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數年間(其二)【二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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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數年間(其二)【二更,求訂閱】

  聽了陳正的話,台下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帶著迷茫和猶豫。🎅💘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人群中有幾個人已然是無法自控的顫抖了,他們的眼睛裡充斥著恐懼和害怕。

  隨著「撲通——」的聲音響起,幾個人跌坐在地上。

  陳正只是揮了揮手,而後輕聲道:「其餘人呢?」

  「難道你們真的問心無愧麼?」

  這四個字是陳正或者說陳氏一直奉行的規則,他的眼神掃過站在那裡的眾人,目光額外的在某個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陳平。

  陳守的孫子,和陳君、陳仲等是一個輩分的。

  也是目前為止官渡陳氏中所留下的子弟中輩分最高的一位長輩了,他站在那裡,神色淡漠好像所有的事情跟自己沒有關係一樣。

  陳正看著陳平,臉上帶著些遺憾和失望。

  「平叔公,難道您不準備解釋一下麼?解釋一下您與陳共之間的勾結,解釋一下這幾年來您家中幾位子弟突然多出來的田產,以及突然多出來的「放銀」麼?」

  田產!放銀!

  任何一個拿出來都不是小事,而陳平只是站在那裡,神色看起來十分平和。

  他甚至上前一步,看著陳正道:「不錯。」

  「我是做了這些事情。」

  陳平抬起頭,笑著說道:「陳氏的地位在這裡,官渡更是陳氏的封地,我的父親乃是秦王老師,難道我做不得這些事情麼?」

  他嗤笑一聲:「這偌大的陳氏,整日裡高喊著所謂的「問心無愧」,強行要求族中的子弟去做所謂符合你們要求的事情。」

  「為何別的氏族可以過著奢侈享樂的生活,而陳氏不能呢?」

  「難道陳氏比其他的貴族差麼?」

  陳平的臉上帶著濃厚的不甘心:「陳氏所求我不懂,但我知道,人生在世,絕對不可以過得貧窮與困苦。」

  「今朝有權今朝弄,待到他日君王不在寵幸的時候再想要弄權,那便是晚了!」

  他盯著陳正:「我不想做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我只想要做一個可以享受自己生活的人!」

  「這難道有錯麼?」

  陳平說的話很有感染力,讓站在這祠堂之前的一部分陳氏子弟都有些心動。

  誰人不想享樂呢?

  誰人不想過上奢靡的生活呢?

  誰人想要一直約束自己的行徑,做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呢?

  沒有人。

  人都是自私的,而荀子所說「人性本惡」也確實是有道理的,因為人都是以「欲望」構成的。

  想要活下去是欲望,活下去之後想要活的更好也同樣是欲望。

  欲望無窮無盡,但欲望卻能夠讓人活的更加開心。

  陳正站在那裡任由台下的眾人喧鬧,他看著一臉得意和肆意的陳平,臉上神色不變。

  台下的喧囂也是逐漸的緩和了下來。

  他們抬起頭,看著那站在高台上始終不發一言的陳正,希望能夠從陳正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至少是一個可以服眾的答案。

  而陳正只是緩緩上前一步,走了出來,他的目光中帶著些許凌冽的寒光:「平叔公,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

  「你方才所說的話,著實是可笑至極。」

  他搖著頭輕笑一聲:「想要過上享受的生活並不是錯誤,這本就是人最根本的欲望之一。」

  「我陳氏子弟難道過的不是享樂的生活麼?難道過的不是奢靡的生活麼?」

  「陳氏如今所過的生活,是在陳氏能夠承擔的前提下,所能夠過的最好的生活了。」

  「諸位想一想,若是諸位不在陳氏中,不說如今天下一統了,只是單單說前些年天下亂世,諸國征戰的時候,有些人能夠活下來麼?」

  「你們說其餘的貴族利用君王的寵幸過得奢靡,可陳氏若是沒有君王的寵幸,能夠有官渡這一片封地,並且讓諸位在這裡過上此等生活麼?」

  陳正的聲音中正平和,他反問道:「難道君王的寵幸是無緣無故而來的麼?」


  「伱們以為陳氏傳承五代秦王,至今為止還能夠得到君王的寵幸和信任依靠的是什麼?」

  他走到陳平的面前,直視著陳平的眼睛,他沒有忽略陳平眼睛中那一抹一閃而逝的畏懼:「陳氏能夠走到今日,依靠的便是你們所厭棄的「問心無愧」與「君子之行」。」

  「若你們拋下這些而覺著那些貴族的奢靡是想要的生活,那麼你們很快就會丟失「立身之本」,而失去了君王寵幸的陳氏,還能夠讓諸位過上如今的生活麼?」

  陳正的聲音並不大,他只是用最平常的聲音訴說著自己的疑惑。

  「我並不阻止你想要過上好的生活,但你的生活是你自己負擔起來的麼?」

  「你讓家中的子弟打著陳氏的旗號侵占黔首的田地,將其據為己有;你讓你的孩子打著陳氏的旗號,外出放銀,放的時候好好的,但你卻故意給他們製造麻煩,讓他們還不上,而後占據他們的田地甚至兒女,將其買賣。」

