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陳氏的選擇【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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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陳氏的選擇【求訂閱】

  頓若送來的消息很簡單,唯有五個字。

  「皇病危,速歸」

  風雨夜之下,陳居騎在馬匹上,日夜兼程朝著咸陽城的方向而去。

  這顯得他很狼狽。

  但是陳居沒有絲毫的在意,他只是像瘋了一樣朝著咸陽城的方向趕路。

  他不敢想像,此時贏文的死意味著什麼。

  同樣也不敢想像,贏文死了之後大秦的結局如何。

  頓若來的時候並沒有告知陳居更多的消息,只是告訴他贏文病危了,至於是什麼病、怎麼病的誰都沒有告訴。

  而直到陳居回到了咸陽城的時候,他才知道贏文到底是什麼病。

  這是一種令人羞於啟齒的病。

  「馬上風」。

  通俗點來講,便是在行房的時候過於激動而中風死在了女人的肚皮身上,所以叫做「馬上風」。

  也是「中風」,只不過中風的方法不同。

  陳居在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震撼且不知道說什麼的,他明白贏文的年紀正在青春年少、且好色的年紀,也明白方才成為皇帝的他掌控了無上大權之後一定會變得肆意,也會有很多宮女勾引。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離開咸陽城的這短短的半年時間內,贏文能夠變得如此的荒唐。

  章台宮中

  陳氏的家主第一次坐在這一座恢弘的大殿裡,他感受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寂寞和冷寂,這裡的主人應當是贏姓的人,但如今去哪裡找一個合適的、且身上具有始皇帝血脈、或者扶蘇血脈的孩子登基呢?

  扶蘇的子嗣並不昌盛,這一點也是陳居之前多次勸誡扶蘇廣開後宮的原因。

  但天命不再眷顧的時候,哪怕多方努力,但多年來扶蘇終究只有兩個孩子。

  其一,贏文,乃是嫡長子;其二乃是一位侍妾誕下的孩子,如今尚且在襁褓之中。

  哪怕這個孩子再年長四五歲,陳居都能夠強硬的扶持這個孩子登基,然後執掌朝政,之後在這個孩子成年的時候交還政務。

  陳氏可以做到這一點。

  陳居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這一點。

  然而,這個孩子如今尚且在襁褓之中。

  這便是一切的問題根源所在了。

  陳氏再怎麼勢力強大,再怎麼願意為了秦國而犧牲自己的名聲,也絕對不可能扶持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成為皇帝。

  那麼只能夠從始皇帝的子嗣或者秦王室中尋找了。

  如今始皇帝中,尚且還在人世的唯有「將閭」「胡亥」兩個男丁,而將閭的年紀較之扶蘇稍微年幼一些,至於胡亥

  陳居閉上眼睛。

  非是陳氏害怕和畏懼這個敵人,而是他們不能讓胡亥這個明顯是昏庸的人成為皇帝。

  因為胡亥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讓他成為皇帝,只怕大秦頃刻之間便要顛覆了。

  陳居再次閉上了眼睛。

  或許今日的一切從扶蘇子嗣不昌的時候就埋下了禍根,亦或者是從當年始皇帝年幼時候服用金丹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結局?

  毒素是能夠蔓延在母嬰的血脈之間的。

  陳居翻閱典籍,又數次詢問民間的醫者「扁鵲」之後方才得知,扶蘇子嗣不昌的原因,或許有當年始皇帝服用金丹,身體中毒素太多,而扶蘇的母親誕下了扶蘇的時候,扶蘇身體中又天然帶著金丹之毒的緣故。

  太醫令無法解釋的很詳細,但陳居翻閱了各種典籍和令人暗中查探了許多資料之後,才發現了這是真的。

  後世中男女在備孕期間,會健康的作息、戒菸戒酒等東西,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秦覆滅的結局,早在當年子楚的母親讓他服用金丹,而之令趙姬同樣讓始皇帝服用金丹的時候就已經註定。

