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封鎖區 改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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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封鎖區 改人設

  接下來,會議室變成了張毅和段一寧的話劇戲台,兩個人話趕話地一路拌著嘴,時長是5分30秒,分毫不差。✊💚  ඏ☆

  顯然,這段戲兩人私下裡已經對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全程無需看劇本,張嘴就來。

  張連長這個角色,其實是整部電影裡變動最大的。

  第一版分鏡稿里,壓根兒就沒有這個角色。

  在陳一鳴最初的設計里,傳令二人組的第一步,就是強闖炮火封鎖區。

  這已經是半島戰爭題材影片的「固定」橋段,來自於他前世的記憶慣性,也是華國觀眾的共同認知。

  可以作為核心段落,彰顯我軍戰士的犧牲與無畏,比如《上甘嶺》。

  可以作為人物側寫,體現角色的性格與特質,比如《特級英雄黃繼光》。

  也可以作為章節亮點,刻畫指揮員的機智與果決,比如《能文能武李延年》。

  堅果越是窮凶極惡彈如雨下,我軍越是迎難而上不畏艱險。

  一個個人為製造出來的炮火封鎖區,正是德勝大大「鋼少氣多」不懼怕「鋼多氣少」這一卓越論斷的集中體現,自然會被相關影視劇的重點刻畫。

  陳一鳴作為一個裁縫導演,最初會想到「借鑑」《李延年》,拍一場「智過封鎖區」的戲碼引領全片,自然是順理成章的。

  不過在諮詢過沙教授,特別是深入研究半島戰爭機動防禦階段的實際情況之後,他就知道,魔改不是亂編,這場戲還真的借鑑不得。

  之所以說機動防禦階段最艱難最兇險,就是因為那段時間是我軍後勤最困難聯合軍火力最猛烈的階段,我軍人力、火力、後勤全方位地懸殊落後於聯合軍。

  那三部電影,選取的都是敵我陣線穩定之後的陣地攻防階段,我軍的裝備和後勤已經得到顯著改善。

  表現在電影裡,就是《李延年》里的烈士遺體,是有白布覆蓋的。

  而天馬山戰役則是機動戰與陣地戰的銜接時段,其時大毛尚未下場,我軍消耗嚴重,後勤補給困難,李玉成的境況比之《李延年》要惡劣十倍百倍。

  不要說裹屍布,連繃帶都沒得用,缺糧缺水缺槍缺彈,就沒有不缺的。

  更嚴重的是,主力後撤之後急需整理,國內增援抵達尚需時日,擔負起一線防禦任務的,其實只是少部分部隊。

  這部分部隊,為了分散聯合軍的優勢地空火力,又不得不把部隊拆散,一個連一個排地分兵把守添油投入。

  所以實際上當時頂在一線的我軍師、團級單位,不僅缺物資還缺人,而且是極度缺人。

  如果像《上甘嶺》那樣頂著封鎖區的炮火前仆後繼地往一線補人,很可能打不到三天,整個團就沒人可補了。

  而在實際堪景之後,沙教授也指出,外景的實際地形不適合編排硬闖封鎖區的橋段,在炮火封鎖之下渡河,半途減員實在太大,補不起的。

  即便如此,陳一鳴還是在台詞裡側面透露,「試著闖過但沒能成功」,算是照顧觀眾的觀影慣性。

  反覆「丈量」外景地形之後,大家都盯上了白水河東南方向的589高地,決定走下游繞過封鎖區,這才會有守軍指揮官張連長這個角色。

  當時主要演員的試鏡已經結束,陳一鳴也不打算節外生枝,就打算乾脆安排個學生頂替一下。

  然後沙教授又提出「給渡河戲上上強度」,爭論之下陳一鳴想到了拍飛機的想法。

  既然預算允許,幹嘛不上幾個大傢伙呢,坦克受限於視角不太好表現細節,那就乾脆整飛機。

  眾人由此繼續推導下去,卻發現騎虎難下了,飛機這個大殺器,上場容易下場難。

  白水河連同河兩岸灘頭50多米寬,傳令二人組一身披掛,涉渡過河最快也要十幾分鐘。

  電影設定的陰天白天環境下,飛行員發現河裡的兩個人之後,時間足夠他來回通場五六次,大口徑機炮和機槍彈沾到死擦到傷,他得多眼瘸才能把兩個人全須全尾地放過河去?

