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釋疑
在雄峰砂石廠附近山洞發現的那件雨衣，與找到骸骨的位置相隔一段距離。長金縣警方在接到報案後，前往洞中勘察現場，也看到了那件雨衣。現勘人員當時就是因為在雨衣上沒有發現任何指紋，才誤以為雨衣可能是他人遺落，所以沒有把雨衣帶走。
簡逸在確認馬元超就是潛入可芸家的神秘人之後，曾與他談到這件雨衣。一開始他不太願意解釋雨衣的用途，後來在簡逸的追問下，才承認那件雨衣其實是一塊裹屍布。
但馬元超並未說明，半年前他在洞中拋屍後，為何沒有把雨衣帶走。在他身上還有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問題，那就是死者的死因。由於交流困難，簡逸向他提出了若干種非正常死亡的形態，馬元超卻一再表示，他不知道死者是怎麼死的。
從目前找到的線索來看，基本可以認定，死者應該是王詡。而見過那具骸骨生前樣貌的人，只有馬元超。簡逸在與可芸討論無果後，決定立即前往看守所，當面向馬元超核實死者的身份。
由於馬元超情況特殊，看守所給他安排了單間。值班警員接到簡逸的電話，就把人帶去了會見室。
馬元超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緊張地看著會見室的門，他並不清楚是誰要見他。當看到簡逸和可芸走進會見室，他緊張的表情才放鬆下來。
「我們找到一個人……」簡逸在馬元超對面坐下，開門見山說道：「需要跟你核實一下，他是否半年前那名死者。」
馬元超微微點了下頭，表示願意配合。
簡逸拿出王詡的照片，放在桌面推到馬元超面前。
「你看看，半年前那具屍體，是他嗎？」
「呃、呃……」馬元超擡手指著照片用力點頭。
「你確定？」
「呃、呃。」
「這個人叫王詡，是一個無業人員。家住護城路，父母雙亡。就在他死前十幾天，他乘坐你開的那輛XC90，曾去過滇南惠澤縣。你知道他去那邊幹什麼嗎？」
「唔、唔。」馬元超連連搖頭，眼睛朝簡逸身後瞟。
可芸看懂他的意思，趕緊到後面的桌上，把紙筆拿了過來。
馬元超接過紙筆，快速寫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我不認識他」。
「你以前從沒見過這個人？」
「呃。」馬元超非常肯定地點頭。
「這個人是怎麼死的？」
「唔、唔……」馬元超又寫了「不知道」。
「屍體身上沒有傷痕？」
「呃。」
「也沒有血跡？」
「呃。」
「看起來像不像中毒？」
馬元超搖著頭「唔」了兩聲。
「你完全看不出，他是怎麼死的？」
「呃。」
「林晨東對你說，他和那個人吵架，那個人心臟病發死了。在你看來，那個人像是心臟病發死的嗎？」
馬元超先是點頭，緊接著又搖頭，最後在紙上寫到「我不清楚，看不出來」。
簡逸盯著馬元超看了片刻，他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可憐巴巴地面對簡逸凌厲的目光。
「馬元超，你在玉橋市場聽說林晨東死了。馬上就想到，警方可能會追查他那輛XC90。因此覺得擔心，怕警方查到魏遠雄峰砂石廠附近的山洞。所以你才潛入我同事的家裡，希望引起警方的注意，對嗎？」
「呃。」
「你說你也想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嗯。」
「其實，即便你沒有潛入我同事家裡，警方也會調查那具骸骨。你潛入我同事家，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馬元超慌亂地搖頭，移目看向可芸，眼中又是一陣緊張。
「你不僅私自潛入我同事家裡，昨晚還故意穿上一件雨衣，去弄響我同事家的門鎖。後來還把雨衣放進我同事車裡，就是為了讓我們重視山洞裡那件雨衣。對嗎？」
「呃。」
