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王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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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逸一聽醫生這話,趕緊拿出手機請對方辨認林晨東的照片。

  「呃,警官,這都好幾年了,我不太記得清那人的長相。照片上的人,我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時隔幾年,醫生的記憶已有些模糊。

  「好吧。」簡逸嘆了口氣,帶著王詡的就醫登記資料走了。

  可芸上了車,拿過王詡的資料看了一遍,也是十分無奈。「做這種小手術,不用家屬簽字,當時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是王詡本人,繳費單上留的名字也是王詡。醫生說當時有人送王詡來醫院,那時候林晨東剛和李華分居,不知道李華有沒有見過王詡。」

  簡逸二話不說立即打電話問李華,然而王詡的名字,李華也從未聽過。可芸又聯繫張述南,他也是對王詡毫無印象。

  「老簡,送王詡去醫院的人,我認為不太可能是林晨東。王詡食指骨折是在五年前,如果他與林晨東一向有來往,李華和張述南至少也該聽過他的名字。而沈渤把XC90抵押給林晨東,是在兩年前。」

  「先別考慮這些問題了。」簡逸從可芸手上拿過王詡的資料,把他就醫時登記的身份證號發給隊裡的內勤,希望通過身份證號查到此人的戶籍資料。

  兩人在醫院停車場等了幾分鐘,內勤回了電話。

  「簡隊,王詡的戶籍資料查到了。他家住在護城路102號,是兩間老舊瓦房。王詡的父親早亡,母親在2005年去世。此人沒有做過婚姻登記,戶籍顯示他沒有子女。我根據身份證號,查到他曾經辦理過的手機號碼,但現在已經是空號。」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簡逸稍稍有些灰心,沒想到王詡的戶籍信息竟然如此簡單。掛了電話,對可芸說道:「走吧,護城路102號!」

  「王詡家什麼人都沒有了?」

  「嗯。」簡逸喪氣地點點頭,「他的手機號碼也成了空號。」

  「如果王詡確實在半年前失蹤,那就可以證實,那具骸骨極有可能是王詡。」

  「就算能夠證實那具骸骨是王詡,接下來的調查工作也會非常困難。」

  「是啊,運送屍體的車是林晨東收來的抵押車。現在他死了,我們根本無法獲知,王詡與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兩人心情不好,路上沒再說什麼,各自用自己的思路考慮著案情。護城路接近城郊,下班高峰期道路擁堵。可芸用了四十分鐘,才把車開到王詡的戶籍地址。

  確如內勤人員所說,102號是幾間老舊的瓦房,看樣子應該是七十年代修建的。房子是磚木結構,木門上油漆斑駁,門鎖已經生鏽。玻璃窗布滿了蜘蛛網。

  簡逸找附近的鄰居詢問,得知王詡已經大半年沒有回過家了。

  「大叔,你認識王詡?」

  「認識啊,我看著他從小長大的。」

  「那你知道,王詡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他有什麼工作,成天遊手好閒東遊西盪的。」

  「可他總要有收入,才能遊手好閒吧?」

  「以前他媽在的時候,還有一份工資可以養他。後來他媽不在了,他就經常不著家,長期在外面瞎混。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收入,前幾年看他過得好像還不錯,家裡換來大彩電,還買了冰箱。」

  「大叔,這條街上有沒有跟王詡關係比較密切的鄰居啊?」

  「嘿,說句不好聽的,這王詡在我們這條街,就像個二流子,誰家都不願讓自己孩子跟王詡在一塊玩。王詡初中沒念完就輟學了,成天泡在錄像廳、桌球室,淨跟一幫街上的混混打堆。不過我聽說,王詡桌球打得好,他的技術在附近這幾條街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像經常贏錢。」

  「靠賭博為生,恐怕不是長久之計吧!」

  「誰說不是呢,可我就沒見王詡找過正經工作。輟學頭幾年他混桌球室,後來街上興起麻將館,他又去麻將館混去了。而且混得還挺好,隔三岔五見他買了烤鴨、滷肉回來。」

  「王詡沒有女朋友嗎?」

  「他那種人,哪個姑娘願意跟他啊!這些年我就沒見過有姑娘來找他。」

  「那有沒有男人經常來找王詡呢?」

  「很少,也就前幾年,偶爾能看到有人去王詡家。三五個人在家裡划拳打馬吆五喝六,吵得不得安寧。」

  「偶爾有三五個人在他家裡喝酒?」

  「是啊,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反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叔,王詡家沒有別的親戚了嗎?」

  「倒是有個舅舅,但是王詡他母走了以後,這舅舅再也沒上過門,差不多十來年沒跟王詡來往了。」

  「他舅舅住在什麼地方?」

  「聽說在小陽山,具體住址不清楚。」

  「那他舅舅叫什麼名字呢?」

  「我只知道姓谷,名字不清楚。」

  「大叔,你說王詡已經大半年沒有回來過,那你還記得他最後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嗎?」

