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用我的命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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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九牧突然大聲叫了尚小美一聲,尚小美聞聲轉頭看他,他卻不知道該給尚小美說什麼。

  「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叫你,」九牧第一次如此老實的回答了尚小美的問題。

  尚小美感受到了他的不尋常,也意識到,九牧有多留戀他們此時的相處。

  九牧只想孩子和尚小美陪他過完這最後的團聚時光,尚小美也應該給他一個完整的收場。

  打定主意,尚小美果斷的在二維空間裡兌換了一個更大的蛋糕,推到時梨面前:「把這個拿去跟大家分了一起吃吧。」

  時梨看到大蛋糕眼前一亮,拿起蛋糕就往外走,邊走邊對尚小美說:「謝謝夫人。」

  尚小美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

  關門聲響起時,房間裡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起來,無論尚小美和九牧再怎麼偽裝,也掃不掉心底的陰霾。

  裝不出來,尚小美乾脆不裝了:「趕緊吃吧,吃完了……」

  她說不下去,轉頭把話吞了下去。

  這一刻還是來了,就像死亡宣判。九牧如墜冰窖,身體和心一樣冷。

  他知道事情已經無力挽回,但還是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尚小美:「師父,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不想離開師父,師父知道我沒地方可去……我只想呆在師父身邊。」

  「你可以回……無嗣族,」尚小美轉頭不看他,強硬的表示,逼著自己不能心軟。

  「回無嗣族……師父知道那裡對我來說就是人間煉獄,就算是這樣,師父還要我回去嗎?」九牧眼眶發紅,又開始想用懲罰自己的方式,來讓尚小美心軟。

  如果尚小美說一個想字,他就真的會回無嗣族,即使那裡對他來說,充滿了痛苦的回憶,他也要回去。他即使會在那痛苦的死去,也不會自救,只想著師父有一天,會後悔她今日做下的決定。

  尚小美低頭看他,瞥見了他眼裡的決絕和瘋狂,瞬間猜到,他想做什麼。

  病嬌都喜歡自虐,以達到讓人妥協、心疼的目地。

  就是瘋子。

  「你可以不回無嗣族,想去哪都沒關係,但是你不能繼續呆在根據地。」尚小美才不上當,她不想再跟九牧有所牽連。

  「師父真的要趕我走?」九牧嗓音哽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尚小美。

  尚小美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她的絕情和九牧的怨恨,兩種極端的情感焦灼、拉扯誰都無法撼動對方的想法。氣氛凝滯、沉寂。

  對九牧來說,仿佛生命中的所有色彩,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只有狼獸寶寶,不懂被驅逐的滋味,還在咿咿呀呀的鬧著,胡亂的用叉子吃著蛋糕。

  尚小美和九牧卻一口都吃不下去。

  「我最後問你一句,孩子的事到底是不是你的錯?你為何要這麼做?」這是尚小美最後的心軟,她原本該先問花楹的,但是她選擇了先聽九牧怎麼說。

  原本低垂著頭,雙眼光彩盡失的九牧,眼裡突然閃過一絲光亮。

  「確實是我的錯,是我幫狐王找的無嗣族的人,是我引誘他用這個辦法生下師父的孩子,還對他說,這樣他就能成為師父的正夫。就算師父生氣,不願意封他為正夫,有了孩子,他也會跟師父牽絆一輩子。」九牧真真假假,主動交代了他的過錯。

  當初他想算計花楹,想讓他從師父的後宮離開,不惜用孩子算計他。

  可是狐王卻將計就計,反將了他一軍,還把事情鬧到沒法收場的地步。

  他輸得徹底,但是就算死,他也要拖上狐王胤一起。

  「你說,是你幫他找的人,也就是說,這件事是他主動提起的?」尚小美抓住了他話語裡的關鍵點。

  這事是誰先開始的,非常重要。

  如果是九牧先找上花楹的,那麼花楹當然是受害者。說明一開始就是九牧想算計花楹。

  但是反之,就是花楹想算計九牧。或者他不想算計九牧,想要的確實是尚小美跟他的孩子,只是後來改變了主意,反而坑了九牧一把。

  如果是花楹,他想得到尚小美的珠玉,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管他在這件事裡,是受害者還是主導者,尚小美的珠玉一定是他交出去的,他這人做事從不會一時興起,不考慮後果。


