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可我大清皇上,不是李唐無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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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可我大清皇上,不是李唐無知小兒

  今日風大,平底船容易橫移。

  所以劉武才下令沖灘擱淺。

  一路航程,他已經發覺這種船型的設計有大問題。

  寧可犧牲一點淺水通過性,也要把船艙

  他很害怕待會一開炮再遇上點橫風,迭加後坐力,船身傾覆,那可就笑死人了。

  這種恥辱,絕對會伴隨水師20年。

  那幫步兵會一直拿這個笑話,諷刺的水手們抬不起頭來。

  「開炮。」

  淺水火力支援艦上,冒出各種白煙。

  船首3磅炮,船尾一門霰彈炮,還有12桿李氏大抬槍。

  效果奇佳,鉛子覆蓋了一片,甚至看到了人群中騰起的血霧。

  蒙八旗被打懵了,不知道遇上了什麼怪物。

  愣了一會後,才反應了過來。

  扔了兵器,靴子。

  怪叫著往金衛城河裡跑,即使溺死,也比被霰彈轟死要幸福吧?

  劉武則是跳著腳大喊:「快裝填抬槍,這玩意太好使。」

  岸邊的火槍兵,也準備搶人頭。

  放棄了看戲的心態,沖了過來。

  一輪齊射,又是二三十人中彈倒在了河邊。

  ……

  蒙八旗步兵無奈,弓箭早就扔了,這會想兌子也做不到。

  拿著大刀片回頭衝鋒,只會讓敵人節約體力。

  不如跳到河裡,不至於全軍覆沒,總有幸運兒。

  因為箭矢、槍子,打到水裡就失去了大部分威力。

  眼看著撲通,撲通,跳進河裡的蒙八旗旗丁。

  甲板上的劉武急的直跳腳:

  「你們3個,去拿槳推船。」

  「遵命。」

  三個水手,跑到船艙底下,用長長的槳伸出尾部舷窗。

  在反作用力之下,船緩緩的離開了淺灘。

  平底船,在江南淺水區太好用了。

  幾個水手調整了一下硬帆,覺得速度太慢。

  船艙底下的人又開始划槳,加快調頭速度。

  劉武嘀咕道:

  「這玩意,笨拙的像個剛會走路的娃娃。」

  船前進了幾十米,同時抬槍也裝填完畢了。

  不得不說,抬槍的裝填是真要人命。

  槍管太長了,需要兩人配合才能順利裝填。

  「快,轟他們。」

  眼看著,左側都是划水的蒙八旗,劉武嘿嘿大笑。

  從天而降的霰彈,待會這水都能給你染紅。

  一群同樣興奮的水手,把抬槍架在船舷上,咔嚓就扣下扳機。

  ……

  河面像下雨,鮮血翻湧。

  與此同時,船頭的3磅炮,也跟著湊了個熱鬧,對著遠處水面轟了一炮。

  然而,船身開始搖晃。

  劉武嚇的臉色發白,大喊:

  「你們別都站在左舷,快去右邊。」

  於是,水手們呼啦啦的都跑到了右邊。

  這一下,船身搖晃的更狠了。

  岸上的人,目瞪口呆看著這艘開始搖擺的船。

  「水師這幫孫子在幹嘛?」

  「肯定有官兵會潛水,躲到了船底下,他們想嚇唬人。」

  「不是,他們就不怕翻~」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

  船翻了,很狼狽的底朝天,倒扣在水面!

  岸上的火槍兵們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了,大喊道:

  「船翻了,快救人。」

  ……

  翻船不可怕,被壓在船底下才可怕。

  劉武在翻船的一瞬間,就側向跳了出去。


  很慶幸,他站在船尾部,所以避開了被砸到。

  而他親眼看到了,炮筒沉下去,恰好碰到了一個水手的腦袋。

  一股鮮血湧起,人當場就不掙扎了,四肢展開,緩慢沉入水底。

  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想救人。

  過了一會,救援的小船也到了。

  還有會水的步兵,也紛紛脫靴下水。

  最終救起了12人,其餘8人死亡。

  撈到了6具屍體,其餘的大概是被衝進了東海。

  李郁聞訊趕來,也大為震驚。

  「先進金山衛城裡換身乾衣服,療傷。等打完仗了再調查。」

  他看了一眼,河裡的那艘底朝天的船,猜到了幾分。

  頭重腳輕!

