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漸行漸遠
穆司恬拎著臨時煮的白粥進了病房，應該是幾人正在談工作，穆司恬看這情況，放下粥就打算出去。
商時序一把拉住穆司恬的手，「不用迴避。」
剩下的一圈人除了侯康丁笑得賊兮兮的，其他幾個都是忍俊不禁的濃郁「偷感」。
穆司恬連忙掙開，去了病房的陽台上。
幾人沒一會兒就離開了，穆司恬緩緩走進來，把粥盛出來，「喝點。別的你還不能吃。」
商時序有些賣慘的意思，「嘶……傷口好疼……」
穆司恬也能看出他的小心思，盛好粥端在手裡，勺子挖了一小口，涼得差不多了送進某個男人的嘴裡。
就這麼一小碗粥，硬是喝了半個小時。
在醫院住了一周，賀景清看恢復的也差不多了，才安排回香港的行程。
賀景清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前一天晚上，穆司恬和鍾槿一約了有事情要處理，就沒待在醫院。
「幾年前你答應我的，你做到了。」
商時序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兩人坐在院子裡，天氣很涼，已經年底了。
「是我應該的，虧欠她太多了。」
賀景清看了眼男人有些憂鬱失落的臉，「她會不會怪你，你心裡應該清楚，她從小就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也許是冥冥之中吧，當年你離開，她遠走他國，可我總覺得你們不會這麼結束。」
「謝了，你們幫我。」
「不是為了你，當年和她說那些，只是為了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心意，這幾年，她在心裡內耗，沒少折磨自己。」
商時序有些無力地痛苦，缺席的這幾年，如何能彌補。
「剛到英國，她病情挺嚴重的，愣是誰也沒說，一個人扛著，國外有豐厚的物質條件，以她的能力，如果不是這邊的牽絆，她或許已經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律師了。之後不管怎麼樣，你保護好她，不然，後果你自己知道。」
說完，賀景清就走了。
剛分開的那段時間，賀景清到了這片寒地，氣候可以說很惡劣，早上一睜眼就開始訓練，瘋狂地努力讓自己儘快適應這裡，下午結束了還要看書，蹲在條件簡陋的「實驗室」里研究新型飛行偵測器，就這麼無限循環，用沒有一絲空閒的時間戰來麻痹自己。
商時序很清楚，穆司恬和自己屬於同一類人，大概率都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度過這段時間。
想到這些，只感覺外傷其實並沒有那麼痛，疼的是心。
……
「一一，那邊的仲裁，還得要你幫忙。」
鍾槿一簡直是無語，「你忘了我還是在職的嗎？怎麼會袖手旁觀，哪怕這次不是你，我都會盡全力的。」
「嗯，那個……」
「不許問男人的問題，該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們分分合合糾纏這麼多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那你和商時序有和好如初嗎？」
穆司恬捧起茶喝了一口，暖暖的，「多少年了，哪還能突然像之前一樣。」
「慢慢來吧。」
第二天送走賀景清，一行人就回了基地。
南德雅那邊動作很快，印國的局勢已經控制的差不多了，赫拉和一幫黨羽已經被關押起來，穆司恬也並不打算放過查爾斯，將兒女情長影響到國家大事，這種事沒法容忍。
「一一，那邊就靠你了。」
鍾槿一點頭，讓穆司恬放心，「我下午飛紐約，京市那邊也得打好配合。」
「嗯，我飛京市。」
商量定之後，王凱及時和上面通了電話，穆司恬帶隊關押查爾斯回京市，做國際仲裁。
穆司恬沒停留，「王司令，這邊善後就辛苦您了，我得回京市處理好這些。」
「你放心去，這一趟很辛苦你們了，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工作。」
解散之後，侯康丁蹭了蹭商時序的胳膊，「好啊，工作狂女朋友什麼感受？」
商時序不愛搭理他，兩人還沒完全和好，隔閡一天沒有消除，一天就沒辦法心無芥蒂。
但是先處理好眼下的事更重要。
下午三點。
穆司恬一隊人直接落地臨時的停機坪，人交由特警看押，穆司恬火速回到西城。
進到會議室，大家都在。
穆司恬走上前，「老大，人已經帶回來了，槿一飛到紐約，印國那邊沒問題。」
「做的很好，犧牲的戰士……」
穆司恬眼下閃出落寞，「已經通知家屬，時間在明天。」
回到辦公室，老蔡處理好安撫犧牲戰士的事宜，「這次，辛苦你了。」
穆司恬搖了搖頭，「都是為了和平罷了，很可惜，還是沒能避免傷亡。」
兩天之後，穆司恬站在國際仲裁法庭上，以公訴律師的身份，據理力爭，處理結果自然大快人心，可是無論多麼好的結果，都挽回不了亡在邊境的靈魂。
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天氣很好，冬日裡難得的艷陽天，穆司恬皺著眉，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座大樓。
回去的飛機，直飛藏區。
穆司恬沒帶人，一個人開車去了山谷上。
谷底的河流依舊潺潺，坡上的綠植也仍然長勢旺盛，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身上多了件暖暖的大衣，穆司恬扭頭看回去，而後又看回來。
「人生死都有自己的價值，為國，是作為一名軍人，最偉大的理想。」
