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忠誠的山東籍幹部,大舉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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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忠誠的山東籍幹部,大舉南下

  數百名淮西新軍兵丁眼神里滿懷期待。

  福長安面色平靜,

  走進院子裡:

  「你們堅決執行本撫的軍令,這很好,每人賞白銀3兩。」

  「謝撫台。」

  眾人眉開眼笑,

  誅殺一群手無寸鐵的叛官,一點危險都沒有,這賞銀掙的輕鬆。

  「第一個動手的兵丁,站出來。」

  許滿倉立馬擠出人群,單膝跪地。

  「好,少年壯士。再賞牛肉2斤、酒1壺。」

  ……

  布置完這一切,

  福長安轉身離開,官靴後留下一串血腳印。

  夜幕逐漸降臨,

  戰戰兢兢的書吏們打著火把挨個翻看屍體。

  對照上了,就在花名冊上打個叉。

  142個鮮紅的叉叉,觸目驚心。

  阜陽營的這些兵就像看戲一般,嘖嘖稱奇。

  當仵作喊出「原揚州知府胡佐佑,驗明真身,已伏誅」的時候。

  有一同鄉漢子笑道:

  「小倉子,你小子夠愣。一聲不吭就砍了個知府。」

  「知府咋了?」

  「耶,你狗曰的口氣忒大。那可是比知縣老爺還大好幾圈的官~」

  ……

  許滿倉嘿嘿笑著,又走過去仔細瞅瞅。

  胡佐佑那張臉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全是污血,看不出生前長相威嚴還是醜陋。

  親手殺死一個4品官的成就感讓他飄飄然。

  吃著巡撫賞賜的牛肉、米酒。

  他胃口大開~

  餉銀加上賞銀,他已經攢了40兩。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打算托人捎回家,夠全家人開心一陣子。

  家裡暫時不會餓死弟妹了。

  想到這裡,

  他就覺得那個被他砍死的知府死有餘辜,砍的解氣。

  ……

  福長安徹夜未眠。

  頂盔摜甲,手按刀柄,虎目如炬。

  江北官場如今處於真空狀態,這很危險。

  還有散布在各地的兵馬,尤其是這些誅殺官員的心腹親兵更是危險的地雷。

  一旦這些人鬧起亂子,整個江北不用吳軍來攻,就會四處烽煙。

  「報,驍騎營副都統祖有恩求見。」

  「請進。」

  祖有恩一進大帳,立馬單膝跪地,完全不顧甲冑在身。

  這種低姿態立刻博得了福長安的好感,他親自走下大案,扶起比他大了1輪的祖有恩。

  同為京城貴族,彼此之間早就認識。

  「祖大人,本撫要臨時調遣你的驍騎營。」

  「撫台大人儘管下令,驍騎營5000弟兄堅決執行軍令。」

  「好!」

  ……

  半個時辰後,

  驍騎營分成了十幾股,在嚮導的帶領下打著火把行軍。

  明日,最晚後日。

  他們就會出現在各府城州城,接管城防衙署,抓捕原坐堂官的家眷、師爺、門子、心腹佐官。

  之後,慢慢審。

  按照大清官場的慣例,這些人都算同黨,可以株連。

  這一夜,

  淮安府人人驚悸,不敢入眠。

  從南邊興化縣開來的淮西新軍宣布效忠福長安。

  拿到直屬大軍的兵權後,福長安做的第1件事就是包圍淮安城守營、漕標營,武力繳械。

  這2營是漕督關銘恩的直屬軍隊。

  根據常理推測,必定涉案很深。

  當時參與「火燒欽差」的幾百人,其中大部分兵丁拿了800兩賞銀乘坐海船逃去了江南。


  軍官們基本沒走。

  他們有家有業有官職,捨不得放棄了重啟爐灶。

  被四面包圍後,他們自然不會束手就縛,拼命煽動營中兵丁反抗,一起殺出去~

  槍聲廝殺聲陸續響了半個時辰,

  福長安成功解散了這2個營頭,抓捕關鍵人犯解送京城。這樣做,主要是為了向朝野證明皇上決策的英明。

  ……

  天亮時分,福長安完全控制了淮安城防。

  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派衙役們全城宣讀「欽命江蘇巡撫告百姓書」,統官方口徑。

  所誅殺的142名地方官被扣上了「貪墨倒賣漕糧、瘋狂斂財、縱火燒倉」的罪名。

  百姓們聽完都鬆了一口氣。

  甭管什麼亂子,只要過去了就好。

  一名做小買賣的中年人連聲感慨:

  「朝廷英明,殺的好。」

  旁邊一進城賣柴的年輕漢子也放下擔子,擦了一把汗,喃喃道:

  「原來是這幫人在造孽,今年春糧征的實在太多了,我家裡7口人,餘糧根本熬不到秋收。這下終於好了,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

