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算計」【二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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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算計」【二更,求訂閱】

  合適的人選並不好找。☮♕  💘ඏ

  贏柱的兒子很多,但真正能用的、好用的、且現在有「投資價值」的卻並不多。

  什麼叫做投資價值呢?

  就是有可以一飛沖天的本錢,且現在處於低谷。

  這樣子的「商品」才是最好的商品。

  低價買進,高價賣出。

  人們找來找去,最後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叫做「嬴異人」。

  嬴異人的身份是贏柱的孩子,但卻是不太受到寵愛的孩子,他如今正在趙國為質子,且身旁沒有什麼助力。

  在趙國為質子這個身份便是一個可以「合理」利用的點,讓昭襄王想到自己的一個點。

  而人們打聽起來這些年嬴異人的經歷時,也發現嬴異人的才華。

  一個不到十歲的稚子在異國他鄉,不僅沒有慌亂,反而淡定異常,不動聲色的擋回去了很多次趙王的試探。

  這樣子的人,難道不是天生的王者麼?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直接去接觸這位公子的,因為他們害怕嬴稷。

  嬴稷會讓他們插手這其中的事情麼?

  這是一個問題。

  於是,有人想要試探昭襄王嬴稷對於此事的看法,而有另外的人則是更加「大膽」一些,他沒有顧慮昭襄王的心情以及對此事的看法,而是直接帶著萬貫家財前往趙國邯鄲。

  他相信,哪怕因為秦國的威嚴趙國不敢苛待秦公子嬴異人,但嬴異人的生活過得一定不算多好。

  如今所有人都在猶豫和糾結的時候,便是他最好的機會。

  要當就當第一個人!

  除卻第一個人能夠獲得豐厚的「獎勵」,其餘跟風而來的人獲得的「利益」一定是比之大大縮小的。

  這個人叫做「呂不韋」。

  歷史上「奇貨可居」的主人公之一,後來大膽的想要成為始皇帝「仲父」的雜家丞相呂不韋。

  章台宮

  嬴稷懶散的坐在大殿中,神色裡面帶著些許不耐:「這些人啊,什麼事情都想著去要,去做。」

  他看著一旁坐著處理政務的贏柱,心中的氣更是來了,冷哼一聲:「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那些臣子們都已經去討好你的兒子去了,難道你就不在意,不生氣?」

  贏柱坐在那裡,一邊處理手中的政務,一邊輕嘆一聲的說道:「父親,他們想去就讓他們去吧。」

  「這是常態。」

  他輕鬆地說道:「我的身體父王也是知道的,能否堅持到那一天都是一個問題。」

  「更何況」

  贏柱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從容:「他們無論如何去找我的兒子,最後都要來找我,不是麼?」

  「無論是他們現如今看好的異人那個小子也好,還是傒也好,想要讓他們獲得更好的「利益」,那麼就必須是得到我的、得到父王的准允。」

  「否則,他們能夠掀起什麼風浪呢?」

  嬴稷略微沉默的坐在那裡,繼而又說道:「陳氏的陳鱸,收了嬴異人當弟子,這件事情伱知道麼?」

  贏柱點頭聲音不變:「這個事情不像是父王想的那樣。」

  他為嬴異人以及陳氏解釋著說道:「陳鱸最開始收那個小子為弟子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秦國的公子。」

  「也是後來熟悉了,已經半推半就成了弟子後,那個小子才告訴陳鱸的。」

  贏柱笑眯眯的說道:「父親也知道陳氏那一家子的性格,一直講究什麼「問心無愧」,異人哭著問陳鱸:難道因為我是秦公子,您就不收我為弟子了麼?您已經開始憎惡贏姓了麼?」

  他扶額嘆氣:「陳氏一家子都是「君子」,雖然能看出來異人那小子在裝模作樣,但也的確是覺著他是個可造之材。」

  「於是陳鱸那個小子一咬牙就收下了異人,而陳安先生也是跟著莊子學習,對於這種事情向來是隨性所為,不干涉自己孩子的選擇。」

  「這件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

  嬴稷嗤笑一聲:「遇到事情就知道哭,也就是仗著陳氏的心軟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並未曾懷疑陳氏,你不必這般為他們解釋,他們的品性我是知道的。」

