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好女婿可旺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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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好女婿可旺三代!

  當日盛紘放衙。

  待其攜著一身寒氣進了自家大門。

  入了廳堂,見了王若弗後,不由問道:

  「我剛在外面看到了楊家的馬車,是華兒回來了?」

  「嗯呢!」

  王若弗說著走上前來,殷勤的親自給盛紘脫去外面遮避寒風的長氅,遞上在家的常服。

  這一番賢妻良母的態勢,登時惹得盛紘有些驚訝,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了王若弗一眼。

  不明白她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盛紘坦然換上在家常服,繼續道:

  「華兒現在在哪?我記得今天家裡書塾休沐啊,她怎麼回來了?」

  「在壽安堂陪著母親呢。」

  王若弗將衣服遞給劉媽媽,默默加了句:

  「墨蘭、如蘭幾個也都在。」

  隨後王若弗遞上一杯熱茶,輕輕抿了抿嘴,慢聲道:

  「華兒今日就不回去了,想在家裡住上幾日。」

  盛紘本來還見外面天色這麼暗了,想讓王若弗去催促華蘭早點回去,免得路上不安全,畢竟冰天雪地的。

  但一聽華蘭不回去了,身子不由得頓了頓。

  「不回去了?」

  盛紘微微皺眉,看向王若弗:

  「這是為何?她三天兩頭的回家一趟,現在還要住在家裡?」

  盛紘本就因為華蘭一直頻繁返家心裡有些不爽利。

  畢竟哪有別家姑娘像華蘭這般的。

  不過出於自己先前無所謂華蘭回家的發言,以及楊文遠毫不介意,反而有些樂見其成的態度,才一直不說。

  現在莫不是還要再進一步,住在家裡了?

  「嗯。」

  王若弗可是萬萬不敢讓盛紘知道自己放印子錢的事,所以下午已經和華蘭溝通過了理由,解釋道:

  「楊家這幾日想要重新翻修府邸,所以我想著華兒婚後還沒在家裡過一次夜,就自作主張的讓她來家裡住著了。」

  說著,王若弗小心翼翼地看向盛紘,輕聲道:

  「怎麼,官人覺得不妥嗎?」

  華蘭已經在家了,自己疼愛的女兒,盛紘難道還能再把人趕出去不成?

  「這倒是沒什麼,畢竟是自家女兒。」

  盛紘略作沉吟,回道:

  「若是爭得文遠同意,那自是不妨事的。」

  王若弗當即面露喜意,忙道:

  「文遠當然同意,這話就是他提出的,不然我也想不到這麼周全。」

  盛紘這才點了點頭。

  也對,這才合乎情理嘛!

  「既然華兒回來了,那今晚便在母親那用飯吧。

  既然華蘭在壽安堂,盛紘今晚便打算在盛老太太那用飯了。

  真要論說起來,盛紘其實在婚後,也沒見過華蘭多少次。

  畢竟華蘭每次來都是白天,而下午便和楊文遠一同回了平陽侯府,所以只有恰巧某天華蘭回娘家,還剛好撞上盛紘在家休沐,如此父女倆才能見上一面。

  所以說父女倆也算是許久未見。

  盛紘揣著袖子想了想,既然華蘭還要在家裡待上幾天,便打算這幾日請次私假,和華蘭交流交流父女感情。

  華蘭如今是平陽侯府的大娘子。

  這假還是須得請的!

  聽到盛紘要去壽安堂,王若弗臉色一凝。

  雖然早知這個結果,但王若弗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自己放印子錢的事被盛紘知道,而偏偏現在壽安堂里的盛老太太和華蘭都知道這件事,不由得心裡有些慌張。

  不過繼而想到華蘭下午對自己的保證——

  只要自己日後不再同娘家牽扯,那盛老太太那便不會對盛紘告發自己。

  王若弗這才心裡稍稍安穩。


  撐起笑臉點了點頭。

  「我下午便同母親說過了,官人現在便去?」

  盛紘點了點頭,當即領頭往外走去,就要徑直去壽安堂。

  出了門。

  剛才室內的溫暖轉瞬即逝,熟悉的寒冷再度沁滿全身,盛紘心裡突然生出疑惑。

  「如今這時節如此嚴寒,文遠要挑這個時候修繕府邸?」盛紘轉頭看向王若弗,疑問道。

  這天寒地凍的,哪戶正經人家才會選在這個時候修繕府邸?

  「這……」

  聽到盛紘的詢問,王若弗當即支支吾吾起來。

  這原因華蘭可沒和她說啊!

  本就是下午說話時隨意想的一個由頭,平陽侯府那邊有沒有真的修繕她都不知道,哪裡曉得是為什麼?

