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想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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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唱會的第二天,阮明月一上班,就收到了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玫瑰雖然俗艷,但是,送花人目的卻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哇,阮秘書,誰送你的花啊?」費曉雯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起來了,可惜,她將花束里外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任何留有信息的卡片,「誰啊,是追你的人?還是男朋友?」

  「我沒有男朋友。」

  「那肯定是有人想追你,誰啊誰啊。

  阮明月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誰會送她示愛的玫瑰?

  雖然阮明月顏值很高,但是,這些年身邊真正追她的男人其實很少,因為女人長得太好看,對男人來說,也是一個門檻。

  阮明月把自己身邊的男人都想了一遍,實在想不到送花的人是誰。

  「會不會是銷售部的小高啊,前兩天小高還和我打聽你呢。」有同事過來說。

  「照你這麼說,國際貿易部的Shawn也可能,因為他上周吃飯的時候問過我,阮秘書有沒有男朋友。」

  「打聽一句就有嫌疑啊?那我們公司大部分男同事都有嫌疑吧。」

  大家正圍著阮明月瞎猜的時候,阮明月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是段祁州的信息。

  阮明月打開一看,立刻不動聲色用手指蓋住了信息的內容。

  段祁州發來的是:「花收到了嗎?」

  這花竟然是段祁州送的!

  阮明月頓時有種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

  「阮秘書,你臉怎麼忽然紅了?」費曉雯一眼看出阮明月的異樣,「誰發來的微信啊?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送的花了?」

  阮明月快速退出微信界面,笑著說:「大家別猜了,花是我閨蜜送的,她故意送玫瑰逗我玩呢。」

  「真的假的啊!」

  「真的,她剛剛給我發微信說了。」阮明月把花放到一邊,「好了,大家工作吧,等下周總出來看到就不好了。」

  原本想吃瓜的同事沒吃到瓜有點失望,大家散到自己的工位上開始工作。

  阮明月也直接開始了上午的工作,既沒有管那束花,也沒有回段祁州的信息。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段祁州又發來一條微信,是個問號。

  阮明月還是沒回。

  段祁州在辦公室,看著自己石沉大海的信息,在心裡把洛劭東罵了個狗血淋頭。

  現在好了,她一字未回,但段祁州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她在生氣。

  這種情況,段祁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雖然洛劭東不靠譜,但是,段祁州自己根本沒有談過正常的戀愛,思來想去之後,段祁州還是打電話給了洛劭東。

  「她不理我,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待,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萬一一直不理我呢?」

  「那你就一直耐心等待。」

  洛劭東的聲音淡定得讓段祁州心煩,果然,不是他追人,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段祁州就這樣等了一天,這一天,他的工作效率史無前例地低下,臨下班,阮明月還是沒有理他,段祁州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提前下班開車去了周氏。

  **

  阮明月今天難得準點下班。

  「阮秘書,馬來街新開了一家麵館,味道特別好,要不要一起去嘗嘗?」費曉雯問。

  「下次吧,我今天回去還有點事情。」妹妹阮向葵今早回學校了,下午打電話來說個筆記本落在房間裡了,讓阮明月早點回去替她郵寄一下。

  「好吧,那下次吧。」

  兩人一起下樓。

  阮明月一走出公司的大門,就看到了段祁州的車就停在周氏大廈的樓下。

  「那是勞斯勞斯吧?」費曉雯輕聲說,「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勞斯萊斯。」

  阮明月「嗯」了聲,對費曉雯揮揮手:「曉雯,我還要去趕地鐵,我先走咯,明天見。」

  「好,拜拜。」


  阮明月大步朝地鐵口走,有意不往段祁州那個方向看。

  段祁州見狀,趕緊推門下車跟上她。

  阮明月加快了腳步,她不想讓同事看到自己和勞斯萊斯上下來的男人有牽扯,否則的話,明天一早,她又得成大家八卦的中心眼。

  段祁州似乎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人多的地方並沒有跟得很緊,直到走進地鐵站,他才加快了腳步跟上來。

