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一絲細小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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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一絲細小的改變

  劃江而治!

  昔年高皇帝所說的「陳與劉,天下共」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或者說是為了安撫陳氏所說出來的話,如今的諸王所說出的話卻是真心實意的了。

  他們的確是想要和陳氏共分天下。

  因為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人,都不敢與陳氏正面較量,甚至聯合在一起都不敢與陳氏對抗。

  所以,他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那就是將敵人變成朋友。

  這世上有人不想成為皇帝麼?這世上有人不想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麼人?

  在諸王的眼裡看來,大抵上是沒有的。

  因為那個位置對「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沒有會不願意坐上那個位置的。

  陳秋嘆了口氣,將手中信件遞給了陳辟,然後笑著問道:「若愚,你瞧瞧這諸王,到底是下了多麼大的狠心,才能夠分出一半的天下來?」

  陳辟只是瞧了一眼,就像是看垃圾一樣皺起眉頭來:「不過是暫時的安撫之言罷了。」

  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再者說了,陳氏有祖訓在,陳氏之人,不可稱王,這是當初先祖陳野所立下的誓言,而陳氏更不想成為天下的王,陳氏沒有那個野心,也沒有那個心力。」

  陳辟開玩笑似的說道:「兄長,你該不會心動了吧?」

  陳秋搖頭:「沒有,就連這個家主的位置都不是我自己心甘情願所成為的,更何況是這個皇帝的位置呢?」

  「劉濞想的倒是挺美好,陳氏做南帝,他做北帝。」

  陳辟大笑出聲:「他也好意思在書信中暗戳戳的表示,若是陳氏不願意損失自己的名聲,也可以將陳氏的女兒嫁給他的兒子、日後他成為皇帝,必定立此子為太子。」

  「而且替他的兒子立下誓言,下一任大漢皇帝,也就是他的兒子,在陳氏女誕下三個兒子之前,他只會有一個皇后,不會再有其他的嬪妃。」

  「而且,只要誕下長子,那麼長子必定為皇太孫,日後劉氏皇帝的身上,一定流淌著陳氏的血脈。」

  他嗤笑一聲:「他也是真的看得起自己。」

  說著,陳辟直接站了起來,推開門,衝著門口大喊一聲:「那個什麼繡衣使者,快點出來,我有事跟你們說。」

  院落當中,樹影蹣跚。

  陳辟等著有些不耐煩了,揮舞著手中的書信:「快點出來,我知道伱們在,把這個書信原封不動的給我送給陛下,其中有重要的事情,若是丟失了,後果你們自負。」

  說著,直接將手中的書信往院落外直接一丟。

  而後轉身直接走進了書房。

  院落中出現一兩個人影,他們蹲在地上撿起來地上的書信,面面相覷,臉上帶著茫然的神色。

  「這」

  另外一個人則是習慣一樣,嘆了口氣:「走吧,交給陛下處理。」

  書房中

  陳辟趴在窗戶邊,看著兩人拿著書信走了之後,才冷笑一聲,坐了回去。

  「我就知道,肯定有繡衣使者看著咱們。」

  他長嘆一口氣:「咱們這位陛下,和先皇是一點都不一樣,當年父親那樣子,先皇都未曾找人監督、看著咱們的院子。」

  陳秋只是溫和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笑著:「大不了,咱們直接回官渡老家。」

  「官渡老家肯定是沒有人看著的。」

  陳辟這會倒是擺手了:「那可不行,兄長你還有你的政治抱負呢,怎麼能夠困居官渡老家?」

  「更何況——」

  他的眼睛中帶著興奮的神色:「等到諸王之亂解決了之後,我還想要向陛下請辭,前往西域大漠看一看,看看那裡的風光,順便驗證一下先祖隨筆中所說的內容。」

  陳野雖然沒有給後人留下什麼太多的東西,但曾經寫的隨筆當中記載了一些「趣事」。

  這些隨筆在拙身樓當中,若是有緣自然能夠看見。

  而這一代的確是出了一個有緣人,他在陳野的隨筆當中窺見了「西域」這麼一個巨大的寶藏,其中一些關於如今他們所使用的「香料」在西域並不算是稀罕物的記載,讓陳辟十分心動。


  若是能夠開通前往西域的路線,將這些價值千金的東西帶回來種子,在這一望無垠的諸華諸夏種植,那麼對天下黔首來說,一定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

  陳辟的眼睛中閃爍著光芒,他在先祖的筆記中發現的可不僅僅是這「香料之謎」,還有一些其他的記載。

  比如這個世界,只有這一片大陸麼?