「可我們只要進入那個山洞，就會發現雨衣，你這麼做還是顯得很多餘啊！」
馬元超表情十分尷尬，看看簡逸又看看可芸，然後低下了頭。
「在林晨東死後，警方就對他展開了全面調查。很快就查到了他那輛XC90，隨後根據該車進出高速的信息，將調查方向鎖定在魏遠，請當地警方配合調查該車。這才查到，該車曾去過雄峰砂石廠的西面采砂區。事實上，就算你不露面，警方遲早也能找到那具骸骨。所以你的做法，讓我們很難理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呢？」
馬元超低著頭沒吭聲，也不去碰桌上的筆。
「半年前，你把王詡的屍體背到山洞中，脫光他的衣服全部帶走，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證明王詡身份的東西，也沒有留下可以證實你曾進過洞中的證據。可你為什麼要留下那件包裹屍體的雨衣呢？」
馬元超稍稍擡頭，瞥了一下簡逸，隨即又低下了頭。
「告訴我，那件雨衣是誰的？」
馬元超一動不動，沉默以對。
「你不配合的話，我很難幫你。林晨東已經死了，所謂死無對證，誰知道王詡是你殺的，還是林晨東殺的？」
「唔、唔……」馬元超連忙擡起頭來，不停搖動。
「從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來看，你也有殺人嫌疑，畢竟王詡的屍體是你藏到山洞裡的。」
「唔、唔……」馬元超抓起筆想寫字，卻遲遲不動筆。
簡逸疑惑地與可芸對視一眼，隨後緩緩問道：「馬元超，你為什麼不願說清楚，林晨東是在什麼地方把屍體交給你的。」
馬元超咬了咬牙，開始寫字。
「在他家，他叫我過去，讓我把屍體弄走。」
「當時屍體在他家裡？」
「呃。」
「林晨東提出，給你一筆錢，並且欠他的錢也不用還了，還把你母親的手鐲還給你，又承諾給你租房子住。你才答應幫他？」
「呃。」
「你答應幫他的時候，那輛車在哪？」
「唔、唔。」
「當時你不知道車停在哪？」
「呃。」馬元超寫到「我們談好了，他去開車過來，我去買塑料布。沒買到，就買了塑料雨衣。」
「然後你給屍體穿上雨衣，從林晨東家背下樓，塞進了車尾箱裡？」
「呃。」
「雨衣是在林晨東家附近買的？」
「呃。」
「把屍體轉移進山洞之後，你為什麼不帶走雨衣？」
紙上多了兩個字「忘了」。
「你忘了帶走雨衣？」
「呃。」
簡逸十分意外，「你怎麼會忘了帶走雨衣？」
馬元超苦著臉，一副無奈的表情。
「雨衣上並沒有你的指紋，你怕什麼呢？」
馬元超寫到「賣雨衣的人認識我」。
「賣雨衣的人怎麼會認識你？」
馬元超繼續寫上「老鄉」。
「你的老鄉在林晨東家附近賣雨衣？」
「老鄉開的雜貨店。」
「如果不是你自己冒出來，我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
馬元超苦笑，接著寫到「我常常夢見那具屍體」。
「你是因為內疚和恐懼，才故意讓警方注意到你？」
「呃。」
「那你也可以直接找我這位同事，把幫林晨東處理屍體的事說出來啊！」
「我怕警察不相信我，懷疑是我殺人。」
「車是林晨東的，砂石廠的保安看到那輛車進入西面的采砂區，他並沒有看見你。」
「開始我也不想暴露自己，摸進她家以後，又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警察。只知道她經常和警察在一起。」
「所以你故意讓我們關注雨衣，就是想看看警方會不會從雨衣這條線索，查到你身上？」
「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查到我了。」
簡逸長長嘆了口氣，慢慢理解馬元超的做法。其實他也很矛盾，長期受愧疚心理困擾，既害怕警察懷疑他殺人，又想看看警方能不能從雨衣這條線索查到他。