  嬴稷望著遠處的天空,輕聲道:「當年做的事情,如今看來都是錯誤的,陳氏從來就不是「田氏」,也不會做出「陳氏代秦」的事情。」

  他看著贏柱說道:「我這一生承認做錯的事情並不多,但這件事我需要承認,是我做錯了。」

  嬴稷低聲嘆道:「唉。」

  長長的嘆息聲流傳在這大殿中,兩人繼續埋頭處理政務。

  陳府

  陳肅看著面前的父親,眼角略微抽搐:「父親,您早就猜到王上會這麼想了?」

  陳昭眨了眨眼,一把年紀了還像是個老頑童一樣。

  他看著院落中放著的、剛剛嬴稷下詔送來的「賞賜」微微一笑:「咱們這位王上,最是疑心病,也最是聰慧,若是一切都遮遮掩掩的,那麼他一定是會查一個水落石出,並且再次對陳氏開始懷疑。」

  「但我們將一切都放在檯面上的時候,他卻不會再懷疑了。」

  陳昭往後靠了靠,嘆了口氣說道:「當然了,這件事情之所以能夠順利的成功,也是因為陳氏一直堅持的信念,王上覺著陳氏的性格總是「君子」,而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當他處於「算計方」的時候,總是會開始得意、喜悅的。」

  陳昭的眸子中帶著些許冷冽的神色,他像是一把出鞘的刀一樣:「當年王上請求二叔出山的時候,也是這般。」

  「他哭訴著問二叔是否要拋棄秦國了,二叔無奈之下只能夠出山。」

  「可王上卻不知道,二叔本來就是要出來的,因為他見不得天下百姓受苦。」

  說到這裡,陳昭停頓了一下,後又是嘆了口氣:「不,或許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想要這樣做,表現出自己的「禮賢下士」罷了。」

  「但」

  陳昭意味深長的看著陳肅:「肅兒啊,你要知道,權力是毒藥,會逐漸的腐蝕一個人的腦袋。」

  「當一個人的思維形成了慣性,且不能一直保持冷靜理智的時候,他會犯下一些細小的錯誤,而大人物的某些「細小的錯誤」,落在旁人的身上,便是一座高山。」

  是的。

  陳鱸收下嬴異人這件事情,也是陳氏的圖謀。

  只是更加隱晦。

  陳鱸一開始就知道嬴異人是秦國公子,也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一定會回到秦國。

  因為太子贏柱的身體和能力都不行,身為「大魔王」的嬴稷怎麼可能滿意這樣一位太子和下一任秦王?

  當掌握權力近四十年後,嬴稷的心早已經轉變,他的控制欲變得十分旺盛,他要掌握下一代、下下一代、甚至下下下一代秦王的任命。

  秦國勢力強悍,並不懼怕趙國,派出質子只是為了讓趙國安心。

  所以嬴異人的回歸不會有任何的錯漏。

  這才是陳氏的「下注」。

  陳氏已經初步的有了「世家大族」的雛形,無論是下注還是走的每一步,都要布布算計、一步步的精密去計算,無論是誰都要被算計在其中。

  甚至是自己。

  陳氏的人向來是「君子」又能怎麼樣呢?

  誰說君子就不能、不會算計人呢?

  君子的算計,才是最難防的。

  陳昭看向陳肅說道:「你便安然的在司寇的位置坐著。」

  他轉移話題,不再談論這次關於嬴異人的算計,只是說道:「司寇這個位置,品階並不高,但卻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位置,因為他把握著「秦律」,秦律乃是秦國之本。」

  「陳氏的一切都是自秦律而出的,你在這個位置上,一邊學習,一邊體悟。」

  陳昭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想到了他祖父陳野當年的話語一樣,他一字一句的重複道:「無論什麼事情,都需要去「做」,也就是「行」。」

  「你對於某件事情的認識,這叫做「知」。」

  「如果只是去看一個事情而不去做,你永遠做不到真正的掌握這個事情。」

  「你的曾大父曾經說過,陳氏之人若是做不到「知行合一」,便麻溜的滾去周遊列國,在現實中的實踐里學習,若是還做不到,那就做一個富家子弟吧。」


  陳昭看著陳肅:「你雖然是我的嫡長,但若你做不到這一點,我也不會偏袒。」

  「你不會是下一任陳氏家主。」

  陳肅面容同樣沉穩,他只是低聲道:「肅兒知道。」

  邯鄲城。

  帶著萬貫家財的呂不韋來到了邯鄲城,但他並沒有見到一個「小可憐」。

  而是見到了一個「貴公子」。

  呂不韋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臉上帶著呆滯的神色,少年的一舉一動都完美的符合了「秦公子」的要求,根本不像是在外為質子近十年的孩童.

  這事情不對。

  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是誰在他的前面下手了?

  呂不韋面色猙獰的開始尋找那個「先下手為強」的人,他要把那個人撕碎。

  然而當真正查出來之後,呂不韋迅速的平息了自己的憤怒,並且十分平易近人的自言自語:「啊,原來是陳氏啊。」

  「那沒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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