  「今年清明的頭一天,我看他買了香燭元寶回來,應該是想第二天去給他爸媽上墳吧!」

  「從那以後,你就再沒見過他?」

  「是啊,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警官,王詡是不是出事了?」

  「他失蹤了,我們正在找他。」

  「失蹤?」大叔一臉困惑。

  「是的,王詡的手機號碼,也是在四月底停機的。之後就沒有再繳費,現在手機也成空號了。你知道他平時常去什麼地方嗎?」

  「零八年零九年那會,他時不時地去老劉家麻將館打牌,後來就不太去了。要說他失蹤,其實最近幾年,他有時候也會幾個月不回來。就算回來,頂多住上幾天又走了,好像還挺忙的樣子。我問他在外面幹什麼,他說跟朋友一起做生意。我再問他做什麼生意,他就不願說了。」

  「大叔,還記得2010年,有段時間王詡的右手食指受傷了嗎?」

  「記得,他手受傷那段時間,在家裡住了一個多月,哪也沒去,連麻將也不打了。天天在家歇著,頓頓都是好酒好菜。」

  「好酒好菜?」

  「對啊,他每天都讓街口的飯館給他送飯。」

  「他不上班,這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

  「誰說不是啊!過了兩三個月,他就把家裡的老電視換成了40多寸的大平板,還買了一台三開門冰箱。我問他是不是發財了,他說做生意賺了點錢。準備過兩年就把老房子推倒,建一棟小樓。但是後來也沒見他建小樓,還是住著這幾間破瓦房。」

  「王詡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他說是不小心弄傷的,到底怎麼回事,他也沒細說。」

  「大叔,剛才你說,最後一次見到王詡,是清明節的頭一天。那在清明前的幾個月,他也不太回來嗎?」

  「是啊,就算過年他也沒回來。」

  「王詡的手受傷後,在家待了一個多月,這期間有人來找過他嗎?」

  「有,有個人隔三岔五來看他。」

  「什麼人?」

  「不知道,看著跟王詡的年齡差不多。每次來,都拎著東西。」

  「拎什麼東西?」

  「菸酒、水果什麼的。」

  「大叔,你看看是這個人嗎?」簡逸連忙在手機上找出林晨東的照片。

  「有點像,好像是吧!」

  「你聽到這個人跟王詡說話了嗎?」

  「沒有,每次這人一進王詡家,就把門關上了。」

  「他每次來看王詡,會在王詡家待多長時間?」

  「我沒注意,反正一般都不會待太久。」

  「你聽見王詡叫這人的名字了嗎?」

  「王詡好像叫他什麼哥,對他還挺客氣的。」

  可芸憋了半天,忍不住問道:「大叔,王詡會開車嗎?」

  「開車……」大叔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他開車啊!」

  簡逸看問不出更多線索,只好謝過鄰居大叔,示意可芸跟他走去王詡家門外。街上不時有人經過,簡逸不便親自開鎖,打電話請開鎖王過來,開了王詡家的門。

  這幾間老房子不過才半年沒人住,屋裡的家具就積上了厚厚一層灰。一共四個房間,進門那間擺著四十二寸的平板電視,還有一套彈簧沙發,算是客廳。隔壁那間是廚房,簡逸見到了鄰居大叔說的三開門冰箱。

  拉開冰箱門,冷藏室有個搪瓷茶缸裝的豬油,好像已經變質,顏色開始發黃。下面兩層塞了十幾罐啤酒。中間的軟冷凍層有幾塊臘肉,最下方的冷凍室,放了一隻殺好的雞和兩袋砍成塊的排骨。因為冰箱斷電,這些肉類都已發綠變質,散發著陣陣惡臭。特別裝雞的那個袋子裡,還有蠕動的蛆蟲。

  可芸幽幽嘆道:「王詡可能沒想到,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簡逸沒吭聲,走進另外兩個房間。其中一間應該是王詡的臥室,另一間空著,什麼都沒有。

  王詡的床有些凌亂,顯然是起床後沒有整理床單和被子。衣櫃也很亂,很多衣服都是胡亂塞進去的。臥室里有張老式寫字檯,壓在桌面的玻璃下方,有十幾張照片,大多是王詡和父母的合影。

  寫字檯抽屜里有幾包還沒拆封的香菸,價格是二十五元一包。其他抽屜裝的都是一些零散的雜物,有電池,有真皮錢包、電動剃鬚刀、電筒、捲尺、手機充電器等物品。此外還有幾張照片,單獨放在床頭櫃抽屜里。

  「這拍的是什麼啊?」可芸拿起照片,只看到一排門面和人行道上的行人。幾張照片的拍攝角度不同,但是拍攝的內容基本一致。

  「拍攝地點看起來好像不是林城吧?」

  「嗯,不像林城。拍照片的人,應該是站在路邊,朝著這排門面拍攝。相片底部沒有日期,成像帶有一定虛焦,不像專業相機拍的。」

  簡逸仔細看著照片上那些門面的招牌,由於拍攝焦距虛化,造成招牌上的字跡模糊不清。只能勉強看清其中一家門面招牌上的W和A組成的碩大標誌。

  可芸輕聲說道:「這好像是WANLIMA的品牌LOGO,專營箱包、皮具、男女皮鞋,林城也有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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