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祝思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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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南伯夫人可信麼?

  看著手中的紙條,趙瑾面帶沉思。

  武雪幾人看著她的模樣,也不敢打擾,連呼吸聲都放輕了些。

  莫要攜女赴七皇子妃生辰宴。

  重點不是趙瑾,而是裴羨。

  這紙條乍一瞧像是挑撥離間,畢竟祝思與裴羨是眾人皆知的手帕交,這意思就跟祝思要害裴羨似的。

  可聯想到定南伯夫人的身份,趙瑾很難不懷疑她是知道了什麼,藉此來提醒她。

  趙永陽的魅力達到如此地步了麼?

  正在趙瑾沉思間,馬車已經駛入府里,她扶著惜夏的手下來,沒走幾步就看到前方踱步而來的裴承允。

  她有些驚訝地走上前問道:「怎得這個時間回來了?」

  「近幾日沒個確切時間,忙時徹夜難回,閒時空暇不少。」裴承允行了一禮,上前扶著她走向正院,「母親才從成王府回來?」

  「嗯,今日倒是清閒,也不累。」

  「風聲鶴唳,大家言行是該小心著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就到了正院,趙瑾叫丫鬟嬤嬤們都下去,只留了惜夏在側。

  「母親有事吩咐兒子?」裴承允問道。

  趙瑾沒說話,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他,後者接過後掃了一眼,繼而擡頭挑眉,看向趙瑾。

  「這是定南伯夫人給的,你說可信麼?」非常時期,趙瑾也不敢輕下定論。

  「應該可信。」裴承允很快回道。

  「怎麼說?」

  「若只為離間,這手法拙劣了些,定南伯若是這個水平,便混不到二皇子跟前武將第一人。」

  趙瑾也贊同點頭,她方才也在想著這個,離間計完全不可行,也不可信。

  「二來。」裴承允繼續道,「想是七皇子妃生辰宴當日,有人設了陷阱在等著羨兒,對姑娘家的……左不過就那幾種手段了,羨兒是父親嫡長女,身份不同,若得了她的婚事,好處自不必說。」

  趙瑾微微皺眉:「可我們與二皇子已毫無轉圜可能,他應當不會以羨兒的婚事做要挾來拉攏你父親。」

  「是不會拉攏,但他會不會以羨兒的婚事做要挾,以此索要父親的人脈資源,怕是難說。」

  趙瑾一頓。

  裴承允徐徐開口:「科舉舞弊一案尚未查清,承恩公府已牽涉其中,下一個或許就是平陽侯府,明面上,這兩府與二皇子沒什麼過不去的大仇,少有人會懷疑到是他做局,若這時有平陽侯嫡長女與二皇子黨——比如屈學士府的公子定情,平陽侯府便是眾人眼中板上釘釘的二皇子黨,屆時平陽侯府獲罪,便更洗清了二皇子的嫌疑,沒人會傻到將如此助力坑害倒台,若後頭再有人為我們鳴個不平……那便是六皇子眼紅政敵有如此助力,方下狠手除之了。」

  被他一梳理,趙瑾眼神瞬間清明起來。

  是了,屆時除掉承恩公府與平陽侯府後,還能順帶扣六皇子個栽贓陷害的帽子,若運作得好,即可順利叫六皇子失盡帝心人心。

  畢竟在百官乃至建文帝心裡,這兩府都是絕對的保皇黨。

  而二皇子,他大可藉此再為自己刷波好感度,再還或許已經全家喪命的兩府一個清白,為功臣正名。

  裴承允語氣不帶一絲波動:「在我們一家下獄臨死之前,他更可借羨兒的性命和婚事來要挾,索盡父親人脈資源,榨乾他最後一絲價值。」

  趙瑾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或許還能借將羨兒安置好一事,刷足好名聲,贏盡二皇子黨好感,以叫他們繼續為自己賣命。」畢竟他可是幫「二皇子黨裴西嶺」保下了最後一絲血脈呢。

  好算計啊。

  她就說麼,這才是二皇子的水平。

  一動真格就是奔著要他們全家的命去的。

  裴承允道:「也不過是他想得美罷了,我們又不是毫無防備,任由他算計,更遑論還有個定南伯夫人胳膊肘往外拐。」

  趙瑾嘴角一抽:「陽哥兒真是好樣的。」

  定南伯夫人為他甚至連定南伯都撇去了後頭。

  「表哥的確有功,可省了我們不少事。」裴承允笑了笑,「不過她最多就能做到這地步了,不會再與我們透露更多。」


  趙瑾點點頭。

  不過現今都是他們猜測,具體還是要先打探一二。

  帶著結果找過程還是很容易的,他們的人很容易就察覺到了端倪,還真被裴承允說准了,被設計與裴羨「定情」的正是屈學士的嫡次孫。

  屈學士人品如何不提,內閣閣老的含金量還是相當足的,甚至「學士」這個稱呼都是比之閣老更客氣三分的敬稱。

  屈府門第上不輸平陽侯府多少,也就是嫡次孫多少差了些,但若是扣以「兩情相悅」的名頭,那也沒人說嘴。

  現在外頭已經小範圍流傳開了那位嫡次孫怒拒相看,不惜違逆雙親也要迎落難的心上人於水火的消息了。

  雖然那位心上人的身份未知,但單憑「落難」這倆詞就夠叫人發揮想像空間了。

  既清楚了他們的算計,趙瑾也不能白吃了這虧——主要也是不忍心叫二皇子與屈學士一腔期待落空。

  至於前朝如何應對科舉舞弊一案,便由他們去操作吧。

  很快就到了祝思生辰這日。

  趙瑾雖做好了準備,但以防萬一,還是叫裴羨稱病沒去。

  今日來的人依然不多,也很是清淨,縱然是休沐之日,但得閒的依舊不多,男賓中來的更少,饒是七皇子努力搞氣氛都沒能叫氣氛活躍起來。

  知道裴羨身體不適,祝思特地來問過趙瑾,眼裡含著真切的擔憂:「夫人,羨兒身子究竟如何?可請過太醫了,太醫怎麼說?」

  她是悄悄拉了趙瑾在一邊問的,後者也沒隱瞞,只隱晦開口:「皇子妃不必擔憂,羨兒命犯太歲,想是衝撞了什麼,太醫也看過了,說是多修養些日子便好。」

  祝思耿直但不傻,立即就聽明白了,然後臉就黑了。

  「怕不是名犯太歲,是命犯小人吧!」她冷笑一聲,看向屏風另一邊的二皇子時,眼裡含著明顯的嫌棄和怒氣。

  趙瑾笑了笑,寬慰她幾句,順帶著為裴羨再次致了回歉,並著人將裴羨特地準備的生辰禮交給她。

  祝思不甚在意道:「夫人這話就見外了,以我與羨兒的交情,何須非要來此做面子功夫?您叫她好生養著便是,小人多詭計,是要仔細防著的。」

  趙瑾含笑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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