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又是一個坑爹的娃
就在吳玉不遺餘力坑爹的同時，江寧城城南，快園附近的一座三進宅子內。
蔡嶷拿著一張紙，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恨不得把對面的娃子給生吃了。
我們老秦家是做了幾輩子的孽，才能生出這麼一個敗家玩意兒，每日除了騎著竹馬，拿著木劍，呀呀呀地在院子裡亂跑，就幹什麼什麼不行了。
如果真要是一塊武將的料，蔡嶷也就認了，讀書不行，總得想一些別的出路。
偏偏自己的兒子骨瘦如柴，弱不禁風，扔人堆里，連個白面書生也不如，就你一個都沒有劍高的玩意兒，也能上陣殺敵？
蔡嶷生無可戀的把那副字扔在了桌子上。
宋朝的官員外地為官，很多時候家眷都留在老家，子女什麼的，也不會帶在身邊。
可是蔡嶷就這麼一個獨子，還指著唯一的兒子光耀門楣呢，回老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兒子，課業水平實在是不高，就把兒子帶在了身邊，親自教導。
蔡嶷好歹也是狀元出身，自認為教一個小孩子讀書，還不是綽綽有餘。
結果真到自己教導兒子讀書的時候，蔡嶷終於知道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這玩意兒，光你自己使勁沒用啊。
這小子一拿書就打哈欠，你在邊上看著，他就裝模作樣的看看，等你一問，一問三不知，壓根就沒看進去。
棍棒什麼的，也用上了，可是你還能把他打死怎地？
蔡嶷最後也是沒招了。
他可就這一個種，不能真的打死了啊。
「你這水平，要是能考過童生，做了秀才，也是花錢買的。算了，算了，滾出去吧，別在我面前晃蕩，過幾日你母親就過來了，還是讓她管教你吧。」
蔡嶷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兒子不能自己教，這活兒太氣人了，他現在連生氣都已經是沒有力氣了。
蔡襄就站在蔡嶷的對面。
他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因為是早產兒，身子骨格外的羸弱，頭髮發黃，個子低矮，偏偏還腰系長劍。
那劍有些長，劍鞘都耷拉在了地上，看起來很是滑稽。
不過小模樣卻是端正，和蔡嶷很是相像，只是都十三歲的孩子了，也就十歲孩子的身子骨，很是讓蔡嶷頭痛。
「自己的兒子，不會是個侏儒吧。」
蔡嶷深深地嘆了口氣，要是真的那樣。他們家可怎麼辦啊。
「我娘要來了嗎？」蔡襄聞言卻很是高興，拍著手道：「那以後豈不是不用讀書了，真好啊。」
剛聽第一句時，蔡嶷還是有些欣慰，好歹這孩子孝順啊，你看他聽到母親要來的時候，他興奮的樣子。
這時候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優點，蔡嶷都是心滿意足了，結果再聽下一句，蔡嶷差點被氣死。
合著是因為不用讀書啊。
你個逆子啊。
「蔡襄。」蔡嶷在運氣，跟自己說，不要發火，發火也沒用，氣大傷身啊。
可是卻實在憋不住，指著蔡襄罵道：「你看看你的樣子，哪像是個書香門第家裡的孩子？嗯？怎麼又弄了一把劍？跟誰學的？你也不怕傷了人嗎？」
平時舞槍弄棒，弄些木劍、木槍什麼的耍耍，也就算了。
此時居然用上了真傢伙，這還了得，傷了別人還好說，萬一傷了自個兒呢？
蔡襄卻是渾不在意，這傢伙被他爹給打慣了，壓根就不在乎挨打，不就是挨幾下子嗎，又死不了。
因此蔡襄也不怕自己的父親，一手握住劍柄，站的筆直，得意地道：「怎麼樣，爹。兒子英武嗎？最近城裡很流行這種打扮呢，君子佩劍，才有英氣嘛。」
聽到君子二字，蔡嶷的心情又好了些，我兒子還是懂的效仿古時名士的，也不算太糟糕。
「最近很流行佩劍？我怎麼不曾見得？」
蔡嶷哪裡知道，這都是小年輕們追星，跟君子有個屁的關係。
「父親你不知道嗎？江小白當街懲惡徒，無良漢自跳賣櫝河，都已經被說書的編成了話本，五文錢就能聽上一場呢。如此英雄人物，自是我輩供奉的楷模，當然要君子佩劍，競相效仿了。」
不提江凡還好，一提江凡蔡嶷就更生氣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你個傻小子，就看到了江凡仗劍江湖，哪看到了人家背後的努力。