馬元超不但穿上雨衣去弄響可芸家的門鎖，還把雨衣放進可芸車裡。如果警方在山洞中找到雨衣後，還查不到馬元超身上，那他今後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同時，警方也會竭力調查洞中那具骸骨。馬元超也總算是為那具骸骨做了一點事，在心理上，多少會減輕一些自責。
他雖然不知道那具屍體是什麼人，又是怎麼死的，但總覺得自己幫林晨東處理屍體，很對不起那個死者。所以他才故意暴露自己，警察要是查到他，他就儘量配合警方。若是查不到他身上，那就是天意，他也不必再對那名死者滿懷愧疚。
說到底，馬元超搞出那些小動作，就是在賭運氣，也是想給自己求一個心安。
簡逸揣測出馬元超的心理後，對他反倒多了幾分好感。一個為求心安，而寧願向警方坦承犯罪行為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他可能會為了幾萬塊錢幫林晨東處理屍體，但應該不會殺人。
可芸看簡逸半天不說話，不由有些心急。
「馬師傅，你說林晨東把你叫去他家，當時是幾點？」
馬元超提筆寫到「晚上九點。」
「那麼晚了，雜貨店還開門？」
「我老鄉十點才關門。」
「你到林晨東家的時候，王詡的屍體，在什麼位置？」
「在房間裡。」
「是林晨東的臥室？」
「是另一個房間，躺在靠牆的地板上。」
「你去買雨衣的時候，林晨東去開車過來。那屍體是什麼時候背下樓的？」
「凌晨兩點，早了怕碰見鄰居。」
「然後你們等到天亮，你才開車去魏遠？」
「嗯。」
「屍體放上車以後，車停在什麼地方？」
「林晨東開走了，他叫我早上到高速路口等他。」
「當時你住在什麼地方？」
「平陽巷。」
「和你母親住在一起？」
「當時我媽在住院。」
「她生病了？」
「胰腺癌，我需要錢，才答應幫林晨東。」
「你十九號上午開車去魏遠，怎麼下午三點左右才到砂石廠？」
「下高速後，我在路邊猶豫了幾個小時，一直到下午才去砂石廠。」
「你對砂石廠很熟悉？」
「我在那附近的村子長大的。」
「所以林晨東一提出，讓你幫忙處理屍體，你就想到那個山洞了？」
「是，我知道采砂區擴大以後，就沒人去那個山洞了。」
簡逸在確認馬元超就是潛入可芸家的神秘人之後，曾與他談到這件雨衣。一開始他不太願意解釋雨衣的用途，後來在簡逸的追問下，才承認那件雨衣其實是一塊裹屍布。
但馬元超並未說明，半年前他在洞中拋屍後，為何沒有把雨衣帶走。在他身上還有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問題，那就是死者的死因。由於交流困難，簡逸向他提出了若干種非正常死亡的形態，馬元超卻一再表示，他不知道死者是怎麼死的。
從目前找到的線索來看，基本可以認定，死者應該是王詡。而見過那具骸骨生前樣貌的人，只有馬元超。簡逸在與可芸討論無果後，決定立即前往看守所，當面向馬元超核實死者的身份。
由於馬元超情況特殊，看守所給他安排了單間。值班警員接到簡逸的電話，就把人帶去了會見室。
馬元超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緊張地看著會見室的門，他並不清楚是誰要見他。當看到簡逸和可芸走進會見室，他緊張的表情才放鬆下來。
「我們找到一個人……」簡逸在馬元超對面坐下，開門見山說道：「需要跟你核實一下，他是否半年前那名死者。」
馬元超微微點了下頭，表示願意配合。
簡逸拿出王詡的照片，放在桌面推到馬元超面前。
「你看看，半年前那具屍體，是他嗎？」
「呃、呃……」馬元超擡手指著照片用力點頭。
「你確定？」
「呃、呃。」
「這個人叫王詡，是一個無業人員。家住護城路，父母雙亡。就在他死前十幾天，他乘坐你開的那輛XC90，曾去過滇南惠澤縣。你知道他去那邊幹什麼嗎？」
「唔、唔。」馬元超連連搖頭，眼睛朝簡逸身後瞟。
可芸看懂他的意思，趕緊到後面的桌上，把紙筆拿了過來。