  這番聊天內容落在了過路的淮安府經歷司知事趙百秀的耳中。

  他鄙夷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心裡對這群窮哈哈的鄙夷無以復加。

  ……

  他心中忐忑,

  多事之秋突然被巡撫召見,不知是福是禍。

  剛到衙署門口,

  就被兵丁帶了進去,跪地,磕頭。

  福長安高坐上頭,只問了一句:

  「你是趙百秀?」

  「回撫台,正是小人。」

  「今日起,你署理淮安府推官。以後當稱下官,莫要再自稱小人,官需有官威。」

  趙百秀錯愕的抬頭,眼眶溢出激動的淚水。

  砰砰砰,三個響頭。

  「謝撫台,謝恩相。」

  福長安懶得安撫,一揮手。

  旁邊的管家立馬把人拉了出去,到了門口才問道:

  「趙大人,日後知道如何為官吧?」

  「知道,知道。一切唯撫台大人馬首是瞻。」

  管家點點頭,補充了一句:

  「要拎得清。朝廷大事一定不能辦砸了。」

  「謝恩公提點。」

  ……

  從9品到7品,這種升官速度匪夷所思。

  趙百秀走在路上,只覺陽光明媚,春風拂面。

  潑天的富貴砸到自己頭上了。

  而後來,

  他才明白了天上掉餡餅的緣故。

  福長安把淮安府衙一掃空,沒人幹活兒了。

  於是把長期在前知府常火炎手裡坐冷板凳的、被責罰刁難的,全部拉了出來。

  不問緣由,火速提拔。

  這些人肯定不會是常火炎的同黨,那就夠了。

  江北3府2州1廳,這樣的事情都在上演。

  福長安雖然年輕,卻深諳權術。

  他從驍騎營漢軍旗人和自己帶來的衛隊裡,提拔了30人進入各府各州任同知、通判。還留出了50個八九品的實缺,待江北會戰的有功者拿。

  知府、知州、知縣一類的正堂官,他不好染指。

  皇上早有安排。

  ……

  山東濟南府。

  翰林院掌院學士,紀昀突然來了。

  「奉旨,秋闈之前加恩科一次。10日後舉行,凡生員、增生、附生、歲貢生均可應試,取中者立即授官。」

  「濟南府速派50路快馬差役至全省各府各縣通知,過期不候。」

  這種美事,10年難遇。

  而在交通閉塞的時代,許多人會無緣這次恩科。因為無法獲得信息,或者來不及在10日內趕到考場。

  住在省城附近的秀才們,就顯得很幸運了。

  他們早早趕到,準備參考。

  而關於「去江蘇補缺」到底是美事還是禍事,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理解。

  京旗子弟避之不及。

  地方大族也視同雞肋。

  可寒門秀才,卻覬覦的幾乎發狂。

  ……

  恩科!

  錄取比例高,中舉了就立即授官,補知州、同知、知縣、縣丞一類的實缺。

  戰區又如何?

  若不打仗,這等美事能輪到自己?

  按照正常流程,得先過鄉試,再參加會試,最終二甲登科,也不過派去偏遠小縣做個知縣,然後慢慢熬。

  明清兩代,知縣升遷難都很突出。熬到致仕的年齡都未必能更進一步。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魯西的秀才們,或乘驢車,或步行,或坐船,發了瘋般星夜趕路,目的地——濟南府。