人家是文武雙全，你小子是狗屁不通，真以為掛了劍，就是大俠了？
「你個完蛋玩意兒啊。」蔡嶷一指身後的書卷，道：「好的你怎麼不學？就只看見人家帶劍了？你看看這字，就是江小白寫的，天天掛在這，我怎麼沒見你練練書法呢？」
蔡嶷氣得身子都抖了，自己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能填詞作賦了，這傢伙居然只會學人家穿著，差距這麼就這麼大呢。
蔡襄看了看父親身後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搖了搖頭，道：「這字父親你都寫不出來的，好不？要不你怎麼會跑去求字呢。你都做不到，卻苛求兒子，不過分嗎？」
「你……」蔡嶷被兒子懟了個啞口無言。
還真是怎麼回事兒，江凡的筆體又有進步，已有大家之風，自己還真寫不出這樣的字。
「果然是我輩楷模啊。」蔡襄又看看那副字，笑嘻嘻地道：「我要是能學來一半就好了，也能上街砍人了。」
上街砍人？
蔡嶷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到底聽書都聽來了什麼？
居然還敢上街砍人。
你這小身子骨，不被人砍，老子就謝謝滿天諸佛了。
「你個畜生啊。」蔡嶷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跪下，你給我跪下。」
蔡襄也光棍，說跪就跪，一點也不知道求饒，嘴裡還不服氣的嘀咕：「明明是你技不如人，結果拿我出氣，果然還是當老子好，怎麼樣都是你有理。」
蔡嶷坐了回去，拿起了賈富貴送來的報表，全當沒聽見，不然真被這小子給氣死了。
賈富貴送來的是平安坊最近的收支情況，這倒不是事事都向蔡嶷匯報，而是因為蔡嶷本身也是平安集團的總司之一，按照平安集團的規章制度，每月都會將運營情況送到各個總司那裡。
平安坊開張以來，運營的勢頭良好。
當初江凡說這是個百萬貫的大買賣，就已經把蔡嶷給鎮住了。
結果江凡還是遠遠低估了這個買賣的真實價值。
賈富貴送來的報表很是明了，目前江寧城內的商戶，已經有一半和平安坊簽訂了合同，而小商販幾乎是全部覆蓋。
目前收上來的錢，就已經過一百萬貫了，還有幾十萬貫暫時忙不過來，沒有入帳。
照著這個勢頭，這一年的毛利，怕是能過二百萬貫。
而刨去支出，一年的收入怎麼也有百萬貫了。
江寧府只此一項，就能有二十多萬貫的收入，來年再被攤派什麼的，應付起來也是綽綽有餘。
「要是能把攤子全鋪開，讓全城都納入到安保體系之中，還不得四百多萬貫？」
蔡嶷心裡扒拉著算盤，這江凡還真是個鬼才啊，居然能發現這種不要本錢的買賣。
「你看看人家，文武精通，又擅長打理事物，你個廢物，就光看見人家身帶長劍了。」
蔡嶷恨鐵不成鋼的叨念著，擡眼看了看跪在那裡望天的蔡襄，氣又不打一處來了。
「滾一邊跪著去，看著你怎麼這麼礙眼。」
蔡襄輕輕哼了一聲，我招你惹你了？跪著都能犯錯啊。
蔡襄不服氣地挪到了角落，不過這裡還好，能靠著牆，比跪在正中舒服多了。
蔡嶷卻是不再看兒子一眼，接著看手裡的報表，心中想著怎麼才能加把勁兒，把整個江寧城都納入到安保體系里來。
誰還怕錢咬手了？
官府家可也是沒有餘糧呢！
不過蔡嶷知道，這事兒做到如今的局面，江凡已經是夠厲害了，要想把全城納入安保體系，只能他在官面上做文章了。
畢竟有些人，還是信不過江凡的，人家也是家大業大，自己養得起護院家丁呢。
正是春夏交替之時，書房裡有些悶熱，蔡嶷端起一杯涼茶，抿了一口，饞的汗流浹背的小蔡襄咽了咽口水。
蔡嶷全當沒有看見，今天必須得好好讓他反省反省。
而就在這時，蘇三泰卻是推門走了進來。
「大人。」
蘇三泰看了看跪在角落的蔡襄，一個勁兒的搽汗，笑了笑，知道這小子又惹老子生氣了。
可是這事兒是家事，不是他一個幕僚應該開口的，內外之別，在華夏古時，可是忌諱，蘇三泰還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錯。
「三泰啊，你怎麼沒在屋裡看書，過來這裡了？有事兒嗎？」
蘇三泰跟隨蔡嶷多年，已經算是半個蔡家人了，蔡嶷對他如兄弟，因此也不拘禮，笑呵呵地問道。
「對別人，都比對我和氣，哼，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啊，我不會是被抱養的吧。」
蔡襄看在眼裡，小聲嘀咕，已是懷疑自己的真正出身了。
