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九牧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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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爹以後就回來了,」尚小美抱著孩子不停地哄,孩子卻一直哭鬧不休。

  她哭起來的時候,還跟其他孩子不一樣,不會張著嘴大哭大鬧,而是癟著嘴小聲啜泣。

  一個小嬰兒這樣隱忍的哭,更讓父母心疼。

  尚小美見寶寶一直指著門口的位置,為了哄寶寶,她抱著寶寶朝門口走去。

  寶寶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盯著門口,尚小美抱著她走出去一看,門口什麼人都沒有。

  「爹……」小寶寶有拖著小奶音,帶著哭腔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

  這一聲,把尚小美都喊哭了。

  「不哭,爹爹以後就回來了。」尚小美抬手給寶寶擦眼淚,她自己的眼淚卻沒人擦。

  「爹……」小傢伙不聽,仍舊一遍遍喊著,手指指著電梯的位置,想讓尚小美過去。

  尚小美走過去按開電梯,電梯裡面空空如也,小傢伙再也繃不住了,一邊用小手手背抹眼淚,一邊趴在尚小美的肩頭痛哭。

  哭著哭著,卻突然住聲了。

  尚小美疑惑的轉頭看她,眼角好像瞥見了什麼,再一轉頭,正好看到九牧躲在門口的身影。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難受的撇開了頭。

  「爹……爹……」寶寶驚喜的睜大眼,圓溜溜的眼睛裡閃著星光,隔空朝九牧伸出兩隻小手,要九牧抱抱。

  九牧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即使剛才他想見孩子,也是出於好奇。

  坦白說,此前他對這個孩子沒有任何感情,這個孩子是花楹養來對付他的工具,孩子葬送了他的一切。

  他心裡只有尚小美,對這個人世間唯一的眷戀,也是尚小美。

  但是當他聽到寶寶咿咿呀呀的喊他,哭著找他,不管他是對是錯,也要親近他,讓他抱抱。

  這一刻,他心裡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一種跟尚小美有了深刻的聯繫,對尚小美的愛被一種實質性的東西延續下來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了依靠,有了底氣,有了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他有孩子了,還是師父的孩子!

  他……有孩子了……是父親了,是師父孩子的父親了……

  當初對花楹說的那些話,竟然成了真。有了師父的孩子,這輩子就跟師父有了剪不斷的羈絆,師父這輩子都無法對他避而不見。

  「寶寶……」九牧眼裡的主角第一次換了人,他看著那個陌生的,又覺得無比親切的小嬰孩,心軟成了一團,幾步上前,從尚小美手裡將孩子抱了過來。

  「爹……嘿嘿……」寶寶看到九牧,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卻立刻揚起了燦爛的笑顏。

  她還毫無芥蒂的抱住了九牧的脖子,胖乎乎的小臉貼上了九牧的臉。

  在尚小美看來,九牧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他那張白淨透著稚氣的臉,說他是高中生也不會有人質疑。

  這麼酷帥年輕的爸爸,抱著寶寶的畫面,看著竟特別養眼。

  而且九牧的注意力不放在尚小美身上,用酷似漫畫裡的主角一樣冷峻的側顏對著尚小美,目光溫柔的盯著寶寶看的樣子。比他狂熱的迷戀著尚小美的樣子,更讓尚小美欣賞。

  此刻他身上竟透著一種……單親爸爸的氣質。

  「爹爹在呢,爹爹沒走。」九牧因為哭過,嗓音更加沙啞低沉,特別撩人性感。

  尚小美趕緊收斂住心猿意馬的心神,她一直記得,自己從未把九牧當成男人看過。一方面他年紀本來就小。另一方面他做事幼稚、陰翳,不考慮後果,尚小美實在欣賞不來。

  但是當他抱著寶寶的時候,好像一切都變了。

  他整個人的氣質好像在瞬間就變得成熟穩重起來。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尚小美已經開始反省,抱著寶寶的九牧,是不是引發了她什麼奇怪的性癖,不然為何一直看不上九牧的她,突然就對九牧有了興趣?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剛認親,寶寶非常激動,抬頭看一眼九牧就趴在九牧的肩上樂一陣,再看一眼再樂一陣。

