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9章、是在跪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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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發現沒有……」

  唐元緊繃的神情陡然一沉,驚疑道:「這裡的龍蘊好似並不完全一樣的,有許多似乎並不具備主動攻擊的能力。」

  南幽菱抵擋震退間,愕然也察覺到了這點,「竟還真是如此,有不少是被那些深黑色龍蘊牽引著沖向的咱們。」

  陸風分析道:「那些深黑色的龍蘊可能生前實力較強一些,死後才會具備著進攻性;亦或者可能是,那些偏黯淡一些色澤的龍蘊,真身可能已經死去太久,讓它們耗去了一部分力量也失去了攻擊性。」

  南幽菱不耐煩的催促道:「不管怎麼樣,趕緊想辦法啊!再這樣下去,姑奶奶非被活活耗死不可。」

  此刻的她雖還有幾分力道應戰,但魂海不斷受到龍蘊侵襲下,早已混沌一片,意識也有些恍惚模糊起來,那一擊擊龍蘊攻勢雖然於她的實力修為並不致命,但積少成多的滲透下,還是有著不少威脅的。

  「還差多少?」

  陸風關切看向唐元,相較於應對這些真龍殘魂,他儼然更在意唐元煉化極陰之氣一事。

  再怎麼嚴峻,定也是要以守衛唐元安全煉化為優先。

  「半刻鐘!」唐元鄭重回應。

  只需再過半刻,他便有信心成功煉化吸收,完成初步的本源基底鑄就;

  至於那份摻雜著一併吸收煉化進來的獸丹之力,只能待事後再一一清除了,索性是源自真龍獸丹的殘存能量,他有著黑龍獸丹之力在,尚能很好的應對。

  南幽菱遠遠聽著,頓時惱火:「姑奶奶可不一定還能撐半刻鐘啊!」

  同時也不由更驚於此處的兇險,那數之不盡的龍蘊實在讓她備受震撼,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就此般情景來看,怕是死在這兒的真龍,遠不及千八百之數,甚至以萬而計都可能是少的。

  還有一點,讓她同樣想不明白。

  這些龍蘊從始至終竟全都衝著她而來,一條也沒攻擊向身側的陸風和唐元,偶爾不開眼的跑向擎天那邊,也都被後者煉化龍血的氣場震懾湮滅在了原地。

  憑什麼啊!

  南幽菱只覺越想越憋屈,一邊奮力抵禦的同時,一邊委屈叫喝道:「明明先前是你吞噬了那麼多的龍蘊,怎麼他們報復都衝著姑奶奶來啊!」

  「不帶這麼欺負龍寶寶的!」

  陸風也留意到了這點,尷尬道:「會不會這些真龍殘魂是你們先祖那個時代百家內鬥的產物?只能依從著龍族血脈氣息進行感應攻擊?」

  南幽菱一怔,「有道理!姑奶奶試驗一下!」

  「別~」陸風暗叫不妙,但已來不及阻攔。

  只見南幽菱趁著攻勢的空擋,刻意留出了一條龍蘊沒有湮滅,繼而以著擒龍訣所化利爪,狠狠的抓握著朝陸風所在丟了過去。

  陸風直叫一個欲哭無淚,就算要試驗,也別選他當試驗對象啊。

  驚愣間,陸風雖有所反應,但奈何南幽菱這一變故實在太過突然,投擲的那股勢頭就猶似丟給殺父仇人一樣,迅捷無比,以至於他僅僅來得及提氣,還不待亘古驚龍步施展而出,魂海便嗡的一聲,受到了猛烈撞擊,恍惚難受的幾近昏厥過去。

  南幽菱愕然看著陸風直翻白眼的模樣,嘆道:「看來也不全是啊,對你們還是有傷害的。」

  「可惜了,不然拿你倆當盾牌,到是可以輕鬆應對許多。」

  陸風強撐著痛苦醒轉下來聽得此般話語,嘴角不住直抽,看向南幽菱那有些天真無害的容貌,只覺沒來由一陣瘮人。

  正在這時。

  突覺麒麟環中收斂乘黃的那個手捧爐傳來一陣異動,劇烈震顫間,一陣白光閃耀而出。

  下一刻,一直安靜沉眠裡頭的乘黃,竟倏得飛了出來。

  齜!

