞事情了嘛，氣的老朱都不等午時，直接子時給他們砍嘍。
順他們的意願，化成厲鬼來找朕！
活著的時候朕都能弄死你們，更不用說你們這幫刁民死了。
從屍山血海里滾出來的老朱，還真不怕厲鬼這個詞的威脅。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現實給咱干嘍，而不是寄託於那些縹緲的東西。
老朱自己個都當過和尚，與白蓮教勾勾搭搭過，對於這些事情是不相信的。
也就是通過王布犁這麼一件事，覺得世上有仙人，但是他又從來都沒有見過，所以心裡也是糾結，到底有沒有仙人。
王布犁瞧著朱元璋在思考，他微微撇嘴，老朱就是這個摳逼的性子，屬貔貅的。
就是不捨得花錢！
「這得花多少錢？」
朱元璋覺得還是聽一聽王布犁的規劃，他看看有沒有法子從中砍掉一些錢。
「我倒是沒有做過這類預算。」
王布犁也不清楚北方的情況，尤其是現在這個時代，從北平發來的軍報，得隔上幾天才能送到南京來。
待到朱元璋召集群臣討論反饋，又是幾天才能送到前線去。
所以老朱他雖然謀劃整個戰略，但是想要微操還是有著極大的難度的。
光是消息傳達就不迅速。
更何況北方各地的價格也大多都不同。
現在朱元璋讓自己給他現場做出一個預算來，那簡直是難搞。
「無妨，你就按照永安村的標準說一說。」
「好。」王布犁輕微點頭，這是他親自操作的：
「每個人我都給發了一筆搬家費，一戶一貫錢，他們多是以家庭搬過來的，一戶少則五口人，多則十幾口人。
建造的房子是勉強夠住，人口多的又在院子兩側蓋起廂房。
這筆錢他們跟公主府借，規定時間還就行，兩年免息，第三年開始給利息。
一座房子東西兩個屋中間是廳房，來客人坐一坐或者全家冬天吃飯的地方，東西兩個方向是小廚房以及洗澡廁所等小房間。
這一套下來大概是在三十九貫錢，就這個還不算家具，他們自己打的我就不知道花費多少。」
「多少？」
朱元璋眼珠子都瞪大了。
村子裡住的房子竟然要花費四十貫，著實是小刀拉屁股，讓他開了大眼了。
「青磚的房子，不是土坯的，故而花費的多一些。」
「這些錢都是你出的？」
聽著王布犁的解釋，朱元璋覺得蓋個房子花這麼多錢，還真他娘的豪氣。
「不是，是他們自己出的。」
王布犁又解釋了一下自己工廠的事情。
那些鐵爐子和鐵皮桶之類的，全都是那批工匠造出來的。
只不過每月發工錢的時候是對半分，如此一來慢慢收攏錢財。
這樣也算是變相的提高產量，激發他們的勞動主動性。
朱元璋輕微頷首，王布犁這種行為就相當於借錢，還是無息的。
那些工匠都拼死拼活的給王布犁幹活，顯然是懂得報恩的。
王布犁其實對於收回錢財並沒有那麼的感興趣，他目前是真的不缺錢。
這種手段不過是讓那幫工匠死心塌地罷了。
「嗯，倒是不錯的手段。」
丞相胡惟庸輕微頷首，王布犁這個方法是挺能收買人心的。
永安村周遭去找吧，那些勛貴們也不是沒有被賜予土地之類的。
哪家工匠以及佃戶們能有這種手段？
「這麼說，朕不單單是要把藩王給放在長城周遭，更要放在北方各地。」
朱元璋覺得王布犁的法子是可以複製的，反正藩王的土地只會比公主多，不會少的。
既然王布犁他能夠擺弄的開一丁點移民，那藩王同樣也能帶動一大批移民在北方活下去。
「陛下，不單單是這樣，還得像駙馬這般，最好能夠在北方因地制宜的建立工廠，以此來給百姓增加賺錢的機會。」
「話雖如此。」朱元璋也認同：「可是各地藩王的工廠產出來的都要朝廷來購買嗎？
到時候朝廷哪有那麼多錢去買他們的東西？」
