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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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少欽的這番話,對權聽白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他聽完後愣了幾秒,突然一笑,「我知道你一直不肯接受我,可你也不能編出這樣的謊言來矇騙自己啊,你的生日是甲子年元月,如果你不是我兒子,那便也不會是阿音的兒子,阿音即使剛墮胎便懷孕,也絕不可能懷胎五月就把你生下來。」

  看到權聽白勝券在握的模樣,墨少欽不動神色,直到權聽白臉上的奚落歸於平靜,他才淡淡開口問,「看來我母親對你確實很了解,你狂妄自以為是,所以即便連親子鑑定都沒有做,便篤定我是你兒子,這一點,你其實真應該聽秦秘書的勸,如果你執意要看到真相,秦秘書還是有機會拿到我的DNA的。」

  權聽白聞言陷入了沉默,臉上的神情有了一絲動容,但還是嘴硬道,「夠了,你的這些言論,我不想再聽。」

  墨少欽看著他,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從輪椅上拽了上來。

  權聽白被他拖拽到了船舷欄杆處,大半個身子都探到了海面上,只要墨少欽一鬆手,他隨時都有可能墜入海底。

  權聽白想要掙扎,奈何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他雙手死死抓著船舷,朝墨少欽冷笑,「你以為你殺了我,再編造那些謊話來矇騙自己,就能改變事實了嗎?就算你殺了我,你身體裡依舊流淌著我的血!少欽,你姓權!不姓墨!」

  「是嗎?」

  墨少欽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一把手槍,將槍口抵在權聽白的太陽穴處,「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當年我出生後,身份證上的登記日期是錯的。我母親就是為了防範你,防範有一天,你找到她,向我父親尋仇。你大概永遠也不會相信,我母親和我父親是真心相愛的吧?當初那個時音被你傷害到只剩下半具軀殼,是我父親用愛和呵護,一點點讓她重新長出靈魂和血肉。」

  權聽白眼瞳震顫,他無法相信,墨少欽說得每個字他都不信,可是看到對方眼底深惡痛絕的神色,他慢慢又開始動搖了。

  這麼多年,他確實不曾做過親子鑑定,因為墨少欽雖然不承認他這個父親,可每次當他以父親的身份自居時,少欽反抗得並不劇烈。

  他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可沒想到,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權聽白感覺胸腔有一股怒意在積聚翻騰,他冷冷地看著墨少欽,「你母親愛的人,是我。」

  「到了現在,你竟然還這麼自以為是。」

  墨少欽將槍口抵在權聽白太陽穴,攥緊他的衣領,眼眸因為氣憤開始充血,「她如果愛你,她為什麼要逃跑?為什麼帶著五個月的孕肚跳崖?」

  「因為,我傷害了她……」

  「哼……」墨少欽笑了一聲,「原來,你知道自己不是個東西,你這樣的人,有哪一點值得別人喜歡?」

  他突然將權聽白拉回甲板,舉槍在權聽白的膝蓋上射了兩槍。

  鮮血飛濺,權聽白痛得臉色煞白,整個人徹底癱軟在地。

  墨少欽收了槍,從一旁的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沓信,漫天撒花一般扔到了權聽白的眼前,他冷冷道,「這些,是我母親生前留下的遺言,她把她生平記憶都寫在了裡面,當初她留下這封信,就是為了告誡我,銘記和你之間的血海深仇!」

  「我原本是不打算將其公布的,但現在,我反而覺得,這些信應該讓你看,讓你看清楚時音對你的憎恨,才是對你最好的報復!」

  權聽白慢慢爬過去,拿起地上的信封,一張張展開。

  信封很厚,是按照時間順序寫的,但墨少欽把前面的抽走了,只留下時音開始對權聽白產生恨意的部分,以及後來與墨灃開始相愛的部分。

  權聽白展開第一張的時候,一眼便認出了時音的字跡,他貪婪的讀著信里的字句,臉色逐漸由狂喜變得慘白。

  「不……不可能!」他一邊看,口中一邊碎碎念,看完一封后,又迅速展開下一封,等他看見時音寫到得知他殺害時父時母的真相那一頁,他看見了滿頁的恨意,那種恨摻雜著噁心和無力感。

  她想要復仇,卻沒有勇氣,為了擺脫自己繼續被惡魔折辱的命運,她選擇了自我了斷。

  權聽白撓著頭,花白的發已經亂成雞窩,直到後來看見時音寫到被墨灃所救,看到時音在信里記錄著和墨灃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說她原本該死了,是墨灃將她從地獄裡拉了回來,她說當醫生搶救孩子的時候,她恢復了意識,拔掉輸液管和身上的各種儀器,逃了出去,想要和腹中惡魔的孩子同歸於盡。


  她說那孩子的身體裡流著惡魔的血,她不能將它生下來,因為它一出生便是命運的棄子,它的母親不會愛它,它的父親是個人渣,與其讓它活著受一輩子苦,不如不要出生。

  後來,那孩子像是聽見了母親的心聲,原本已經趨於平穩的胎心,突然因臍帶繞頸窒息而死。

  她的先天性精神疾病經此挫折發作了出來,她不想拖累墨灃,可墨灃卻堅定地帶著她去神父面前舉行了婚禮。

  他們在夕陽下擁吻,她愛上了墨灃,深深地覺得自己配不上墨灃。

  權聽白望著這些文字,熟悉的字跡,可記錄的內容卻是如此陌生,這不是他認識的阿音。

  他的阿音,眼裡心裡只有他……

  怎麼會愛上別的男人?

  怎麼會殺死他的孩子?

  權聽白不知道看了多久,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他終於讀完了手裡的信,他顫顫巍巍想要扶著甲板站起來,卻動不了,身體像中風一般癱瘓在原地,失血過多的兩條腿,已經徹底沒有了知覺。

  這一瞬間,他像是被什麼吸乾了靈魂一樣,眼神都發直地看著前方,「不可能……不可能……」

  嘴上雖然念著不可能,可心中堅定的信念早已土崩瓦解。

  他不甘心,他不認命,他想回到過去。

  對,只要能回到過去,一切就能重新開始了。

  他會努力彌補過錯,會改邪歸正,阿音還是會愛上他的。

  她曾經那麼愛他,又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權聽白慢慢地往墨少欽的腳邊爬去,他伸手扯住他的褲腳,抬起頭,語氣近乎於懇求,「慕小友呢?她跟你一起來了沒?幫我……幫我叫她過來,她能助我回到過去,只要一切重來,我一定會找你母親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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