馬元超接過紙筆，快速寫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我不認識他」。
「你以前從沒見過這個人？」
「呃。」馬元超非常肯定地點頭。
「這個人是怎麼死的？」
「唔、唔……」馬元超又寫了「不知道」。
「屍體身上沒有傷痕？」
「呃。」
「也沒有血跡？」
「呃。」
「看起來像不像中毒？」
馬元超搖著頭「唔」了兩聲。
「你完全看不出，他是怎麼死的？」
「呃。」
「林晨東對你說，他和那個人吵架，那個人心臟病發死了。在你看來，那個人像是心臟病發死的嗎？」
馬元超先是點頭，緊接著又搖頭，最後在紙上寫到「我不清楚，看不出來」。
簡逸盯著馬元超看了片刻，他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可憐巴巴地面對簡逸凌厲的目光。
「馬元超，你在玉橋市場聽說林晨東死了。馬上就想到，警方可能會追查他那輛XC90。因此覺得擔心，怕警方查到魏遠雄峰砂石廠附近的山洞。所以你才潛入我同事的家裡，希望引起警方的注意，對嗎？」
「呃。」
「你說你也想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嗯。」
「其實，即便你沒有潛入我同事家裡，警方也會調查那具骸骨。你潛入我同事家，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馬元超慌亂地搖頭，移目看向可芸，眼中又是一陣緊張。
「你不僅私自潛入我同事家裡，昨晚還故意穿上一件雨衣，去弄響我同事家的門鎖。後來還把雨衣放進我同事車裡，就是為了讓我們重視山洞裡那件雨衣。對嗎？」
「呃。」
「可我們只要進入那個山洞，就會發現雨衣，你這麼做還是顯得很多餘啊！」
馬元超表情十分尷尬，看看簡逸又看看可芸，然後低下了頭。
「在林晨東死後，警方就對他展開了全面調查。很快就查到了他那輛XC90，隨後根據該車進出高速的信息，將調查方向鎖定在魏遠，請當地警方配合調查該車。這才查到，該車曾去過雄峰砂石廠的西面采砂區。事實上，就算你不露面，警方遲早也能找到那具骸骨。所以你的做法，讓我們很難理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呢？」
馬元超低著頭沒吭聲，也不去碰桌上的筆。
「半年前，你把王詡的屍體背到山洞中，脫光他的衣服全部帶走，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證明王詡身份的東西，也沒有留下可以證實你曾進過洞中的證據。可你為什麼要留下那件包裹屍體的雨衣呢？」
馬元超稍稍擡頭，瞥了一下簡逸，隨即又低下了頭。
「告訴我，那件雨衣是誰的？」
馬元超一動不動，沉默以對。
「你不配合的話，我很難幫你。林晨東已經死了，所謂死無對證，誰知道王詡是你殺的，還是林晨東殺的？」
「唔、唔……」馬元超連忙擡起頭來，不停搖動。
「從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來看，你也有殺人嫌疑，畢竟王詡的屍體是你藏到山洞裡的。」
「唔、唔……」馬元超抓起筆想寫字，卻遲遲不動筆。
簡逸疑惑地與可芸對視一眼，隨後緩緩問道：「馬元超，你為什麼不願說清楚，林晨東是在什麼地方把屍體交給你的。」
馬元超咬了咬牙，開始寫字。
「在他家，他叫我過去，讓我把屍體弄走。」
「當時屍體在他家裡？」
「呃。」
「林晨東提出，給你一筆錢，並且欠他的錢也不用還了，還把你母親的手鐲還給你，又承諾給你租房子住。你才答應幫他？」
「呃。」
「你答應幫他的時候，那輛車在哪？」
「唔、唔。」
「當時你不知道車停在哪？」
「呃。」馬元超寫到「我們談好了，他去開車過來，我去買塑料布。沒買到，就買了塑料雨衣。」
「然後你給屍體穿上雨衣，從林晨東家背下樓，塞進了車尾箱裡？」
「呃。」