  「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他快步走在她的身側,輕聲問。

  「你為什麼送我花?」阮明月不答反問。

  「想追你。」

  「哦,那我不回你信息的意思,就是不想讓你追。」

  阮明月話落,掃碼走進了地鐵站,那感應門一開一合間,就把段祁州關在了門外。

  段祁州想進去,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掃碼,怎麼買票。

  是的,段大總裁從小到大出行都是司機,他根本沒有坐過地鐵。

  「阮明月!」段祁州朝阮明月喊,「你等等,這門怎麼打開?」

  這周圍都是搭乘地鐵通勤的上班族,聽到段祁州這句問話,所有人都朝段祁州望了過來,仿佛看到了什麼新興人類。

  這年頭,還有人不會坐地鐵?

  既然他不會坐地鐵,那他進來地鐵站幹什麼?

  「阮明月!」段祁州又喊了她一聲,「你別丟下我啊!」

  阮明月覺得這哥們著實丟人,她硬著頭皮折回去,替段祁州在微信里找到地鐵乘車碼,他才算順利進站。

  這個點正是晚高峰,地鐵站里人滿為患。

  「怎麼這麼多人?」不知人間疾苦的段大總裁發出了靈魂一問。

  「因為是下班時間。」

  段祁州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他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站在阮明月的身前,替她擋著時不時擠過來的人流。

  由於車廂里人實在太多,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他們已經許久沒有這麼親密的距離了。

  段祁州忽然就get到了搭乘地鐵的快樂,他希望這段路能長些,再長些。

  三十分鐘後,阮明月到站。

  段祁州跟著她下了地鐵。

  「我覺得坐地鐵還挺有意思的。」段祁州說。

  「段總,如果你天天早晚都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在這列車廂里,你就不會覺得坐地鐵有意思了。你覺得有意思,只是因為你偶爾坐一次,覺得新鮮而已。」阮明月淡淡地看著他,「但我不一樣,這對我來說,是日常。」

  段祁州聽出她話裡有話:「所以呢?你想說明什麼?」

  「我想說的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別給我送花,也別來我公司樓下等我,這些事都不會讓我感動,只會讓我覺得困擾。」

  「真的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不能,我們早就已經說清楚了不是嗎?你到底為什麼還要糾纏?」

  段祁州直接在人來人往的地鐵站出站口抱住了她。

  「因為我覺得自己不能沒有你。」他說。

  耳邊人聲鼎沸。

  段祁州的聲音說得並不算響,但是沉穩有力,剛好落進阮明月的耳朵里。

  她的心重重一顫。

  這算什麼?表白?

  「你先鬆開我。」阮明月說,「這裡不適合說這些。」

  周圍太過嘈雜,路過的人都要朝他們看一眼,阮明月覺得有點社死,她不喜歡這種不自在的感覺。

  段祁州鬆開了她。

  兩人離開了地鐵站。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段祁州說。

  阮明月沒有拒絕,她知道,今天,他們必須坐下來好好談談。

  「你想吃什麼?」段祁州問。

  「麻辣拌。」

  這三個字硬控了段祁州三秒。

  阮明月忽然覺得,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太子爺雖然有錢,但很多快樂其實是他們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就比如一盤加了方便麵裹滿紅油香而不辣的麻辣拌。


  秋鹿小區外面,有一家特別好吃的東北麻辣拌。

  阮明月不想做飯的時候,就會去來上一盤,老闆娘已經認得她了,一看到她,就上來熱情地招待。

  「小阮,今天帶男朋友一起來的啊?」

  阮明月擺擺手,解釋得很清楚:「是朋友,不是男朋友。」

  老闆娘朝段祁州尷尬一笑:「抱歉,我誤會了。」

  段祁州不以為意:「老闆娘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挺配的,我現在正在追她呢,也許下次來,就是男朋友了。」