  這一局終將橫跨兩千年的棋局,在初盤的時候,終究是命運更勝一手。

  「陳相。」

  頓若站在不遠處,聲音中帶著些沉重:「陛下醒了,請您前去。」

  陳居緩緩的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後再次長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的朝著後殿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贏文正躺在床榻之上,眼角有淚水緩緩流下。

  但此時的他已然不能正常言語,甚至嘴角還有口水不斷的流出。

  陳居走上前去,半跪在地上,握著贏文的手:「陛下,何至於此?」

  贏文的眼神中帶著期盼,其實他早該死了,但是一直強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待陳居的到來。

  從他派遣黑冰台之人迅速去請陳居的時候,他就一直睜著眼睛,留下信任的人,讓太醫令吊著他的性命,以黑冰台的人搜羅咸陽宮,再次清洗這內宮。

  可事實證明,他的父親對宮中的清洗已然足夠乾淨,所以他沒有查到任何的人。

  他的中風僅僅是因為他真的太過於狂放了。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

  一個半大的少年猛然之間手握大權,並且身邊無人約束,所有人都是討好他的,諂媚他的,唯一能夠制衡他的陳居還離開了咸陽城回到了官渡,他怎麼可能不暴露出少年人的本性呢?

  這一點不怪陳居。

  因為贏文在之前表現得太正常,太聰慧,太好了,除非開了上帝視角的人,否則怎麼可能有人能夠知道這位皇帝在離開了約束之後會變成這樣?

  就如同沒有人能夠知道唐玄宗後來會變成那樣昏庸一樣。

  贏文的聲音結巴,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陳公」

  他仿佛在這個時候,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皇帝」,贏文的聲音哽咽無力:「秦托於您!」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讓贏文的力氣全然用盡,他無力的癱軟在床榻之上,此時胸膛起伏不斷,眼神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黑冰台令頓若。

  頓若從一旁的暗格之中拿出一道絹帛。

  贏文雖然在這半年裡面沉溺於享樂,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笨蛋,他和他的父皇一樣,早早的就在健康的時候寫下了一道旨意。

  以此預防萬一。

  頓若拿著那絹帛,看著陳居宣告著。

  「奉三世皇帝之詔曰:進安國君、右丞相陳居為安國公,加封太尉、太傅,掌一切軍國大權,凡忤逆者,皆為贏姓之敵!責令安國公陳居擇選皇室子弟,以繼大統。安國公之選,則為朕之選,安國公之意,則為朕之意。」

  「若有違,斬!」

  「另,追封安國公陳居之父陳正為安國公。」

  之後,又拿出另外一道旨意。

  「奉三世皇帝之詔曰:免御史大夫馮劫之位。」

  那絹帛之上已然加蓋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之印,此乃無可質疑的三世皇帝之詔。

  陳居接過那沉重的旨意,眼睛中充斥著動然。

  加封太尉、太傅、進安國公

  他本身還是丞相。

  三師三公的位置他一個獨占了三個!

  丞相為百官之首,太尉為百兵之首!此詔一出,只要陳氏有一點點的忤逆心思,改朝換代就在今朝!

  更何況——

  另外一個勉強能夠制衡陳居的「御史大夫」被罷免了!而太師和太保則是暫時空置。

  三師三公這站在秦國朝堂頂峰的職位,此時只剩下了一個陳居。

  這是何等的信任?

  陳居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帶著些許的堅定。

  而身旁的一位內侍則在接到了皇帝的示意之後走到了他的身旁,低聲說道:「陳公,陛下之意是,若您發現秦不可救,可抽身而退。」

  「只是請您勿要忘記了當年陳氏與昭襄王的約定,保全贏姓嫡系血脈!」

  陳居心頭一驚,他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贏文,贏文同樣點頭。

  這一次點頭徹底耗盡了他的氣力,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三世皇帝贏文,崩於武和二年。

  武和二年,冬。

  在這個沉默的冬天,秦國陷入了短暫的危機。

  三世皇帝駕崩了,而三世皇帝因為過於年幼並沒有留下子嗣,二世皇帝的子嗣則尚且還在襁褓之中。

  如今之計,唯有讓當年始皇帝陛下的子嗣成為皇帝。


  這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秦皇室中其餘宗族還有適合的人,但那些人的身份不夠,不能夠得到天下人的認可。

  若是始皇帝沒有子嗣留存尚且也就罷了。

  可始皇帝的兩個子嗣還在,怎麼可能輪得到皇室的宗族其他人呢?