現在老朱也認識到，光靠著印寶鈔是沒法解決大明沒錢的問題。
只能寄託於在倭國發現銀礦，雲南發現銅礦等事情，才能解決大明錢荒的問題。
尤其是相比於王布犁討要一些工匠，藩王是沒法管理百姓的，但是可以給他們一批奴僕用來做事。
「大明內部消化不了，可先賣給高麗、倭國、琉球以及周遭小國。」
王布犁提了一嘴，航海貿易應該沒啥問題。
山西那邊搞搞煤礦，配合上鐵爐子也能暢銷起來。
再加上潞綢什麼的也十分有名。
山東還能搞搞對外港口之類的。
河南、河北等地這就麻煩了。
王布犁想不出來太多的對外貿易商品，燒燒瓷器之外也就是瘋狂的種地了。
至於西北地區，目前就別想了，河西走廊還沒有完全控制在手中的。
目前藩王制度還是挺實用的。
老朱在拱衛皇帝的同時加強對地方的掌控，也是為了避免元朝末年皇室無力鎮壓各地起義軍的教訓。
因此才要大封宗室，形成一道屏障。
朱元璋還在思考當中，因為他能感覺出來，王布犁並沒有把糧食放在第一位。
而是熱衷於搞什麼工廠。
就算江南地區產糧不少，可一旦真的鬧了水災，他們本省自己都不夠吃，怎麼可能會賣給北方缺糧的諸省呢？
更不用說還需要供應駐守邊疆士卒的糧草。
「朕認為建廠其實是次要的。」朱元璋緩緩的開口道：「還是奔著開荒種地去吸引人最好，布犁，你覺得呢？」
農業生產國當然要以農業為主啊。
王布犁也清楚老朱的意思，目前一旦開展海洋貿易，最先吃上肉的依舊是江南這批人。
論技術和底蘊，北方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陛下所言，當真是極為有道理。」王布犁微微拱手：「倒是臣考慮的不全面了。」
「哎。」朱元璋雙手背後，微微踱步：「朕從你的建議當中多有啟發。
咱覺得針對去北方的移民，完全可以給與一些優待。
諸如安家費用以及建造新房子之類的，除了前三年免除田地賦稅之外，新房子的費用也要體現在交賦稅裡面。
目前而言，咱也不是一口氣要遷徙許多百姓出去，而是先讓百姓報名，搞出十個村落來。
這點花費，修繕運河的錢也花不完，就挪用到這個工程里來。」
朱元璋的想法，王布犁沒有絲毫想要反駁的。
挪用經費，拆東橋補西牆那可是太常見了。
反正整個大明都是老朱的，他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胡惟庸也不甘落後，連忙稱讚陛下英明。
他算是發現了，王布犁這小子還真沒怎麼反駁過天子的想法。
只要你敢說，那我就敢附和。
只要你敢問，那我就敢語出驚人的給你出主意。
到最後就看你這個當皇帝的，有沒有膽子用我的主意了。
朱元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問題，他看向一側：
「胡惟庸，你且先擬個布告，針對江南一戶人口多或者沒有地的家庭做好宣貫。
咱先看看有多少人報名，再從中選擇安排到哪裡去。」
「是。」胡惟庸連忙應下。
王布犁再次拱手：「陛下，我還有一個小建議。」
「講。」
(本章完)
胡惟庸瞭然。
天子依舊是從漢朝皇帝們學來的法子。
只不過是把富人從遷徙到鳳陽去，改為遷徙到北方去。
「咱與元韃子拉扯了這麼久，才取遼闊北方土地，若是不加以經營，興許過不了百年，大明就得南北劃江而治了。」
朱元璋意味深長的道：
「咱的好女婿方才所說的，正是咱心裡一直都在擔憂的，所以才想法子鼓勵南人北遷，畢竟他們以前都是北逃下來的。
若是能夠返回北方，那也算是尋祖歸根。」
