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踏入死路的黃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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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瓦飛檐下,王德海靠著房檐,摸著身邊的幾張軟弓,很是舒適的曬著太陽。

  小捕快殷勤地在一旁伺候,撲閃著衣襟,給王德海扇風去暑。

  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一些時候,只等著時機一到,就給黃錚來一個狠得。

  不過久在街面上廝混,小捕快還是有些心眼的,一邊扇風一邊道:「王頭,今兒這事兒不太對頭啊,咱們來這一下子,可是栽贓陷害,這可是要把人往死里整的,有點不合道上的規矩了呢。」

  小捕快說得沒錯,街面上的規矩就是鬥狠比凶,看誰背後的勢力大。

  一般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來,彼此都掂量掂量對方的分量,最後的結果一般都是互相妥協,很少要把對方往死里弄。

  因此在小捕快看來,他們今天大張旗鼓的對付黃錚,其實是有些過了,這已經是結下了死仇,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你懂個屁啊。」王德海沒好氣地看了小捕快一眼,道:「什麼狗屁的規矩,你是想說做人留一線,明日好相見嗎?這沒錯,做人不能做事太絕,總得給人留活路。可是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啊,壞了規矩的是他黃錚,是他們老黃家,他們早就下過死手了,只是沒有得逞罷了。」

  王德海可是老捕快了,江寧城裡發生的很多事情,雖然他握不住實據,可也是有所耳聞。

  江凡被誰打的?怎麼就差點死了?王德海可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整件事情,可以說在一開始就是死結了。

  而最先置人於死地的,不正是他們老黃家嗎?

  「還有這種事兒?」小捕快並不知道這些,很是吃驚,王德海卻是擺擺手,道:「這事兒你不用過多了解,只要知道黃錚這人必須除掉就好了。現在局面就是這個局面,就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時候。你只需想想,你現在吃的是誰的,喝的是誰的,手裡的錢是誰給的,就可以了。」

  「當然是小白公子了,大夥現在不都在吃他的,花他的嗎?」

  小捕快脫口而出,王德海滿意地點點頭,道:「知道這個就好,所以,你自己想想吧,如果小白公子倒了,誰給你吃得,誰給你喝的,誰給你錢花。他黃錚能不能給你?」

  黃錚是什麼人,小捕快當然了解,這個大少很是貪婪,說得好聽,養活了一幫打手,其實也不過是黃錚一個人吃肉,眾人喝湯罷了。

  這還是黃錚養的那些打手,像他們這些小捕快,別說是跟著喝湯了,連肉味都聞不到。

  哪裡像小白公子那樣,他吃肉,大夥就跟著一起吃肉。

  仗義疏財江小白的名頭,可不是隨隨便便喊出來的。

  那可是真的舍了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名頭!

  「他娘的!」

  在心裡把黃錚和江凡做了一下對比,小捕快突然怒了,因為他突然發現,黃錚要真是把江凡給弄倒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在平安坊里,也是有著一份『顧問費』呢!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王德海話語不多,就撩撥得小捕快不要不要的。

  在心裡的最深處,小捕快已經被黃錚視為了死敵。

  「這個沒良心的玩意兒,還當這江寧是以前的江寧呢?老子今天也要跟他拼了。」

  利益捆綁,雖然並不是百分百的牢靠,可是配合上心理上的綁定,卻是很要命的玩意兒。

  如今這個利益共同體,已經在江寧城裡展現了雛形,便是大宋朝東南一帶,最強大的武裝力量,這個時候也已經被滲透,被綁定。

  「姑娘,那裡來了一大堆的騎兵呢。」

  賣櫝河上,撐船的女子蹲在船尾,也看著廣義街附近的動態。

  只見到一隊隊騎兵,在廣義街臨河處的丁字路口集結,至少有一二百騎。

  雖然馬上的騎士,都是白白淨淨的胖子,很是富態,如果扔在北地,非得被人笑話成廢物不可。

  可是這裡是江南,是太平了一百多年的江南!

  這一大隊騎兵,甲冑雪亮,器宇軒昂,很是唬人。

  玉錦兒點著眉頭,看著那一大隊騎兵有些羨慕,不過她更關心的是,這江寧城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看起來好像平靜的毫無波瀾,卻在這暗處掀起了狂風暴雨?

  「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官府、廂軍擰在一起?」


  玉錦兒疑惑,想不出誰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小丫鬟凌霄也是苦著臉,道:「這幫狗官,向來不是文武不和,各自為政的嗎?今天是發了什麼瘋,居然文武合流,這是要合夥對付誰呢?」

  「不光是官差和廂軍合在了一處,還有平安坊!」

  玉錦兒看著那些堵路的保安,心中有了一個大膽地想法。

  可是隨之又否決了。

  怎麼可能會是他!就算是他門楣顯赫,目前也只是一個白丁罷了,他能指揮得動手下的保安,還能指揮得動蔡嶷和幾萬廂軍?

