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頭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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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離開好一會,周溫瑾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來的位置。

  看顧晚如今輕鬆的模樣,好像已經從陰影中走出來了。

  可為什麼他總覺得怪怪的,心裡也空空的。

  「溫瑾,在想什麼呢?」

  周溫瑾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到了周宏瑾。

  他們兄弟姐妹六人,只有他跟周宏瑾兩人碌碌無為。

  不過周宏瑾比他強一點,不會惹大事,只是單純的作風有問題。

  他抄兜,從裡面摸出一根香菸,吊兒郎當的問:「有火嗎?」

  周宏瑾拿出打火機給周溫瑾點菸:「要是你還想要顧晚複合,直接跟二哥說,二哥肯定幫你。」

  複合?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周溫瑾吸了口煙,斜眼看周宏瑾:「二哥,調查我?」

  周宏瑾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傅總跟我說的,傅總還說,只要你價格出得不錯,他可以跟你做買賣。」

  周溫瑾咬著煙,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

  傅驍霆把顧晚當買賣?

  他轉身,對周宏瑾不冷不熱的說:「二哥,少管我的事,我跟游家的婚事定了。」

  那個警察妞兒,要跟他形婚。

  他同意了。

  看著周溫瑾離開的背影,周宏瑾臉上的笑容變得冰冷。

  他並不喜歡這個老么。

  今天只是證實一下傅驍霆的話而已。

  看來傅驍霆沒撒謊。

  只是周溫瑾對顧晚是不是念念不忘,要另說了。

  如今徐國坤和王齊正這兩個全通成員都死了,皆是因顧晚而起,這個禍患留不得。

  但她在傅驍霆手中,不說傅驍霆非要等傅項浩死後才會把合同最後一頁給他,單是傅驍霆吃人不吐骨頭,他也得罪不起。

  要是傅驍霆把顧晚賣給周溫瑾,那就好處理多了。

  周溫瑾就是個酒囊飯袋。

  所以周家和游家這門婚事,不能成。

  正月十六,一輪滿月在天空孤零零的掛著。

  白色的保時捷停在路邊。

  代駕已經走了。

  大街上的年味還很濃。

  街頭的燈籠四處掛著,冷天都熱了幾分。

  顧晚被抵在車廂的角落,洶湧的吻像狂風暴雨。

  她的唇被傅驍霆狠狠的磨著,溫熱野蠻的軟舌在她唇齒間肆無忌憚。

  她不知道傅驍霆發什麼瘋。

  一上車,她怎麼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她。

  到了半路,他把代駕司機趕下去,然後不由分說把她按在車廂角落裡吻。

  「傅驍霆……」

  終於他給了她一絲喘息的機會,她剛喊出他的名字,又被他給堵住。

  顧晚吞咽著,廝磨間,腦袋一片混沌。

  等傅驍霆真的停下,她整個人幾乎是軟在車后座,口紅還殘留了些在唇邊被暈染。

  她的唇色紅得要命,比口紅的顏色還要深。

  「你有病啊!」

  顧晚連惱火的力氣都沒有,說話有氣無力,軟嬌嬌的。

  傅驍霆聽著她氣惱的話,炙熱的呼吸有些重:「是,我有病。」

  他的指腹摩挲她紅艷的唇:「如果你想帶亦司去找周溫瑾,我不會放過你。」

  顧晚瞪著他:「我沒有這麼想。」

  傅驍霆的眼神很凌厲,想要透過她的眼,一眼望穿她的心。

  他能拿準她很多事,可唯獨這件事他看不透。

  她是個有前科的感情騙子。

  曾經對他那麼真,最後說丟棄就丟棄。

  他警告:「我不管你怎麼想,亦司是外國國籍,跟我爭奪撫養權,你沒有勝算。」

  顧晚怔愣,傅驍霆在周溫瑾的事上很偏執。

  在他心裡,她就是會吃回頭草。


  周老六那根斷腸草,她不會吃。

  但傅驍霆不信。

  她不知道怎麼能讓他信,只要他信了,他應該能讓她見孩子。

  其實是因為他不讓她見孩子,她才會想要撫養權的。

  孩子離不開傅驍霆,這點她很清楚。

  她再次跟他協商:「我只想跟孩子一起生活,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傅驍霆的目光充滿壓迫感,像無盡的深淵。