  由此推斷,他早就想好,要用這件事除掉九牧。

  所以即便一開始事情不是他主導的,後面的事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九牧這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尚小美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九牧,連他的微表情都沒有放過。

  她不想再聽九牧撒謊,不想困在迷局之中。

  可是九牧又不是什麼純良之人,有這麼好的機會陷害花楹,他怎麼可能放過:「是他主動找上我的,他還許諾我,事成之後,會想辦法讓師父接受我。」

  「你確定?」

  「我確定。」

  「那為何孩子成了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猜測,他應該是知道了師父你能生很多孩子,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開始了,想停手已經來不及了。他知道師父的脾氣,為了挽回他在師父心目中美好的形象,他便趁機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把他自己變成受害者,從而把他摘得乾乾淨淨。」

  九牧是了解花楹的,以他的智謀,這樣的事他完全做得出來。

  「你……」尚小美不敢相信九牧,但是她了解九牧,九牧這樣的瘋批,是不會顧其他人死活的。

  他知道這麼說花楹,等於拉著花楹給他陪葬。

  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而且絲毫沒有負罪感,還會很滿足,這就是瘋批病嬌會幹的事。

  可是他如果冤枉了花楹,尚小美就成了那個偏聽偏信的昏君。

  沒有證據,尚小美此刻能判定這件事的依據,就是他們倆的供詞。

  就算尚小美這會把花楹喊來跟他對峙,以尚小美對九牧的了解,他也會咬死不鬆口的。

  當初尚小美為了保命,永絕後患,將錯就錯,將宴淇趕走,對宴淇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

  現在她不需要保命,也比以前更強大更成熟了。

  如果這個時候,她再錯怪了花楹,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花楹是聰穎,做事總是留著後手,讓人猜不透。

  但是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尚小美的事。

  正因為他聰明,識時務,他才更加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這樣的他,怎麼會主動算計尚小美的孩子?

  「師父,我用我的命發誓,我絕對沒有撒謊,如果我說了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九牧抬頭,眼神堅定,言之鑿鑿的發誓。

  可是他這種人,何時在乎過自己的命?

  尚小美不敢信,也不能信。

  她緊緊的盯著九牧,突然俯下身,抓住他那隻起誓的手,言辭犀利的說。

  「我不要你用你的命起誓,我要你用我的命起誓。如果你說了一句假話,我尚小美就會被樹魔附體,被黃毛鞭笞致死……」

  她每說一句,九牧就被嚇出一身冷汗。

  「死後身首異處……屍骨無存……」

  聽到這裡,九牧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用力掙脫開尚小美的手,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尚小美仍舊在他耳邊,繼續大聲的惡毒的詛咒自己。

  「被萬人唾罵,永世不得超生……」

  「別說了!師父你別說了!我撒謊了,我不起誓了,是我主動找上花楹的,是我!都是我做的,剛才那些話都是我想把花楹拖下水,故意撒謊騙你的。師父你別說了,你別咒自己,我要你好好的,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九牧精神崩潰的拼命的擺手,好似想把尚小美那些話,全部刪掉。

  如果真的用尚小美的命起誓,他連一個字的謊話都不會說。

  「你做出這些事?還怎麼讓我開心?」尚小美終於聽到他說了實話,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失望的問他。

  九牧崩潰過後,神情也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師父知道狐王胤是什麼人,他那麼會算計,還算計了師父的瞳珠,師父為何要留著他?讓他呆在師父身邊,我不放心!」

