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青春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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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青春 希望

  穗城星匯影院,護士姐姐已經哭得稀里嘩啦。♟✎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每次療養院給逝世的老同志開追悼會,她都被要求站在第一排,因為她聽官方悼詞都能哭出聲來。

  主打一個纖細敏感。

  這樣的護士姐姐,腦補秦志亮的犧牲都會掉下淚來,再親眼目睹木小林的垂死掙扎,兩隻眼睛已然是呲水槍的狀態。

  忘形哭泣的姐姐還沒忘了本職工作,不時扭頭觀察李政委。

  很好,還是靠著椅背的放鬆態。

  那就繼續哭個痛快!

  李玉成的身心,其實並非護士想像的那般放鬆。

  隨著小戰士一步步地接近目的地,隨著黃綠色的霧氣加速散去,那條山脊顯露得越來越清晰。

  李玉成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電影裡的諸般地勢,一早就刻在他腦海里,他當然知道,那道山脊連著天馬山的側峰。

  那裡是老班長犧牲的地方。

  那裡有他難以遺忘的記憶。

  小戰士翻過山脊遇到了一個哨兵,終於找到了傳達命令的對象,他隨著哨兵下到山腰,進入了一個隱蔽的坑道入口。

  光線很暗,視野狹窄,但李玉成的眼睛死死盯著大熒幕的左側角落,他知道那裡有些什麼。

  他遠離護士的右手死死地扒住座椅扶手,克制住左手握拳的衝動。

  同時極力地放慢呼吸。

  哨兵離開了,小戰士邁步向前,李玉成能感覺到,熒幕里的他也在克制著自己。

  接著小戰士又站住了,保持著目視前方的姿勢,後退,蹲下,把一支伸出來的蒼白手臂復位掖好。

  視野放大了一些,李玉成終於看到了他無數次在夢裡見到的場景。

  老夥計們,又見到你們啦。

  雖然看不到你們的臉,但不再是陵園裡的名字。

  唯一可惜的,是沒有老班長。

  他今天第一次想到那個耐心不錯的小導演。

  既然坑道還原的不錯,其他犯錯的地方就當看不見吧。

  那條手臂讓淚點很低的護士姐姐再度破防,又拆了一包紙巾不停地擦眼淚,一邊擦還沒忘了看老李。

  不愧是百戰餘生的老英雄,這麼震撼的場景都毫不動容。

  所以之前為什麼看到個司機、聽了聲槍響就那麼激動呢,護士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再多想,把心神盡興地投入到電影裡面。

  ……

  李唯一覺得自己錯怪陳導了。

  連續幾個大段落的壓抑,原來是為了結局的一舉釋放。

  轉瞬即逝的狙擊對決,只是一道前菜,接下來山頂一定會來一把大的。

  看著那摞成小山的戰士遺體,李唯一唯有慨嘆,這片子太硬核了,不知道陳導是怎麼折騰過審的。

  儘管只露出了下半身,但也是國產片裡難得的大尺度了。

  之前的戰爭片遇到類似場景,多少也得蓋個白被單。

  隨後的坑道行進,同樣令李唯一大感好奇。

  他自己就是視頻播主,拍片子算是半個行家,然而以他自身掌握的攝影技術,也想不出在這麼狹窄的坑道里,如此流暢的運鏡是怎麼完成的。

  坑道的距離並不是很長,很快木小林就進入了主坑洞,見到了他的任務目標,天馬山守軍的指揮員。

  李唯一振奮的精神立馬冷卻。

  將近200人的加強連,連同輕重傷員在內僅倖存11人,其中2個軍官,一個姓金的副指導員,一個姓楊的排長。

  以木小林為主視角,鏡頭逐一掃過主坑洞內的戰士。

  一個陷入昏迷的重傷員躺靠一個蒙著雙眼的戰士懷裡,木小林衝過去摘下水壺想要給傷員餵水,卻發現壺裡面的水早就漏光了。

  木小林手足無措地在挎包里掏吃的,卻忘記了跟前的兩個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旁邊一個吊著膀子的輕傷員乾澀地說道,「別掏了,咽不下去的。」