  車、船,重心很關鍵。

  再延伸一下,就是底盤很關鍵!

  但願,淺水火力支援艦的思路還有救。江南河溝里,這玩意壓制小規模敵人簡直太完美了。

  ……

  京口八旗1400人幾乎被全殲,倖存逃生者不足數十人。

  李郁最興奮的,保住了2000匹戰馬。

  拉肚子的戰馬,也算戰馬。

  「快,不惜代價,不惜重金,給他們看病。」

  「我這就去城裡請獸醫。」

  「請什麼獸醫,去買黃連。有多少,全包了。快,快,快。」

  眾人很佩服,主公就是主公,啥都懂。

  就連獸醫,都深有研究。

  打掃戰場,然後撤入金山衛城。

  此城已經沒了百姓,所以屋子空出了許多。

  城外,喧鬧持續了一夜。

  要讓馬兒吃黃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兀思買的嗓子都喊啞了,指揮著亂糟糟的人對付馬。

  把黃連藏在食物裡面,餵下去。

  這關係到他的騎兵夢想,沒有戰馬,夢裡都是噩夢。

  他一閉上眼睛,就夢到自己騎著一種兩條月退的動物在打仗。

  異端,混蛋啊。

  甭說是兩條月退的坐騎,就算是騎著騾驢那也是異端!

  當晚,李郁顧不得歇息。

  下達了數道命令:

  「派人去通知王神仙,3天內必須收尾,不能再拖了。」

  「通知蘇十八,認領全殲京口八旗的戰績,動靜鬧騰的大一些,在蘇州府和松江府交界處多燒幾家士紳的房子。把京口副都統海兒哈的首級找出來,送給他。」

  「告訴黃知府,就說白蓮教蘇州分舵也起事了,事態緊急,我東山團練必須出兵剿匪,維護地方安靖。為了江南太平,罵名誹謗我來背。」

  ……

  很遺憾,戰馬報廢了600多匹。

  只能含淚做成了燻肉!

  最終經過精心調養,可堪驅使,可重上戰場的僅有1300匹。

  這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從今天起,李家軍的底氣又壯大了幾分。

  要不了多久,就能擁有一支總數1500人的騎兵。

  當然了,騎術指望不上。

  不過沒關係,慢慢來吧,總比兩條月退走著強。

  10幾個馬夫,願意效忠李郁。

  主要是兀思買擅長說服,拿著血淋淋的馬刀,手舞足蹈的講演。

  聽不懂,不過不影響猜測。

  大約是信李郁,吃香喝辣。不信李郁,剁手跺腳之類的通俗易懂的話。

  這些馬夫,自然不能信任。

  不過,每人配備兩個徒弟,跟著他學,怎麼養馬。

  好好教,馬兒長膘了,就拜師傅。

  不好好教,那就別怪欺師滅祖了。

  馬兒認得伱,徒弟的一雙拳頭,可認不得你。

  養馬並不簡單!


  講究可多了,相比大清百姓的生活待遇而言,一馬至少抵10人。

  太湖邊,尋覓了一處水草豐茂。

  有河流,有山谷的地方,作為李氏馬場。

  至於說,別人怎麼看,已經不必在意了。

  在殲滅了京口八旗後,李家軍就沒有隱匿的必要了。

  正在陸續開拔,進駐各關鍵地點。

  例如胥江碼頭、東山入口、楓橋鎮,以及3條主要官道周邊。

  ……

  碼頭的苦力們,也被集中了起來,黑壓壓數千人。

  趙二虎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走路都帶風。

  不停的念叨著,太好了太好了,我擁護主公做皇帝!