  「他沒有算計我的瞳珠,是聽天閣的閣主紅珠……」

  「他說是紅珠就是紅珠?紅珠不也是狐族的人嗎?他們沆瀣一氣,眼見著事情敗露,紅珠便出來幫他頂罪!」九牧根本不聽尚小美的解釋。


  難怪他會不惜利用尚小美的孩子,也要扳倒花楹,原來在他心目中,花楹是如此壞的人。

  無論是什麼人,當他豁出一切去做一件事的時候,都會有讓他堅持下去的心理依據,那個依據就是支撐他的信念。

  九牧想陷害花楹,是因為他堅信花楹會對尚小美不利。

  在他的視角里,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尚小美,為了清君側。

  他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是棋差一著,敗了而已。

  「瞳珠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不是花楹算計的,就算你不信,也無法改變事實。」尚小美的語氣有了幾分無奈。

  九牧卻偏執的表示:「師父只會偏袒他,像他那樣的人,就不該成為師父的夫郎。師父宅心仁厚,心慈手軟,就是他耍弄的對象。」

  尚小美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如果一直在花楹的事上較勁,他們只會吵的更凶。

  現在所有事情都明了了,九牧也承認了所有事都是他主導的。尚小美也沒必要跟他一直爭論下去。

  「你呢?你不也覺得我心慈手軟,才敢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嗎?現在我就要讓你知道,我也是有底線的。」尚小美剛說完話,九牧就接話道。

  「我早就知道師父的心慈手軟都是對著別人的,對我只有絕情。當初師父對我說的那些話,說什麼人可以隨性而活,多愛自己,都是騙我的。師父根本不喜歡那樣的人,師父也跟其他人一樣,喜歡巧言令色的……」

  「你說完了嗎?」尚小美咬著後槽牙問。

  九牧從未見她發這麼大的火,怔怔的看著她,不再說話。

  尚小美卻身心俱疲的指著門口的位置說:「你走吧,別再回來了。」

  她的一句話,比九牧一百句話都狠。

  九牧轉頭看著幾步之外的房門,好像看著痛苦的深淵。還沒走過去,已經在懷念跟尚小美一起度過的時光了。

  「師父……」

  「走!」

  不知為何,無論他們怎麼吵,狼獸寶寶都沒有哭鬧。尚小美一開始只覺得她很蠢萌,但是在九牧離開後,她轉過頭才發現,寶寶在默默的流眼淚。

  九牧走了,一如他往常離開的樣子,走到門口,貼心的幫尚小美把房門關上了。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尚小美感覺自己的心空了一塊。

  她默默的喝了一口水,接著起身,機械的收拾好碗筷,將桌子擦乾淨,接著將碗筷拿到廚房去洗了。

  洗完碗筷還不夠,她又將廚房的櫥櫃全都擦拭了一遍。

  她想就這麼一直忙下去,什麼都不用想,忙到天昏地暗,倒頭就睡。

  狼獸寶寶乖巧的坐在嬰兒椅上,不哭不鬧,性格像極了她的父親。

  尚小美原本想著要把她養成跟她父親完全不同的性格。但是她才剛出生不久,就已經有了她父親隱忍、陰鬱的樣子。

  為了哄好孩子,尚小美努力調整好情緒,臉上堆著笑,將寶寶抱了起來:「寶寶別怕,剛才我跟你爹只是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我們沒事的。」

  她以為自己能很好的安撫好寶寶的情緒,誰知寶寶卻開口喊了一聲:「爹……」

  她會喊人了,喊的第一個人還是『她爹』。可惜她爹沒有聽到,尚小美心裡難受,不懂寶寶剛跟她爹認識,怎麼就認識他了。

  「你爹他……出去了,」尚小美含糊其辭的對寶寶說,她想糊弄寶寶,寶寶卻指著門口的方向,一直不停的叫:「爹……爹……」

  尚小美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要讓尚小美去找九牧。

  可是九牧已經走了好久了,以狼獸的腳程,這會說不定已經離開根據地了,她該上哪去找?

  她的空間轉換,必須要知道地點才能去。她現在不知道九牧會去哪,不可能找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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