  孔孟之鄉的書生們誰不懷有一顆炙熱的進取心。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鄙視的,

  ……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今年的山東恩科很不尋常。

  事先沒有一點兆頭,乃是乾隆突然的決定。

  在他決定集體抹掉江北官吏的那一天,他就在琢磨「填缺」的事。

  戰時,

  要能人,要實在人。

  京旗七竅玲瓏,八面來風,實在人不多。

  很快,

  他就琢磨到了一個群體——寒門秀才。

  這些距離鯉魚跳龍門十萬八千里的書生們,一旦授官,肯定會特別珍惜,特別感恩。

  他們一定會忠誠的執行皇命。

  所以,

  老皇帝乾綱獨斷,把紀昀這個聽話的奴才派去了山東作主考。

  只能說,

  乾隆把一切都看透了。

  紀昀循規蹈矩,嚴格遵守皇命「簡拔一批寒門小戶讀書人,要信奉名教,忠貞可靠」。

  ……

  恰逢前任衍聖公孔昭煥去世,乾隆欽命其長子孔憲佩襲衍聖公,並擔任副主考。

  這是一種禮遇。

  榮譽大於實際。

  「紀大人,請。」

  「孔大人,請。」

  關於山東酒桌的傳統禮儀問題,紀昀和孔憲佩2人進行了反覆、親切的謙讓。

  最終,

  孔憲佩坐在了正對門的位置——主陪。

  山東學政坐在了他對面,也就是背對門口的位置——副陪。

  濟南知府坐了叄陪的位置,廣西司主事、兼濰坊煤礦總監督於時和坐了四陪的位置。

  以上各「陪」,是東道主一方的。

  「賓」,才是所宴請的客人坐的位置。

  紀昀坐在了孔憲佩的右手邊——主賓。

  一位隨紀昀下來的禮部主事坐了副賓的位置。

  另外兩位隨從,則是三賓、四賓。

  ……

  山東的座次文化十分講究,容不得一絲怠慢。

  主陪和主賓的椅子,比其他人要高出半寸。

  面前的餐具也更奢華。象牙筷、玉酒杯、金筷托,彰顯身份。

  主陪孔憲佩先敬酒3杯,說了一些場面話。

  副陪學政大人接著敬酒2杯,說的比較文縐縐。

  其餘陪,接棒敬酒1次,再次增進感情。

  這一套流程被稱為321敬酒,屬於山東酒桌的標準開場白。

  紀昀有些暈乎,還沒吃上兩口菜,酒倒喝了不少。


  連連感慨山東這地界太熱情了。

  酒是一輪接著一輪。

  ……

  紀昀和四陪於時和喝酒的時候,終於抓住機會。

  小聲問道:

  「於公子,你怎麼在這?」

  從一進來他就很困惑,這於家公子怎麼混進四陪的位置了。就憑他在濰坊搞煤礦?這也太牽強了吧。

  其餘人聽見了,哈哈大笑。

  孔憲佩連忙解釋道:

  「於老大人,乃是在下的泰山。於兄自然可以算東道主。」

  紀昀煥然大悟,

  他居然忘了這茬,這樁婚事是十幾年前定下的,當時轟動一時。

  自己因為觸犯了乾隆,被貶到邊疆熬了2年。

  所以,

  對於這段舊事的記憶模糊了。

  「哎呀,本主考糊塗了,該罰酒。」

  紀昀連喝2杯,以示歉意。

  於時和也笑嘻嘻的對喝2杯,將酒桌氣氛拉至巔峰。

  ……

  這時,

  2名身穿綢裙的漂亮少女端上一盤硬菜——泰山赤鱗魚。

  魚頭,穩穩的朝向紀昀。

  表示對貴客的尊重。

  紀昀第一個動筷子,同時對上菜的倆少女多瞧了幾眼。

  於時和瞧在眼裡,暗自發笑,朝孔憲佩丟了個眼神。

  孔憲佩立馬心領神會:

  「你們2個,要落實好主考大人的日常起居。」

  「是。」

  紀昀倒是沒有推辭,他也就這點愛好,笑呵呵的接受了美意。

  最後,

  眾人又聊了一些關於江蘇戰事的最新消息,並無多少擔憂。

  用孔憲佩的話講:

  「大清朝有的是兵,有的是銀子,有的是忠臣良將。打唄。」

  ……

  於時和相對清醒一些,

  他時常能接到老爹的書信,裡面表達出了他個人對「剿吳戰事」的不樂觀,預測這場戰爭將曠日持久,很可能超過三藩之亂。

  於時和雖然頑劣,可知道自家老爹的眼光。

  他仿造了南方的蜂窩煤,這玩意沒有技術含量。

  於時和早就拿到了樣品,讓師傅們分析仿造,批量生產毫無難度,但是推向市場頗有難度。

  富人瞧不上,窮人不敢用。

  民間都說煤煙有「吳」毒,吸進去第二天人就沒了。

  全身沒有一處傷口,人還保持著傻笑。

  一定是邪惡的江南蠻子在給善良的北方人投毒。

  ……

  憨厚保守的山東人,讓於時和無可奈何。

  他可沒這個實力讓山東官府出面強制推行民間燒煤。

  濰坊坊子煤礦產量巨大。

  除掉供應華北的官辦火器作坊、鐵匠作坊、冷兵器鍛造作坊,其他就沒了去處。

  望著堆積如山的優質煤,他多次產生了「走私」的邪念。

  然而老爹不開口,他不敢涉水。相比貌似「循規蹈矩」的親哥淮安督糧道於運和,其實他做事更謹慎。

  於運和被淮揚官紳拉下水,若不是于敏中多方斡旋,這次就一起殉葬了。

  乾隆還要用于敏中,不方便砍了人家的兒子,加上和珅也幫著開脫。

  福長安雖然為人高傲,可出身世家,自然會看上層風向。

  很快,

  他就把「火燒欽差、漕糧舞弊」案做鐵了,把於公子摘了出去。

  【向各位軍機王爺告個假,朕明日請假一天,要去魔都開個閉門會,主題是「在當今經濟疲軟的背景下,如何管理企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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