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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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天神色肅然,沉聲說道:「父親留下的書信,前半部筆跡清晰穩定,是提前書寫好的;後半部,字跡明顯潦草許多,且帶有血跡彌留,是他於此處遭遇重創後,掩護母親留存龍血精華時所寫。」

  「可能因為事出突然,倉促間他並沒有留下太多的信息,大部分字符都是在委託瞧此書信的有緣之人,幫著帶出龍丹,交付到我手上,關於此地兇險問題,僅僅只留下了『禁制有異,莫走回頭路』的字眼。」

  「或者說,當年的他們至死都沒能摸清怎麼回事,許是走了回頭路,觸及禁制下引動了什麼可怕的兇險,才最終命喪於此。」

  唐元驚恐的望了眼來時路,接話道:「而且那禁制觸發下引出的兇險,可能連他們都要跪拜求饒的存在,那等級別,怕是也當非我們所能力敵。」

  南幽菱凝重道:「不走回頭路的話,我們怎麼出去呀?這禁制空間中難道還有別的出口嗎?」

  說話間目光下意識瞥向了上空石壁上的血字壁刻。

  若說此般空間還有什麼特殊之處,怕也僅有這篇文字了。

  「這是獸族古文字,」擎天面色沉重,思忖著說道:「對於此般早已失傳的文字體系,我涉略的並不多,僅僅能瞧明白些許皮毛。」

  南幽菱急道:「這壁刻到底說的什麼啊?」

  擎天駭然道:「說此處秘境的入口,乃在這石壁之上。」

  「什麼?」

  三人同時大驚失色。

  南幽菱驚顫道:「白哥哥,你是說咱們一路闖到這裡,連秘境空間真正的入口都沒能進去,一直在門外晃蕩?」

  見擎天點頭。

  南幽菱又道:「那壁刻上邊有記載怎麼打開真正入口嗎?」

  擎天搖頭,光就他認知的範疇,全然看不明白這篇字符真正的含義,也根本尋不得真正的入口位於哪個方位。

  至此,怕已是他們所能抵達的極限區域。

  唐元同樣駭然:「光是門外便已有那般多的龍蘊侵襲,如此兇險?那門內到底存著什麼?」

  擎天一怔,這點他倒是自壁刻中依稀了解到了些許,霎時間臉色出奇難看,艱難的吐出兩字——『龍冢!』

  南幽菱聽言,想到那些古籍之中提及的有關華淵谷種種,龍族各系最終銷聲匿跡的所屬區域,結合龍冢二字,不由驚得後背直發涼。

  陸風猜測道:「是因龍族各系當年紛爭出現什麼大的變故,適才全都隕落於此的嗎?」

  若是如此,那恐怕這一牆之隔的另一頭,才是真正的華淵谷所在。

  他所要找尋的黑龍遺骸,怕也是留存在那片區域。

  擎天僵直著身子,凝重搖頭,「壁刻所示,依稀像是再說當年的龍族乃是被人困死於此,舉族皆被抽離龍魂而亡。」

  眾人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擎天想到先前收斂父母骸骨時的感應。

  又補充道:「還有,方才我並未自父母骸骨之中感應到半點殘魂彌留的氣息。」

  此話一出,不由讓得眾人又是一驚。

  南幽菱瞪著眼,愕然道:「白哥哥的阿爹阿娘既然有實力闖到這裡,按說實力絕對不弱,少說天魂境七八息以上,按理說就算遭受什麼意外,也當有留存一絲殘魂的能力才對。」

  「不止是這樣,」擎天凝重道:「父親那副骸骨之上依稀還能感應到絲絲縷縷的殘魂氣息,但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撕碎了一樣,很不完整,這點倒是很符合一些拼死廝殺後,靈魂慘遭敵人湮滅的死相;」

  「可母親的骸骨,卻是全然沒有半點殘魂氣息彌留,不像是經歷過激烈廝殺,更像是連反抗機會都沒有,龍魂就被人給生生抽離開了龍身一樣。」

  南幽菱一怔,驚疑道:「龍蘊!會不會同先前那些該死的龍蘊有關?它們攻向我時,給我的感覺就好似要撕咬吞噬乃至將我的龍魂抽離出去一樣。」

  擎天沉默不語,臉上透著濃濃的肅殺。

  南幽菱近乎篤定的說道:「我知道了,當年白哥哥你的母親定是見著了難以匹敵的龍蘊群,自知無法生離,便在白叔叔的護衛下,犧牲自己完成了這團龍血精華的封存,剖離了自己的龍丹;」