  乘黃落地,猶若發狂鬥狠的一些犬類般,直衝著漫天黑晃晃的龍蘊齜牙怒吼。

  驚奇的是,本還四竄狂攻的一團團龍蘊,再受到乘黃怒吼震懾下,竟都乖巧的收斂了下來,沉寂片刻後一一又都竄回了石壁上的字符之中。

  南幽菱兩眼泛光,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寶貝般,一個閃身便即來到了陸風身邊。

  「這是什么小傢伙?靈寵嗎?」

  「怎生的如此可愛漂亮?」


  想到方才之景,又道:「它這是見你受到龍蘊傷害,主動跳出來的護主行為?倒是挺忠誠的嘛。」

  陸風一怔,回想方才,倒還真有幾分護主之景,若沒有南幽菱轟向他的這一記,沉眠療養中的乘黃怕是都沒能有所感應。

  南幽菱圓溜溜的眼睛死死打量著眼前的乘黃,看著乘黃三分似貓七分似狐,大耳大眼的可愛模樣不由一陣失神,尤其是那一身沐浴白光下顯得無比柔軟毛茸茸的毛髮,更是讓她發自內心的有種想要上前撫摸兩把的衝動。

  但目光掠過乘黃背上兩根尖銳犄角,以及乘黃那猶若兔子一般的巨大腳掌後,眼中又不禁流露一絲若有所思的神采。

  此般模樣的生物……她似乎在哪兒見過?

  總覺冥冥之中有著那麼幾分熟悉之感。

  陸風愕然看著乘黃的表現,儼然也是沒想到,本該是一場生死攸關的危機,卻是如此輕易就給化解了。

  感受著南幽菱好奇關切的目光,想了想,開口解釋道:「它叫乘黃,並非靈寵。」

  至於為何能此般輕易解圍……

  說實話,陸風也沒摸清乘黃到底都有哪些本事。

  只盼道出虛實後,能於南幽菱口中更了解一些乘黃的習性。

  「乘黃?」南幽菱眼珠子瞪了瞪,愈發覺得耳熟,但卻依舊沒能想起是在何處,或是說那一本古籍之中瞧見過。

  片刻後。

  四周的龍蘊已盡數退回壁刻之中。

  唐元也緩緩停下了煉化,索性得蒙乘黃的突然出現,讓他安穩得償,築好了極陰根基。

  看著又一次回到剔紅手捧爐之中沉眠,被陸風收入麒麟環的乘黃。

  唐元驚嘆道:「沒想到這小傢伙又一次給咱們帶來了驚喜,居然對這真龍殘魂都有著如此震懾。」

  南幽菱隨口附和了一聲:「這哪裡只是震懾,那些龍蘊要是溜得慢一些,怕都要被這小傢伙給吞噬了。」

  提及『吞噬』二字,轉而愕然的目光又朝陸風直勾勾看了過去,「這小傢伙於龍蘊有如此壓制力,你此前同樣如此,你們身上又都有著差不多的聖潔光澤……你說你會不會和它是同一類啊?」

  陸風一怔。

  唐元急道:「不該吧,老陸此前的獸身背上好像沒有那兩個犄角,而且他留下的腳印痕跡也不像是乘黃那兔掌大腳丫模樣。」

  南幽菱依舊滿臉狐疑,「反正我覺得他的獸身和方才這隻小傢伙,總會有這一定的聯繫,他們給我的感覺很像。」

  滋~

  低沉而又刺耳的摩擦聲突然悠悠然傳來。

  像是鱗甲被刀刃划過,來回剮蹭的動靜。

  三人循聲看去,見擎天此刻的獸身下半截,被一團紅霧所裹挾,一片片碎裂的鱗甲正在不斷脫落,如下雨般從紅霧之中掉落地面。

  「這是……」南幽菱神色一凜,瞬間便感應出這團紅霧之中瀰漫的真龍精血氣息,明白應是擎天煉化吸收後所化,此刻的動靜,郝然正是那不規整畸形的獸身,正在二次成長,舒展開來。

  明白這點下,南幽菱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滿目擔憂,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喘,生怕關鍵時刻出什麼紕漏。

  陸風二人也都屏息凝神,靜候在一旁,滿是驚奇的看著眼前情景。

  石壁上的紋刻依舊隱隱散發著紅光,像黑夜裡跳動著的一顆顆心臟,好在並沒有再如此前那般湧出龍蘊。

  只是不知道眼下的安寧,能維繫多久。

  ……

  數個時辰後。

  擎天終是完成了血脈的洗禮,褪去了那半截侏儒的龍身,整個模樣看上去說不出的霸氣脫俗,渾身白色龍鱗熠熠生輝,像九霄雲塵,不染塵埃。

  「好,好漂亮呀~」南幽菱痴痴驚嘆,眼中似都有著小星星在冒出。

  忍不住上前輕觸了一番擎天身上的龍鱗,一臉痴迷:「冰冰涼涼的,摸著好舒服呀~」

  「白哥哥,你如今的樣子好生神俊呀~都快把小菱兒給迷倒了~」

  擎天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一雙璀璨的龍瞳之中,綻放著柔情喜悅的光彩,像是在審視自己如今模樣一般,一直過了許久,才回過神,緩緩恢復到人形狀態。