  木小林尷尬地站在原地,他的肢體語言告訴李唯一,這不是他預想中的「會合」,自己除了報個信,似乎沒什麼可做的。


  就在這時,坑洞突然震顫起來,頭頂有灰土撲簌簌地落下,木小林站立不穩直接撲倒在地。

  坑洞裡的其他人,則依舊跟沒事人一樣,只有剛才開口的輕傷員上前把趴在地上的木小林拉起來。

  「打炮的時候,不能趴地上。」

  木小林挨著他剛坐下,向上的坑道口滑出兩個人,正是倖存的兩名軍官。

  楊排長走向角落,金副指來到坑洞中央,在一波一波的震顫中穩穩地站立。

  「同志們,我們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天馬山守備任務提前結束,我們可以相機撤退到後方去。」

  戰士們的視線一下子聚焦集中,但沒有人私語討論,也沒有人插話詢問。

  「我們在天馬山陣地堅守6天7夜,成功為團主力贏得了鞏固二線防禦的時間,圓滿完成了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

  現在,敵人正在進行下一波進攻的火力準備,天上有飛機下蛋,地上有大炮轟山。」

  似乎是故意呼應他的話,主坑洞適時來了一波「大地震」,金副指被震得站立不穩,但晃了幾晃終究還是沒有摔倒。

  「嘿嘿,看來這波蛋的個頭兒還不小!

  按理說,我們現在就可以走山背後的坑道撤退,等我們出了坑道下了山,差不多也就天黑了,找機會渡過白水河,我們就可以順利撤下去。

  但是這樣做,等於提前一晚將我們堅守至今的陣地拱手送給敵人,他們掌握天馬山要點的時間,將提前一整夜。

  在這一夜裡,他們可以做很多事,很多因為我們的堅守,千方百計想做又做不到的事。

  而且現在撤退,我們將拱手讓出戰鬥的主動權,喪家之犬,生死由人。」

  木小林不明所以地看看金副指,又環顧四周掃視其他的戰士,他們似乎知道自己的指揮員打算做什麼,用堅定的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支持與信任。

  「楊排長,匯報物資情況。」

  「三八步槍4支,子彈33發,鐵把衝鋒鎗1支,彈匣半條,手榴彈13顆,爆破筒3根,信號槍1支。」

  楊排長停下匯報,眼神掃向木小林背上的湯普森,後者這才意識過來,開口接道。

  「木托衝鋒鎗1支,彈匣兩條,呃,還有一把軍號。」

  金副指朝著木小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同志們,昨天晚上,我講到鋼多氣少與鋼少氣多。

  什麼是鋼?頭頂鋪天蓋地的炮彈和炸彈;什麼是氣?我們毫不退縮的意志與信念。

  我們要讓敵人明白,只要有我們在的土地,就不要妄想可以輕而易舉地占領,就要有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

  敵人試圖在天黑前發起最後一波攻勢,我們的回應只有一個,那就是迎頭痛擊。

  我們要用積極的行動告訴敵人,9連想走就走,你留不住!9連想打就打,伱打不贏!

  現在我命令!」

  除了兩個重傷員,其他8名戰士與木小林轟然站起靠腿立正。

  「敵人炮擊停歇之後,全體分為兩個戰鬥小組自左右坑道口出擊,我指揮原9連戰士為右小組,楊排長指揮8連2排戰士為左小組。

  各組據守山頂兩側陣地,以我的哨聲為令,向敵軍發起反衝鋒。

  擊退敵人之後,各組火速回撤,團長給咱們準備了一個驚喜,這回讓他們也嘗嘗炮火掃地的滋味。」

  做完了戰鬥動員,金副指走向一臉茫然的木小林,後者急切地問道,「金指導員,你還沒說我跟哪一組。」

  金副指沒有回答,而是指著木小林腰間的軍號問道,「還吹得響嗎?」

  木小林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我只學過一點兒,而且這號被打缺了一角,聲音怕是沒原來透亮。」