  先祖所猜測,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之側,或許還有其他的大陸與土地,諸華諸夏一定不是這天下唯一的人,或許遠隔萬里,還有其餘的大陸存在。

  只是如今他無法驗證。

  可若是關於西域的記載是真的,那麼其他的記載是否也可以嘗試驗證?

  他覺著,關於土地.

  天子一定會心動的。

  陳秋雖然不知道陳辟在思考些什麼,但依舊沒有在意,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拙身樓中一定發現了什麼東西,只是如今沒有說,這說明暫時不適合跟他說。

  兩兄弟對視一眼,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忽而一笑,兄弟兩人之間,倒是眉宇中帶著笑了。

  長樂宮

  劉啟看著手中的書信,挑了挑眉:「原來皇叔這麼狠得下心來麼?」

  「竟然要給陳氏一半的天下,與陳氏劃江而治。」

  他嗤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在意這些事情。

  事實上,陳氏若是想要成為天下之主,早就有機會了,何必等待著吳王的施捨?

  早在當年秦末的時候,若陳氏想要爭奪天下,別說是他父王了,就算是當時最猖獗的楚王、以及後來的秦武烈帝都是沒有希望的。

  陳氏的號召力,可遠比他這個愚蠢的皇叔想的多得多。

  他擺了擺手:「行了,不必理會這些。」

  劉啟的眸子中帶著冷色:「既然已經知道了陳氏的想法和態度,那麼就不必再繼續等待了。」

  他略微沉吟一聲,而後輕聲道:「去信給梁王,便說朕想念他了。」

  「希望他能夠來長安。」

  劉啟微微眯著眼睛,思索片刻後又說道:「算了,朕親自來寫這封信。」

  景元九年,天下諸王匯聚在一起,想要向大漢朝廷發起進攻,以此來獲得皇位。

  他們第一個聯繫的人就是「梁王」。

  因為他們發現了一件事情,想要攻打長安城,就必須是先攻打梁國,唯有將梁國攻破,他們才能夠馬踏長安。

  當然了,他們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劉濞再一次信誓旦旦的說道:「梁王一定也想要成為皇帝,當初天子尚且是太子的時候,梁王與他爭的不可開交,甚至一度成為了儲君的熱門人選。」

  「當年以孔云為代表的儒家和以陳彼為代表的陳氏一脈打的你來我往,後來因為本王的一部分原因,所以梁王落敗。」

  他嗤笑一聲:「本王尚且記得當年的仇恨,梁王怎麼可能不記得?」

  「陳氏不接受咱們的誘惑,但卻也沒有鮮明的態度表明支持朝廷,這或許是他們已經默許了咱們的所作所為。」

  劉濞嘆息一聲:「哪怕是陳氏都無法禁得起皇位的誘惑,更何況是梁王呢?」

  「相信本王,梁王一定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而放你我過去。」

  其餘幾位諸王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相信了劉濞的選擇。

  當即,眾人去信一封,各自蓋上了屬於自己的印璽。

  九王之亂是否能夠升格成為十王之亂,便看這一封信的回信了。

  梁國

  梁王同時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信情真意切,另外一封信則是充斥著虛情假意。

  他嗤笑一聲將諸王的來信扔在地上:「如此虛情假意的信,也好意思來哄騙本王,本王怎麼能夠看不出來,這封信中的內容全數都是哄騙本王的?」

  「不過是想要騙本王為你們效力罷了!」

  說著看向劉啟的信件,眼睛中閃爍著淚光:「兄長的信件,依舊是那麼的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打中本王的心。」