  王若弗實在想不出來,只能把話推到華蘭身上。

  「這我哪知道,文遠又沒和我說,可能華蘭知道幾分……」

  於是盛紘進入壽安堂。

  先同盛老太太行禮後,便朝華蘭問起了侯府修繕的事。

  倒不是因為盛紘疑心重,懷疑其中有事,而是盛紘實在是好奇這冰天雪地的,楊家這時候修繕府邸到底是什麼想的?

  盛紘對此有些猜測,所以才會刨根問底的問。

  驟然聽到盛紘詢問侯府修繕的其中緣由,華蘭的神情也不由得怔了怔。

  侯府修繕這事倒是真的。

  楊文遠今日讓她回娘家之後,楊文遠就從侯府以及演武場周邊的窮困人家裡,召集了人手上門修繕。

  不過到底是何原因,楊文遠倒是沒告訴自己。

  不過華蘭和楊文遠生活了這麼久,也跟著學了幾分隨口胡謅,觸類旁通的本事。

  這時候腦子裡稍稍琢磨,便聯想到了楊文遠發現印子錢的起因,隨後想到了「原因」。

  只見華蘭笑了笑,輕聲回道:

  「父親,今年的大雪不是有演變成災的態勢嗎?我家官人想著那些倚靠侯府過活的人不容易,所以便讓家裡的管事到外面提些價錢採買柴火,隨後分給他們,也能給他們減輕些負擔……」

  盛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勛貴人家不像自家,他們周邊人家裡,肯定是有很多旁系族人,以及家生子組成的家庭。

  這發放柴火,確實是個籠絡人心的好舉措。

  旁邊的王若弗則是神情訕訕。

  她現在明白自己放印子錢是個何等陰損的事,再聽華蘭一說楊文遠的用意,立馬有些羞愧的無地自容了。

  「不過平白髮放炭火下去,終有些不好……」

  華蘭略微沉吟,腦子裡的思路逐漸清晰,捋順了條理,繼續道:

  「所以便想著用侯府修繕的由頭,將那些炭火發放下去,還能避免那些好吃懶做的人家從中渾水摸魚。」

  華蘭本來只是靠自己的猜測,讓楊文遠的行徑和自己的解釋對的上去,結果卻是誤打誤撞和楊文遠的腦電波對上了。

  「以工代賑?」聽完華蘭的描述,盛紘腦子裡立馬蹦出了這個念頭。

  作為曾經一方的主事官,盛紘對於這一套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先前有些模糊的想法,這下腦子裡的想法當即立馬清晰了。

  這倒是有些出乎盛紘的預料,沒料想楊文遠如今才是這般年紀,就已經有了這些舉動。

  雖然有依託侯府的背景,但誰說背景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特別是如今講究門第的大周。

  這更是一個大大的加分項啊!

  正所謂見微知著,從細處便能看出一個人的將來。

  楊文遠弄的這一出,著實是讓盛紘收穫了意外之喜。

  好女婿可旺自家三代!

  再有長柏這個自家的盛家寶樹,盛家門庭如何不興?

  王若弗在旁聽著,只見盛紘一臉高興的說出「以工代賑」,雖不知何緣由,但看盛紘一臉高興,當即跟腔道:

  「哎,對對對!就是這般!」


  不管是什麼,總歸是糊弄過去就對了!

  當晚。

  盛紘高興之下,讓後廚接連溫了好幾壺蘇合香酒。

  既是為華蘭在家住著,表明自己作為父親的高興,也是歡喜自家未來可期。

  「長柏,滿飲此杯!」

  高低楊文遠不在,不然盛紘也得拉著喝幾杯。

  第二天。

  盛紘因為是臨時決定請假,所以今天還需得還要如往常一般起床,正常應卯,去尚書省請個私假。

  但誰曾想盛紘還沒醒呢,就陡然發覺枕邊的王若弗竟先起了床。

  一清早便洗漱完,在梳妝鏡前打扮。

  「夫人,你這是幹嘛?」

  床上,盛紘迷瞪著兩眼,一臉莫名的看著王若弗:

  「你這般早起,難道是今日又有人清早登門拜訪?」

  從昨日放衙回家後,盛紘就發覺王若弗的許多行為有些不同尋常。

  不光待自己頗為順從,沒了以往動不動就嗆嘴的舉措。

  就連昨日晚宴上,也是一副恩愛夫妻的和睦,幫著夾菜添酒。

  弄得盛紘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這是鬧得哪門子的邪性?

  本以為是千載難逢的一日,一夜過去就回歸常態。

  沒想到這才一大清早呢,竟又見了一回。

  王若弗正簪著耳墜呢,聽了盛紘的問詢,轉頭輕輕瞥了他一眼,隨即淡然道:

  「去和母親請安啊。」

  此言一出猶如石破天驚!