  金副指笑著點了點頭,「夠用了,把你的湯普森借我使使。上去之後你跟在我身後,聽我的哨子吹號就行。」

  木小林急了,「指導員,我也要參加戰鬥。而且,我只會吹起床號。」

  「沒事,敵人能聽到號響就行,什麼號無所謂。吹號就是參加戰鬥,號吹響了我給你記功。」

  震動停歇,兩個小組分別進入坑道,李唯一知道,最後的大場面要來了。

  然而他才被指導員的動員鼓動得亢奮無比的心情,卻隨著地表陣地的景象映入眼帘而飛速消退。


  地表已經談不上什麼陣地,不過是一個個依託地勢的彈坑,守軍唯一的掩護,只有陣地中間高高聳立的方型岩石。

  岩石表面布滿了爆炸的痕跡,但毫無崩碎的跡象,這也部分解釋了,為什麼這塊陣地能堅持到現在。

  開始有槍榴彈和手雷被不斷地吊射上來,在彈坑附近炸出一簇簇不大不小的煙塵。

  木小林趴在彈坑裡攥著軍號,緊盯著隔壁彈坑裡的金副指。

  後者則時不時地探出身體打上幾發點射,隨後馬上轉移陣地,讓追蹤他的子彈、榴彈和手雷都給了空氣。

  木小林扭頭看向另一側,小組裡的另外1名戰士與金副指一樣,一個人撐開一段十幾米寬的防線,在彈坑間不停地躍動著。

  至於小組的最後兩名戰士,視野里已經看不到了,只有不時響起的槍聲和爆炸聲,提示著李唯一他們的存在。

  金副指重新回到視野中,他在看過手錶之後,掏出一個哨子用力吹響。

  趴在彈坑邊的木小林忙不迭地把軍號舉起,懟到嘴上就吹。

  下一刻,軍號發出不成調的「噗噗」的聲音,低沉暗啞,毫無穿透力。

  軍號的前景中,金副指躍出彈坑,端著衝鋒鎗一邊摟火一邊躍下山脊。

  木小林站起身來,昂首挺胸再次發力,這一次聲音響了一點,但依然不足以蓋過他身前身後的爆炸聲。

  在他另一側,兩名戰士端著三八大蓋,與金副指一樣在視野內一閃而過。

  木小林拼命地吹著號,零散的音符逐漸連接在一起,音量也越吹越高越吹越亮。

  火線上響起不合時宜的起床號,李唯一卻完全不覺得滑稽。

  木小林的身影突兀地高出山脊,他的周圍開始不斷騰起煙塵,但是他不管不顧,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吹號。

  吹得滿臉通紅,吹得青筋暴起。

  李唯一莫名地覺得,略帶暗啞的號聲似乎變得直刺雲霄,蓋過了密集的槍炮聲,蓋過了廝殺的吶喊聲。

  直到尖利的嘯叫聲從頭頂掠過,更高更大的煙塵在遠處山腰處騰起。

  李唯一期待許久的戰鬥大戲,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昂揚的軍號聲吹散了他胸口沉積的壓抑,但他還是覺得遠遠不夠。