  「會長,人都齊了。」

  「我是副會長,會長是主公。不能混淆。」

  說罷,趙二虎就走到了早就準備好的木製高台上。

  「碼頭的苦力弟兄們,你們的好日子來了,苦日子要結束了。」

  數千人一陣喧囂,沒有驚喜,只有不信。

  有靠近木台的苦力笑道:「二虎哥,俺知道你講義氣,對咱弟兄們不孬。可是,咱苦力能有啥好日子啊?」

  哈哈哈哈,一片鬨笑聲。

  看的出來,這群人挺擅長苦中作樂的,即使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趙二虎舉起雙手,示意安靜。

  「諸位弟兄,現在世道不太平了,到處都在打仗,西邊在打白蓮教,東邊在打流賊,咱蘇州府也不安穩了。」

  「靠官兵保護我們?哼,怕不是比賊還狠。」

  「我告訴你們,整個江南的官兵都已經戰死了。現在白蓮教馬上就要打進來了,以後誰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有人大喊道:「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加入咱們的軍隊吧,當兵吃糧拿餉。怕死的慫貨別進來,是爺們的就報名。」

  這一下,全場震驚。

  有人問道:「二虎哥,誰是頭兒?咱是當綠營嗎?」

  「我指揮你們,咱們自己的軍隊,誰說了都不算。」

  「一天三頓,一稀兩干,月餉1.5兩,還發衣服。這鬼日子你們還沒過夠嗎?啊?我問你們,干不干?」

  ……

  沉默,就像是火山爆發前。

  突然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干,干,干。」

  於是,胥江碼頭4000多苦力,當日全體轉為東山團練(附屬填線兵)。

  掛出的旗幟上,是繡的大大的「李」字。

  位於東山的「步兵士官學校」,全體緊急畢業。

  據說,軍校的速成班往往是戰鬥力是最強的。

  學時越長,畢業生越拉胯。

  肄業生,那都是神!

  沒人說得清為什麼,大約是玄學吧。

  第一屆畢業生,300名,身穿李家軍制式軍服開進了胥江碼頭。

  80多名畢業生,升格為分隊長。

  對於速成火槍兵,又稱武裝民兵(填線兵),編制是如下區分的:

  分隊(50人),大隊(500人),總隊(5000人)。

  軍制簡單明了,李郁花了5秒鐘思考,5秒鐘制定的。

  即日起,在園區內進行訓練,第一天隊列,第二天裝填動作,第三天聽命令前進、裝填。第四天射擊。

  第五天,畢業!

  分隊長們,人人凶神惡劣,吼聲如雷。

  腰跨指揮劍,手握短棍。

  ……

  跌打損傷大夫很忙。

  一天下來,就有200多人被打的頭破血流。

  至於淤青、淤血之人就數不清了。

  分隊長們的短棍,揮舞的如同風車。

  隊列脫節,打!

  走路順拐,打!


  站不直,打!

  火槍落地,打!

  裝填動作哆嗦,打!

  背不出裝填步驟,打!

  若不是趙二虎威望足夠,現場鎮場子。

  再加上那伙食確實高標準,大桶的白米飯,大桶的豬肉燉菜,泛著油花的炒菜~

  怕是苦力們先要造了李郁的反。

  數千人被打的滿腔怒火,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況是活人呢。

  當然了,園區里那幾百號威武的李家軍不是吃素的。

  他們扛著上了刺刀的火槍,每天巡邏走5圈,震懾所有人。

  嶄新的青色布衣,布鞋,也讓苦力們喜出望外。

  還有皮革的武裝帶。

  實在是沒法再精簡了!

  即使是填線兵,也要備足10發彈藥吧?火摺子總要有吧?

  怎麼攜行?

  所以,武裝帶就必須有。

  分隊長們牢記主公的叮囑,軍紀和體罰!

  每天吃飯前,所有人大聲朗讀軍紀,然後乾飯。

  前三天,食量驚人,苦力們肚子裡沒油水。

  三天後,米飯的消耗量肉眼可見的少了下來。

  肉食消耗量,和主食消耗量成反比。

  現代人吃飯少,是因為肚子裡有油水、有糖分。

  而大清朝極度缺乏營養的百姓們,一頓干1斤米很輕鬆!

