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刺客怎麼能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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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切好似都恢復了原樣,卻又像什麼都變了。

  尚小美開始故意躲著宴淇,跟花楹走得越來越近。

  鬼卿和稚子把她的變化看在眼裡,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時梨照常起早貪黑地去地里幹活,他種的小青菜已經能吃了,一大早他就摘回來一大把青綠色的菜葉,煮湯給尚小美喝。

  尚小美喝著鮮香的青菜湯,不由得誇讚道:「真新鮮,真好喝。」

  其他幾個男人託了尚小美的福,也喝到了青菜湯。

  如果不是因為尚小美,時梨絕對不會給他們吃自己種出來的東西。

  「夫、夫人,這島上的土壤太肥沃了,種的菜和其他作物都長得非常好!」時梨太開心了,出生在北漠的他,從小缺衣少食,冰天雪地的土地上什麼糧食都種不出來。他們狼族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去其他獸族劫掠糧食。

  每次行動,他們都會遭到龍族和島國人的截殺,和其他獸族人的殊死抵抗。很多時候不但搶不到食物,還會折損很多族人。

  如此殘酷的生存考驗,給狼族帶來的是滅種的危機。他們狼族的獸人,每年都在銳減。年老體弱的長輩們,害怕拖大家的後腿,都會選擇脫離狼群,一個人自生自滅。

  時梨的爺爺也是如此,在一個很平常的早晨,他沒有留下一句話,一個人走向了冰天雪地的大山深處。

  時梨從小就在想,如果他出生在土地肥沃的地方就好了,那麼他們就有吃不完的糧食。

  如果他們狼族能擁有肥沃的土地,他們就不用搶別的獸人的糧食,就不用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塵封島的生活對他來說,就是天堂一般的日子。

  不過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他要叫鬼怪夫人。重新穿上鬼怪服的尚小美,在時梨的眼裡,連雌性都算不上,他面對她的時候,除了畏懼現在還多了崇拜。

  就是沒有半分喜愛之意。

  他這人遵從本心,生性直率,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像花楹他們,心機深沉,心裡想的什麼,旁人永遠都猜不到。

  他心裡沒有當尚小美是夫人,叫夫人這兩個字的時候,也顯得格外燙嘴。

  「夫、夫人,你那天說沒得到你的准許,不准叫你夫人。我想你應該跟我一樣,也覺得我們之間以夫妻相稱很彆扭對不對?」

  「啊?」尚小美茫然地應了一聲,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時梨清了清嗓子,一鼓作氣道:「其實我對鬼怪大人你非常的崇拜,你雖然長得……長得嚇人,但是你還是有良知的。你願意讓我在島上種地,你就是最大的好人。我對你沒有夫妻之情,但是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大哥了,以後你想讓我做什麼,只需要一句話,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短短几秒鐘,尚小美被他的話震驚了兩三次。他是真敢說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鋼鐵直男?

  「那你以後想跟我以什麼關係相處?」尚小美在心裡想,肯定不會是兄弟關係這麼離譜吧?自己就算穿了鬼怪服,從外表看分不清男女,但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實打實的女性嗓音。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當然是跟你以兄弟相處,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

  「大大大哥?不好吧,我可是女的。」

  「那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姐!我就叫你大姐了!」沒等尚小美回答,時梨已經拍板決定了。

  尚小美無言以對,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時梨卻還在興高采烈地描述他種的蘿蔔和紅薯:「大姐,我種的紅薯長得特別好,等以後結紅薯了,我把最大個的紅薯烤了給你吃。還有我種的蘿蔔,蘿蔔苗也長得很高了。水田裡培育的秧苗,很快就能插了……」