  這可是本方火炮在電影中唯一一次發言,居然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

  雖然他自己也知道,能速射三輪掩護炮火,對那時的我軍步兵團來說,已經是竭盡全力。

  挫敗敵軍攻勢的戰士迅速折返,金副指一把扯走了還在壓榨洪荒之力的木小林。

  5個人像做滑梯一樣順著地道滑入主坑洞,匯合了另外一個小組,把兩個重傷員搬上擔架,再魚貫滑到山背後的坑道口。

  一行人走出坑道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只留下一絲餘暉。

  眾人前行不過幾步,半空中傳來低沉的呼嘯,剛剛戰鬥過的山頭上,火光沖天而起。

  金副指笑道,「敵人放煙花給咱們送行。」

  楊排長抽出一支信號槍,打光了剩下的信號彈。

  「放煙花怎能沒有竄天猴,我來給堅果佬再填個樂子。」

  然而那幾簇划過天際的彩線,卻好像拉開了整塊天空舞台的帷幕。

  山對面,河對岸,不斷升起新的彩線,把天幕織成一張繽紛絢爛的大網。

  間或,還有大大的彩色亮點,在高空炸開再緩緩降下,如同光幕上綻放的朵朵夏花。

  李唯一貪婪而又痴迷地看著眼前的七彩彈幕,在這部藍灰底色的電影裡,眼前這一幕的反差是如此的激烈而生動,讓他捨不得挪開哪怕一秒鐘視線。

  他的耳邊響起並不陌生的旋律,2個小時的觀影時間裡,除了無時不在的炮擊,以及穿越樹林時的自然聲,成調的旋律少之又少。

  當下這一段只在很少的幾個場景出現過,採用的樂器也只是寡淡的提琴或是木管,要不是電影裡的背景音樂實在太少,很可能會被他直接忽略不計。

  然而當這段旋律由恢弘的交響樂重新演繹,李唯一內心留存的不甘心與不滿足瞬間被一掃而空。

  前奏過後,一個低沉的男音切入。

  ——如果天空永遠晴朗和煦


  ——我不會告訴你浴血光榮的記憶

  ——曾經的遠征已融入歲月大地

  ——炮火中回眸是尊嚴的高地

  天空中的照明彈再次炸開時,變成了真實的煙花。

  鏡頭一邊降下一邊收束,露出一個窗前少年的頭和肩膀,他仰望星空的頭慢慢低下,引導鏡頭對準桌上一本陳舊的相簿。

  ——每個人的青春都有選擇的權利

  ——保家衛國是我的前赴後繼

  相簿里是一張放大的老照片,上面是簇擁在一起的年輕戰士,看不清他們的臉,只有照片下方的一行白字清晰可見。

  9連出征合影,1951年10月。

  ——為了家園不再有親人哭泣

  ——我毅然去接受硝煙瀰漫的洗禮

  ——美好的青春綻放出戰地黃花

  ——絢爛的流星只為你我呼吸

  相冊翻過,照片上是年輕的劉四喜,扎著圍裙戴著廚師帽。

  他正從水桶里拎起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水珠濺在他的臉上,讓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每一代的青春都有成長的定義

  ——捍衛和平需要我去贏得勝利

  再翻,是一塊籃球場,前景是白水河岸邊的偵查參謀,腋下夾著一個籃球露出兩排白牙,身上老式的籃球背心上面,印著河海大學四個字。

  ——生命可以老去

  ——唯有榮耀絢爛天地

  ——啊時光荏苒永誌不忘

  ——我把青春的旗幟高高揚起

  ——高高揚起

  李唯一大口地呼氣吸氣,抑制住鼻眼難以控制的酸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青春,然而有些青春尚未綻放已然凋謝。