  原本很悲傷的氛圍,愣是被她的笑聲搞成了一場鬧劇。

  連尚小美都忍不住說:「她真喜歡你。」

  「嗯,」九牧憐愛的盯著寶寶,輕聲應著。


  抱了這麼久,他也不嫌累,連手都沒換一下。

  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一刻也沒從寶寶身上移開過。

  這一刻,他恐怕再也不會認為,花楹搞出這個孩子,是在害他了。

  沒有孩子的人,是永遠不會知道孩子對父母的愛有多純粹,有多依戀父母。

  而九牧的寶寶,對他來說,就像天使,是來拯救他的。

  如果沒有寶寶,沒有她哭著鬧著要來找自己,師父肯定不會心軟出來找他。

  他從未如此快速的看到一件事的兩面性,以為孩子是一切的終結,她卻成了捆住九牧和尚小美的紐帶。

  九牧竟不再怕了,也不再患得患失了。

  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要做好了,師父一定會原諒他的。

  「師父,既然我是他的父親,就讓我帶著她吧。」九牧轉頭,柔聲的對尚小美說。

  這一刻,尚小美意識到,他的心態真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就像一個拼命想抓住什麼的人,突然靠了岸,整個人都安定下來了。

  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不疾不徐,沉穩從容。

  前後變化好大。

  原本誓死不願把孩子交給他的尚小美,竟猶豫了。

  「孩子……可是你能帶好孩子嗎?」

  「師父如果把孩子交給時梨,他只會帶著孩子玩泥巴。而且他一旦忙起來,是顧不上孩子的。我知道師父不願信我,師父可以讓我先帶一段時間試試,到時候師父再決定要不要把孩子給我,可好?」九牧說話的語調都比以前緩慢了,語氣也更加溫柔。

  孩子給了他談判的底氣,他知道尚小美甩不開他了,反而不急躁了。

  尚小美想了想,又看他和孩子如此親昵,難捨難分。

  心一軟,點頭同意了:「行吧,那就先讓你帶兩天孩子,兩天過後我會來查看孩子的情況。」

  「謝謝師父,那我帶孩子回無嗣族,兩天後師父記得來無嗣族找我們。」九牧並沒有得寸進尺,利用孩子繼續留在這,而是主動提出要回無嗣族。

  「你不是不願回無嗣族嗎?」尚小美卻疑惑的問。

  九牧:「現在不一樣了,我和寶寶一起回去,就跟無嗣族裡的那些人一樣,都是單親帶娃,平時我可以找他們討教一些經驗,寶寶也可以跟鄰居的孩子們一起玩。我和寶寶會住在新的棲息地,住在師父你上次給我搭建的房子裡等你。」

  「嗯,」尚小美答應著。

  九牧低頭,溫柔繾綣的看她:「師父,我們走了。」

  「嗯,好。」尚小美機械的點頭。

  這一次她目送九牧抱著寶寶上了電梯,電梯的數字一直在跳動,很快就變成了一。

  她很清楚,九牧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

  不過有了孩子作為牽絆,九牧的離開突然變得不那麼傷感了。

  尚小美卻仍舊轉頭就去找了花楹。

  花楹以為她還要冷落自己很久,見她突然折返回來,猜到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就跟以前一樣,所有的說辭他都準備好了,就等尚小美來問。

  尚小美怒氣沖沖的衝進房間,劈頭蓋臉的問花楹:「你是怎麼做到的?為何要用我……給九牧生孩子?你別想騙我,只有你能拿到我的、我的那個!」

  「珠玉?」花楹神色如常的說。

  尚小美臉色一紅,咬牙應道:「對,就是珠玉,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為何要這麼做?」

  「為了永絕後患,他們狼獸人多勢眾,想暗地裡對付我,我如果不能重傷他們,以後會更麻煩。夫人是鬼怪,生長的神界人人謙和懂禮,有底線有原則。自是不會認可我的行為,可是這是我們狐獸的生存之道。我這麼做,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花楹不卑不亢,言辭有力的說道。

