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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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1章 真摯

  青煙裊裊,忽而化作了一道虎口。

  這虎口張大了嘴巴,忽的沒入了「羅盤」之中,止一下,詭韻深沉。

  周圍的僧人俱都不敢看「了全護法」的動作,害怕一個不小心,瞎了自己的眼睛。「了全護法」摩挲著這熟銅羅盤,看到此物開始逐漸往出「滲血」。

  每一次如此,都代表了一種危害。

  可是「了全護法」亦無辦法。

  便是他想要借用了自己「本尊」之力,尋找「大蓮花座呼圖克圖」之下落,亦是不許,他若是用了此法,恐自己的心肝,便會被挖出來,所以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此物。

  見到此物滲血,「了全護法」心也提了起來。

  他知道,此物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

  它出自於當年的「理藩院」衙門,是裡頭一位漢人老道的法器。

  止到了現在,莫要說是「理藩院」衙門,就是連漢人的「道士」,他都再無有見過一個。

  中原那邊的事情,廟子之中諱莫如深。

  唯一聯通兩界的商隊。

  ——想到了那些商隊之人陰測測,詭茫茫的樣子,就算是「了全護法」,心中亦有些怵然,他止聽到身後一陣疾呼,無用轉頭,他就看到身後少了一僧。

  「護法,這?」

  「圓忽」忽而說道,他也無可知道為何,忽然之間,身邊的人就不見了。

  「了全護法」無有應答諸僧的話,應他知道,不須得多少時間,在場所有僧眾,除了他自己,便都會遺忘了這件事情。

  就是這一件法器,使用起來尚如此,更何況是真正可以去往中原的商隊?

  他們的茶磚,絲綢等物,都是這一支商隊從外頭馱馬進來的。

  整個「扎舉本寺」,每一年都靠著這些商隊馱馬來的物資,和其餘的諸多寺廟進行商貿。

  一年一趟,一趟一年。

  在這個交易之中,整個「扎舉本寺」,可以在這個交易之中,獲得不計其數之妙處,好處。

  廟子之中的上師,無有一人不願意和其有所牽扯,又無有一人願意和其有所牽扯。

  不說「貪嗔痴」三毒。

  止一件事情,這商隊,牢牢地把握在了「主持法王」的手裡,就算是佛爺有了這念頭,都須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可以承受住「主持法王」的忿怒毒火。

  在「主持法王」圓寂之後,新的佛子無有繼承大位置的時刻,「商隊」的秘密是把握在每一代長老團推選出來的「主持教師長老」身上。

  他獨一人把握著此商隊、商路。

  奇怪的是,這些商隊的信息,從來無有泄露出來過。

  不過也因此。

  「近水樓台先得月」。

  中原的一些物件,多會出現在了廟子之中,不過止出現在大人物手裡。

  譬如說他手中的這「羅盤」。

  若是如此叫的話。

  那一張符籙燃燒消失,化作了一道青煙,被這「羅盤」吸了進去,「了全法師」便覺得渾身一寒。

  不過這思慮的時間,他背後僧侶眾的驚慌,便已消失無見了。

  他們都安寧了下來。

  看來均已忘記了那消失的僧,就是「了全護法」,現在也僅能想起來那僧的法號。

  再多回想他的樣子。

  「了全護法」都覺得一片迷糊。

  不過這一次,他感覺自己背後有一物在看著他。

  隨著他使用這些「符籙」越多次數,這種感覺就越是深刻和真切。

  便宛若是背後之物,隨著他使用此「符籙」,越來越近。

  「了全護法」知道,待到自己背後那物,徹底靠近了他的時候。

  便是他須得和那物面對面的時候了。

  到時候,

  不是他圓寂在那處,便是那物被他降服,成為他的護法。

  就在此刻,吞入了「祭品」的「羅盤」,終於滿意。

  那羅盤之上最大的「蛇頭」,頂頭的信子輕吐。


  徐徐轉動之下。

  在一個方位停下。

  「了全護法」直到此物截停許久,方才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好了,剩下來的,皆和我走罷。