蔡嶷老臉一紅，這死孩子，看我一會兒不打死你。
蘇三泰聞言，頗為尷尬，小子童言無忌，偏偏被自己聽到，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蘇三泰善於心術，時時不忘揣摩別人的心思，都已經養成了習慣。
他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的樣子，對蔡嶷道：「江凡來了，就在正廳，說是找大人有事商議。」
「小白過來了？」
蔡嶷卻是沒有把江凡看做外人，便是稱呼都顯得親切。
蘇三泰默默記在了心裡，看樣子以後江凡來了，直接帶過來就好，無需讓他在正廳等候了。
果然，蔡嶷擺擺手道：「你去把他帶來這裡吧，這般時候，就不要在正廳見面了。」
古時書房屬於私密空間，不是親信家人，一般是不讓外人進入的。
若是被人帶到書房，基本上就是說，你我是兄弟，不是外人了。
蘇三泰領命走了出去，蔡嶷整理了一下書案，又看看自己的書房，想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上次去了一次江凡的書房，給了蔡嶷無數點暴擊，自己的書房就已經很講究了，結果再看江凡的書房，窮酸的像一座『寒室』。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蔡嶷心中正在感嘆，蔡襄卻是在角落裡舉起了手。
「有話就說，怎麼了？」蔡嶷不耐煩地道。
同樣都是兒子，人家博望公怎麼就那麼好福氣呢。
蔡嶷真是羨慕死江南樵了。
要是自己的兒子也能像江凡那樣，哪怕只有一半，讓他去死，他都願意。
蔡襄卻是不知道老子的心態，委屈巴巴地道：「你見外客，總不能讓我在一邊跪著吧，這也太丟人了。」
蔡嶷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哪有和他人說事情的時候，讓自己的兒子跪在一邊的。
這是嚇唬人呢嗎？
「那你還不滾？」
蔡嶷將眼一瞪，蔡襄嚇得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書房，出了門外卻是眼睛一亮。
江凡來了啊！
哈哈哈，一劍斬惡徒的江凡居然來了呢……
蔡嶷拿著一張紙，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恨不得把對面的娃子給生吃了。
我們老秦家是做了幾輩子的孽，才能生出這麼一個敗家玩意兒，每日除了騎著竹馬，拿著木劍，呀呀呀地在院子裡亂跑，就幹什麼什麼不行了。
如果真要是一塊武將的料，蔡嶷也就認了，讀書不行，總得想一些別的出路。
偏偏自己的兒子骨瘦如柴，弱不禁風，扔人堆里，連個白面書生也不如，就你一個都沒有劍高的玩意兒，也能上陣殺敵？
蔡嶷生無可戀的把那副字扔在了桌子上。
宋朝的官員外地為官，很多時候家眷都留在老家，子女什麼的，也不會帶在身邊。
可是蔡嶷就這麼一個獨子，還指著唯一的兒子光耀門楣呢，回老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兒子，課業水平實在是不高，就把兒子帶在了身邊，親自教導。
蔡嶷好歹也是狀元出身，自認為教一個小孩子讀書，還不是綽綽有餘。
結果真到自己教導兒子讀書的時候，蔡嶷終於知道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這玩意兒，光你自己使勁沒用啊。
這小子一拿書就打哈欠，你在邊上看著，他就裝模作樣的看看，等你一問，一問三不知，壓根就沒看進去。
棍棒什麼的，也用上了，可是你還能把他打死怎地？
蔡嶷最後也是沒招了。
他可就這一個種，不能真的打死了啊。
「你這水平，要是能考過童生，做了秀才，也是花錢買的。算了，算了，滾出去吧，別在我面前晃蕩，過幾日你母親就過來了，還是讓她管教你吧。」
蔡嶷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兒子不能自己教，這活兒太氣人了，他現在連生氣都已經是沒有力氣了。
蔡襄就站在蔡嶷的對面。
他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因為是早產兒，身子骨格外的羸弱，頭髮發黃，個子低矮，偏偏還腰系長劍。
那劍有些長，劍鞘都耷拉在了地上，看起來很是滑稽。