「雨衣是在林晨東家附近買的？」
「呃。」
「把屍體轉移進山洞之後，你為什麼不帶走雨衣？」
紙上多了兩個字「忘了」。
「你忘了帶走雨衣？」
「呃。」
簡逸十分意外，「你怎麼會忘了帶走雨衣？」
馬元超苦著臉，一副無奈的表情。
「雨衣上並沒有你的指紋，你怕什麼呢？」
馬元超寫到「賣雨衣的人認識我」。
「賣雨衣的人怎麼會認識你？」
馬元超繼續寫上「老鄉」。
「你的老鄉在林晨東家附近賣雨衣？」
「老鄉開的雜貨店。」
「如果不是你自己冒出來，我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
馬元超苦笑，接著寫到「我常常夢見那具屍體」。
「你是因為內疚和恐懼，才故意讓警方注意到你？」
「呃。」
「那你也可以直接找我這位同事，把幫林晨東處理屍體的事說出來啊！」
「我怕警察不相信我，懷疑是我殺人。」
「車是林晨東的，砂石廠的保安看到那輛車進入西面的采砂區，他並沒有看見你。」
「開始我也不想暴露自己，摸進她家以後，又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警察。只知道她經常和警察在一起。」
「所以你故意讓我們關注雨衣，就是想看看警方會不會從雨衣這條線索，查到你身上？」
「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查到我了。」
簡逸長長嘆了口氣，慢慢理解馬元超的做法。其實他也很矛盾，長期受愧疚心理困擾，既害怕警察懷疑他殺人，又想看看警方能不能從雨衣這條線索查到他。
馬元超不但穿上雨衣去弄響可芸家的門鎖，還把雨衣放進可芸車裡。如果警方在山洞中找到雨衣後，還查不到馬元超身上，那他今後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同時，警方也會竭力調查洞中那具骸骨。馬元超也總算是為那具骸骨做了一點事，在心理上，多少會減輕一些自責。
他雖然不知道那具屍體是什麼人，又是怎麼死的，但總覺得自己幫林晨東處理屍體，很對不起那個死者。所以他才故意暴露自己，警察要是查到他，他就儘量配合警方。若是查不到他身上，那就是天意，他也不必再對那名死者滿懷愧疚。
說到底，馬元超搞出那些小動作，就是在賭運氣，也是想給自己求一個心安。
簡逸揣測出馬元超的心理後，對他反倒多了幾分好感。一個為求心安，而寧願向警方坦承犯罪行為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他可能會為了幾萬塊錢幫林晨東處理屍體，但應該不會殺人。
可芸看簡逸半天不說話，不由有些心急。
「馬師傅，你說林晨東把你叫去他家，當時是幾點？」
馬元超提筆寫到「晚上九點。」
「那麼晚了，雜貨店還開門？」
「我老鄉十點才關門。」
「你到林晨東家的時候，王詡的屍體，在什麼位置？」
「在房間裡。」
「是林晨東的臥室？」
「是另一個房間，躺在靠牆的地板上。」
「你去買雨衣的時候，林晨東去開車過來。那屍體是什麼時候背下樓的？」
「凌晨兩點，早了怕碰見鄰居。」
「然後你們等到天亮，你才開車去魏遠？」
「嗯。」
「屍體放上車以後，車停在什麼地方？」
「林晨東開走了，他叫我早上到高速路口等他。」
「當時你住在什麼地方？」
「平陽巷。」
「和你母親住在一起？」
「當時我媽在住院。」
「她生病了？」
「胰腺癌，我需要錢，才答應幫林晨東。」
「你十九號上午開車去魏遠，怎麼下午三點左右才到砂石廠？」
「下高速後，我在路邊猶豫了幾個小時，一直到下午才去砂石廠。」
「你對砂石廠很熟悉？」
「我在那附近的村子長大的。」
「所以林晨東一提出，讓你幫忙處理屍體，你就想到那個山洞了？」
「是，我知道采砂區擴大以後，就沒人去那個山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