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心機 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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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心機 刁難

  鬱南折返回來到榻前穿上鞋,然後站到評委席跟前。👹💗 6➈𝓼Ⓗυ𝔁.𝓒𝓸๓ 😝ൠ

  陳一鳴先一步開口道歉,「郁老師不好意思,我們的準備工作沒有做好,箱子裡只放了衣服沒有放鞋子。」

  鬱南笑了笑,沒有順著陳一鳴的話往下聊,而是直接反問道,「陳導,這裡缺的似乎不止是靴子吧?

  你看這屋子裡寡淡得連個包袱都打不出來,我只能背把劍空著手走。」

  陳一鳴雙手虛拍表示贊同,「所以,郁老師需要我馬上安排添置道具嗎?」

  鬱南搖了搖頭,「不需要,這樣就很好。」

  陳一鳴繼續問道,「已經走完一遍戲了,郁老師有什麼話要問,或者有什麼事項需要我們配合嗎?」

  鬱南想了想,臉朝向崔放說道,「這位攝影老師,下一遍走戲,勞煩你全程跟拍。」

  崔放點頭答應,陳一鳴叫來影棚外的工作人員,領鬱南去化妝間重新更衣做頭髮。

  鬱南不在場,評委們一下子鬆快不少,可以暢所欲言了。

  性格強勢外露的侯佩娟第一個開口,「陳導,各位,我依舊堅持原來的意見,鬱南的長相攻擊性太強,親和力不夠。

  我覺得她的臉根本就不適合古裝,第一印象就不合格。」

  剛才跟拍過鬱南的崔放,儼然已經變成了南姐的形狀,他直言反對道,「我倒覺得鬱南挺適合木蘭這個角色,演技上佳,氣質貼合,臉型立體而有故事感,很符合沉默寡言、不怒自威的軍人形象。

  而且片中木蘭的設定是上有姐下有弟,典型排行老二的孩子,鬱南對角色的理解很到位。」

  盛鑫插話打圓場,「這才第一個的上半場,不妨等一等再看。」

  眾人都看向陳一鳴,後者笑道,「看我作甚,試鏡過程中我是不會發表意見的,這樣對還沒試鏡的演員不公平。」

  林蕭索性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一鳴,你不覺得木蘭的打扮太樸素嗎?全身上下只有一套簡單的釵環,不足以彰顯女性魅力。」

  齊郁也出聲幫腔,「同意,確實過於簡單了。看劇本,這將是木蘭最後一次穿女裝,不華麗一點,怎麼能讓觀眾覺得惋惜呢?」

  崔放則跳出來唱反調,「木蘭是平民女子,這個打扮剛剛好,真要是珠寶首飾掛一身,那還是交不起賦稅的普通家庭麼?」

  侯佩娟剛受了打擊卻毫不氣餒,發表意見依舊活躍,「這是拍電影啊,本來就是發白日夢,畫面效果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我支持林生和齊生,一定要特別漂亮,這樣後續穿上戎裝對比才強烈。」

  其他兩個製片人倒是很守本分,對於林蕭的拉票行為直接無視。

  王禮滎老爺子則更加不屑一顧,走出攝影棚去招呼徒弟,對閨房的打光進行調整。

  演員的創作態度,可以影響和帶動幕後人員的工作熱情,王老爺子顯然在剛才的表演中發現了燈造方面的瑕疵,不用東道主鬱南出聲,自己就開始著手改進了。

  30分鐘不到,鬱南補妝完畢回到影棚,看過前一次的樣片之後,馬不停蹄地開始了第二次表演。

  這一次,鬱南延續了之前的表演邏輯,不過就好像照片後期調過對比度一樣,她的表演起伏和轉折更加銳利,舉手投足之間一股濃濃的舞台味兒。

  最後一個段落,鬱南在牽馬離開之前,於庭院中展示了一輪無聲的劍舞,速度很慢但頓挫明顯,收放之際具有明顯的力量感,狠狠秀了一把身手。

  明擺著又是炫技,而且是目的性很強的炫技,為此甚至不惜破壞整體的邏輯和氛圍。

  如果是實拍,陳一鳴肯定早就喊咔了,這是演電影不是演話劇。

  不過陳一鳴倒也能理解鬱南的小心機,畢竟之前已經有了一版水準以上的表演打底,接下來就該儘可能地全方位展示自己,混劇組的都知道,試鏡可不只是試演技。

  第二遍演完,單看素材,鬱南與鏡頭、燈造的融洽程度更進一步,兩個攝影師和王老爺子也拿鬱南當道具,向陳一鳴展示了一下真功夫。

  看時間已經快到12點,陳一鳴問鬱南,是否繼續演第三遍。

  鬱南搖了搖頭,於是陳一鳴示意關機關燈,讓助手給鬱南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評委席前面。


