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夕陽正紅春正好,一笑紅顏耳畔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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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玉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自以為有一個知府的老爹,自己就了不得了。

  江凡完全沒有把吳克為放在眼裡,吳玉就徹底傻眼了。

  他本來就是個紈絝罷了,自己本身就沒有什麼能耐,讓他遇上江凡這種敢打敢殺的狠岔子,完全就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還不是任由著江凡拿捏。

  而最讓吳玉鬱悶的是,他不但挨了打,反倒還欠了江凡的錢。

  江凡給他算了一筆帳,江家的僕人挨了幾拳,算是互相衝突了,兩下相抵,我們吃點虧,就算是扯平了。

  而這些平安坊的保安,揍人可是有說法的。

  人家是外雇的,他們揍人,江家是要給錢的。

  事情是吳玉挑起來的,這揍人的錢必須得吳玉掏。

  一百個保安,每人出場費100貫,也就是一萬貫,刨去你們挨打的醫藥費,你就給個五千貫得了。

  吳玉完全就是個慫包,只想著趕緊逃離這個龍潭虎穴,忙不疊地寫下了一張五千貫的欠條。

  江凡很大方的表示,這錢他可以先墊上,催著吳玉儘快下山籌錢還帳。

  吳玉帶著人撒丫子就跑,根本沒有在乎欠條是怎麼寫的。

  反正是趾高氣昂的來了,然後花錢僱人打了自己一頓。

  他也算是史上第一人了。

  江家的人都出了一口惡氣,喜氣洋洋看著吳玉帶著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有的人已是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以後有時間常來啊,不過記得下次多帶點錢,老是欠帳可不好啊。」

  「吳公子,你帶來的人,不太中用啊,不如去平安坊買一份合同,平安坊馬上就有個人安保服務了,只要你出得起錢,我們也是可以接單的。」

  江小漁聞言噗嗤一笑,這幫傢伙,果然都被江凡給帶壞了,坑了人,都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哥,聽吳玉的意思,這次的事情,吳克為也要摻和到裡面了呢。」

  江小漁小聲地提醒著江凡,江凡收起自己的長劍,系在腰上,撓撓頭道:「都蹦躂出來也好,還省著挨家挨戶的去找他們了。」

  江凡可是個很記仇的人,吳家不管有沒有摻和到裡面,江凡早晚會找上他們吳家的。

  欺負我妹妹,你以為輕而易舉地就算了?做夢呢吧。

  「吳克為有個好兒子啊。」江小漁意有所指地嘆息道。

  江凡笑著點了點頭,吳玉確實是一個好兒子,坑起老子來,不遺餘力。

  吳克為要接任兼知州軍諸事的事情,朝廷上還沒有下旨,這傢伙就已經拿出來說事兒了,還真是盼著自己的老子怎麼不早死早托生。

  「管他呢,這樣的玩意兒不好嗎?生了咱們不少力氣呢。」江凡想了想,道:「可以給京里去封信,攪風攪雨的事情你很在行,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江小漁明目一橫,白了江凡一眼道:「什麼叫攪風攪雨?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哈哈,失誤,失誤啊,只是個比喻罷了,都一樣的,都一樣的嘛。」

  江凡說著已經轉身進院了,江小漁氣哼哼地道:「哪裡一樣了,我看你是找打哦。」

  江小漁頗不服氣地追了進去,後面的家僕和保安們看著一對璧人,都是頗為羨慕。

  「老爺以前是怎麼想的呢,怎麼會把小姐許給吳家,你看吳家那個玩意兒,是個什麼東西啊,哪裡配得上咱們家小姐?」

  「老爺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嘛。」

  「誰要是能娶了咱們家的小姐,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服氣,也就吳家人眼瞎,這下好了,後悔他們都來不及了,世上又有幾個男兒能配得上咱們小姐的?」

  江家的家僕們小聲的議論著,一旁的保安中卻是有人道:「世上能配得上總書記官的,也就只有公子了吧。」

  原本熱鬧的場面頓時冷場,江家的僕人們都是目光詭異地看著那個保安。

  「我去的,你小子會不會說話啊,他們是兄妹啊!」

  「臭小子,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可是不能瞎說啊,小姐聽到還不得罵死你?」

  江家的家僕們都是一陣惡寒,這個小保安,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這種話也敢瞎說。


  那個失言的小保安被一幫江家家僕盯得很不自在,我只是說說而已啊,犯的著這樣嗎?

  這時已經進了二道門的江小漁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道:「那個什麼,大家今天表現得都很好啊,讓廚房的肖管事多備酒菜,好好犒勞犒勞大家。」

  說完,又是小跑著進了院子,弄得一幫家僕、保安都是詫異。

  無非都是日常操作,哪裡表現好了?這就要設宴犒勞大夥了?

  跟著江家兄妹辦事,還真是有夠瀟灑的!

  大夥都在愣神,項雲卻是磕了磕棍子,道:「大小姐都說了,還愣著幹什麼啊,照辦就是了,不想吃的,自己端碗面出去蹲牆角好了。」

  「項隊,你說啥呢,誰不想吃了?我看還是你去蹲牆角好了。」

  「就是,就是,又可以開葷了,大夥趕緊準備啊。」

  外院一陣歡呼,一幫年輕人撒丫子奔向了各處,準備酒宴去了。

  弄得江凡一陣不解,這幫玩意兒打人打過癮了?瘋了?

