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擺明了陣仗,開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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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把自己推到了更高的位置,攀上了人生最高峰。

  蔡嶷卻是在春風得意之時,看了深深的危機,而且這個危機,已經顯露端倪。

  弄不好這件事兒馬上就要翻船。

  他會怎麼樣,蔡嶷也不知道。

  或許會被提拔入京,或許會被調任他方,蔡京雖然可能馬上就要失寵,可是他們一系的人,應該不會被清算,畢竟宋徽宗趙佶還得留著這幫人,制衡其他的人呢。

  可是江凡卻是在劫難逃,因為他是江南風暴的引子,始作俑者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整件事兒要想畫上一個句號,總要給個結果,而這種時候,已經不是看誰有道理了,一個案子翻來覆去,官家說誰有罪,誰就有罪。

  隨著拷問江寧府學的旨意之後,沒準就是一份降罪的文誥。

  蔡嶷知道,官家太有可能玩一手各打五十大板,一手用江凡被革功名的事兒,打壓江南豪族,一手有用這個案子說事兒,把江凡給法辦了,壓壓蔡京的勢頭。

  「我看你還是躲出去吧。」

  蔡嶷已經有些後悔了,本來江凡的事情沒有那麼複雜,一切走程序,順理成章的去做,也就完事兒了,是他和蔡京想利用這次事件,攪風攪雨,徹底打壓一下對面的人。

  結果讓江凡深陷其中,成了最倒霉的那個。

  江凡是被他蔡嶷拖下水的,不然人家身家清白著呢。

  江凡見蔡嶷有些意志消沉,卻是不忘讓自己跑路,這個朋友還算沒有白交。

  火煉真金,只有這種時候才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

  蔡嶷這人,不錯。

  至少對自己不錯。

  不過江凡卻是一點都不擔心,蔡京這兩年有點嘚瑟,要倒霉,只要不讓他倒霉就好了。

  況且江凡明明白白的知道,蔡京倒霉的日子還在後頭,因為此時的宋徽宗離不開蔡京。

  理由很簡單,大宋朝的金融體系崩了,能夠維持這個危局的只有蔡京。

  別管是拆東牆,補西牆也好,還是亂發新幣也好,蔡京穩定住了局面。

  至於造成的通貨膨脹,滿地劣幣,那是後話,還得過幾年,至少現在的爛攤子,離了蔡京,宋徽宗是沒辦法的。

  不管怎麼說,舊黨的那些傢伙,只好空談,在理財方面確實不如這幫新黨的奸佞小人,因此現在的朝政,還不開蔡京,蔡嶷他有點想多了。

  而且看似危局,其實也不是危局啊,你趙佶不是覺得新黨勢大嗎?那就讓對面的更加勢大好了。

  因此江凡胸有成竹,淡淡一笑,道:「蔡太師的權柄沒有那麼重吧!世叔,你不覺得,現在強勢的一方是人家嗎?」

  「強勢的一方是他們?」蔡嶷捏著鬍子,有些摸不清頭腦,如今朝政被蔡京緊緊地握在手裡,對方怎麼成了強勢的一方了?

  「蔡太師手握權柄,把控著一朝官員的升遷調度,可是未經他手,就已經有人能夠安排一府之首,一地之長了,我可一點沒有看出他們弱勢在了哪裡。」

  蔡嶷聞言,面色舒緩了下來,江凡這一席話,給他打開了一扇窗,讓他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蔡太師如今位列人臣,卻也是沒有把控住政局的,不然哪來的這麼多人,攪風攪雨?他們一方面敢侵奪老臣家的產業,無所不用其極,一方面卻能利用這個案子,掀翻百官之首,甚至在一切沒有定論的時候,他們就能私下裡確定人選了。我怎麼感覺蔡太師才是處處被人打壓的那個人呢。」

  蔡嶷聞言,已是欣喜了起來。

  兩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江凡是跳到了新黨、舊黨之外的,江南樵也既不是新黨,又不是舊黨。

  好傢夥,你們這幫玩意,不但能踩蔡京一腳,同時還能搞死游離勢力,

  到底是誰勢力滔天呢?

  「說白了,治國就像治家,得有米下鍋,那些人陰謀詭計也好,堂堂正正也罷,玩人整人這些都沒什麼,官家無非是睜隻眼閉隻眼,正中他的下懷。可是折騰來,折騰去,官家都要餓死了,朝廷都要解不開鍋了,那就不是整人,而是整官家了。」

  蔡嶷不知道江凡是什麼意思,這怎麼又弄到吃飯的問題上了?

  江凡卻是冷冷一笑,道:「正好在蘇州的地界上,我們江家也有幾千畝地,大人不如放出風聲,就說江家在江寧府的地已經人滿為患了,在蘇州有十萬畝的兩天免租耕種好了。」


  「不是只有幾千畝地嗎,怎麼成了十萬畝了?」蔡嶷不解地道。

  「這話又不是我說的,都是災民亂傳,他吳克為不是喜歡在江寧待著嗎?那好啊,我看他蘇州亂起來,他怎麼交待。」

  江凡的一條絕戶計,幾乎是要把吳克為往死里整,反正是新仇舊恨,不整死他,整誰?

  「這樣會死人的。」

  蔡嶷已是明白了江凡的意思,只是這樣不知道會餓死多少聽信謠言的人。

  「不會的,亂不了幾天。」江凡一點都不慌,道:「正好我那裡缺人,到時候把定江軍的軍船借給我使用就行,咱們得把人都接過來呢。」

  「你還缺人?」蔡嶷已經嚇到了,現在江凡那裡就七八萬人了,你這是想弄多少人過來?