  時梨說起他種的農作物,滿臉興奮,根本停不下來。

  尚小美插不進話,只能在一旁嗯嗯啊啊地附和他。

  說到最開心的時候,時梨突然問尚小美:「大姐,等紅薯長好了,蘿蔔和水稻都成熟了的時候,我可以把我種的糧食,帶回去給我的弟弟妹妹們嗎?」

  尚小美還沒想好該怎麼答,時梨又立刻補充道:「我只帶很少的一部分回去,大部分的糧食,我都會孝敬給大姐你。」

  尚小美剛要開口,他又搶先道:「我爹娘早些年失蹤了,從小將我們養大的爺爺也離開了人世。以前還有我照看著弟弟妹妹們,現在我也離開了。我是把自己賣了到這裡來的,賣的錢就算弟弟妹妹們省吃儉用,也只夠用半年。我如果不帶糧食回去看他們,他們一定會餓死的,我最小的妹妹,今年才四歲,還是個小奶獸……」


  時梨因為太害怕尚小美會拒絕他,竟不停地說,不停地說著他和弟弟妹妹的事。

  尚小美有空間,根本不會為糧食發愁。宴淇他們除了宴淇,其他三個男人看上去都挺有錢的,他們也能去島外購買物資。或者就在島上打魚、捕獵為生。

  當然他們也能種地,島上的空地多的是。

  他們現在還沒種地的打算,其實不過是覺得自己在島上呆不了多久,種地也是徒勞。

  時梨自己辛苦種出來的東西,當然可以自己決定給誰不給誰,而且島上人少,暫時也不缺糧食。

  尚小美剛想一口答應下來,突然想到無規矩不成方圓的說法,無論怎樣,她都應該定個規矩下來。這樣以後再有人種地,才不會亂套。

  「這樣吧,以你種地的面積來算,每一畝地,每年給我上交兩百斤糧食就行,剩餘的糧食你自己分配,你看怎麼樣?」

  尚小美大概記得一畝地有六百多平方米,她從小在城裡長大,沒有種過地,不知道一畝地的產量有多少,但是她知道農民伯伯種地都很辛苦,她沒有獅子大開口。她粗略估算了一下,一畝地兩百斤糧食,塵封島這麼大,她以後就算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一年收到的糧食,也足夠她吃十幾年了。

  「一年一畝地兩百斤糧食?」時梨不敢置信地問尚小美。

  尚小美看他震驚不已的模樣,不知道自己是要多了還是要少了,不好意思地說:「兩百斤是不是太多了,那……一百斤?」

  「兩百斤不多,一點都不多,我願意,我一定會把最好的糧食敬獻給大姐!」時梨開心的一蹦而起,這些天在塵封島吃得好,睡得好,他沒有剛來的時候瘦了。

  因為一直勞作,他就像每天進健身房的男模一樣,身材特別好,寬肩窄腰,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肌膚,銀白色的狼尾短髮,馨寒色的黑眸,讓他看上去野性十足。

  這樣有男人味的男人,哪個女生不心動呢?

  可惜尚小美心動也沒用,他看地里的土豆,都比看尚小美深情。寧願每天對著黃土展現他完美的腹肌,也不會多看尚小美一眼。

  尚小美也逐漸在他一聲聲的大姐中,收起了不該有的想法。

  這樣也好,有了時梨,塵封島就有了新的生機。以後想吃新鮮蔬菜的時候,也非常方便。

  最重要的是,自從時梨來了,以前經常欺負尚小美的野豬家族,再也沒出現過,這也算是替尚小美報仇了。

  尚小美猜到野豬是因為害怕狼獸才沒有出現,但是她還是不放心地問時梨:「真的沒有野豬拱你的菜園嗎?」

  「沒有啊,我沒有看見過什麼野豬。」時梨又補充道:「如果有野豬敢拱我的菜園,我一定找到它的老巢,把它的豬窩端了。」時梨的語氣並不兇狠,但是尚小美知道,他一定能說到做到。

  看來這野豬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根本不敢在時梨面前露面。

  回塵封島的這幾天,總體來說,尚小美過得還不錯。

  以前沒有宴淇他們在島上,她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在島上呆這麼久。那時候,她幾乎每晚都會出去逛,很多時候都是直接住在熱鬧喧囂的客棧里。

  她喜歡熱鬧,如果不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她肯定不會選擇住在渺無人煙的塵封島。

  這兩年來,系統時不時的就會給她布置任務,最近這段時間,系統已經很久沒有給她布置任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結婚』了,給她放婚假呢?