  陳一鳴又不能學拍攝《金剛川》的某大導,把放棄轟炸解釋為飛行員良心發現,就算他想這麼幹,《1951》的視角也切不到堅果飛行員身上。

  討論來討論去,陳一鳴只能繼續給張連長這個角色加戲,把兩人成功過河的原因,歸結為589高地的機關炮掩護。


  這就叫撒下一個謊言,需要後續一連串謊言來彌補。

  邏輯上總算是圓過去了,結果就是張連長已經成為僅次於石磊的第二配角,戲份比侯永、張宇和毛豆都要多。

  再用學生演就拔苗助長了,演技最成熟的李明亮都很難擔下來。

  幸好內審會過後總政推薦了張毅,否則陳一鳴還得緊急邀請其他成名演員火線加盟。

  ……

  祥瑞簡單兩句旁白,把過河的部分直接跳過,張毅功成身退,接下來該毛豆上場了。

  兩組人相遇的橋段陳一鳴做了精心編排,顯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戲劇性拉滿。

  在589主動暴露的機關炮掩護下,木秦二人艱難地爬上河岸越過灘頭,一頭扎進樹林。

  「秦哥你看,又來了兩架油挑子!飛得好低。」

  「這是堅果飛機來報復了,只要發現咱們的炮,不反覆炸上幾遍他們是不會甘心的。」

  「扔了個東西下來,是你說的啥子汽油彈嗎?」

  「是重型航彈,別看了,張連長既然選擇開炮,肯定心裡有數,油挑子炸不著他。」

  「恩,保準的。」

  「整理好了就出發,我們還有1個小時。」

  段一寧的語氣突然轉為急促,「等等,你看這裡。」

  「樹根兒上刻著有字,這字班長教過我,是大。」

  段一寧的喃喃道,「不是大,是倒過來的八一,這是咱們人留下的記號。」

  「附近有自己人?」

  「恩,伱看這個大字是斜著的,那一橫一邊長一邊短,就是在指示方向。咱們跟上去看看。」

  「秦哥,任務怎麼辦?」

  「不耽擱,咱們對這邊的情況兩眼一抹黑,能遇到一個戰友最好不過。」

  祥瑞以旁白的方式,將接下來的一長段潛行戲全部跳過,直到木秦二人與毛豆相遇。

  「咳咳,緩緩手,俺是自個兒人。」

  二人組依舊是段一寧率先開口,聲音冷硬無比,「姓名,番號。」

  「俺是14團2營6連2排4班戰士,劉四喜,真是自個兒人。」

  「你說是就是?你們營長叫什麼?」

  「我不到哇,我沒見過營長。」

  「你們連長叫什麼?」

  「只知道俺們班長老高老高地叫,高什麼我就不到了。」

  「你們班長叫什麼,這總該知道了吧?」

  「俺知道俺知道,李打井,打人的打,井水的井。」

  段一寧的語氣稍有緩和,繼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戴著騎1師的鋼盔?」

  毛豆也適時減少語氣里的驚慌,表現出些許平靜。

  「頭晚上我跟著班長摸黑過河,結果半當央就被照明彈籠住了,槍子炮彈掃過來,大隊就亂了營。我水性還中,潛下去游出半里地上的岸,上岸時就剩我自個兒了。

  我在岸邊等了小半宿,再沒旁人過來,我就在樹根兒上留下個記號,然後自個兒往裡摸。」

  段一寧的語氣依舊保持警惕,「鋼盔哪裡來的,你怎麼證明自己沒有被俘虜過?」

  毛豆三分驚慌三分委屈四分怨氣地回答,「往那個方向一直走,有棵筆筆直的樹,樹下有塊新土,你挖開就知道了。」

  陳一鳴壓著嗓子招呼劉東君,「木頭,過來看住他。」

  毛豆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換了個拉家常的語氣說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做啥到這裡來?」

  段一寧適時插話,「木頭別說話,只管看住他,我馬上回來。」

  祥瑞用旁白帶過這一段毛豆的單人「動作戲」,銜接到段一寧直接返回。

  「劉四喜同志,之前多有冒犯,我是團部通信參謀秦志亮,他是通信員木小林,我們兩個奉命前往天馬山陣地傳達命令。」

  毛豆的聲音也嚴肅起來,「首長好,俺們昨晚上過河也是為了增援天馬山,出發時一個排,現在只剩下俺自個兒了。」

  「劉四喜,現在你暫時由我指揮。對於周邊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這頂鋼盔的原主兒,是巡邏隊裡掉隊解手的,當時他們打西邊過來,到山腳之後轉向朝北走,所以俺估計北邊應該有敵人的營地。

  另外,昨晚上岸之後,俺聽到過爆炸聲,聲兒比槍榴彈和手榴彈都要悶,我估計附近應該埋了地雷,所以我摸到這裡都是走的樹根兒。」

  「好,劉四喜你帶路,我們先去你打埋伏的地方。」

  毛豆這個角色,同樣經過了多次修改,人設的變化也不小。

  按照陳一鳴最初的設計,這是一個我軍精英偵查員的形象,機警、冷靜、強悍、果決,是幾個「陪跑者」中最具強者氣質的那個。

  編排上則把現在的版本正好倒過來,老段演的參謀才是被制住、被審問的倒霉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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