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離了婚,就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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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撫養權?」

  傅驍霆像在聽一個笑話。

  他嘴角掛著薄涼的笑意,低著黑眸,那抹笑隱隱的透著嘲諷:「你覺得我會把亦司交給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人?」

  顧晚被噎住。

  但她不想退讓:「我暫時不會再追查我爸的事。」

  王齊正死了,傅老爺子給的那份名單上的人,她不會再去追查。

  她會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小王子身上。

  「晚晚,遊戲不是你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的。」

  傅驍霆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胳膊上,她白皙的肌膚凍得愈發的白。

  他對身邊的服務員吩咐:「催下泊車員。」

  又看向顧晚畫著淡妝的臉蛋,不管她的妝容如何,她都顯得明艷動人。

  像是夏天的花。

  「你追查徐國坤,徐國坤死了,追查王齊正,王齊正死了。你不覺得奇怪?」

  風輕雲淡的提醒,顧晚搓胳膊的手頓了頓,心底掠過一絲寒意。

  她沉默著。

  傅驍霆接著道:「你已經變成了局中的棋子,動不動,不在於你,而在於下棋的人。」

  她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顧晚面色發緊:「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棋子。」

  腦門被一根手指敲了下。

  「這三年,你學到了什麼?」

  傅驍霆還是不忍心她受凍,解開大衣紐扣,撈她到懷裡,用自己的大衣裹著她。

  來往的人很多,他把她的小臉藏在他懷裡。

  她想抬頭,又被他摁下去。

  傅驍霆接著道:「晚晚,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你強行按下暫停鍵,就是廢棋,棋子的命運不是在棋盤上,就是被人吃掉,這麼簡單的道理還不明白?」

  顧晚無言。

  她在其他人面前不會這麼幼稚,可偏偏在傅驍霆面前,她總是會想當然。

  莫名其妙的感性。

  若不是傅驍霆,她已經被人吃了好幾次。

  頭頂男人的聲音涼涼的:「命都沒了,你拿什麼給小王子安穩的生活?」

  所以這就是他帶走小王子的真正原因。

  上次在洋里濕地,她險些丟了命。

  顧晚後背也被冷風灌進來,她下意識的往傅驍霆懷裡鑽了鑽,想躲過凍死人的寒風。

  他們的手銬壓著一半大衣,風根本擋不住。

  她聲音有些弱:「我可以帶孩子去國外。」

  找個誰也不認識她和小王子的地方,藏起來。

  突然她理解她爸爸媽媽了,為了孩子,什麼都能妥協,放棄。

  傅驍霆深深的看著懷裡的女人,她凍得在微微顫抖。

  他側過臉,車子馬上就要到了。

  他攏著她的肩頭:「現在是知道怕了?」

  她願意相信任何人,卻唯獨不願意相信他。

  他說過可以跟她一起調查顧承恩的事,但她寧願拿自己的命去冒險,也什麼都不跟他商量。

  這次他很想給她一次狠狠的教訓,直接送亦司去東南亞看病,讓她找不到孩子,報復她。

  可是看到她每天在傅家門口守著,他的心又會慢慢軟下來。

  傅驍霆抬起他們兩人被手銬銬在一起的兩隻手。

  「除了這樣的手段,你還會什麼?確定在國外能照顧好亦司?」

  顧晚看了眼手銬,立馬別過眼。

  解開是不可能的。

  這是她能綁住傅驍霆唯一的辦法。

  她嘟囔:「我今天必須見到孩子。」

  傅驍霆放下了兩人的手。

  他看向夜的深處:「晚晚,因為是你,所以我才由著你,若你不是你,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另一隻白皙的手掌被抬起,在他們餘光的交匯處。

  他莞爾:「我的手,是劊子手,會讓很多人不得善終。」


  倏爾又俯首在顧晚耳邊:「乖,把鑰匙拿出來,不然我卸了你胳膊。」

  顧晚後背有些涼。

  這個狗男人在嚇唬她。

  她僵著,一動不動:「你不會。」

  她賭的。

  傅驍霆對她說過不少狠話,但幾乎沒有兌現過。

  這個男人沒他自己說得那麼心狠手辣。

  這時,泊車員把車開過來了。

  顧晚叫來了代駕。

  她拉著傅驍霆準備上車。

  突然有人從酒店裡面出來。

  「顧小晚,他把你怎麼了?」

  是周溫瑾。

  顧晚低頭看手銬,他可能誤會了,以為是傅驍霆把她銬住了。

  再回頭,周溫瑾眯著眼,「傅總,這是什麼嗜好?」

  顧晚想解釋,一道勁風直逼傅驍霆。

  她連忙轉身,要護他。

  傅驍霆卻預判了她的動作,勾著她的腰往旁邊躲,堪堪避開周溫瑾狠辣的一腳。

  他緊皺著眉頭,沒理會周溫瑾,反倒訓了顧晚一句:「保護自己都不會?」

  顧晚怔住,如果他受傷,還是因為周溫瑾,那今晚她百分百見不到小王子。

  她小聲說:「我不想你受傷。」

  簡單一句話,像是一顆石子丟進傅驍霆的心湖,激起一層漣漪。

  漣漪擴散,漸漸遠去,讓那遙遠的記憶也隨之蕩漾起來。

  在很多年前,她也對他說過這句話。

  那時,他一個人坐著輪椅去海邊。

  路過長長的木棧道,到了一處燈塔,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他在想,如果沉入大海,會不會帶走所有的病痛。

  於是他鬆了輪椅的剎車。

  在墜入懸崖那一刻,兩隻軟軟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他。

  他尤記得女孩一雙大眼睛不停的掉淚,大哭著說讓他不要鬆開她。

  熱淚滴答滴答的掉在他的手背上,那滾燙的溫度從他的皮膚滲透到他心裡。

  她細嫩的手臂被海蝕崖的鋒石劃破,死活不願意鬆手。

  她說她不會讓他受傷,要保護他。

  除了她,沒人會信誓旦旦的跟他說那種話,他永遠都是被遺棄的那個。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

  他們之間回不到從前。

  現在這個女人存著什麼心思,他一清二楚。

  他當作什麼也沒變,將她擁緊:「你怎麼那麼笨,非要自己結結實實挨一腳?」

  顧晚從他懷裡掙脫出去,嘟嘟囔囔:「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完又對周溫瑾道:「手銬是我銬上的,這事,你別管了。」

  找上他是無計可施。

  用完趕緊丟,她心裡多少有些心虛,但周溫瑾纏上她,遲早會發現小王子還活著。

  小王子有這麼個混不吝的爹,並不是什麼好事。

  周溫瑾環胸,不知道顧晚心裡的小九九。

  他只想好事做到底:「你找他的事,他答應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打到他答應為止。」

  顧晚卻牽著傅驍霆上車,沖周溫瑾擺擺手:「一邊去,你什麼時候靠譜過?」

  她順嘴誆他一句:「我恢復記憶,既然我們離了婚,就好聚好散。」

  周溫瑾晃了下神,她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

  顧桑死在她面前,孩子的事,還有孩子的父親,她都想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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