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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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5章 家事

  袁譚當日和曹操結親,將女兒送到許都,結果還未成親,袁譚就和曹操翻臉,婚事告吹,袁譚女兒處境一下就尷尬起來。

  後來袁熙用曹嵩換回了袁譚的屍首和女兒,也算是還了袁譚的兄弟之情。

  袁熙每每想起和袁譚在北新城相見時的景象,便扼腕嘆息,袁氏要是不內鬥,根本沒有曹操什麼事情,當然,有可能自己也不會崛起的這麼快。

  袁熙不知道自己該恨曹操,還是該感謝曹操,對於袁熙來說,無論曹操如何做,自己終歸還要要走上奪取天下的道路的,但有可能不是現在這種局面而已。

  到時候,他一樣會面對袁譚袁尚,雖然可能不是如此收場,但到了最後,還是要相爭的。

  想到這裡,袁熙嘆了口氣,帶著眾人將儀式走完,末了袁熙坐在上首,以族長身份,對上來見禮的眾人一一出言勉慰。

  眾人和袁熙說過話後,便即退下離開,隨著祠堂裡面眾人依次離去,剩下的人也越發少了。

  最後上來的,卻是袁譚女兒,她低首行禮,祝道:「妾祝族長與天相壽,與地相長,富貴如言,長樂未央。」

  袁熙起身回禮,突然心中一動,說道:「你隨我來屋裡,我有話和你說。」

  袁氏老老實實跟著袁熙出了祠堂,袁熙女眷皆是跟著出來各回各屋,袁熙卻是帶著袁氏,回到甄宓屋裡。

  袁氏甚少來這裡,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袁熙讓給甄宓使個顏色,甄宓會意,拉著袁氏坐下,微笑道:「這裡就是你自己家,不用拘謹。」

  袁氏低聲道:「不敢僭越族長…..」

  袁熙搖頭道:「你叫我一聲族叔就好了,這些年我太忙,冷落了你這個侄女,實在是對不住了。」

  袁氏連忙拜道:「家父背反袁氏,妾戴罪之身,族叔沒有追究,還將妾救於水火,妾心裡都是知道的。」

  袁熙聽了,嘆道:「難為你這麼懂事,顯思識人不明,落得如此下場,也是讓人唏噓。」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何況你也是受連累的。」

  「你今年多大了?」

  袁氏低聲道:「妾快到二九之年了。」

  袁熙一愣,嘆道:「這麼大了啊。」

  他記得袁氏被袁譚送走時候,好像才十三四歲,結果一晃過去,這麼多年了嗎?

  他心裡有些歉意,「這可真是我疏忽了,伱的年紀,早該出嫁了。」

  「我找你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中意的人?」

  袁氏這才醒悟過來,臉色微微一紅,雖然她等著這一天,但心裡卻有些說不出口的話。

  袁熙這樣問話,對士族女子女子來說,也屬平常,因為她們雖然不出門,但和其他夫人女郎言語間,也能將城內有名的士子了解個七七八八。

  袁熙見袁氏露出了猶豫之色,只當是她麵皮薄,便起身到:「我出去走走,你和甄夫人先聊一會。」

  兩女會意,齊齊俯身相松,臨走是甄宓道:「夫君病體未愈,且小心風寒。」

  袁熙點點頭,他披緊衣服,走出門去,看天上已經開始零零星星下起了雪花。

  這是新年第二天,袁熙心道這天氣有些麻煩了,瑞雪兆豐年,但大雪過甚,寒冰不消,來年的青苗可就受影響了。

  而且下雪對於城內居民,也是造成了很大不變,最嚴重的就是柴火的消耗。

  城中居民雖然都屯了不少柴火,但天氣越冷,柴火消耗也就越快,而冬天獲取柴火比其他季節難了太多,加上柴火是抵禦嚴寒的救命之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很多百姓平日寧願吃生食喝生水。

  薊城雖然富庶,也不是人人都能天天燒火的,雖然有并州黑山的煤礦,但煤炭現在開採不易,價格居高不下,除了用作軍用外,也只有富庶的士族可以用得起。

  所以先前袁熙府邸中,雖然都造過火炕,但是為了提倡節儉,也是能不能生火就不生火,袁熙平日裡面,所能想到的節省的法子,就是找個女眷摩擦生熱取暖。

  這法子倒是頗為有效,時機好的時候,袁熙還能拉著幾個放得開的抱團取暖,可謂是其樂融融,其行昭昭。

  前幾日生病就是他咎由自取,呂玲綺和杜夫人返回薊城,兩女和袁熙兩年不見,兩邊自然乾柴烈火,袁熙厚顏無恥地拉兩女深入交流,大被同眠後,卻被呂玲綺睡夢中蹬了被子,於是受涼了。


  這事情鬧出來後,臉皮最厚的呂玲綺固然都羞於啟齒,袁熙更是不敢對別人說真實的理由,只能推脫是感染風寒,他怎麼麼也不會想到,沮授和田豐竟為此事憂心仲忡,爭論擔心了好一番功夫。

  他走在院子裡面,望著熟悉而陌生的院落格局,心道運氣好的話,是不是這幾年內天下就能平定了?

  到時候,自己是不是要走出最後那一步了?