  老闆娘被段祁州的真誠打動,立刻捧場:「你倆郎才女貌,一個漂亮一個帥氣特別的配,小伙子加油啊。」

  段祁州還想說什麼,阮明月直接抬腳躥了他一腳。

  「你要發瘋,何必搞得人盡皆知?」

  「是啊,現在路過的狗,我都想攔下來告訴它,我喜歡你。」

  他說他喜歡她。

  這句話比他在地鐵站說的那句,更讓阮明月覺得震撼。

  「你到底怎麼了?」阮明月覺得段祁州陌生。

  「什麼怎麼了?」

  「我覺得你不太正常。」

  段祁州苦笑:「喜歡你就不正常了嗎?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吧。」

  阮明月沉默,她低著頭,用手裡的吸管不停地攪拌著易拉罐里的飲料。

  如果這些話,段祁州早一年對她說,該多好,如果她一年前聽到這些話,她一定會毫無顧忌地接受他,可現在,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的關係。

  「你真的別說這些了。」阮明月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好不容易開始新生活。」

  「開始新生活你快樂嗎?」段祁州問。

  「談不上快樂,但至少很踏實,未來的路我就想腳踏實的走,我不想有那種心飄在半空中的患得患失的感覺。」

  「我不會給你那種感覺。」

  「那就不是愛。」

  這世上哪兒有愛情不患得患失?

  「你要我怎麼證明?」

  「段總,你不需要證明,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做好開始一段感情的準備。」

  「沒關係,我可以等。」段祁州一把抓住了阮明月的手,「只要你答應,但凡你準備好了,第一個想到的是我,不可以讓任何人插隊。」

  他現在真的很怕周仲謙會出手把阮明月搶過去。

  「不說這些了。」阮明月抽回手,「嘗嘗這家店的麻辣拌吧,香而不辣很好吃。」

  段祁州知道她在逃避,但他也不想逼得太緊,洛劭東有句話說的很對,愛情需要衝動,但更需要耐心的等待。

  **

  兩人吃完麻辣拌,段祁州將阮明月送到小區樓下。

  「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阮明月說。

  段祁州點了點頭:「早點休息。」

  「嗯。」

  阮明月正要轉身上樓,段祁州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再一次抱上來。

  「段祁州!你幹什麼!」

  兩人身上都是麻辣拌的味道,一掙扎,那味道就變得更濃了。

  「說好了,在心裡給我留個位置。」段祁州再次強調。

  阮明月第一次在段祁州身上感覺到了「卑微」,他就像是個小心翼翼要糖的孩子,生怕自己一不留意,阮明月的糖就給了別人。

  她沒有回答,只是推開了他。

  「我上去了。」

  「嗯。」

  阮明月心情複雜地上樓,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沈佳姿喝一杯,理一理她如亂麻一樣的心緒了。

  她走到家門口,正掏鑰匙開門,身後的樓道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裡分明站著一個人,可是,因為Ta沒有發出大動靜,聲控燈沒亮,她看不清那人的臉長什麼樣,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

  阮明月心頭一陣發毛,瞬間停止了胡思亂想,之前被變態鄰居偷闖進家門的回憶又涌了上來。


  她覺得自己現在不開門進屋才是正確的選擇,萬一她用鑰匙擰開門,那人硬闖,她未必擋得住。

  怎麼辦?怎麼辦?

  現在立刻扭頭往下跑,她能平安逃出樓道追上段祁州嗎?

  他應該沒有走遠,或許她喊一聲,他也能聽到她的呼救折回來救她。

  短短几秒鐘,阮明月的腦海里已經想了無數個逃生計劃。

  就當她準備掉頭往下跑時,黑暗裡的那個影子忽然動了動。

  「月月,不認識我了嗎?」

  阮明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瞬間雞皮倒立。

  這一刻,她甚至寧願對方是變態,也不希望黑暗裡走出自己猜中的那個人。

  可事與願違。

  那人一步跳到了她的面前。

  是她的父親,阮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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