  相較於此前的化形,如今從獸身轉變成人身,明顯更駕輕馭熟了許多,所迎來的負荷虛弱也比以前少了大半。


  「多謝!」

  擎天恢復後,朝著三人感激的點了下頭,隨後徑直來到兩架骸骨前;

  又是連番磕了好一陣後。

  小心翼翼的將真龍骸骨率先收入了納具之中,嘴中念念有詞,「孩兒不孝,孩兒這就帶你們二老回家~」

  待得收攏右邊父親的骸骨時;

  擎天的手卻是不由僵了僵,於骸骨下方的一個塵埃堆中,瞧見了一枚古樸的納戒。

  看角度,應是父親肉身腐化後,自手上掉落到的地面。

  一抹希冀感頓時湧上心頭。

  擎天連忙審視納戒空間,一番搜找後,眉目陡然一亮。

  繼而自納戒之中取出一個錦盒,裡頭郝然盛放著一封寫給他的絕筆書信。

  南幽菱驚愣湊上前,滿是期待:「白哥哥~快看看信中都寫了什麼~你阿爹阿娘是為什麼來的這裡,這裡又到底是什麼地方呀?」

  擎天心中同樣存著不少疑惑,當即拆封看閱起來。

  隨著一行行字跡引入眼帘,擎天眼眶霎時濕紅了下來,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南幽菱匆匆看了小半內容後,得見擎天突然又跪在了父親骸骨前,神情愴然,一言不發;

  不由暗暗守到了一側。

  唐元湊上前,小聲問道:「信中具體有說此地是什麼地方嗎?」

  陸風心中同樣存著好奇,就眼下情景來看,此處怎麼看都不像是傳說中的華淵谷,更沒有半條黑龍骸骨的存在。

  南幽菱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我就瞧見了幾行,沒能看得全部,那些文字大抵交代的都是白哥哥父母為何來此處的緣由。」

  「為何?」唐元下意識脫口。

  轉念想到這或許關係人家隱私,不由又尷尬的撓了撓頭,「若是不便說,也無礙。」

  南幽菱瞥了眼依舊愴然跪在一側的擎天,不見其反對下,解釋道:「白哥哥母親同他一樣都是白龍,但血脈純度要高不少,乃是半獸血脈,僥倖可以維繫真龍獸身的全部樣貌,但她結作伴侶的對象卻是一名人類修士,以至於誕下白哥哥後,半獸血脈純度再度下降,成了只有四分之一的真龍血脈,這也進一步導致了白哥哥真龍獸身的不完整;」

  「白哥哥父母知道這般不完整的獸身,往往都很難活得長久,為了兒子的性命,他們二老苦尋良方,翻閱無數古籍,終是尋得一法,藉助同族精血混淆骨精可以提升血脈純度,繼而輾轉便來到了此地;」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如我們所瞧見的這般了,」南幽菱神色傷感,重重的嘆了一聲:「二老最終雖然尋得了無數同族骸骨,提煉出了骨精,但卻並沒有足夠的精血支撐,白哥哥母親便就犧牲了自己。」

  陸風兀自皺了皺眉,不安道:「若是如此,理當由他父親將此犧牲的結晶帶離出去才是,後來是發生什麼變故了嗎?才使得他們二老相繼都留在了此處?」

  唐元附和:「對啊,而且他們死時的跪拜姿態,又是什麼原因?是在跪拜什麼?」

  南幽菱木訥搖頭。

  擎天這時突然散發出一股凜冽殺意,起身的同時,將其父親的骸骨一併收入了納具;

  肅殺的目光直視向上空壁刻,嘴中幽幽說道:「母親本該可以不用犧牲,但因那裡的東西阻礙了他們的離開,還意圖抽離母親龍魂,重傷父親,他們逼不得已下,才拼死於此完成的此般犧牲,最終以著殘存力量,封存了這團龍血精華。」

  陸風三人聽言同時一怔。

  「那裡有什麼東西?」

  陸風驚疑,「方才那些龍蘊嗎?」

  南幽菱反駁道:「不對呀,那些龍蘊好像並不具備抽離龍魂的能耐。」

  唐元驚恐猜道:「難道他們跪拜不是在祈求什麼,而是被那什麼東西給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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