  歌曲進入第二段,相冊繼續翻動。

  李唯一看到了付子玉跟他的偵查小組,4個人一個不少,戴著坦克帽穿著坦克服,排成一排站在一台老59前面。

  589高地的張連長坐在一台拖拉機上面,想要模仿紙幣上著名的女拖拉機手,只不過他不是露出側臉眼望遠方的姿勢,而是扭頭疑惑的表情,顯然是抓拍失敗了。

  秦志亮穿著深藍色的船長服,帽子扣在他的一條手臂上,倚著船舷神態瀟灑。

  放映廳的燈光亮起,完整的畫面壓縮成左側的一半,空出來的位置,長長的職員表開始如瀑布倒流一般升起。

  放映廳里卻沒有人起身,大家依舊痴痴地看著左側的畫面。

  相冊被合攏插回到書架上,隨後傳來的是鞋子與地板的摩擦聲,椅子的拖動聲,以及房門的閉合聲。

  鏡頭依舊對著壓著玻璃板的書桌,右下角還有一張照片。

  是一個老人抱著一個娃娃,正用右手指著鏡頭的方向逗弄娃娃扭頭。

  雖然鬚髮皆白,但從五官很容易辨別出來,那是年老的木小林。

  「吁」,被憋了許久的那口氣在同一時刻被釋放出來,在重新陷入安靜的放映廳內匯集成一束音爆。

  李唯一憋了又憋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又一把,同時大口地深呼吸,然而雙眼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就是關不上。

  能看到安度餘生的木小林,真好!

  魔都VME影城,淚點比較低的米圖,此刻早已沒水可放,因此還有餘力安(TU)慰(CAO)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群友。

  「好啦好啦,捨不得秦參謀,你可以回去續寫平行時空嘛,人家導演都給了提示,船長的職業不是更能滿足你的制服控?」

  穗城星匯影城,護士再次大雨滂沱,核心任務李政委都顧不上了,她絕對是水做的人兒,永遠有淚可流。

  李玉成看著那張老年木小林的照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失神狀態,這還是他今天第一次表情管理失敗。

  他把自己整個人都獻給了部隊,沒有成家,沒有子女,直到沒有親人。

  如果沒打那場戰爭,他應該也會重複大部分鄉鄰的生活,娶妻、蓋房、生子、抱孫,就像照片上的木小林一樣。


  片刻之後,觀眾的討論聲和走動聲驚醒了李玉成,他搖頭失笑,不再去想這個無聊的假設。

  坎城影節宮,波拉克走出德彪西放映廳,一邊翻閱速記本,一邊斟酌影評的切入點。

  一個跳脫的年輕導演,一部躁動的青春史詩。

  如果沒有那個畫蛇添足的結尾,他的評價還能更高一點。

  現在嘛,1顆星給導演,1顆星給攝影師,1顆星給兩個主演。

  總計3顆星,其實有些偏高,但年輕人值得某些優待。

  此刻在波拉克的樓上,《每日銀幕》對陳一鳴的採訪也到了尾聲。

  克羅艾看著提卡問道,「陳,不少專業人士對電影的結尾存在疑問,他們覺得那場大型煙花秀破壞了整部影片的基調和節奏。

  有人說,這一段拼湊視覺奇觀的意圖過於明顯,顯然是出於迎合大眾的目的,這樣做拉低了整部電影的思想性與藝術性。

  陳,對於那個結尾,你最初是怎麼想的?」

  陳一鳴面對差評毫無動容,這種結果他早有預料。

  「電影是面向大眾的文化產品,面對不同的觀感,收穫不同的評價,這是每一個主創的宿命。

  在電影製作完成的那一刻,與我這個導演就沒有關係了,如何解讀是觀眾的事,我最初的想法是什麼完全不重要。

  於我個人而言,更願意讓觀眾懷著一個好心情離開電影院,即便是整體悲傷沉鬱的氛圍,在結尾也應該引出希望的種子。

  說這是編劇添加私貨也好,說這是導演固執任性也罷,我都認,因為導演和編劇都是我。

  而且以後我還是會這樣拍。」

  握手告別了克羅艾,陳一鳴雙手插袋慢悠悠地往外走。

  影節宮外面,依舊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儘管此時距離晚上新片首映禮的時間還早。

  廣場上,最顯眼的就是長長的購票隊伍,這些都是為了少量首映觀眾票而孜孜以求的影迷。

  而長隊外圍,則是更多的舉著紙板求票的影迷。

  陳一鳴路過一張張膚色各異的面孔,掃過一張張寫有1951字樣的紙板。

  他笑了笑,一頭扎進克魯瓦塞特大街上的人流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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