  「而在她自我犧牲的過程中,白叔叔定是在竭力應對那些龍蘊大軍,拼盡全力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最終慘遭龍蘊大軍生生撕裂吞噬了命魂,適才落得那般死相;」


  「而你母親,完成那般秘法下定處於瀕死一線的極度虛弱狀態,已是無力抵擋,適才只能躬身祈求保全龍丹,最終被完整的抽離了龍魂。」

  唐元沉寂了片刻,開口道:「或許事實確實如你所說這般,可當年兩位前輩遇上的恐怕遠不止於龍蘊大軍那等級別的兇險……」

  南幽菱頓時不滿:「怎麼我看你好像很看不起龍蘊大軍?那等兇險級別怎麼了?殺你乃至殺我可都綽綽有餘了,你要知道,方才要不是有乘黃那小傢伙,我們三可差不多都已經交代在這了。」

  聽得乘黃一詞,擎天的目光兀自從壁刻之上轉到了陸風這邊。

  方才他雖處於煉化精血,提升自身血脈之中,但周圍的感知還是持續著的,陸風突然召引出乘黃的那一幕他也看在眼中。

  此刻經由南幽菱提及,他的思緒逐漸回歸,認真的上下審視了陸風一眼,而後鄭重問道:「乘黃一族,若是追溯的話,可比九尾狐一族還要稀罕、悠久,且同樣早已絕跡世間,你是自哪收服的這隻小傢伙?」

  「而且,據古籍所載,乘黃一族未達到成熟期,通常是不會離族的,成年的乘黃毛髮會偏向金黃色系,而你收服的這隻,茸毛未褪,周身沐浴白光,毛髮如雪,明顯還處於幼生期,按說別提是收服了,連見都見不著才對。」

  陸風愕然聽著擎天的講述,這還是他頭一回聽聞有關乘黃的消息,不由甚感驚奇。

  「這乘黃並非我收服,而是它主動尋上的我,莫名的就跟在了我身邊。」

  陸風簡單解釋了一番獸谷中遇上乘黃時的經歷,而後在意問道:「不知可否將記有乘黃的古籍借在下一看?以便在下可以更好的了解它的習性。」

  擎天回應道:「那些古籍都被我封存在南幽山脈的一處秘窟之中,若想看回頭我可以尋機會帶你過去,不過有關乘黃的記載,涉略並不多。」

  同時心中卻在思忖著陸風的話語,乘黃主動認主跟隨……這事可絕不簡單!

  南幽菱補充道:「南幽山脈是我和白哥哥長大的地方,我們的名字便是取自南幽,對於那裡我們熟悉得緊,只是那處秘窟所處區域挺兇險的,若是沒非去不可的必要,還是別冒險了。」

  擎天點頭:「那些古籍我都看過不下數遍,若是小友信得過,有關乘黃的那些記載,我回頭說與你聽好了。」

  「多謝,」陸風連忙拱手,老木頭都讚譽有加的領頭兒,他自同樣也是信得過的。

  當下便問了一個心中最為好奇的問題:「不知這乘黃,於陰陽二氣或者天地靈氣一途,可有什麼特別的本事?」

  唐元神色一凜,心中同樣對此感到好奇,當初獸谷之中,乘黃輕鬆化解祭靈宗那廝祭靈所整出的大動靜,他可依舊曆歷在目。

  擎天想了想道:「古籍之中似乎確實有提過一筆,乘黃一族,有著『滌靈』的手段,成熟期的乘黃通過自身氣息引動天地,可以使得方圓一定區域內的靈氣洗滌般變得無比純淨,陰陽二氣分外清明,但每次施展,身體都會虛弱上很長一段時日。」