  不過都須得拿了繩子,將你我都綁在一起,入了裡面,必須聽我吩咐。

  若是錯了一步,便不要說我不救護你們!」

  他說完之後,從自己的「褡褳」之中,戲法一般的掏出來了一條長長的繩子,這繩子雖是草繩,可以被桐油浸過,隨後在裡面摻入了人的頭髮,每兩乍長的地方上,都掛著不響動的朱紅色鈴鐺。

  他將這「繩索」先掛在了自己的腰間,再叫剩下來的僧人掛上,進入之前,他仔細數了數數目,記載了心裡之後,他又不在意其餘人,低下頭,小心的擦拭乾淨了那件「羅盤」,隨後掏出了布匹,將其收了起來之後,背在了身上。

  在此期間,其餘僧侶都不敢違逆了「了全護法」的意,他們甚麼都無有收拾。進入此間也不須得騎馬,隨著「了全護法」,他們徒步進入了這神秘的草場上,旋即也消失無見了。

  剩下來的這兩個僧人雙手合十,目送著諸人離開了此間,方才開始在原地穩紮穩打。既然「了全護法」的法旨是叫他們在這裡等候,緊緊駐紮。那他們便在此處寸步不離。

  為了防止被外魔所害,他們還開始了布置了些佛法手段在。

  不過在「了全護法」進入此間一個晚上的時間,此處的帳篷都出現了,還不知曉從哪裡找到了一些石頭,壘造了一段小牆。

  掛上了法幡之後。

  在這帳篷之上,居然還有「寶帳怙主」,保護他們不受到草原上魔詭的傷害。

  兩位僧人亦不常說話。

  他們就坐在此處,一個念經,一個就出去巡邏,防止外頭來了佛敵,他們不知道。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

  亦過了一日。

  外出的「圓了」到了時日,無有回歸。

  「圓忽」坐在了帳篷之中,無有搭理此事。

  可是到了日頭中午,此處大熱的時候,「圓了」都無有人回來。

  這個時候,在「帳篷」之中的「圓忽」直接拿起來了手邊的刀子,默默地念誦,隨後想要施展些密咒,看看周圍。

  無有發現之後。

  他掀開了「帳篷」。

  掀開「帳篷」,卻不走出去。

  「圓忽」心裡清楚,止在此間,不出去,都是有「寶帳怙主」保佑的。

  雖然常常有不修佛法的人談笑「寶帳怙主」是逃跑的怙主。

  但是業力來了,誰能擋得住呢?

  「寶帳怙主」亦也不行,但是並不影響他的殊勝,當年的元朝,亦有皇帝尊崇「寶帳怙主」,修持「寶帳怙主」的法。

  後來傳到了「密法域」之中的一部分「寶帳怙主」的法,就是來自於當年元廷的宮廷之法。

  再說了,

  尋常「密法域」,哪裡能尋得到那般潑天大的業力?能夠叫一位「寶帳怙主」都跑掉?

  若是時時,日日都見得如此大的「業力」,也無須得擔心「寶帳怙主」是不是會跑了。

  那修甚麼都無用。

  修甚麼,遇見了也就是一個「死」字。

  所以「圓忽」掀開了帳篷,卻不出去。

  他小心謹慎的看著外頭。

  外頭幾匹馬兒俱都留在遠處,周圍的草都被它們吃乾淨了。

  此刻這些馬兒看起來都無有問題。

  至於周圍環境。

  也無有變化。

  但,「圓忽」卻總是覺得自己看向了外頭,總是有哪處不睦。

  於是乎,不得已之下,「圓忽」便想要「佛心印照」,但是就是這樣一下,等到他發現哪裡不對的時候,便止一股子止不住的寒氣,從自己背後的尾椎骨爬了上去。

  直接爬到了他的頭頂。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便是這打的這一個哆嗦,他右肩膀上的「酥油燈」,被人一口氣吹滅了。

  背後似乎還傳來了女人的嬉笑聲音。


  「圓忽」下意識的抬頭。

  便是這一抬頭。

  他臉上露出來了一絲神秘的笑容。

  在這之後,此處到底是安寧了。

  風一吹。

  這帳篷之上,原先還在的「寶帳怙主」,早就消失無見。

  連帶著此處的「馬匹」,俱都消失無見,此處,空空蕩蕩。

  不過,也不算是徹底的空蕩。

  畢竟,

  路邊的「瑪尼堆」和「帳篷」,留下來的「栓馬石」,都表示在此處,曾經有人停留。

  不過這些人,都不見了罷!