  「多多益善啊。」江凡卻是笑了起來,道:「世叔,你只需給蔡太師去一封信,說明這裡的情況,根子上是對咱們有利的,怕他們做什麼,他們不是要玩大的嗎?那就再大一點,你說弄十萬災民,他們養活得了嗎?」

  蔡嶷這時候豁然開朗,這江小白是把自己和這幫災民綁定了。

  現在明擺著一件事兒,他江小白要是撂挑子不干,可就沒人給這幫災民吃飯了,那是十萬人啊。

  就算是貴為天子,他也得掂量掂量,這幫人安排好了,就是良民百姓,安排不好,就是禍亂的根源。

  而目前能夠餵飽這幫災民的,只有江寧首富之家,只有他江凡江小白。

  什麼是忠臣,打嘴炮的,都只是掛著一個忠臣的幌子罷了,幫官家解除麻煩的,才是大大的忠臣。

  我江小白用自個兒家的銀子,幫你趙佶安定災民,你還能找出比這個還忠臣的嗎?

  那幫清高的舊黨,實際上就沒有把一幫災民當回事兒,完全忽略了這一點。

  他們不該惹江凡啊。

  蔡嶷心中一嘆,猛然發現,就算是沒有他和蔡京幫忙,這幫人實際上也動不了江凡。

  這是一個馬蜂窩,誰捅蜇誰。

  因為他手裡的燙手山芋,誰都接不住!

  現在反倒是他和蔡京得了江凡的好處,在他的蔭澤之下,才能扛得住對面的猛攻。

  「江寧的災民不是我一個人救的啊,要是沒有世叔的鼎力支持,這些人還是無家可歸,這是功績,為什麼要瞞著?得讓官家知道,咱們可是盡心盡力為他辦事兒的呢。」

  江凡一語點破的關鍵。

  如今的大宋官場,都是能瞞一日,就瞞一日,誰也不想說自己這裡災民遍地。

  這是在給官家添堵,一個好大喜功的玩意兒能喜歡聽這些?

  粉飾太平還來不及呢。

  可是如今災民已經被安撫住了,而且還是周邊幾州的災民,都是我們江寧府安撫的。

  這還瞞什麼啊,這是功勞,必須得大書特書。

  至周邊各州樂意不樂意,管他們做什麼?

  都這種時候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降罪也降不到他蔡嶷的頭上。

  江凡是要把功勞分給蔡嶷一半,蔡嶷自然明白,心中更是感激。

  江小白這個朋友硬是要得,功勞給你分,事情一起扛,這已經不是夠不夠意思了。

  而是生死與共,情比金堅。

  「小白啊,這可讓我說什麼好呢?其實你這個時候抽身,也是來得及,憑你江家的功績,那些人就是再怎麼鬧騰,官家為了面子,也是會保住你的。」

  蔡嶷說的沒錯,江凡現在只要服軟,往京里一躲,跟官家訴訴苦,他江小白又沒有什麼讓官家忌憚的勢力,官家肯定是會保他的。

  況且梁師成那個傢伙,可是說過,江凡是天上派下來輔佐趙佶的,宋徽宗可是最信這個玩意兒。

  江凡怎麼也能躲過這場政治風暴。

  可是江凡沒有,反而把自己陷得更深,實在是讓蔡嶷搞不懂,他自認江凡絕不糊塗,他肯定早就看明白了這一切。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江凡卻是輕輕一笑,道:「我這人從來都會讓人三分,可是偏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不對付,我這人沒什麼毛病,就是記仇。跟我不對付的,過得太舒服,我心裡就不好受啊。」

  江凡像是在開玩笑,蔡嶷卻是感動不已,他江小白保住自己的方法有無數種,偏偏要和那邊的人硬抗,不是為了他蔡嶷,是為了誰呢?


  「多的話,世叔我不多說了,小白你的情誼,世叔我記下了。」

  蔡嶷也是說出了肺腑之言,從今以後,他和江凡不僅僅是盟友,而是不拋棄,不放棄的真朋友。

  「事情就先這樣吧,世叔還是抓緊時間,趕快把消息送到京里,越快越好。」

  江凡雖然說得雲淡風輕,沒有看出一點焦急之色,可是蔡嶷卻是明白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紕漏。

  「我這就連夜派人趕去京城,你卻放心,這事兒,世叔還是能安排妥當的。」

  蔡嶷打了包票,江凡這時卻是起身告辭。

  蔡嶷將江凡送出了府外,道:「走得如此急,可是還有什麼需要安排的嗎?要是有什麼支應不開的,你可要和我說一聲,我也好給你派些人手。」

  「一群忘乎所以的小人罷了,我還真沒有太把他們放在心上,上次他們不是煽動鬧事兒嗎?我也想試試呢,看看誰的水平更高,溝還沒挖完,閒得沒事兒可做,正好看看熱鬧。」

  江凡說得輕描淡寫,看似只想去蘇州那頭攪風攪雨,實則已經把目標定在了東京汴梁。

  他娘的吳克為,這回你死定了。

  江凡翻身上馬,揚長而去,蔡嶷看著翩翩少年的背影,好一陣感嘆,你說你們這幫玩意惹他幹什麼?

  不是自己找死嗎?

  至始至終沒有言語一聲的蘇三泰,心中卻是舉棋不定,他總覺得江凡的安排沒有那麼簡單,想提醒一下蔡嶷。

  可是又看不出什麼,人家處處都在為蔡嶷著想,這時候說多了,又拿不出實據,只會讓蔡嶷反感。

  「怎麼總感覺被江凡給算計了呢?」

  蘇三泰心中嘀咕,卻是只能長長一嘆。

  這人讓他實在是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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