  ……

  整個蘇州府,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城西的武裝民兵訓練,槍聲連綿不絕。

  出了西城門,就能隱約聽到。

  緊接著,又傳來了京口八旗在金山衛全軍覆沒的消息。

  所有人心裡都在想一個問題,但是不敢說出口。

  那就是,李大官人是不是天字第一號反賊?

  然而,各種混亂的消息也是一條接著一條。

  比如自稱甘肅刀客的蘇十八,正式插旗了,宣布是他率領部眾全殲了京口八旗。

  還囂張的給官府送去了一封信,

  拿1000兩銀子,可以贖回京口副都統海兒哈的首級。

  可先驗貨,後交割。

  江蘇布政使朱珪找上了蘇州知府黃文運,第一句話就是:

  「江南烽火連天,李郁那小兔崽子在城外公然募兵。你黃某人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這蘇州還是不是大清的天下?」

  黃文運一頭冷汗,隨即解釋道:

  「朱大人放心,本官也是兩榜進士出身,深受皇恩。亂臣賊子的事,本官萬萬不敢做,想都不敢想。」

  朱珪表情冷峻,盯著他一言不發。

  黃文運又連忙說道:

  「本官可能也看走眼了。」

  「何意?」

  「本官一直看好李郁,會辦事有門路,簡直比紹興師爺都靈活。本以為他只是求財,現在看來,他所圖甚大。」

  「哼,他想學那擁兵自重的節度使,表面恭順,實則不臣。可我大清皇上,不是李唐無知小兒。」

  ……

  半個時辰後,朱珪悄然離去。

  竟是去了滿城,關鍵時候,還是國族靠得住。

  一聽有人在募兵,這還得了。

  副都統富察.葉爾燦當即下令聚兵,配合地方官府的抓捕行動。

  不過,此前黃文運建議在府城內動手。

  明日,有一場酒宴。

  黃文運40歲生日,請帖半個月前就撒出去了。

  蘇州府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參加,李郁自然不會例外。

  朱珪又坐著轎子,去了城守營駐地。

  他的表情有些緊張,擔心城守營有變。

  城守營被李郁滲透,是大概率的事。

  只不過,滲透到了哪一步就不為人知了。


  他無比慶幸,提前將原主官胡之晃給升官,扔到了松江府。

  新上任的游擊將軍王連,忠誠不需懷疑。

  曾是貴州普通綠營兵,在征緬之戰中,先登奪城,被乾隆下旨連升7級。

  這屬於做夢都不敢想的提拔。

  果然,一聲戎裝的王連,恭敬的單膝跪地:

  「標下參見藩台。」

  朱珪大量了一下,堅毅、彪悍、無畏,典型的武官。

  「好,好,起來吧。」

  二人在營房巡視了一圈,到了僻靜處。

  朱珪陡然問道:

  「城守營,可信否?」

  王連很驚訝,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標下剛剛上任,了解不深。但此營軍紀嚴明,訓練勤勉,隊列整齊,屬於綠營當中的翹楚。」

  朱珪一聽,就有些冒汗,站立不穩。

  王連詫異,扶住,問道:「老大人,出了什麼事嗎?」

  朱珪低聲敘述了事情經過,以及他的懷疑。

  王連面色凝重:

  「老大人的懷疑,不無道理。標下當盡力而為。」

  「好,你儘管干。事成之後,本官為你請功,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老大人放心,王連這條命甘願為大清而死。」

  ……

  以防流賊進犯的藉口,府城所有城門,臨時關閉了。

  原來的城門官,也被臨時調離。

  換上了滿城的旗丁,接管了所有城門。

  考慮到不能打草驚蛇,城牆上不插八旗旗幟,旗丁們亦是穿著普通綠營號服,以掩人耳目。

  士紳、百姓都感覺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瀰漫。

  衙門的官吏,個個行色匆匆,惜字如金。

  綠呢轎子,紅纓帽,快馬信使來往穿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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