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丟進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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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北軍?」

  天德皇帝臉上一陣懵逼,似乎是沒反應過來。

  見他這副表情,柔嘉似笑非笑地關心道:「怎麼,皇上連您的鎮北軍都忘了?」

  一個皇帝,連鎮守邊境的兵將都不了解,也不知道該說他對臣子太過信任,還是該說他對自己的江山實在是不關心。

  天德皇帝皺起了眉頭看向柔嘉,見她頂著一張嘲諷意味十足的臉,瞬間就想起來了!

  「你們祝家!」

  他拍了一把桌子,「歸德將軍,祝成川,他真是好樣的!」

  柔嘉的三叔祝成川,鎮守北地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當年入了軍營後,一直在妻子周如眉的父親周老將軍的帳下。後來更是在戰場上拼死為周老將軍擋下了致命一擊。

  周老將軍感念他的勇氣和救命之恩,這才將女兒周如眉嫁給了他。

  那場戰役上,祝成川奮勇殺敵,最終被先皇封為了正三品的歸德將軍。

  歸德將軍祝成川確實是好樣的,這些年來,邊疆苦寒,他從未抱怨過一句。有他在,北地的邊境小國,也從未興風作浪過。

  就連這次幾方小國妄圖入侵大順,北地也是連防線也未曾突破過。

  但眼前的這位天德皇帝,對連這樣鞠躬盡瘁的臣子,甚至從未在意過。

  柔嘉想到小時候被迫骨肉分離的三叔一家,想到記憶里香菱和原主幼年時的玩鬧,那是原主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了。

  她看向天德皇帝的眼神就越發的厭惡。

  「你沒得選。」

  柔嘉已經毫無耐心:「皇上,你的高淑妃會下蠱,不巧,我也略通一二。牽機我這裡也有,皇上若是不想試試,那就快些動筆吧。」

  天德皇帝又恨又怕,在見過牽機的厲害之後,他一點也接受不了那種痛苦出現在自己身上。

  只是他自己不好過,他就是也不想讓別人好過。

  「呵,楚玄信,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要朕的退位詔書?就算你有先皇遺詔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若是不寫,你哪怕坐這個位置,也不是名正言順!」

  「你心虛啊!你始終是亂臣賊子!你就是沒有這個命,他再喜歡你又怎麼樣?他死了!死人能奈我何……啊!

  洋洋得意的天德皇帝忽然覺得胸口一寒,低頭看著捅入自己心窩的那把鋼刀,汩汩鮮血裹脅著旺盛的生命力順著刀槽奔涌而出。

  他滿臉的難以置信,縱然千算萬算,他也沒想到楚玄信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親自了結了他。

  天德皇帝掙扎著說道:「你……你敢弒君?!」

  邊說邊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

  楚玄信面無表情地將刀入得更深,眼眶卻漸漸地紅了幾分。

  他只恨那年自己還是個少年,羽翼未豐,活在父皇和母后的寵溺之下,肆無忌憚,橫衝直撞。

  他只恨自己到現在才有能力手刃殺父之敵。

  他冷然道:「皇兄你錯了,我從來就沒有什麼不敢的。」

  「原本想讓你跪死在父皇的陵墓前。現在想想,你這樣的不孝子,父皇也是不想見你的。你只配在亂葬崗里死無葬身之地,沒有人會記得你,更沒有人會祭拜你,天大地大,你只配做一隻孤魂野鬼。」

  天德皇帝急速地喘著氣,血流得越來越快,他猛地抬手捂著胸口,阻擋著滾燙的血液流出,卻始終無濟於事。

  他視線轉向一旁磨墨的石公公,又努力地做出一個詫異的表情,似乎是在說:「我都還沒有寫退位詔書,你怎麼就能殺了我?」

  楚玄信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面露嘲諷,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好了。」

  「一封退位詔書,你當真以為難得住我?天下人認的是不過是玉璽罷了,誰寫都沒有區別!」

  「對了,皇兄你還有一件事搞錯了。」

  他頓了頓,眼瞧著天德皇帝進的氣沒有出得多,說道:「皇兄你看起來不太好,那臣弟就長話短說了。」

  「城外鎮北軍的主將並非祝家的歸德將軍,而是你的皇長子,懷鈺。」

  天德皇帝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仿佛逝去的生命力都恢復了一些,頗有種迴光返照的意思。


  「懷鈺?!懷鈺!」

  楚玄信唔了一聲,見天德皇帝喘個不停,便沒有再說話。

  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了沾石公公研磨好的墨汁,在鋪好的提花錦緞絹布上寫了一行大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天德皇帝順過來氣,很是難以置信:「怎麼是他?他如何敢……」

  楚玄信見狀,放下筆,繼續說道:「皇兄不也說了,中宮嫡出的皇長子,貴不可言,他如何不敢。」

  這是天德皇帝方才說過的話,如今用來回敬他,他倒是又說不出什麼來。

  天德皇帝重重倚著榻上的桌案,一副無計可施的模樣。

  楚玄信收回視線,提筆在絹紙上寫道:皇長子楚懷鈺,乃中宮嫡出,德才兼備,貴不可言,宜承繼大統,即皇帝位。

  而後再次放下筆,拿起一旁的玉璽,重重地蓋在了右下角。

  「對....懷鈺,懷鈺也是朕的兒子,朕要傳位給他。」

  天德皇帝像是受到了什麼啟發一樣,掙扎著怒視著楚玄信:「朕就是死,也不會將這江山讓給你!」

  楚玄信輕笑一聲:「皇兄倒是和臣弟想到一起去了。」

  天德皇帝聞言,整個人一臉呆滯,仿佛是失血過多,已經反應不過來了一樣,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腦子裡一片糊塗。

  楚玄信做到如此地步,不就是為了篡奪大順的江山嗎?

  為什麼到頭來,他又要將那寶座拱手讓人?!

  難道真的有人會不喜歡至高無上的皇權嗎?那可是大順的帝王啊!

  他想不通,也沒有力氣再去想,瞳孔逐漸渙散,卻死死撐著,不肯閉眼。

  楚玄信叫石公公拿過寫好的聖旨,去給天德皇帝看了最後一眼。

  天德皇帝卻只覺得天地間一片灰白,什麼也看不清楚,漸漸的意識越來越輕,開始漂浮……

  楚玄信頭也不抬,令石公公再次拿過一張絹布,開始書寫。

  隨意地吩咐著:「剝去衣袍,丟入亂葬崗。」

  一旁待命的阿正立刻拱手道了聲:「是。」

  而後叫著幾個侍衛手腳麻利地上前,開始撕扯著皇帝的衣裳。

  就如同那日,柔嘉被押入囚車遊街前的遭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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