  再復安靜。

  ……

  「都住。」

  陸峰抬手說道,陸峰一行人到了此處的時候,座下的牲畜們都無反應,但是陸峰卻有了反應。

  他捻動著念珠的手停頓了一下。

  這幾日,他們追蹤不費力氣。那些人的馬匹痕跡,壓根就無有打算隱藏,他們不曾懼怕,應不在意。

  陸峰就在這裡,看著遠處的營地,營地之中一片乾淨,一個人都無。

  但是此處的所有,俱都齊全。

  地上的密咒,藥材的味道,還有篝火的味道,奶茶的味道,都停留在這裡過。

  「圓恆僧」在陸峰的背後。

  他想要檢查此處,被陸峰拉住、

  他在這裡再度看了些許時日,方才說道:「且出來罷!我無可得知你是甚麼人,但是你既然遇見了僧侶,卻不出來,你是欲要做甚麼——

  當然,若是你還不出來。」

  陸峰無有大言威脅,也不須得威脅。

  察覺到了自己被發現的人,從眼前的陰影之中,便走了出來。

  一共是有三個人。

  那為首之人仿佛初見陸峰一樣,不過他雙手合十,卻張口叫出來了陸峰的「法號」。

  「永真上師。」

  那人竟然徐徐說道,對著陸峰行禮。

  陸峰看到了此人,無甚驚奇。

  但是在他之後的這些僧人,看到了對方,都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之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他們為何會在這裡?』

  陸峰身後的三位經論僧實在是未曾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章京家族」的人。

  「章京家族」的人,見過一次,自然無會忘卻。

  就像是僧人們多是短髮一般。

  ——「密法域」的因地制宜。

  這些「章京家族」的人,他們的後頭,都掛著長長的辮子,除了「章京家族」的人,其餘家族的人,便是有「辮子」,也和這「辮子」不一樣,「章京家族」的「辮子」,在草原上,都極難清洗。

  並且,他們都披甲。

  不過現今在了前頭的人,卻是一位無有著甲,止穿著馬褂的人,他從陰影之中出來,陸峰察覺到了他身上的「詭韻」,濃烈又惡意,惡毒又霸道。

  故而。

  此人,絕對無有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這般和藹,溫和,甚至於這種「詭韻」的共生,是陸峰在其餘的僧人身上,都無有看到過的。

  算得上是初次近距離見面,陸峰見到了這些「章京家族」之後,第一次的感覺。

  「你們是章京家族的人?這附近,是你們的草場?」

  陸峰明知故問。

  那最前面,脖子上掛著一串蜜蠟,前額光溜溜,掛著辮子的人,亦不在意眼前「永真上師」不下馬,有些無理。

  他神色如常說道:「永真上師,這附近無有我們的草場。

  止不過,我們亦是追蹤了『厲詭』前來此地。

  無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了『永真上師』。

  上師慈悲,廟子慈悲。」

  「厲詭?」

  無在意後頭的「恭維」。

  陸峰在此地看了一眼,說道:「是甚麼樣子的『厲詭』,值得諸位像是被狼追著的黃羊一樣,跑了這麼遠?


  再往前頭,可就是『迷蹤草場』了。

  一不小心陷落在了裡面,便是菩薩都難以保佑,你們為了『厲詭』,如何跑到了這麼遠?」

  陸峰也實話實話。

  他說話的功夫,便從自己的袖子之中,拿出來了一物,在那人面前微微一招。

  雖止一瞬,但是陸峰清楚,對方必定是看到了。

  他拿出來的,自然就是「卓格頓珠」上師給他的那張「壓花紙」。

  陸峰無有忘記過,「卓格頓珠上師」對他的囑咐之中,有一項是明顯偏向了「章京家族」的。

  「卓格頓珠上師」叫他若是在草原上見到「章京家族」和「汗王家族」作對,須得叫他「永真」,助「章京家族」一臂之力。

  想來,「卓格頓珠」的家族,和「章京家族」,必定是走的比較近。

  他打算如此試試。

  結果不出所料。

  見到了「壓花紙」,那最前面的人,立刻神色一變,臉上的笑容,真摯許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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