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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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也樂呵樂呵,一道下個注,萬一搏了個彩頭呢!」

  涼亭之下,一眾闊少貴女,皆是興致盎然起來。

  諸君紛紛下注,期間,竟有數人壓碼於白娉婷身上。

  「我知道白小姐騎術好,比起許多男人,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那下注之人這般說著,復又轉向吳清之,道,「吳老闆,你怎麼看?莫非當真要壓吳太太?」

  吳清之淺笑道:「那是自然。」

  說罷,便取出皮夾,拿錢壓注。

  但見那黑色皮夾的封皮上,篆刻莎士比亞情詩,打開來,內頁更附他二人的結婚照片。

  旁人坐得近,正是這馬場主人家的太太。

  她恰巧瞧見了吳清之的錢夾內封,遂當即笑道:「瞧瞧人家吳老闆,總掛念著自家太太!我家那個,哼!誰要理他!今日,我也要壓吳太太!」

  話畢,亦是拍出一疊紙幣。

  座中語聲嘈嘈,皆是翹首以望。

  遲榕嬌小,雖有英姿,但混在一眾男子當中,身側更有一位體態修長的白娉婷,立刻顯出十分的突兀。

  「好歹是真金白銀的比賽,吳太太那樣瘦小,當真贏得了嗎?」

  吳清之聞聲,只笑而不言。

  在他此番看來,於遲榕而言,騎馬的確要比騎車簡單。

  遲榕緊緊貼伏馬背,雙腳也踩牢了馬刺,與駿馬仿佛渾然一體。

  再加之遲榕身輕如燕,全然不會增負與馬匹,與旁的粗重的男子們相比,她幾乎占足了天生的優勢。

  且又拋開這些條條框框,不去討論,但憑遲榕的一句話,吳清之也心甘情願的相信。

  既然夫人有言,非要要跑第一不可,那他這做丈夫的,便只壓第一!

  「遲榕,我信你。」

  卻說那草場之上,騎師立於賽道旁側,手舉三角旗幟,高聲宣告規則。

  以哨聲為令,策馬奔繞賽道兩圈罷,為首者居勝。

  七人於是身子低伏,蓄勢待發。

  嚁!

  一聲令下,竟是一道黑影,先聲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掩耳之勢揚蹄飛出!

  眾人驚異萬狀!

  ——當真是那位嬌小玲瓏的吳太太!

  若非親眼所見,眾人著實想像不出,像吳太太這般模樣嬌幼甜美的可人兒,竟是位英姿颯爽的豪傑!

  吳清之眸光深邃,笑意更深。

  那廂,遲榕牙關鬆開,胯下駿馬疾步如飛,一股橫衝直撞的愉悅充滿了她的心。

  遲榕於是大叫道:「吳清之,看著我!我要跑第一!」

  吳清之聞聲,但見他眉眼如畫,笑得愈發溫柔,目光永遠牽掛在遲榕的身上。

  他遙聲附和道:「我只看著你!」

  只此二人,恩愛到旁若無人,亦然是羨煞旁人。

  一時之間,那些被甩在後面的男人們,頓時慌了神。

  被女流比下去,實在有失男人之顏面,於是紛紛戒備,直奮力一夾馬肚,更要揚鞭催馬。

  此乃馭馬之大忌也。

  白娉婷冷笑。

  馬蹄初揚,這般使痛,只會教馬匹愈發的抗拒,終會漸漸止住步子。

  果然,這些男人,皆是些不入流的貨色,在她眼中,唯吳清之一人,纖塵不染。

  白娉婷於是緊貼馬背,重心前傾,迫使駿馬俯衝發力。

  這,方才是馭馬之術!

  白娉婷策馬飛馳,漸漸追上遲榕。

  白娉婷著實不曾想不到,遲榕竟當真藏有幾分能耐,卻是當初小瞧了她去。

  思及此,白娉婷更是急於求勝。

  於是,遂在追逐之中,冷語喝道:「小wifey,你我再作個賭!可好!」

  遲榕聞聲,頭也不回,只高呼道:「不好!你是吳清之的老同學,又不是我的老同學,要賭你找他賭去!」

  話畢,便是揚鞭而起,直衝去。

  但見遲榕一騎絕塵,黑馬好似利箭,矯健如飛,直惹得萬眾矚目。


  然,緊隨其後的白娉婷,亦是一道風景。

  卻見她白衣白馬,宛如飛雪。

  原是七人閒閒散散的要跑上幾圈娛樂,眼下,竟變成了此二人的擂台。

  二人糾纏不休,一前一後,率先領跑一圈。

  再繞賽道第二圈時,遲榕只聽得黑馬長嘶一聲,愈跑愈疾。

  兩耳之間,風聲獵獵,遲榕的心漸漸的揪緊了。

  那廂座中,眾人只看到黑馬蹄下更快,皆是興奮的喝彩高呼起來。

  「我就說!吳太太平日裡在商場上工作活躍,這私底下,更是位當仁不讓的!」

  「話可不要說的太早,白小姐亦是絕倫的女子,現在你追我趕的,到底花落誰家,還須拭目以待呢!」

  涼亭檐下,男男女女,幸甚至哉,卻唯獨一人,匿於人後,陰笑不語。

  曹老闆躲在陰涼的地處,信手拂須而坐。

  然,但凡旁人提及遲榕遙遙爭先,馬速更快,他便臉上笑意更深。

  快,自然要快!

  快到勒馬不住,方才快哉!

  他可是花了大價錢,買通了騎師,給那匹黑馬餵了瘋藥。

  此藥,原是跑馬賽時弄虛作假的作弊手段,藥粉餵下,不會發作,只待駿馬飛馳,藥勁方才突入骨血。

  用在賽馬時,微量即可,而此次,他竟足足的下了十倍的藥量!

  這吳太太不論哪般,的確是匹出眾的黑馬,只可惜,嫁錯了人,得了吳清之這位遭人恨的夫婿。

  思及此,曹老闆終於克制不住,大笑出聲:「今日,當真是有大陣仗可看了!」

  吳清之對曹老闆的注視從未鬆懈,但聞他笑得突兀,腦中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於是眉頭緊鎖,只借來旁的太太手中的望遠鏡,更要細觀遲榕的臉色。

  誰料,只一眼罷,吳清之便嚯的一聲,站了起來。

  但見那鏡片之中,遲榕的身影被數倍的放大。

  她緊攥著韁繩,手臂亦是緊箍著黑馬的脖子。

  明明黑馬愈跑愈快,幾欲衝線,可遲榕卻是牙關緊鎖,面色發青。

  遲榕已然覺出了危機。

  這胯下的黑馬不停,奔跑的韻律卻愈發的凌亂起來。

  遲榕收緊韁繩,意欲勒馬,誰料,這黑馬竟決然不聽使喚。

  遲榕的心,登時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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