  他有些哽咽的說道:「即便是到了這麼危險的時候,兄長依舊沒有提及讓我抵禦諸王的事情,反而是借著想我的理由,想讓我去長安城避難。」


  「只是兄長,你如此信任我,將後背都交給了我,更是想讓我成為皇太弟,繼承皇位,我如何能夠辜負你的信任呢?」

  梁王抽出腰間長劍,臉上帶著慷慨之色。

  「哪怕將梁國徹底打廢,我也一定會阻擋住諸王的進攻,想要踏入長安城,唯有踏過本王的屍體!」

  一旁的陳彬面上神情不變,但眼角卻是微微抽搐。

  而賈誼則是一臉疲憊和無奈。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都是閉上了嘴巴。

  他們都能夠看出來這是天子故意安撫梁王的招數,但是他們看出來又有什麼作用呢?梁王看不出來,便一點用都沒有了。

  景元九年,冬。

  諸王以信邀請梁王共同行清君側之舉,而被梁王斷然拒絕。

  梁王親自上前線,站在城樓之上,指著吳王等諸多謀逆叛亂的賊子一通大罵,罵的很髒,甚至史書上關於這一段都沒有太多的記載,只是簡單的描述為「諸王色變」。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體現出來了漢語的博大精深。

  諸侯王自然很憤怒,可梁王早已經想好了要對抗諸王,怎麼可能沒有準備?

  加之又是冬日,早有準備的梁國城池自然是堅固異常,即便是九王聯軍都無法將城池攻破。

  著急的不僅僅是諸王聯軍,還有天子。

  天子急的嘴角都要長出來血泡了,他的臉上帶著茫然和無措:「梁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無措的神色,顯然也是沒有搞明白梁王在想什麼。

  「他是真的想要為朕抗敵,被朕矇騙了,是真的這麼愚蠢,還是另外有謀劃?不來京城,只要朕有什麼變數,他便能立刻帶著兵馬搶先一步攻打長安?」

  劉啟看著面前坐著的晁錯、陳秋、陳拓、周亞夫三人,眼睛中儘是茫然。

  周亞夫、晁錯、陳拓三人嘴角抽搐,片刻後才說道:「臣覺著,應當是梁王真的這麼愚蠢,被陛下感動的想要親自對抗敵軍.」

  劉啟神色更加茫然了:「天底下,有這麼愚蠢的人麼?」

  陳秋嘆了口氣,開口看著劉啟說道:「陛下,應當正是如其餘幾位所說的這樣。」

  「因為.」

  他從袖子中抽出了一封信:「這是族叔所來的信件,他為梁國相,就在梁王身側,這些年沒有少說過梁王對陛下的信任以及感恩」

  陳秋無奈扶額,顯然敵人太愚蠢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敵人太過於愚蠢,往往會讓人預判失誤。

  畢竟他們的「預判」都是針對聰明人的,或者是針對普通人的,怎麼會有人專門針對愚蠢的人來謀劃?

  劉啟仔細閱讀了那陳彬的信件之後,眼角也是略微抽搐:「啊?」

  眾人傳閱過這信件後,也都是發出了「啊?」的感嘆聲,眾人臉上都帶著茫然,但卻實打實的鬆了口氣。

  不是梁王別有用心就好。

  景元十年,春。

  這個諸王謀逆的第三年,原本在諸王之亂爆發的這一年,晁錯應當已經被景帝誅殺以安七王之亂了,畢竟當初諸王所打出的口號就是「清君側、誅晁錯」,而今時今日雖然口號依舊一致,但因為天塌了還有人頂著的緣故,景帝並沒有薄情的將晁錯誅殺。

  歷史在這一刻,又發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

  若說歷史如同一輛馬車一樣緩緩行駛的話,那麼這一駕名為「諸華諸夏」的馬車,已經開始偏移了歷史的軌道,朝著不知名的方向開始駛去。

  景元十年,春夏之際。

  天子詔令,派遣大將軍周亞夫率兵十萬,馳援兩國,以鎮壓諸王叛逆。

  而梁王也在天子多次「情真意切」的關心之下,終於坐上了馬車,朝著長安城而來。

  這一年,天子劉啟的長子「劉榮」也已經成年。

  長安城再次熱鬧了起來。

  新書,求收藏,這次肯定不切。麼麼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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