  江凡皺著眉,問一旁的江小漁:「他們怎麼回事兒?怎麼都跑上了?」

  江小漁正在用蔥蔥玉手,撥弄著發梢,聞言一愣,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什麼啊,就是看他們今天辛苦了,讓人準備些酒菜,犒勞犒勞他們。」

  江小漁說完,就邁步走開了。

  看著江小漁的背影,江凡搔搔頭。

  讓人準備酒菜就準備酒菜唄,你臉紅什麼啊?

  此時夕陽正紅春正好,一笑紅顏耳畔輕……

  天已黑,江寧府驛館。

  吳克為正在房裡讀書,貼身的老僕這時卻悄悄地走了進來。

  「老爺,少爺他回來了。」

  老僕人說得小聲,吳克為板著臉,點了點頭,道:「這個小畜生,可是到了這裡就跑去鬼混了?這次是來考試的,他也不檢點一些,你讓他過來,這回不能再任由他胡來,總得考個舉人才是。」

  吳克為作為蘇州知府,按理是不該跨境到江寧來的。

  可是這次的事情,是要扳到蔡嶷,給自己騰出位置,不由得他不來。

  不過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理由,怎能拿出來說呢,恰好吳玉也到了考試的年紀,他便以這個由頭,到了江寧府,也是沒有驚動誰,只是到了江寧驛館,深入簡出,不怎麼露面,便是和蔡嶷也沒有打一聲招呼。

  驛館的人,都已經被安排妥當了,若是沒有人問,也是不會有人上報給蔡嶷的。

  之所以如此,吳克為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到了江寧,憑著蔡嶷為官多年的經驗,自然會看出事情的蹊蹺。

  陪兒子參加考試?這還真是一個好理由啊。

  鬼才會信你的。

  貼身老僕聞言猶豫了一下,不過倒也是沒有再說什麼,有些事兒終歸是瞞不住的,還是讓吳克為自己看看得了。

  老僕出了房間,吳克為又裝模作樣的看起了書來。

  其實這時候他根本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兼知州軍諸事的事情。

  他心裡明白,自己其實是撿了個便宜,蔡黨和一幫清流斗得是你死我活,江寧的事情無非是個引子,只是要把蔡京給拖下水。

  現在朝堂的局勢很複雜,蔡京已經年邁,再沒有了當初一手遮天的精力,已是無數人覬覦他的相位。

  這時候幾伙人鬥來鬥去,反倒是讓他漁翁得利。

  誰也不敢輕易在江寧府這個重要的位置安排自己的人,自然也就便宜了他這個『外人』了。

  不過便宜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他必須得投桃報李,衝鋒在前,不然『外人』也是有的是,憑什麼要便宜你吳克為呢?

  因此得了包票,吳克為忙不疊的到了江寧城,就等著那幫土著們先發難了,他也好趁勢而為,一腳把蔡嶷踹進谷底。

  政治鬥爭,本就如此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麼情誼之類的東西?

  至於江家,吳克為更不會在乎,江南樵在的時候,雖然對他多有照拂,可是現在他江南樵不是不在了嗎?

  況且他也早看出了江家的沒落,江南樵死了之後,江家後人無才無德,又人丁單薄,這種家族,還有什麼希望?


  充其量算是個土財主,再沒有一點利用的價值了,這才忙不疊的和江家解除了婚約。

  更何況,那時候他也聽到了風聲,江南的豪族們,已經準備對江家的家財動手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世間之事,本就是如此道理。

  若是不黑心,大丈夫以何立於世?

  吳克為就是這樣認為的。

  老僕走了很久,也不見那個小畜生進來。

  吳克為微微有些奇怪,明明就住在隔壁,過來一趟怎麼需要這麼長的功夫?

  吳克為正想過去看看,房門卻是被推開了,吳玉擋著臉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吳克為皺著眉,道:「把手給我拿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爹啊。」吳玉幾乎是帶著哭腔,移開了手。

  看著被揍成了豬頭的兒子,吳克為勃然大怒,道:「誰幹的,為何要打你?」

  吳玉哪裡敢跟吳克為說實話?

  他老子可是反對他和江小漁的婚事的,原本他也不服氣,為此爭辯過,卻是被吳克為大罵了一頓,一再警告他,不得在和江小漁有任何的聯繫。

  此時要是讓吳克為知道,他是為了江小漁,找上了江府農苑,還不得被吳克為打斷了狗腿。

  無良的紈絝最擅長的就是扯謊,從來不會說是自己惹了禍,因此吳玉半真半假的道:「今天我們就是上街遊玩,恰好遇到了江凡,他帶著一幫保安,認出了我,許是因為咱們家退了婚事,懷恨在心,他指使一幫保安,痛打了我們,爹,你可得給我報仇啊。」

  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吳克為也是了解,不確信地道:「只是這樣?」

  吳玉指天發誓,道:「爹,我怎麼敢騙你呢,那江凡囂張跋扈慣了,在江寧城裡為所欲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真的沒有招惹他,甚至他辱罵我,我都退避了呢,可是那江凡得寸進尺,不依不饒,根本不肯放過我,你看我的臉,就是他給踢腫的。」

  「豈有此理。」吳克為一拍桌子,道:「好他個江凡,竟敢如此,你卻放心,這次我絕不會放過他的。」

  吳玉滿嘴胡謅,隱瞞了最為關鍵的信息,況且他說的,也確實符合江凡的傳聞。

  那傢伙囂張跋扈,膽大包天,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呢?

  吳克為這時候要是知道實情,捲鋪蓋趕緊跑,本來還來得及,

  奈何豬隊友給的消息並不準確,自己的兒子又是個坑爹的貨。

  他不死,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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