「所以，你的理想也是。」
「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真的聽到之後，還是堵住的感覺，努力了幾下，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對不起。」
快七年，只換來三個字「對不起」。
穆司恬冷笑一下，清冷的聲音在這一片孤寂里迴響，「不，你錯了，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大家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就好比，我可以有很多選擇，卻依然走了對我來說最苦的那一條路。可是，我心甘情願。」
穆司恬轉回身，「我一直認為，我們可以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可惜，七年前，你就不懂我的信仰，我們的兩條路從相交，到平行，再到漸行漸遠，你從來不明白我可以做到，你的堅守，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錯，我不否認開始，但這個結束，我很滿意。」
穆司恬看都沒看商時序一眼，打開車門一溜煙就開走了。
一路上漫無目的，最後想到了一個人。
穆司恬按了按門鈴，門打開之後，穆司恬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秋卓姐姐，不好意思，有些冒昧了。」
「也就你會來陪陪我了，快進來。」
秋卓一如既往進來就鑽到了廚房，給穆司恬端出來一托盤的吃食，「喝點奶茶暖暖身子。」
「謝謝～」
「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見面，前段時間的戰事，讓人心驚膽戰，我還以為我們有段日子不能見了。」
「確實讓人心驚膽戰。」
看出穆司恬眼底的落寞，秋卓柔聲詢問：「怎麼？那小子又惹你生氣了？」
穆司恬有些苦笑，話都說出口了，覆水難收，「不算是，只是我一時沒控制好情緒。」
「嗐，女人嘛，心裡的想法，他們那群糙老爺們怎麼會知道，咱心裡有氣，該罵就罵出來。」
這話倒是把穆司恬逗笑了。
「不過啊，我卻知道一個死理，他們是不怎麼會說話，可是關鍵時候，護著女人和護著那一方疆域是一樣重要的。」
穆司恬有些恍惚，秋卓又緩緩開口，「當年啊，跟著他條件苦，我又是從小沒吃過苦，可為了他，我可以的呀，他呀，不懂這個理，還一臉正氣跟我分手，現在想想真是好笑，好在啊，想推開我可不容易，這麼多年，也就過來了。」
穆司恬摸了摸手裡的杯子，「是啊，好像都這樣。」
「所以啊，司恬，有些話，得說開，不能讓兩個人都陷進死胡同。幫幫他，也幫幫自己。」
奶茶入口香醇，「我知道了。」
商時序一把拉住穆司恬的手，「不用迴避。」
剩下的一圈人除了侯康丁笑得賊兮兮的，其他幾個都是忍俊不禁的濃郁「偷感」。
穆司恬連忙掙開，去了病房的陽台上。
幾人沒一會兒就離開了，穆司恬緩緩走進來，把粥盛出來，「喝點。別的你還不能吃。」
商時序有些賣慘的意思，「嘶……傷口好疼……」
穆司恬也能看出他的小心思，盛好粥端在手裡，勺子挖了一小口，涼得差不多了送進某個男人的嘴裡。
就這麼一小碗粥，硬是喝了半個小時。
在醫院住了一周，賀景清看恢復的也差不多了，才安排回香港的行程。
賀景清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前一天晚上，穆司恬和鍾槿一約了有事情要處理，就沒待在醫院。
「幾年前你答應我的，你做到了。」
商時序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兩人坐在院子裡，天氣很涼，已經年底了。
「是我應該的，虧欠她太多了。」
賀景清看了眼男人有些憂鬱失落的臉，「她會不會怪你，你心裡應該清楚，她從小就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也許是冥冥之中吧，當年你離開，她遠走他國，可我總覺得你們不會這麼結束。」
「謝了，你們幫我。」
「不是為了你，當年和她說那些，只是為了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心意，這幾年，她在心裡內耗，沒少折磨自己。」
商時序有些無力地痛苦，缺席的這幾年，如何能彌補。
「剛到英國，她病情挺嚴重的，愣是誰也沒說，一個人扛著，國外有豐厚的物質條件，以她的能力，如果不是這邊的牽絆，她或許已經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律師了。之後不管怎麼樣，你保護好她，不然，後果你自己知道。」
說完，賀景清就走了。
剛分開的那段時間，賀景清到了這片寒地，氣候可以說很惡劣，早上一睜眼就開始訓練，瘋狂地努力讓自己儘快適應這裡，下午結束了還要看書，蹲在條件簡陋的「實驗室」里研究新型飛行偵測器，就這麼無限循環，用沒有一絲空閒的時間戰來麻痹自己。
商時序很清楚，穆司恬和自己屬於同一類人，大概率都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度過這段時間。
想到這些，只感覺外傷其實並沒有那麼痛，疼的是心。
……
「一一，那邊的仲裁，還得要你幫忙。」
鍾槿一簡直是無語，「你忘了我還是在職的嗎？怎麼會袖手旁觀，哪怕這次不是你，我都會盡全力的。」
「嗯，那個……」