  「郁老師,感謝伱的精彩演繹,接下來請你闡述一下自己對木蘭這個角色的理解,可以僅就這場戲發表看法,也可以針對整個故事表達意見。」

  鬱南不假思索就開口回答,「我認為,木蘭是一個有理想的女孩,雖然此時她尚未知曉這個理想應該是什麼,但是她顯然對現在的生活不滿足,也對肉眼可見的未來不甘心。

  從木蘭辭中,我可以推出一個結論,木蘭跟她的姐姐完全不一樣,可能與村莊裡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樣,她為此茫然、困惑、痛苦。

  木蘭爹應該教給過木蘭一些軍人家庭世代相傳的本領,否則木蘭不會萌生出替父從軍的念頭,沒有這些本領,那將不是替父從軍,而是替父送死。

  我在此基礎上建構出木蘭的核心特質,就是改變現狀的企圖心,她渴望接觸外面的世界,以幫助自己找到內心的答案。

  所以這場戲的基調,我把它設置為因為決絕而不舍,她的內心帶有天然的矛盾感,一方面對有機會踏入未知感到興奮,另一方面對吞噬了父親健康的戰場具有一種恐懼。

  同時,她為父盡孝的心意是誠摯的,可是因為暗暗貼合了走出小世界的私密願望,又使她因為自己的孝行不再純粹而感到羞愧。

  她知道這一步邁出,平靜的生活就將離她而去,她雖然不舍,但決不後悔。

  我還沒有看到劇本,但是我要向陳導提一個建議,劇本的結尾理應做出更合邏輯的改編。

  木蘭辭的結局並不符合實際,完全是作者的主觀臆想。

  試想一個接觸過廣闊天地的女孩,在軍營找尋到自己的人生價值之後,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回歸家庭相夫教子呢?

  木蘭辭的結局,不僅腦補了女人,也小看了武人,厭倦戰場進而渴望回歸田園生活,完全是文人的一廂情願,並不符合古代華國的實際情況。」

  陳一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向左右兩側,意思是自己沒有問題,你們有問題就問。

  侯佩娟剛要開口,被崔放先一步無情打斷,一口氣憋在胸口,甚至咳嗽起來。

  崔放根本不看她,自顧自地說道,「郁老師,你下頜線的陰影特別漂亮。

  我注意到你在表演的時候,經常與鏡頭微微錯開一個微小的角度,這是你有意識的調整,還是潛意識的表演習慣?」

  鬱南被直腸子的崔放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人家的一點點愛美小心機,你這個攝影師心照不宣也就是了,怎麼可以直接揚出來呢?

  陳一鳴憋笑憋得肚子疼,旁邊王禮滎和齊郁兩個老爺子也都忍俊不禁,崔放卻是旁若無人,殷切地盯著鬱南,等著她回答。

  這時候就很考驗演員的情商了,畢竟為了好看影響戲的整體效果,終究是一個可大可小的話柄。

  鬱南從愣神中迅速恢復過來,給到崔放的卻是自嘲的一笑,「崔老師,我不是什麼大美人,更不是第一眼美女。

  出演木蘭這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壓力很大的。

  我個人能做的,就是使盡渾身解數來展示自己優秀的一面,讓我在鏡頭下符合觀眾的期待。

  也要感謝崔老師與我的不謀而合,你掌鏡的那一段跟拍,簡直是對我內心想像的完美復現。」

  老崔先是心疼再是竊喜,之前那點對「藝術」的探究之心早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收回了罩在鬱南身上的逼人目光,打開攝影機去回味自己的傑作去了。

  侯佩娟這才有機會發言,「郁老師,我覺得你過于謙虛了,對比木蘭辭的原文,我恰恰覺得你的美貌已經遠遠超出木蘭的上限。

  我的問題是,你對木蘭的感情線怎麼看,既然你覺得木蘭辭的結局不合邏輯,那麼什麼樣的結局才符合你的期待,你認為木蘭應該有其感情上的歸宿嗎?」

  陳一鳴心說侯女士的問題還真是刁鑽,深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精髓。

  鬱南自己說了,木蘭是一個有理想的女子,又說經歷軍營成長之後,應該對相夫教子嗤之以鼻。

  現在侯佩娟把鬱南的問題直接扔了回去,你自己說,這個結局該怎麼編?

  一直留在軍中不現實,遵從傳統道德回歸家庭不甘心,那可怎麼辦,總不能直接戰死沙場一了百了吧?

  陳一鳴知道侯女士肯定準備了一大堆刁難人的問題,因為她對這5個候選人都不滿意。

  雖然陳一鳴創造過兩次帶著萌新陣容開荒成功的案例,但是這種打法確實不符合港城電影人的固有思維。

  人的自我改造是很難的,如果是一個成功人士,那更是難上加難。

  當然,陳一鳴也不在意就是了,出演大製作本來就是很有壓力、很煎熬人的事情,比起電影製作與宣發過程中的外界壓力,侯女士的問題都算不上惡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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