  下午,尚小美正美美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系統突然發布了一條新的任務:「解救優伶,地點:松下城……」

  後面是一大段任務描述。

  大致意思就是松下城有一個伶人館,原本裡面的伶人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被賣了進去,學了一身才藝,接待客人。

  但是最近這家伶人館被紅日幫的人接管了,他們為了吸引客人,抓了一批未分化的鮫人到伶人館接客。

  因為大多數獸人,都對未分化的鮫人特別感興趣,這也成了他們的賣點。

  最近陸地上的人全都在傳這件事,那些鮫人雌雄未辨,大家都很好奇他們的身體到底長什麼樣。

  伶人館的老闆還放出話來,說要將那些鮫人脫光了放在水裡,讓大家親眼看到他們分化時身體的變化。

  這……簡直沒把鮫人當人看。

  尚小美不知道稚子知不知道這件事,她畢竟是NPC,就算人在島上,想知道陸地上的事,也是輕而易舉的。


  如果稚子知道了,他會很難過吧?

  紅日幫的人,真夠可惡的!像他們那樣任意作踐獸人的人,就該下地獄!

  尚小美默默地回屋準備,打算晚上就去松下城的伶人館,會會那些畜生。

  她進門的時候,躲在暗處的鬼卿,突然對著緩慢閉合的房門,彈出了一截樹枝。

  他以為用樹枝卡著門,房門就不會關上。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沒關上的房門,竟發出了滴滴滴的預警聲,提醒尚小美回頭關門。

  尚小美聞聲回頭,看到門口的樹枝,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哪來的樹枝?」

  她抬頭看到門口的老樹,比對了一下老樹上的樹枝,這才放下疑惑,扔掉樹枝,重新關上了房門。

  在暗處的鬼卿,這會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他提前籌謀得當,用的是尚小美屋前老樹上掉下來的樹枝,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暴露了。

  不能從門口進去,鬼卿還有預備方案。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鬼怪的二樓有一扇小窗,有時會打開,目測通過那扇小窗,可以到鬼怪的房間裡去。

  尚小美回屋後,先從空間裡兌換了晚餐,一桶她最喜歡的西紅柿雞蛋面。她習慣性地將自己第一次出任務時得到的龍蛋蛋殼,蓋在了泡麵上面。

  她這一半的龍蛋蛋殼,是她救下來的那個小龍獸送給她的,小龍獸太稀有,幼獸習慣呆在深潭裡。一是為了方便覓食,二是為了隱藏自己。

  那隻龍獸從出生起就沒了爹娘,這兩年來,尚小美有空就會去看他。

  這麼久以來,只有尚小美知道他的位置。

  龍蛋殼可是個好東西,不但堅硬無比可以當頭盔用。還有保溫隔熱的效果,尚小美每次泡麵都離不開它。

  她趁著泡麵的功夫,先去衛生間快速地洗個澡。這是她每次出門執行任務前的習慣。

  尚小美剛把身上的衣服脫光,衛生間的窗戶突然一黑。

  她抬頭看去,正好跟鬼卿來了個親密的對視。

  兩人同時怔住了。

  鬼卿最寶貝的龍吟劍,哐啷落地。

  幾秒鐘過後,尚小美尖叫一聲,拿起洗漱台上的香水瓶就朝著鬼卿砸了過去。

  「啊!!流氓!」

  她的尖叫聲高亢尖厲,歇在老樹枝上的鳥兒全部被她嚇飛了。

  鬼卿的頭也被她的香水瓶砸了個結結實實,香水瓶碎了,香水灑了鬼卿一身,他也從二樓跌落了下去。

  他剛才看明白了,鬼怪就是那晚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裡的雌性。

  只是……沒有穿衣服的她……

  鬼卿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中了邪,腦子發蒙,全身發熱,面紅耳赤,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他可是來報仇的,他是個刺客!

  一個刺客怎麼能亂了心神,怎麼能害羞!

  怎麼能連劍都拿不穩。

  劍在人在,他連劍都丟了,還怎麼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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