不過小模樣卻是端正，和蔡嶷很是相像，只是都十三歲的孩子了，也就十歲孩子的身子骨，很是讓蔡嶷頭痛。
「自己的兒子，不會是個侏儒吧。」
蔡嶷深深地嘆了口氣，要是真的那樣。他們家可怎麼辦啊。
「我娘要來了嗎？」蔡襄聞言卻很是高興，拍著手道：「那以後豈不是不用讀書了，真好啊。」
剛聽第一句時，蔡嶷還是有些欣慰，好歹這孩子孝順啊，你看他聽到母親要來的時候，他興奮的樣子。
這時候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優點，蔡嶷都是心滿意足了，結果再聽下一句，蔡嶷差點被氣死。
合著是因為不用讀書啊。
你個逆子啊。
「蔡襄。」蔡嶷在運氣，跟自己說，不要發火，發火也沒用，氣大傷身啊。
可是卻實在憋不住，指著蔡襄罵道：「你看看你的樣子，哪像是個書香門第家裡的孩子？嗯？怎麼又弄了一把劍？跟誰學的？你也不怕傷了人嗎？」
平時舞槍弄棒，弄些木劍、木槍什麼的耍耍，也就算了。
此時居然用上了真傢伙，這還了得，傷了別人還好說，萬一傷了自個兒呢？
蔡襄卻是渾不在意，這傢伙被他爹給打慣了，壓根就不在乎挨打，不就是挨幾下子嗎，又死不了。
因此蔡襄也不怕自己的父親，一手握住劍柄，站的筆直，得意地道：「怎麼樣，爹。兒子英武嗎？最近城裡很流行這種打扮呢，君子佩劍，才有英氣嘛。」
聽到君子二字，蔡嶷的心情又好了些，我兒子還是懂的效仿古時名士的，也不算太糟糕。
「最近很流行佩劍？我怎麼不曾見得？」
蔡嶷哪裡知道，這都是小年輕們追星，跟君子有個屁的關係。
「父親你不知道嗎？江小白當街懲惡徒，無良漢自跳賣櫝河，都已經被說書的編成了話本，五文錢就能聽上一場呢。如此英雄人物，自是我輩供奉的楷模，當然要君子佩劍，競相效仿了。」
不提江凡還好，一提江凡蔡嶷就更生氣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你個傻小子，就看到了江凡仗劍江湖，哪看到了人家背後的努力。
人家是文武雙全，你小子是狗屁不通，真以為掛了劍，就是大俠了？
「你個完蛋玩意兒啊。」蔡嶷一指身後的書卷，道：「好的你怎麼不學？就只看見人家帶劍了？你看看這字，就是江小白寫的，天天掛在這，我怎麼沒見你練練書法呢？」
蔡嶷氣得身子都抖了，自己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能填詞作賦了，這傢伙居然只會學人家穿著，差距這麼就這麼大呢。
蔡襄看了看父親身後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搖了搖頭，道：「這字父親你都寫不出來的，好不？要不你怎麼會跑去求字呢。你都做不到，卻苛求兒子，不過分嗎？」
「你……」蔡嶷被兒子懟了個啞口無言。
還真是怎麼回事兒，江凡的筆體又有進步，已有大家之風，自己還真寫不出這樣的字。
「果然是我輩楷模啊。」蔡襄又看看那副字，笑嘻嘻地道：「我要是能學來一半就好了，也能上街砍人了。」
上街砍人？
蔡嶷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到底聽書都聽來了什麼？
居然還敢上街砍人。
你這小身子骨，不被人砍，老子就謝謝滿天諸佛了。
「你個畜生啊。」蔡嶷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跪下，你給我跪下。」
蔡襄也光棍，說跪就跪，一點也不知道求饒，嘴裡還不服氣的嘀咕：「明明是你技不如人，結果拿我出氣，果然還是當老子好，怎麼樣都是你有理。」
蔡嶷坐了回去，拿起了賈富貴送來的報表，全當沒聽見，不然真被這小子給氣死了。
賈富貴送來的是平安坊最近的收支情況，這倒不是事事都向蔡嶷匯報，而是因為蔡嶷本身也是平安集團的總司之一，按照平安集團的規章制度，每月都會將運營情況送到各個總司那裡。
平安坊開張以來，運營的勢頭良好。
當初江凡說這是個百萬貫的大買賣，就已經把蔡嶷給鎮住了。
結果江凡還是遠遠低估了這個買賣的真實價值。
賈富貴送來的報表很是明了，目前江寧城內的商戶，已經有一半和平安坊簽訂了合同，而小商販幾乎是全部覆蓋。
目前收上來的錢，就已經過一百萬貫了，還有幾十萬貫暫時忙不過來，沒有入帳。
照著這個勢頭，這一年的毛利，怕是能過二百萬貫。
而刨去支出，一年的收入怎麼也有百萬貫了。