  陸風恍然,在意道:「成熟期?如我身邊的這隻很難辦到嗎?」

  擎天遲疑,「古籍之中並未提及太多,但刻意標明了成熟期一說,想來幼生期的乘黃應當很難辦到。」

  陸風眼中閃過一抹思疑,他可都已經瞧見過乘黃這小傢伙施展過好些次了。

  唐元想到方才的經歷,開口道:「那它除了滌靈手段外,對於一些殘魂也有著壓制震懾的手段嗎?」

  擎天搖頭:「古籍中並未提及,就算有,當也不該是一隻幼生期的乘黃所能掌控駕馭的手段。」

  南幽菱狐疑:「不對呀,那方才這小傢伙怎麼震懾趕跑那些龍蘊的?」

  「狐假虎威罷了,」擎天正了正神色,嚴肅道:「方才那小傢伙齜牙咧嘴間,有著一股不屬於它的獸息透出,而正是這股隱晦的氣息,震懾趕跑了那些龍蘊。」

  「什麼氣息?」陸風驚愕出聲,方才他可半點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擎天釋明道:「那股氣息十分隱晦,但卻十分駭人,哪怕僅是絲絲縷縷,便已讓得我心中發怵,不敢生半點戰意出來。」

  頓了頓,目光直直看向陸風,道:「那股氣息……隱隱似同你獸化時,散發而出的有幾分相似。」

  南幽菱一怔,驚道:「白哥哥,你是說那小傢伙身上的氣息,是他獸化時留下的?」

  陸風愕然:「可我獸化時,也不曾接觸過它啊。」


  擎天糾正道:「並非如此,古籍有載,乘黃除了滌靈本事外,還有著一門與生俱來的天賦本領,那便是嗅覺異常靈敏,此般嗅覺並非指尋常的香臭之味,而是指它可以嗅聞到每個人那獨一無二的靈魂氣味。」

  「甚至……」

  擎天思慮間,分析道:「乘黃一族,還可以通過上一代母輩的靈魂氣味,來搜尋找上子輩。」

  陸風聽得此話,整個人都不禁為之一顫,眼中滿是動容,「難道……」

  想到擎天所提及的乘黃身上的那股氣息,不禁蒙生一個念頭。

  如果說,那氣息是他父母所留,而乘黃又是他父母委派,一路搜尋來到的身邊,嗅聞到了他靈魂氣味,適才猶若收服一般認主。

  那似乎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南幽菱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滿是好奇的看著陸風,「你父母是誰啊?僅僅一道氣息就能震懾嚇退那麼多龍蘊?」

  陸風苦悶嘆息,神色黯然。

  唐元於旁解釋道:「老陸他自幼便不曾見過父母,至今也不知自己的身世。」

  「額~」南幽菱一怔,滿是同情的看向陸風,「這麼一說,你比我和白哥還要慘呀~我們至少知道自己的身世由來……」

  似覺話語有些不大禮貌,咳嗽了一聲後,補充道:「沒事,就算不知道也沒啥大不了的,畢竟生活是自己的嘛,回頭要是迷茫或者無聊,可以來龍淵,你菱姐當你家人,反正咱體內都有著獸類的血脈,大差不差的也算一家人。」

  陸風被南幽菱冷不丁的話語弄得有些莞爾,同時也於她的這份率真性情蒙生不少好感。

  擎天揉了揉南幽菱的腦袋,調侃道:「傻丫頭,少說這些高攀的話,別忘了人家獸身狀態可是以咱們龍蘊為食的,血脈可能多少優於咱們一些。」

  「而且,人家父母既然都找來了乘黃這等傳說中的生物,儼然也是十分記掛他這個流失在外的血脈的。」

  南幽菱愣愣點頭,「只是不知道上哪兒尋來的乘黃,若是有跡可循,那他或許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人了呢。」

  陸風一陣動容,希冀的目光不由看向擎天,盼著能於後者口中再聽聞些什麼有用的線索。

  沉寂了片刻。

  擎天腦海中不斷回憶下,眼睛陡然一亮,帶著幾分驚疑開口:「有關乘黃的紀要,我倒是想起來一點,於我們龍族的族史之中,曾有過一劫,那時幫著化解劫難的,乃是一隻化形成人,以乘黃為坐騎的奇異生物。」

  「名喚——『靖』獸。」

  「後世紀要中,也有將之稱作『靖妖』的存在。」

  「放眼所有古籍之中,似乎也只有這一記載,能與乘黃的出現攀上幾分關係。」

  南幽菱驚愕的瞪大了眼,「那什麼靖獸很強大嗎?居然能讓得乘黃這等生物充當坐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類生物的存在?長什麼樣啊?」

  陸風聽得『靖獸』一詞,內心也不知為何猛然震顫了一下,像是冥冥之中觸及到了什麼一般。

  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這個詞,與生俱來同他有著說不出的緊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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