  一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懟的尚小美啞口無言。

  花楹說的並沒有錯,九牧想用孩子陷害花楹,花楹只是用他的辦法,懲治了他。

  「那九牧的……龍津,你又是怎麼得到的?」尚小美心裡一直好奇的,就是這件事。

  花楹十分乾脆的坦白道:「夫人大概不知道,九牧住在樓下,如果我們做的時候不關窗,他是能聽見樓上的動靜的。他愛慕夫人,一定會做那檔子事。我只需要想辦法拿到他用過的紙就好。」


  尚小美……

  這時候的她,不怒反笑:「那樣的龍津也能孕育子嗣?」

  「在短時間內採取措施確實可以,這也是無嗣族的長老告訴我的。」花楹說。

  他故意透露出無嗣族長老的事給尚小美,就是要讓尚小美知道,這事不是他一個人做成的。

  九牧招惹的人太多,他推翻了整個無嗣族舊的權力體系。那些沒死絕的長老,當然會想辦法報復他。

  這些都是花楹能順利做成這件事的條件。

  事情的來龍去脈尚小美都清楚了,花楹確實夠狠,但是真要說他做錯了什麼,尚小美卻說不出來。

  九牧陷害他在前,他為了自保反過來陷害九牧在後。

  即使手段不光彩,也只能說他行為過激了,他並沒有錯。

  「行吧,算你有理。你這樣對九牧確實沒錯。但是你不該擅自動我的……你知道這樣做有多不尊重我嗎?我希望你能回陌上之地反省一段時間。」尚小美還是懲罰了花楹,不過她這樣的懲罰,花楹倒也能接受。

  「一段時間是多久?」花楹在離開之前,認真的問尚小美。

  「什麼時候反省好了就什麼時候回來。」尚小美睨了他一眼說。

  花楹:「我現在就反省好了,我不該不經過夫人的同意就動夫人的珠玉……」

  「閉嘴,趕緊走,好好回去反省!」有過夫妻之實的關係確實不一樣,尚小美跟花楹說話的態度,看似不耐煩,其實話里話外都透著親昵。

  他們之間有一種很深的情感牽絆,要想剔除,絕非剜心剔骨。

  花楹這次沒有跟尚小美玩心眼,而是順從的帶著幾個信任的手下,回陌上之地去了。

  根據地的其他夫郎,很快都知道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對於尚小美將九牧趕走的懲罰,他們是忌憚的。

  同時也是羨慕九牧的,因為他一個啥也不是的人,竟也有了夫人的孩子。

  像宴淇和鬼卿這些已經過門的夫郎,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了。

  不過對於花楹反制九牧這件事,時淵和顧傾天的心裡卻仍舊覺得不踏實,好像真相遠不止於此。

  那可是狐王胤啊,他這樣做雖然擊敗了九牧,同時卻也給了九牧一個孩子。這種無所謂好壞的報復,真的是狐王胤會做的事?

  不過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大家也都看見了狼獸寶寶,這件事花楹做不得假。

  就算時淵和顧傾天、鬼卿他們有所懷疑,也無濟於事。

  他們對花楹的懷疑多了去了,可每次都求證無果,這次也一樣,沒人能證明花楹做錯了什麼。

  而此時的花楹,剛回到陌上之地,就碰上了喬裝好偷偷溜回陌上之地的紅珠。

  紅珠一見到花楹,就笑吟吟的嘲笑他道:「這不是狐王嗎?狐王陛下,任務失敗了,還有臉回陌上之地?」

  「你不潛伏在漠皇南海身邊,回棲息地幹嘛?」狐王胤神色如常的岔開了話題。

  「我回來看看不行嗎?上次如果不是我,你可得不到瞳珠,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對我這般無禮?」紅珠歪著身子坐在一旁,怨怪狐王道。

  狐王胤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上的地圖,沒有浪費時間去提瞳珠的事。而是轉移了話題,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問紅珠:「新的棲息地置辦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很快我們全族的狐獸都可以遷移過去,那裡是真正的世外桃源。」紅珠說起這件事,看向狐王的視線,不由得多了幾分敬佩。

  狐王仍舊在看地圖:「萬獸國大戰不止,想保全所有狐獸的性命,我們必須逃離這塊是非之地。」

  「狐王有了孩子,還捨得走?」紅珠突然打趣的盯著狐王問。

  聽到孩子兩個字,狐王波瀾不興的面容,突然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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