朱元璋說完就等著王布犁能夠給他出點餿主意。
王布犁倒是沒有立即接老朱的話茬，而是在佯裝思考，想辦法。
「目前遷都雖不現實，但總歸需要填補北方人口。」
朱標看著大明的地圖道：「而且我們還要收復雲南，到時候還需派兵鎮守，全都需要人。」
目前而言，大明是極為缺失人口的。
人口分布又極為不正常。
東南地界住了大量人口，其餘各地簡直是少的可憐。
也就是山西之地沒有遭到大規模戰亂，據說足有四百多萬，乃是北方省份人口最多。
倒是讓老朱給移民到河北、河南等地去了。
故而後來就有許多移民流傳大槐樹的事情。
人口凋敝，以至於等到朱棣就藩之後，老朱給兒子寫信還頭疼北方人口少的事情。
一個是蒙古人給裹挾襲擾，另一個就是河南那黃河泛濫，起義軍打仗，前幾年活不下去自然都要跑路。
千里無人煙簡直是正常。
徐達奉命從山西移民了一部分人充實河北的人口。
「布犁啊。」朱元璋見王布犁沉默，直接點名：
「你小子主意多，這裡也沒有外人，就說說你的想法。
朕也想要像你把那些大富商那樣，叫他們主動送錢來，最好讓百姓主動遷徙。」
王布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自古以來從上到下的好政策，真能輪得到老百姓身上的能有多少？
朱元璋既然知道老四篡位了，索性就往北方多投投資本。
將來的事即使他清楚了，可做出一些防範之後，大明將來到底會變成怎麼樣，朱元璋心裡也沒有底氣。
至少證明標兒死後，他的兒子是不適合當皇帝的，手握那麼多資源，根本就不害怕有人搞什麼八王之亂。
結果老四還是用八百人起家給逆推過來，足以證明老四是有點氣運在身的。
當年老朱起家也就靠著十幾個人，一路滾雪球滾大的。
你讓老朱殺外人，那他一丁點都不手軟。
可是兒子、孫子，手心手背全都是肉，他還真的捨不得。
「江南地區人多地少，北方等地人少地多，人的成長也需要十幾年，沒法子立即把人給變出來。」
朱標看向王布犁：「此事也不是一件短時間就能完成的，你就跟當初提出做大運河工程的事情一樣，延長個十幾二十多年的。」
「我聽聞駙馬遷徙了不少工匠去永安村，也有經驗。」
胡惟庸也加了句話茬。
「諸位，遷徙是需要花錢的。」
王布犁倒是也不客氣，給老四往北邊扒拉人倒也算是增加籌碼。
只是這件事得做的別太明顯，避免被人差距出來。
尤其是在座的可沒有一個不是猴精猴急的。
王布犁也想給老四多搞點籌碼，所以才會沒有立即回應，顯得自己很上心似的。
「我為了安置那些工匠全家，可都是先改好了新房，又蓋了工廠廠房，同時找了教習安置孩子，給他們找了營生。
這些事都是要花錢的，而且短時間內也無法收回成本，只能慢慢的細水長流。
朝廷為了大規模移民能花多少錢吶？」
朱元璋倒是知道此事，可沒想到王布犁會花這麼多錢。
他派徐達從山西移民，那些百姓路上的乾糧都是自備的。
只是到了那裡之後，你有優先的墾荒權力，能弄多少田地出來，都是你的本事。
什麼房子、車子、廠房、孩子之類的，通通都不在考慮範圍內。
不花錢或者花小錢辦大事，一直都是老朱的宗旨。
他真沒有王布犁這麼敗家子的行為。
當然了老朱也不是沒有給你免費的地方，那就是移民出去，路引是不用伱花錢的。
朕夠不夠大方！
胡惟庸悄悄瞥了朱元璋一眼，也是沒有言語。
他算是發現了，駙馬想要辦事，那必須得花錢。
願不得這小子在江寧縣有什麼及時雨的稱呼，倒是沒有人給他往宋江身上靠。
駙馬篡位這種事，幾乎沒有可能。
而且王布犁又無法接觸軍隊，怎麼能去梁山造反呢，更何況先是王布犁有這個稱呼，後面水滸傳才面世的。