  車廂里很沉默。

  許久。

  他說:「我想讓你一輩子住在我的地下室,你願意嗎?」

  低沉的嗓音攪動車內壓縮成一團的空氣。

  傅驍霆說得太認真。

  顧晚片刻窒息。

  他從前說威脅她的話,不是這個樣子,以前他很強勢。

  此時他沒有那種強硬的語氣,反而像是商量。

  可這種商量的語氣,讓顧晚心底發慌。

  他想囚禁她。

  傅驍霆在她唇上輕吻,然後盯著她失神的雙眼:「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帶你回傅宅。」

  指尖拂過她的側臉,順著下頜在她脖頸上遊走:「我可以不要你的心,只希望你的人能待在我身邊。」

  他又自嘲的勾了勾薄唇:「我早就想這麼做了。晚晚,對你,我有很多後悔的事。如果你上大學那會,我強迫你留在芬蘭就好了。如果你跟我說你和周溫瑾結婚了,我不管不顧綁你走就好了,如果結婚時,我抹掉你作為顧晚的記憶,把你養在國外就好了……」

  他在娓娓道來:「沒人比我更懂世上沒有如果。」

  顧晚覺得他的觸碰像是嘶嘶的游蛇,緊緊的纏在她身上。

  傅驍霆埋首在她頸窩,磁沉的嗓音仍在她耳邊迴蕩:「我想恨你的,恨你拋棄我。也許我恨你,你會好過很多,但我做不到。很抱歉,在你的人生中遇見這樣的我,既然遇見了,這就是命。」

  他們戴著手銬的手纏扣著,是她給他戴上的,卻更像是他銬住了她。

  顧晚繼續沉默著。

  車廂內,死寂。

  傅驍霆擁著她。

  車窗外自由的人熙熙攘攘,一片平淡祥和。

  顧晚緊抿著唇。

  在他的囚牢,他不想她為爸爸翻案,他在外面招蜂引蝶,她要裝作看不見,隨時隨地配合他逢場作戲……

  現在好了,逢場作戲不要了,只要乖乖待在他的牢籠里,做株菟絲子。

  他是她的天,她的地。

  可孩子沒有多少時間,等她去彷徨。

  她艱難的開口:「我願意。」

  「嗯。」傅驍霆篤定她會同意。

  輕描淡寫的回應讓顧晚的心情沉得像巨石,她低著頭:「我現在想見小王子。」

  「好,我帶你去。」傅驍霆鬆開她,晃動著手銬:「解開,我開車。」

  顧晚從包里拿鑰匙出來,悶悶的說了兩個字:「我開。」

  「我沒喝酒。」傅驍霆接過她手中的鑰匙,垂著眸子,打開手銬。

  他又猜中她所想。

  手銬解開,傅驍霆開車門,看著外面繁華喧鬧的街景。

  他突然轉身,朝她伸手:「晚晚,我們去買點東西給亦司。」

  顧晚遲疑,看著他的手,最終點點頭。

  她穿上羽絨服,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手,帶她下車,去了步行街。

  上次跟傅驍霆逛街,是她騙他,她什麼都記起來了。

  也是這樣的地方。

  她跟他說過,她喜歡。

  接地氣,有生機。

  有時候,她想,要是傅驍霆和她沒有前塵那些羈絆。

  他們的相遇不是他處心積慮,他們的婚姻是愛情使然,小王子也是他們的孩子……

  或許,在這樣的夜晚,他們一家人會像普通人一樣,走在這樣的大街,過著幸福而美滿的生活。

  只是誠如他所說,這世上沒有如果。

  無法實現的憧憬有時可能淬著毒,讓遺憾肆掠瘋長,造就傅驍霆這樣的控制欲。

  傅驍霆憑藉著記憶,把她上次買過的東西都買了一遍,就像那天晚上,他讓沈默買的,在他腦子裡面似乎有清單。

  她以前覺得是他記不住她的事,其實他可能都記得。

  顧晚穿著高跟鞋,走累了。

  她坐在休息長椅上,傅驍霆坐在她身邊。

  寒風吹過,將她的捲髮吹起,遮住了她半邊臉。

  參加傅沛然訂婚宴前,讓設計師給她簡單做了個髮型,一股髮廊髮膠的香味,有點膩。

  她想把頭髮紮起,在包里找了找,沒頭繩。

  總是忘記這種小事。

  一根頭繩出現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看著頭繩呆了呆,過了會問:「你為什麼會經常帶這種東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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