  他搖搖頭,把這個念頭趕出腦海,心道自己真是膨脹了,來年可是和曹操的生死之戰,對方可是單機天下最會打仗的人,誰勝誰負亦未可知,一個不慎,橫死戰場也是有可能的,自己哪來的底氣,現在就開始想好事了?

  而且身為天子,也不見得就能事事如意了,不見那劉協還在許都被曹操挾制,這些年一定過得很憋屈吧?

  袁熙又想到在壽春養病的伏壽,心道其以一介弱女子,能激怒曹操親自下殺手,也算是個人物了。

  然而代價也是慘重的,伏皇后雖然搞得曹丕半殘,但也是被曹操報復,差點橫死,雖然從鬼門關上活了下來,但後遺症很嚴重,只怕之後都行動不便,下半生怕是很艱難了。

  院子裡面各處傳來孩子們的歡笑聲,袁熙並沒有過去,而是靜靜地靠在牆角,享受這難得的安寧,如今隨著子嗣增多,他覺得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也開始往奔三上跑了。

  事實上他這些年來不停奔波,倒頗有了幾分社畜的味道。

  更讓袁熙有所感觸的是,這個時代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自己前世想像的那麼美好,他的身份,已經是當世最有權勢的人,也最為富有的人之一,但生活中尚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這個時代的很多方面,都遠不如後世方便。

  這但也說明,人類社會的改變是巨大的,沒有這個時代打下的基石,後世的人們傳承不到華夏璀璨的文化和堅忍不拔的精神,數千年混混沌沌的話,也許到了現代社會,也會走上沉淪的道路,就像南面的某些國家一樣。

  所以儘快開化民智,給百姓指引出儘可能多的道路,是一代代作為華夏君主的義務,朝代定會更替,天子不能百歲,只有民族的意志,可以一直傳承下去。

  袁熙靜靜坐著,在喧鬧的聲音中,因為明年不可預知的未來而躁動不安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侍女找到袁熙,說甄宓屋裡備了飯,讓侍女請袁熙回去。

  袁熙回了屋,甄宓倒是有些意外,笑道:「我讓侍女出去看看,說院子裡要是找不到夫君,便即回來,不用去各屋找。」

  「妾本以為夫君去別的屋裡了,卻沒想到夫君真的在外面散心。」

  袁熙苦笑道:「你怕是看準了我最近身體不支,心有餘悸吧。」

  甄宓掩口笑道:「妾什麼都沒說。」

  兩人相對而坐,端起面前的木碗,吃著頗為簡單的飯菜,但卻有一種極為默契的溫情在兩人心頭升起。

  袁熙拌了拌麥飯上的大醬,隨口道:「我那侄女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甄宓聽了,卻是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她放下碗,說道:「一開始這孩子不想說,但最後還是被我套了幾句話出來。」

  「但我也不知道猜的準不準,這事情很麻煩,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和夫君說。」

  袁熙一怔,「你先說,我來做決定。」

  甄宓嘆了口氣,「妾猜測,她喜歡的是個有婦之夫。」

  袁熙皺了皺眉頭,「她是怎麼認識的?」

  「兩人之間私下有來往?」

  甄宓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沒有,是因為夫君官邸在前面,兩邊只隔著一道牆,怕是她和其他幾個女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私下見過曾前來拜會夫君的掾屬。」

  「雖然妾猜的不一定對,但這孩子確實沒怎麼出過門,出去的時候也是妾和各位夫人陪著,也沒有機會認識別人,應該是從哪個犄角縫隙里偷窺的。」

  袁熙剛想說話,隨即突然笑了一聲,「你猜我這時候想的什麼。」

  「敢這麼攛掇她的,八成是曹憲。」

  甄宓聽了忍俊不止,「曹憲現在都成了鐵背鍋的了。」

  她稍稍收斂儀容,「不過妾覺得,那孩子是認真的,只怕主意不好改變。」

  袁熙皺眉道:「但這就很不現實了。」

  「她看上有婦之夫,但我也不可能讓人家休妻,傳出去後,這種事情太過分,只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甄宓點頭道:「妾自然知道,所以也暗示她這件事只怕很麻煩。」

  「但這孩子竟然說,做妾室也是可以的。」

  袁熙聽了,更加意外,「袁氏嫡女,怎麼可能給別人做妾?」

  甄宓苦笑道:「一般人家的妾確實不好,即使是夫君的妾,也是因為夫君封王的緣故,不然地位也是不高,最重要的是夫君對她們很尊重。」

  「但別的家族,就不一定了,所以我最後也勸了她,說袁氏很難讓她給別人做妾,讓她好好想想,何況天下好兒郎那麼多,不一定非要如此想不開。」

  「那孩子雖然面上答應了,但妾覺得其心裡很有主意,並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袁熙頭疼,「這孩子看上去乖巧,沒想到這麼軸。」

  「怕是她覺得在許都的經歷不清白,所以想自降身份?」

  「我覺得曹操雖然做事沒有底線,還不至於在此事上做什麼離譜的動作。」

  「對了,她有沒有說是誰?」

  甄宓搖頭道:「沒有,這孩子口風很緊,妾也是旁敲側擊,廢了好大力氣才探出些苗頭。」

  袁熙搖頭道:「真是怪了,這事暫且放放,我最近政務很慢,也沒有多少精力,你多留心開導下她。」

  甄宓應了,兩人吃過了飯,稍作休息,袁熙便來到前面官邸,著人將諸葛亮等人召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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