「不許問男人的問題，該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們分分合合糾纏這麼多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那你和商時序有和好如初嗎？」
穆司恬捧起茶喝了一口，暖暖的，「多少年了，哪還能突然像之前一樣。」
「慢慢來吧。」
第二天送走賀景清，一行人就回了基地。
南德雅那邊動作很快，印國的局勢已經控制的差不多了，赫拉和一幫黨羽已經被關押起來，穆司恬也並不打算放過查爾斯，將兒女情長影響到國家大事，這種事沒法容忍。
「一一，那邊就靠你了。」
鍾槿一點頭，讓穆司恬放心，「我下午飛紐約，京市那邊也得打好配合。」
「嗯，我飛京市。」
商量定之後，王凱及時和上面通了電話，穆司恬帶隊關押查爾斯回京市，做國際仲裁。
穆司恬沒停留，「王司令，這邊善後就辛苦您了，我得回京市處理好這些。」
「你放心去，這一趟很辛苦你們了，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工作。」
解散之後，侯康丁蹭了蹭商時序的胳膊，「好啊，工作狂女朋友什麼感受？」
商時序不愛搭理他，兩人還沒完全和好，隔閡一天沒有消除，一天就沒辦法心無芥蒂。
但是先處理好眼下的事更重要。
下午三點。
穆司恬一隊人直接落地臨時的停機坪，人交由特警看押，穆司恬火速回到西城。
進到會議室，大家都在。
穆司恬走上前，「老大，人已經帶回來了，槿一飛到紐約，印國那邊沒問題。」
「做的很好，犧牲的戰士……」
穆司恬眼下閃出落寞，「已經通知家屬，時間在明天。」
回到辦公室，老蔡處理好安撫犧牲戰士的事宜，「這次，辛苦你了。」
穆司恬搖了搖頭，「都是為了和平罷了，很可惜，還是沒能避免傷亡。」
兩天之後，穆司恬站在國際仲裁法庭上，以公訴律師的身份，據理力爭，處理結果自然大快人心，可是無論多麼好的結果，都挽回不了亡在邊境的靈魂。
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天氣很好，冬日裡難得的艷陽天，穆司恬皺著眉，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座大樓。
回去的飛機，直飛藏區。
穆司恬沒帶人，一個人開車去了山谷上。
谷底的河流依舊潺潺，坡上的綠植也仍然長勢旺盛，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身上多了件暖暖的大衣，穆司恬扭頭看回去，而後又看回來。
「人生死都有自己的價值，為國，是作為一名軍人，最偉大的理想。」
「所以，你的理想也是。」
「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真的聽到之後，還是堵住的感覺，努力了幾下，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對不起。」
快七年，只換來三個字「對不起」。
穆司恬冷笑一下，清冷的聲音在這一片孤寂里迴響，「不，你錯了，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大家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就好比，我可以有很多選擇，卻依然走了對我來說最苦的那一條路。可是，我心甘情願。」
穆司恬轉回身，「我一直認為，我們可以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可惜，七年前，你就不懂我的信仰，我們的兩條路從相交，到平行，再到漸行漸遠，你從來不明白我可以做到，你的堅守，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錯，我不否認開始，但這個結束，我很滿意。」
穆司恬看都沒看商時序一眼，打開車門一溜煙就開走了。
一路上漫無目的，最後想到了一個人。
穆司恬按了按門鈴，門打開之後，穆司恬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秋卓姐姐，不好意思，有些冒昧了。」
「也就你會來陪陪我了，快進來。」
秋卓一如既往進來就鑽到了廚房，給穆司恬端出來一托盤的吃食，「喝點奶茶暖暖身子。」
「謝謝～」
「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見面，前段時間的戰事，讓人心驚膽戰，我還以為我們有段日子不能見了。」
「確實讓人心驚膽戰。」
看出穆司恬眼底的落寞，秋卓柔聲詢問：「怎麼？那小子又惹你生氣了？」
穆司恬有些苦笑，話都說出口了，覆水難收，「不算是，只是我一時沒控制好情緒。」
「嗐，女人嘛，心裡的想法，他們那群糙老爺們怎麼會知道，咱心裡有氣，該罵就罵出來。」
這話倒是把穆司恬逗笑了。
「不過啊，我卻知道一個死理，他們是不怎麼會說話，可是關鍵時候，護著女人和護著那一方疆域是一樣重要的。」
穆司恬有些恍惚，秋卓又緩緩開口，「當年啊，跟著他條件苦，我又是從小沒吃過苦，可為了他，我可以的呀，他呀，不懂這個理，還一臉正氣跟我分手，現在想想真是好笑，好在啊，想推開我可不容易，這麼多年，也就過來了。」
穆司恬摸了摸手裡的杯子，「是啊，好像都這樣。」
「所以啊，司恬，有些話，得說開，不能讓兩個人都陷進死胡同。幫幫他，也幫幫自己。」
奶茶入口香醇，「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