不花錢，這事就辦不了！
朱標也覺得王布犁是真的能花錢啊，爭嘴閉嘴就建議朝廷花錢辦事！
自古以來朝廷都是收取賦稅的，除了賑災之外，很少有直接在百姓頭上發錢的事情。
就算是賑災，還有中間商會上下其手，不一定能夠真正落到受災百姓手裡。
去年老朱想要賑災，結果那幫糧長們就搞事情了嘛，氣的老朱都不等午時，直接子時給他們砍嘍。
順他們的意願，化成厲鬼來找朕！
活著的時候朕都能弄死你們，更不用說你們這幫刁民死了。
從屍山血海里滾出來的老朱，還真不怕厲鬼這個詞的威脅。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現實給咱干嘍，而不是寄託於那些縹緲的東西。
老朱自己個都當過和尚，與白蓮教勾勾搭搭過，對於這些事情是不相信的。
也就是通過王布犁這麼一件事，覺得世上有仙人，但是他又從來都沒有見過，所以心裡也是糾結，到底有沒有仙人。
王布犁瞧著朱元璋在思考，他微微撇嘴，老朱就是這個摳逼的性子，屬貔貅的。
就是不捨得花錢！
「這得花多少錢？」
朱元璋覺得還是聽一聽王布犁的規劃，他看看有沒有法子從中砍掉一些錢。
「我倒是沒有做過這類預算。」
王布犁也不清楚北方的情況，尤其是現在這個時代，從北平發來的軍報，得隔上幾天才能送到南京來。
待到朱元璋召集群臣討論反饋，又是幾天才能送到前線去。
所以老朱他雖然謀劃整個戰略，但是想要微操還是有著極大的難度的。
光是消息傳達就不迅速。
更何況北方各地的價格也大多都不同。
現在朱元璋讓自己給他現場做出一個預算來，那簡直是難搞。
「無妨，你就按照永安村的標準說一說。」
「好。」王布犁輕微點頭，這是他親自操作的：
「每個人我都給發了一筆搬家費，一戶一貫錢，他們多是以家庭搬過來的，一戶少則五口人，多則十幾口人。
建造的房子是勉強夠住，人口多的又在院子兩側蓋起廂房。
這筆錢他們跟公主府借，規定時間還就行，兩年免息，第三年開始給利息。
一座房子東西兩個屋中間是廳房，來客人坐一坐或者全家冬天吃飯的地方，東西兩個方向是小廚房以及洗澡廁所等小房間。
這一套下來大概是在三十九貫錢，就這個還不算家具，他們自己打的我就不知道花費多少。」
「多少？」
朱元璋眼珠子都瞪大了。
村子裡住的房子竟然要花費四十貫，著實是小刀拉屁股，讓他開了大眼了。
「青磚的房子，不是土坯的，故而花費的多一些。」
「這些錢都是你出的？」
聽著王布犁的解釋，朱元璋覺得蓋個房子花這麼多錢，還真他娘的豪氣。
「不是，是他們自己出的。」
王布犁又解釋了一下自己工廠的事情。
那些鐵爐子和鐵皮桶之類的，全都是那批工匠造出來的。
只不過每月發工錢的時候是對半分，如此一來慢慢收攏錢財。
這樣也算是變相的提高產量，激發他們的勞動主動性。
朱元璋輕微頷首，王布犁這種行為就相當於借錢，還是無息的。
那些工匠都拼死拼活的給王布犁幹活，顯然是懂得報恩的。
王布犁其實對於收回錢財並沒有那麼的感興趣，他目前是真的不缺錢。
這種手段不過是讓那幫工匠死心塌地罷了。
「嗯，倒是不錯的手段。」
丞相胡惟庸輕微頷首，王布犁這個方法是挺能收買人心的。
永安村周遭去找吧，那些勛貴們也不是沒有被賜予土地之類的。
哪家工匠以及佃戶們能有這種手段？
「這麼說，朕不單單是要把藩王給放在長城周遭，更要放在北方各地。」
朱元璋覺得王布犁的法子是可以複製的，反正藩王的土地只會比公主多，不會少的。