  「不管怎麼說,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呢!」玉錦兒輕撫著古琴的琴弦,微微撥弄了一下,錚的一聲,刺耳的琴聲在烏篷里響起。

  「以後在江寧做事兒,得小心一些才是了。」

  江凡和古上周趕到廣義街的時候,黃錚正要帶人闖過來。

  他嘴裡還在大聲的叫囂著:「有本事你們就攔我看看,我倒想知道,這江寧城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平安坊到底是幹什麼的?憑什麼在大街上堵人?我看你們才是江寧城裡的毒瘤,是聚眾的流氓。」

  黃錚到底不是普通的惡少,眼看著來硬的落了下風,就開始玩軟的了。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平安坊到底還是民間組織,只是負責保護商鋪、小販的平安,他憑什麼可以當街堵人,憑什麼可以當街抓人,憑什麼可以使用暴力?

  這些你都說不出道理來。

  別看江寧府給平安坊頒發了『打人執照』,可是這種東西到底有沒有效用,還是在兩可之間。

  黃錚覺得自己抓住了把柄。

  老子不是打不過你嗎?那咱們就玩文的,講道理好了。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黃錚玩起這套來,一般人還真是招架不住。

  可是江凡不在乎這個,爺就是正義,你今天說什麼,也是栽了。

  任命吧,孫子!

  而且你黃錚還得謝謝你的親爹,在他把手伸向蔡嶷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你們家的命運。

  沒錯!這個時候蔡嶷比江凡更盼著老黃家倒霉,更想把老黃家的人一個個弄死。

  誰讓有些人手伸得太長,居然惦記上江寧知府的位置了。

  而最要命的是,有個傻逼提前把這事兒給泄露出來了。

  江凡這個時候都想給吳玉戴一朵小紅花了。

  這孩子,一人坑得兩家人陷入了死地,喪門星光環已經是沒有誰能比得上的了。

  「江凡!」

  江凡騎著火紅駿馬,和古上周一前一後進了廣義街的時候,黃錚一眼就認出來他們倆人。

  黃錚停下了腳步,說真的,別看黃錚面子上囂張,可是跟江凡交過幾次手之後,心裡多少有些懼怕江凡。

  這貨一言不合就砍人,哪個二愣子不怕。

  江凡在馬上向黃錚揮揮手,道:「你好啊,黃錚。」

  黃錚的嘴角抽了抽,『你好啊』這三字,他怎麼聽怎麼彆扭,江凡這傢伙用這三個字,很是禍禍過他們這幫人。

  「江凡,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把我們堵在這裡?」黃錚指了指平安坊的保安們,道:「我告訴你,別人怕你,我黃錚可不怕,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撒野,老子可不吃這一套。」

  黃錚說得大義凜然,好像他從來不以多欺少似的,只是江凡聞言卻是樂了,道:「黃錚啊,莫非你還想單挑不成?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啊。」

  江凡無所謂的態度,弄得黃錚一愣,接著就又聽江凡說道:「要不就咱們倆吧,咱們倆單挑一場,生死有命,富貴靠天,免得連累了你的這幫兄弟,你看怎麼樣?」

  黃錚一下子就蒙了,和江凡單挑,和直接找死有什麼區別。

  黃錚慫了,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江凡倒是沒有什麼表示,古上周卻已經是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我還當你黃二少是個什麼人物呢,他娘的,原來都是自己吹出來的,和人單挑都不敢,你小子是不是沒長下面那玩意兒啊?」

  古上周無情的嘲諷,弄得黃錚惱羞成怒,卻不敢接話。

  他又不是沒有和江凡交過手,他比誰都明白,他和江凡之間的實力差距。


  江凡要是願意,一劍就能把他給剁了,他連個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黃錚認慫,簡直是給了他的那幫手下無數點暴擊。

  逃兵影響士氣,可是比逃兵更影響士氣的,就是主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現在黃錚這個領頭的,都窩囊成這樣了,稍微聰明點的,誰還給你黃錚賣命啊。

  黃錚只是片刻的失神,卻已經被江凡逼到了絕路,而且江凡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冷冷一哼,道:「還有看不清形勢的嗎?快滾,饒爾等不死。」

  即便是面對惡徒,江凡也想給這些人一個機會,這不是什麼博愛,而是江凡覺得人就是生產力,就是社會的根基,人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江凡最重視的就是民力。

  而且這些人說是惡徒,可不也是社會造成的嗎?

  亂宋,亂宋,本就是如此的亂,幹嘛不給人一個機會呢。

  這些人,在江凡的眼裡,還是可以改造,可以爭取的對象。

  江凡的話,給壓抑的場面,留下了一個出口。

  但凡是心思活絡一點的人,這時候也已經動搖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黃錚的身邊也就剩下三十多個人了。

  黃錚那一邊的人心,已經徹底的散了。

  剩下的都是惡徒的惡徒,都是鐵了心跟著黃錚的死黨。

  當然其中也有黃錚的心腹,已經知道了江寧城的格局。

  黃文炳要上位了,這個時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挺過這一段,以後江寧城可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這個時候放棄抵抗,投奔過去的,不是傻逼是什麼?

  有些人還在洋洋得意,卻不知,唯一的一絲生路,已經被他們自己隔絕了。

  江凡的舉動其實是在救人,是在給他們一條生路,不然這些人都得死。

  蔡嶷雖然重視百姓民生,可是從來不會在乎這幫人渣,他殺起人來,可是從來都不手軟的。

  江凡已經盡了力,對於找死的人,他也沒有辦法。

  路都是自己走的,不是嗎?

  黃錚,不也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嗎?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新仇舊恨,歷歷在目,江凡也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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