  於是,一個選擇題落在了朝臣們的頭頂。

  選擇將閭還是選擇胡亥?

  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困難的選擇。

  但命運的捉弄似乎沒有到此為止,秦公子將閭此時並不在咸陽城。

  他外出遊歷了。

  在扶蘇成為了皇帝之後,並且堅定的施行郡縣制的時候,人們就不再將多餘的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公子身上,也正是因此將閭只是上了一道密疏給扶蘇,之後便離開了咸陽城。

  迄今已經有近兩年了。

  章台宮

  暫時坐在這掌握權力大殿中的陳居則是看著面前的頓若:「你說聯繫不上將閭公子了?」

  頓若點頭,臉上也是帶著十分難看的神色:「自陛下重病,令我前去請陳相的時候,我就奉了陛下之令聯繫將閭公子,但不知為何一直聯繫不上將閭公子。」

  陳居眯著眼睛,冷聲說道:「將閭公子是否還安全?」

  頓若微微點頭:「這一點能夠保證,若將閭公子出事了,在公子身邊的黑冰台會即刻用盡一切辦法讓我們知道,哪怕是臨死之前也會留下信號。」

  「我們如今所查探到的信號當中,都表明公子將閭依舊活著,只是暫時聯絡不上。」

  黑冰台的人有獨特的聯絡方式,他們查到了將閭最後的痕跡以及黑冰台之人留下的信號,這代表著公子將閭無事,至少在十天之前無事。

  陳居按了按額頭。

  問題大了。

  唯二能夠繼承皇位的公子有一位不在咸陽城,難道秦國這一艘大船要一直等待將閭麼?

  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沒有人能夠承擔的起來這樣子做的後果。

  哪怕是陳氏也是一樣。

  頓若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小心:「陳相,我們該如何做?」

  「朝堂以及眾多臣子、皇室宗族那邊都在催促。」

  他還有些話不敢說,拖延的這半個月時間,雖然天下間還沒有什麼流言,但是王公貴族之中已經開始流傳,是陳氏想要取代贏姓成為天下之主,是陳氏想要做皇帝,所以才會一直拖延了。

  陳居閉上眼睛。

  事情到了這裡,好像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了。

  他目前的選擇似乎只有一個,那便是讓胡亥登基,成為四世皇帝。

  天命讓秦國連續出現了八位賢名的君主,也正是因為如此秦國才在六位君主的努力下一統天下,繼而在後面兩位賢名的君主手中使得秦國能夠有資格「賭」一把。

  而如今,天下的繼承人,秦國的繼承人只有一個胡亥了。

  他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斥著銳利之色:「那便只能尊公子胡亥為四世皇帝了!」

  這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也是最後被迫的選擇。

  武和二年,臘月三十。

  三世皇帝贏文崩,傳聞死於疾病,很好的照顧到了這位早夭皇帝的臉面。

  而次年,四世皇帝胡亥登基。

  這一年是公元前204年,比原本歷史中的胡亥登基晚了五年,如今的天下比起原本軌跡中的天下依舊平和。

  公元前204年,秦四世皇帝胡亥登基,改元「懷仁」,是為懷仁元年,也稱四世皇帝元年。

  後世中人承認這個年號的並不多,因為四世皇帝登基之後所做的事情讓天下人都認為,他實在是配不上「懷仁」這個年號,所以一般來說只稱呼為「四世皇帝年」。

  也正因為四世皇帝胡亥在位的時間比三世皇帝在位的時間還短,只有短短的一年,所以人們也就懶得再想什麼稱呼了。

  懷仁元年,剛登基的四世皇帝便下令撤銷安國公陳居的右丞相之位,並且想要取消安國公陳居的封號以及陳氏的封地。

  但安國公的封號乃是先皇所加封,胡亥哪怕成為了皇帝也沒有資格取消,並且——朝廷內的壓力太大了。


  大到連胡亥都沒有能力、沒有資格去取消陳居的位置以及爵位。

  也正是因此,胡亥才認識到了陳居的「統治力」。

  於是這位新的皇帝退而求其次,任命自己的老師「趙高」為太師,也就是皇帝的老師。

  最開始人們雖然反對一個宦官、一個閹人擔任太師的位置,但是因為胡亥的堅持、加之太師這個位置沒有什麼實權,所以朝臣們也就同意了。

  而陳居呢?