既然王布犁他能夠擺弄的開一丁點移民，那藩王同樣也能帶動一大批移民在北方活下去。
「陛下，不單單是這樣，還得像駙馬這般，最好能夠在北方因地制宜的建立工廠，以此來給百姓增加賺錢的機會。」
「話雖如此。」朱元璋也認同：「可是各地藩王的工廠產出來的都要朝廷來購買嗎？
到時候朝廷哪有那麼多錢去買他們的東西？」
現在老朱也認識到，光靠著印寶鈔是沒法解決大明沒錢的問題。
只能寄託於在倭國發現銀礦，雲南發現銅礦等事情，才能解決大明錢荒的問題。
尤其是相比於王布犁討要一些工匠，藩王是沒法管理百姓的，但是可以給他們一批奴僕用來做事。
「大明內部消化不了，可先賣給高麗、倭國、琉球以及周遭小國。」
王布犁提了一嘴，航海貿易應該沒啥問題。
山西那邊搞搞煤礦，配合上鐵爐子也能暢銷起來。
再加上潞綢什麼的也十分有名。
山東還能搞搞對外港口之類的。
河南、河北等地這就麻煩了。
王布犁想不出來太多的對外貿易商品，燒燒瓷器之外也就是瘋狂的種地了。
至於西北地區，目前就別想了，河西走廊還沒有完全控制在手中的。
目前藩王制度還是挺實用的。
老朱在拱衛皇帝的同時加強對地方的掌控，也是為了避免元朝末年皇室無力鎮壓各地起義軍的教訓。
因此才要大封宗室，形成一道屏障。
朱元璋還在思考當中，因為他能感覺出來，王布犁並沒有把糧食放在第一位。
而是熱衷於搞什麼工廠。
就算江南地區產糧不少，可一旦真的鬧了水災，他們本省自己都不夠吃，怎麼可能會賣給北方缺糧的諸省呢？
更不用說還需要供應駐守邊疆士卒的糧草。
「朕認為建廠其實是次要的。」朱元璋緩緩的開口道：「還是奔著開荒種地去吸引人最好，布犁，你覺得呢？」
農業生產國當然要以農業為主啊。
王布犁也清楚老朱的意思，目前一旦開展海洋貿易，最先吃上肉的依舊是江南這批人。
論技術和底蘊，北方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陛下所言，當真是極為有道理。」王布犁微微拱手：「倒是臣考慮的不全面了。」
「哎。」朱元璋雙手背後，微微踱步：「朕從你的建議當中多有啟發。
咱覺得針對去北方的移民，完全可以給與一些優待。
諸如安家費用以及建造新房子之類的，除了前三年免除田地賦稅之外，新房子的費用也要體現在交賦稅裡面。
目前而言，咱也不是一口氣要遷徙許多百姓出去，而是先讓百姓報名，搞出十個村落來。
這點花費，修繕運河的錢也花不完，就挪用到這個工程里來。」
朱元璋的想法，王布犁沒有絲毫想要反駁的。
挪用經費，拆東橋補西牆那可是太常見了。
反正整個大明都是老朱的，他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胡惟庸也不甘落後，連忙稱讚陛下英明。
他算是發現了，王布犁這小子還真沒怎麼反駁過天子的想法。
只要你敢說，那我就敢附和。
只要你敢問，那我就敢語出驚人的給你出主意。
到最後就看你這個當皇帝的，有沒有膽子用我的主意了。
朱元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問題，他看向一側：
「胡惟庸，你且先擬個布告，針對江南一戶人口多或者沒有地的家庭做好宣貫。
咱先看看有多少人報名，再從中選擇安排到哪裡去。」
「是。」胡惟庸連忙應下。
王布犁再次拱手：「陛下，我還有一個小建議。」
「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