  陳正幽幽的說道:「你的所作所為,觸犯的並不是陳氏的家法,而是秦律啊。」

  「支撐你之前所謂奢靡生活的,並不是你自己,而是整個陳氏的信譽。」

  陳正看不到「系統面板」,也不知道有系統的存在、政治信譽度的存在,但是他回到官渡的時候,能夠明顯感覺到這裡的變化。

  陳氏的「信譽度」似乎在慢慢的下降。

  如今下降的還不明顯,是因為大部分的人依舊相信陳氏是好的,只是陳氏中有幾個蛀蟲而已。

  他扭過頭,看向站在那裡茫然的眾人:「諸位難道沒有感覺到不對麼?」

  「前些年出門時候,黔首的敬重如今去哪裡了呢?」

  「若繼續這般下去的話,久而久之,陳氏又與那些如墜星一閃的家族有什麼區別呢?」

  「百年轉瞬如枯骨啊。」

  陳正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意味深長,他只是淡淡的看著站在那裡的陳平:「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找一個藉口處置你。」

  他的聲音不變,但顯得有幾分嘲諷和冷笑:「我只是想要讓眾多陳氏子弟知道,你奉養你一家的,是整個陳氏的信譽!是整個陳氏經營數百年的骨血!」

  陳正自然可以直接將陳平押到祠堂後殺掉,甚至可以將他扭送到衙門中。

  但那樣會讓陳氏內部的子弟們覺著他過於冷酷無情,畢竟陳平算是他的長輩,是陳氏第三代。

  他需要讓陳氏的子弟對「陳平」也憎惡起來,而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們知道。

  陳平的「快樂」是建立在他們的痛苦基礎上的。

  這是最能夠喚醒人心中惡的辦法,便是告訴他們,他們本身的利益遭到了「損害」。

  陳正看著周圍陷入沉默的眾人,微微一揮手:「將陳平送往衙門。」

  他低聲道:「此外,十日之內,任何人不得出入官渡,不得擅自離開,不得」

  一連串的不得從陳正的口中說出。

  他既然回來了,就沒有打算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他要將「陳氏」徹底的清洗一遍,該用家法的用家法,該送到衙門中依照秦律處置的按照秦律處置。

  沒有人能夠是「例外」。

  這便是陳正回來的目的。

  章台宮

  頓若低聲的匯報著陳正在官渡的所作所為,一點都沒有遺漏,包括這幾日陳正查看官渡所有陳氏弟子,一個一個的像是篩沙子一樣的篩選。

  哪怕是一些頓若自己看起來都有些「細微」的錯漏,陳正也沒有遺忘。

  這些日子,陳氏的祠堂外跪滿了人。

  陳氏的府外,慘叫聲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陳氏的府內,金錢也是如同流水一般流了出去,流到了他們原本的方向。

  陳平一家子的罪行陳氏也沒有絲毫牴觸的承認,而後儘可能的幫助這些人重新生活。

  一塊塊腐爛的肉從陳氏的身上切割出去,而後被棄置荒野,剩下的「軀殼」再次重煥生機,野蠻的生長在這一片中原大地之上。

  這便是「陳氏」的自救。

  相關陳氏的歌謠在天下流傳。

  始皇帝二年,陳正處理完了家中的事務後,坐在車輦上朝著咸陽城而來。


  他其實沒有想到,僅僅是百年的時間陳氏便已經腐化至此。

  幾乎是四成多的陳氏子弟身上都有問題,當然,大問題不多,有的只是一個個的小問題,但這也足夠表明陳氏的問題了。

  陳正幽幽的嘆了口氣,或許一個巨大的家族發展起來都是有這樣的問題吧。

  大樹在默默的長大,提供陰涼的同時,它的內部也必定有些「蛀蟲」。

  而也正是這一年,始皇帝嬴政再次不顧所有人的阻攔,確定了天下並行的制度,郡縣制。

  這一次,朝堂之上幾乎沒有人阻攔他了。

  因為阻攔嬴政的人,要麼被嬴政放逐,不能夠再加入到秦國的核心朝廷之上,要麼便是被嬴政說服,從而開始支持嬴政起來。

  嬴政對這些並不在意。

  因為他知道,青史昭昭會記住所有人的「貢獻」和行為,他相信即便如今無人能夠理解他的選擇,日後的歷史上也會有諸多的人認可他、稱頌他。

  這是嬴政的自信。

  他堅信如此。

  始皇帝三年,天下一統後逐漸的平靜下來。

  待到黔首們適應了秦國的生活後,嬴政要開始實行他的計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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