  「請…請安?」

  盛紘一臉的目瞪口呆。

  這個詞是該從王若弗嘴裡說出來的嗎?

  自從林噙霜進了盛家後,盛老太太便讓盛紘和王若弗平日裡不用來壽安堂請安了。

  而盛紘和王若弗也是「從善如流」。

  除了節慶的日子,從來都是不去請安的。

  這麼多年一向如此。

  除了盛家剛入汴京的時候,日常去請安過一段短暫時日,其他時候夫妻倆也都是不去的。

  而且王若弗因為心裡積攢著多年對盛老太太的不滿,去請安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不樂意的。

  每次去之前,都得在房裡抱怨幾句。

  現在你跟我說,伱去壽安堂請安?

  「請安怎麼了?」

  王若弗反倒是臉色平靜,覺得盛紘有些大驚小怪。

  「我作為兒媳婦的,早上去給母親請安,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嗎?」

  合情合理……

  放在比人家,盛紘承認這確實合情合理。

  但放在自家,盛紘只覺得這世界開始變得有些陌生了。

  王若弗都能轉性了?

  王若弗沒理坐在床上,有些懷疑人生的盛紘,依舊自顧自的整理穿著。

  待自己打理好。

  末了,才朝盛紘問了句:

  「官人你呢?你是繼續睡會兒等著去請假,還是同我一起去壽安堂請安?」

  盛紘能怎麼說。

  睡肯定是睡不著了,而且連王若弗都去盛老太太那請安了,自己肯定也不好不去。

  「去去去!」盛紘倒是難有一次,為這莫名其妙的請安發了次牢騷。

  壽安堂內。

  屋地龍火熱的燒著,使得屋裡的人拋棄臃腫的冬裝,僅僅穿著秋服,也不覺得寒冷。

  上首。

  盛老太太坐著焚香,青煙裊裊飄著整棟屋子,淡致雅香沁人心脾。

  不遠處特意搬來的小書桌上。

  華蘭正教授著明蘭、如蘭兩個書寫練字。

  一副和諧安靜的景象——

  如果忽略書桌前,那兩張面露苦色的俏臉。

  就在此時,房媽媽進來稟告盛紘和王若弗來請安的消息,這不由得讓在場人面露訝色。


  畢竟都這麼多年了,家裡請安的事什麼情況在場人都是心知肚明。

  怎麼這時候家裡主君、主母來請安了?

  盛老太太臉色不變,輕輕頷首道:

  「天冷地寒,讓主君和大娘子進來吧。」

  房媽媽應聲離去。

  華蘭則是起身,帶著笑意走到盛老太太身旁。

  「祖母,看來孫女的計策還是奏效了的?母親和父親這便來了。」

  「你倒是心想事成了,怎麼就沒想想你祖母我?」

  盛老太太沒好氣的伸手點了點華蘭,佯怒道:

  「你母親若是每日都拉著你父親來請安,我這老身子骨豈不是還要每日招待,不得清閒?」

  盛老太太嘴上雖是抱怨,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止不住的。

  當初年輕時,盛老太太倒是覺得自己這不來人,反倒時顯得輕鬆。

  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盛老太太就不喜冷清了。

  哪個人年紀大了,不想和自己親人說說話,見得家庭和睦的?

  但盛老太太強硬了大半輩子,雖然臨到老了,也不可能放下面子去和盛紘、王若弗說,多來壽安堂走走。

  而現在就不一樣了。

  盛老太太手裡捏著王若弗的把柄。

  王若弗擔心盛紘知道,只能伏低做小,來討好盛老太太。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她把印子錢的事,同盛紘說了去。

  同時還要提防盛紘突然知道,所以性子也不如往先那樣魯莽。

  如今看來。

  因著印子錢的事,還真是弄出了皆大歡喜的結局!

  盛紘進來後。

  看見壽安堂內祖孫情深、姐妹和睦(同仇敵愾)的場面,不由得愣了愣。

  這似乎是他想像中,後宅女眷應有的模樣。

  心裡登時也就忘了,屋內似乎還有自己想來最疼愛的墨蘭不在。

  盛紘和王若弗先朝盛老太太請安。

  隨後一家人先後落座,一起說起了家裡的家常話。

  一旁書桌前。

  明蘭和如蘭眼見華蘭姐姐和長輩們說著話,沒空來管束自己,登記對視一眼,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轉而豎起耳朵,當起了長輩們聊天的聽眾。

  不多時。

  房媽媽突然進來稟報。

  「主君、主母,康家姨母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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