江寧府只此一項，就能有二十多萬貫的收入，來年再被攤派什麼的，應付起來也是綽綽有餘。
「要是能把攤子全鋪開，讓全城都納入到安保體系之中，還不得四百多萬貫？」
蔡嶷心裡扒拉著算盤，這江凡還真是個鬼才啊，居然能發現這種不要本錢的買賣。
「你看看人家，文武精通，又擅長打理事物，你個廢物，就光看見人家身帶長劍了。」
蔡嶷恨鐵不成鋼的叨念著，擡眼看了看跪在那裡望天的蔡襄，氣又不打一處來了。
「滾一邊跪著去，看著你怎麼這麼礙眼。」
蔡襄輕輕哼了一聲，我招你惹你了？跪著都能犯錯啊。
蔡襄不服氣地挪到了角落，不過這裡還好，能靠著牆，比跪在正中舒服多了。
蔡嶷卻是不再看兒子一眼，接著看手裡的報表，心中想著怎麼才能加把勁兒，把整個江寧城都納入到安保體系里來。
誰還怕錢咬手了？
官府家可也是沒有餘糧呢！
不過蔡嶷知道，這事兒做到如今的局面，江凡已經是夠厲害了，要想把全城納入安保體系，只能他在官面上做文章了。
畢竟有些人，還是信不過江凡的，人家也是家大業大，自己養得起護院家丁呢。
正是春夏交替之時，書房裡有些悶熱，蔡嶷端起一杯涼茶，抿了一口，饞的汗流浹背的小蔡襄咽了咽口水。
蔡嶷全當沒有看見，今天必須得好好讓他反省反省。
而就在這時，蘇三泰卻是推門走了進來。
「大人。」
蘇三泰看了看跪在角落的蔡襄，一個勁兒的搽汗，笑了笑，知道這小子又惹老子生氣了。
可是這事兒是家事，不是他一個幕僚應該開口的，內外之別，在華夏古時，可是忌諱，蘇三泰還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錯。
「三泰啊，你怎麼沒在屋裡看書，過來這裡了？有事兒嗎？」
蘇三泰跟隨蔡嶷多年，已經算是半個蔡家人了，蔡嶷對他如兄弟，因此也不拘禮，笑呵呵地問道。
「對別人，都比對我和氣，哼，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啊，我不會是被抱養的吧。」
蔡襄看在眼裡，小聲嘀咕，已是懷疑自己的真正出身了。
蔡嶷老臉一紅，這死孩子，看我一會兒不打死你。
蘇三泰聞言，頗為尷尬，小子童言無忌，偏偏被自己聽到，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蘇三泰善於心術，時時不忘揣摩別人的心思，都已經養成了習慣。
他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的樣子，對蔡嶷道：「江凡來了，就在正廳，說是找大人有事商議。」
「小白過來了？」
蔡嶷卻是沒有把江凡看做外人，便是稱呼都顯得親切。
蘇三泰默默記在了心裡，看樣子以後江凡來了，直接帶過來就好，無需讓他在正廳等候了。
果然，蔡嶷擺擺手道：「你去把他帶來這裡吧，這般時候，就不要在正廳見面了。」
古時書房屬於私密空間，不是親信家人，一般是不讓外人進入的。
若是被人帶到書房，基本上就是說，你我是兄弟，不是外人了。
蘇三泰領命走了出去，蔡嶷整理了一下書案，又看看自己的書房，想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上次去了一次江凡的書房，給了蔡嶷無數點暴擊，自己的書房就已經很講究了，結果再看江凡的書房，窮酸的像一座『寒室』。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蔡嶷心中正在感嘆，蔡襄卻是在角落裡舉起了手。
「有話就說，怎麼了？」蔡嶷不耐煩地道。
同樣都是兒子，人家博望公怎麼就那麼好福氣呢。
蔡嶷真是羨慕死江南樵了。
要是自己的兒子也能像江凡那樣，哪怕只有一半，讓他去死，他都願意。
蔡襄卻是不知道老子的心態，委屈巴巴地道：「你見外客，總不能讓我在一邊跪著吧，這也太丟人了。」
蔡嶷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哪有和他人說事情的時候，讓自己的兒子跪在一邊的。
這是嚇唬人呢嗎？
「那你還不滾？」
蔡嶷將眼一瞪，蔡襄嚇得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書房，出了門外卻是眼睛一亮。
江凡來了啊！
哈哈哈，一劍斬惡徒的江凡居然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