  陳居沒有反對,也沒有認同,他好像再次回到了始皇帝時期的樣子一樣,好似不再管轄天下的事務,像是一尊泥塑的菩薩。

  懷仁元年,春三月。

  群臣議三世皇帝的諡號以及廟號,而這一次,當四世皇帝以及太師趙高想要給三世皇帝一個「惡諡」的時候,陳居站了出來。

  陳居只說了兩句話,便決定了這一場朝會的結局。

  「我不同意。」

  「三世皇帝的諡號便為懷吧。」

  「懷者——用之閔傷焉,用之無後者焉」

  這不算是一個好的諡號,但也絕對不算差,算是中等諡號中用於懷念、感傷的諡號。

  胡亥本欲說什麼的,但看到陳居的眼神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了,甚至有些害怕了起來。

  而趙高也同樣收斂旗鼓,他不敢說什麼。

  陳正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陳府

  陳居在收拾行囊,臉上的神色平靜而又沉默。

  秦國的頃敗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情了,除非這個時候陳居能夠取胡亥而代之,否則秦必定滅亡。

  在秦國這艘戰船傾覆之前,陳居決定帶著陳氏的人離開船隻。

  這是他的決斷。

  他很想改變面前的結局,但是他無能為力。

  陳氏不會與秦國共進退的,這或許是冷血,或許是精明,不管怎麼說好,但陳氏絕對不會與秦國共進退,甚至綁在一起。

  能夠與陳氏綁定的永遠只有一個存在。

  華夏。

  當年的邦周得天命而綿延八百年,最後因為黔首的聲音而惹得民怨,至最後被秦國取代。

  如今的秦國為何不能被新的國家取代呢?

  懷仁元年,春四月

  四世皇帝大肆徵調黔首服徭役和民役,以此來修建他奢侈的宮殿,在趙高的建議下,胡亥準備掀起對匈奴的戰爭,因為胡亥想要證明自己不是什麼「蠢貨」,而是英明的皇帝,比他的兄長還要雄偉。

  這一年,蕭何暫時擔任內吏,而韓信則是已經投身大秦的士卒中。

  劉邦通過咸陽學宮的舉薦,成為了一名縣令。

  人們的軌跡被潛移默化的蝴蝶給改變,而最終的路途則是再次回歸。

  懷仁元年,春五月,十三。

  子嬰看著面前寬宏的府邸,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他看著坐在那裡面容寬仁的陳居,一時之間沒有忍住,臉上落下了淚水。

  「請先生救我!」

  子嬰雙腿一軟,幾乎是想要跪伏在地上,他的雙眼通紅:「還望先生履行昔日陳氏與昭襄王的約定!」

  陳居睜開眼看著面前的子嬰,身旁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長劍。

  屋子裡面的一切都收拾了個乾乾淨淨。

  他要離開咸陽城,離開這座府邸了。

  但在臨走之前還要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如今就要開始了。

  「走吧。」

  陳居站了起來,一剎那之間身上的氣勢迸發,像是一尊神靈一樣。

  他手握長劍,衝著子嬰微微一笑。

  「我們去見一見陛下。」

  PS:這兩天其實評論都在說秦滅亡的事情,這一點我覺著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隱瞞過,所以應該不算欺騙。

  秦必然滅亡,因為我要寫的是千年世家,和長生文一樣,自創朝代或者寫千年大秦是一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我也不會這樣做,我喜歡大秦,也喜歡大漢,也喜歡唐、明。

  向失望了的書友們道歉。

  鞠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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