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請你檢查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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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清之實則是非常不允許遲榕在晚間吃糖的。

  無論刷牙與否,吳清之只覺得吃糖必會損害牙齒,遂向來謹慎,監督著遲榕的飲食。

  何況,遲榕早已經有過一次蛀牙的經歷。

  雖說好了傷疤忘了痛,可吳清之卻從未掉以輕心,甚至於更加嚴格的將她看管了起來。

  作為一個年長妻子整整一輪的丈夫,吳清之除去在深情寵溺之外,更有幾分嚴父的意思。

  然,時至今日,吳清之竟是破天荒的允了遲榕的貪嘴。

  遲榕帶回的是一小袋夾心糖,裝在玻璃紙袋裡,是洋商與洋人軍官最常吃的品種。

  那糖仁只管做成蠶蛹一般的形狀,胖嘟嘟的,外層裹著糖霜,咬破了,裡面便流出蜜水似的糖漿。

  倘若要做些評價,這樣的夾心糖實在乃是甜得發膩,可耐不住遲榕嗜糖如命。

  返歸的路上,遲榕已然在車裡吧噠吧噠的嚼了好幾顆糖。

  然,一旦她問到清之吃否,卻只能得到一句回家吃罷的答語。

  遲榕於是唧唧歪歪:「不給你吃糖你又要吃醋,真給你吃糖的時候你又不樂意吃了。」

  那廂,吳清之聞言,竟是不惱。

  卻見他身子一斜,原是倚著車窗的,如此這般,遂權傾身在了遲榕的身上。

  吳清之賴皮賴臉的說:「遲榕,甜蜜之物,往往會留到最後享用。」

  他貼著黏著,靠得這樣近,遲榕一來直覺臉頰有些發燒,二來,卻是聞見幾絲若即若離的香水味。

  遲榕頓時皺了皺鼻子。

  她從不噴香水,吳清之亦是如此。

  思及此,遲榕旋即想起白娉婷跌倒在地的那一幕。

  遲榕知曉吳清之的作為與心意,更明白他的疼愛與忠誠,絕無背叛與三心之可能。

  然,甫一設想,白娉婷也許方才便是靠得這樣近,正如此時此刻這樣近,遲榕便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不由得心生怒意。

  「香餑餑!」

  遲榕嚷嚷道,「你別再討其他人的喜歡了!我不高興!」

  吳清之被遲榕這一罵點住了心神,驚訝之餘,卻略有些欣喜:「遲榕,我只願討你的喜歡。」

  他一面說著,一面貼蹭著遲榕的小臉蛋。

  遲榕又羞又惱,嘴裡止不住的哼哼道:「離我遠點!你身上的香水味好臭哦!臭死了!」

  他二人笑笑鬧鬧,一路上,竟是以吃味為藉口,來來回回的打著太極。

  相愛之人的嬉笑怒罵,總是帶著些情趣在其間的。

  甫一回到公館,傭人伺候罷,吳清之便鳳眸輕挑,薄唇微啟,道:「遲榕,吃糖。」

  「你想得美!」

  遲榕嘟囔了一句,旋即腦子一熱,心向膽邊生,只將吳清之推推搡搡的打進了盥洗室內。

  其實,她哪有那麼大的氣力與手勁兒,分明是吳清之假裝著模樣,權為討遲榕的喜歡。

  吳清之長手長腿,巴巴的往那盥洗室內一站,遲榕見此情形,便說道:「把自己洗乾淨了才有糖吃。」

  話畢,便是咣當一聲,將門摔了個嚴絲合縫。

  遲榕仿佛不覺得那麼氣了。

  她原也算不上置氣,只是心中窩了幾分邪火,若非刁蠻撒嬌,不得吳清之的親哄,便無法熄滅。

  盥洗室內,漸漸的傳出嘩啦啦淅瀝瀝的水聲,是花灑打開,是浴缸灌滿,是一種潮濕的情慾。

  遲榕輕咬下唇,一時之間,竟覺得這感受曼妙如斯。

  平日裡,總是吳清之等她洗澡,遲榕洗罷,再換他去。

  難道,吳清之也會這般的聽著水聲,亦會同她如許,產生一些不得言喻的遐想嗎。

  思及此,遲榕遂用力甩了甩腦袋,好似能將某些旖旎的幻想甩脫開去。

  然,卻是此時,門內響起了吳清之的呼喚:「遲榕,你來。」

  此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直將遲榕的心情炸得兵荒馬亂。

  她張了張嘴,唇齒打架,遂磕磕巴巴的說道:「你還洗著澡呢,來什麼來,非禮勿視!」


  語畢,不待須臾,遲榕已然聽到了吳清之的笑聲。

  那聲音在水汽中顯得朦朦朧朧,沉沉悶悶。

  「遲榕,請你檢查我的身體。」

  吳清之只管把話說得曖昧模糊,復又頓了一頓,補充道,「我要吃糖。」

  遲榕臉紅,她於是抓起一把夾心糖,自己先吃了一顆壓壓驚,方才推開那扇門。

  盥洗室內霧氣氤氳,滿是桂花洗髮香波的味道。

  只見那水晶珠簾之後,吳清之削身裸背,勁瘦的腰間圍著一條浴巾,算不得太過暴露。

  遲榕不敢上前,亦無退後的理由,唯有僵在原地。

  「遲榕?」

  吳清之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你來。看一看我可有資格吃糖了,嗯?」

  遲榕不得已,當即扭扭捏捏的挪了過去。

  她隔著水晶帘子,能夠看清吳清之身上滑落的每一滴水珠。

  遲榕的耳尖燒得通紅,只得心不在焉的敷衍道:「挺好的,挺乾淨了。」

  誰料,卻是此時,吳清之卻兀的回身過來,一把擒住了她!

  「呀!」

  一瞬間,遲榕已然貼上了那濕漉漉的身子。

  心跳加快,大腦燃燒,此時此刻,沒有香水的味道,也沒有桂花香波的味道,唯有吳清之原身的味道。

  「遲榕,看仔細些。」

  遲榕嗚嗚咽咽的叫道:「看看看看看仔細了!乾淨了乾淨了!」

  「那我可以吃糖了罷。」

  這不是問句。

  吳清之的吻落了下來,在她的額頭與鼻尖流連過,方才到了嘴唇。

  遲榕的嘴裡還含著一顆夾心糖,大約是桔子味的,外層的軟肉並不怎麼甜,舔去糖霜,便是刺刺不休的酸。

  那挑逗一般的酸味刺激著口腔,引得人直犯口水。

  故而遲榕已然分不明了,那將她逼得後退連連的,到底是怎樣的刺激。

  盥洗室的地板濕濕滑滑,遲榕通體酥軟,卻又無處置身。

  她不敢擁住清之的裸身,於是只有在接吻的時候後退與周旋。

  然,天公不作美。

  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成全。

  遲榕只覺得腳下一滑,跐溜一下,人便撲通一聲,仰著面,直直的栽進了浴缸。

  那顆含了許久的夾心糖,便在此時,被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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