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奇怪的林晨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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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雲揚父親家對門那套房子,房主也是運管的退休職工。兒女都在外地上班,老兩口在兒子家幫忙帶孫子,打算孫子上了幼兒園就回來。所以房子也沒出租,一直空著。還給了鄧雲揚一把鑰匙,請他幫著照看房子。

  正如可芸猜測一樣,案發當晚,鄧雲揚守在停於公寓路邊的車子裡,看見魏方泓將顏詠晴背下樓,就悄悄尾隨其後,去了公寓後面那塊開闊地。躲在雜草叢中,看著魏方泓將顏詠晴丟在河堤與開闊地之間的地溝。等魏方泓離開之後,就過去查看顏詠晴的屍體。

  誰知道顏詠晴幾乎沒了氣息,心臟卻仍在微微跳動。鄧雲揚正要把人帶走,突然發現河對岸有火星閃爍。立即把人扶起來,拉著顏詠晴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鄧雲揚乾嘔了幾聲,做出同伴酒醉嘔吐的假象,隨後環抱著腰,將人帶離河堤。好在顏詠晴身材苗條,體重很輕,鄧雲揚只是稍稍費點勁,就把人弄上了車。

  當時已經十點過,梁安琴先回家,魏方泓在公寓樓上收拾現場痕跡。鄧雲揚出來已經三四個小時,對父親放心不下,就開車直接回了運管宿舍。

  在家裡給父親換了紙尿褲,鄧雲揚又去車上看了一眼,顏詠晴還是老樣子,完全沒有可能醒過來的跡象。他索性把人背下車,藏到對門的空房子裡。他在那放了半瓶乙醚,便利用乙醚加深了顏詠晴的昏迷。

  十二點左右,梁安琴發來微信,說她已經到了運管宿舍院外的門洞,鄧雲揚只好讓她進來。

  當著梁安琴的面,鄧雲揚自然不會透露顏詠晴未死的消息。他把梁安琴安置在父親臥室隔壁房間,假意安慰了她幾句,就讓梁安琴關上臥室門早點休息。

  接近凌晨兩點,鄧雲揚在梁安琴臥室門外聽了片刻,確定屋裡沒有動靜,就開門去了對面鄰居家的房子。至於鄧雲揚對顏詠晴究竟做過什麼,他絕口不提。只承認用繩索再次勒死顏詠晴,並換掉她穿的內褲。

  簡逸後來私下跟侯峰討論過,鄧雲揚這種變態,並不是單純的有內衣癖而已。他可能非常熱衷於親手脫下被害人的貼身內褲。

  由於梁安琴並不知道顏詠晴已被鄧雲揚藏在他家對門的空房子裡,所以提心弔膽地在鄧雲揚父親家裡躲了兩天。而礙於梁安琴,鄧雲揚等到第二天半夜才有機會將顏詠晴的屍體轉移至雲湖山莊的爛尾別墅。

  那輛XC90,其實一直都在林晨東自己手裡。但是林晨東從來不開那輛車,他把車停在老鄉的修理廠。鄧雲揚聽說後,建議林晨東應該找個不要錢的地方停車,隨後就把那個廢棄的化工廠介紹給了林晨東。

  鄧雲揚本來也沒想過謀殺林晨東,他去廢棄的化工廠看過幾次,那輛XC9平時都停在廠門外的空置門面裡面,林晨東還在卷閘門上裝了一把新鎖。

  就在上周,鄧雲揚決定慫恿梁安琴殺害顏詠晴的前一天,鄧雲揚找林晨東借了車鑰匙,準備用於轉移顏詠晴的屍體。他倒不是想幫梁安琴和魏方泓,只是想親手脫下顏詠晴的內褲而已。

  可鄧雲揚沒料到,那輛XC90竟然安裝了GPS定位。星期天下午,他把車鑰匙還給林晨東時,林晨東隨口問了一句:「老鄧,你大半夜的去雲湖山莊幹什麼?」

  就是這句話要了林晨東的命。

  鄧雲揚回到父親家裡,開始坐立不安,周日當晚就想殺了鄧雲揚。可事發倉促,鄧雲揚還沒想好,該如何下手。周一中午,他的父親就過世了。於是,一個大膽的計劃迅速在腦內形成。

  錢伯辛在殯儀館工作,鄧雲揚早就知道。前幾次來殯儀館參加朋友家老人的葬禮,他就見過錢伯辛幾次,也曾暗中觀察過這位受害者的父親。

  有一次鄧雲揚在殯儀館的餐廳吃完飯,錢伯辛也正好走出餐廳。鄧雲揚跟在他身後,看見錢伯辛去火化車間的值班室拿了一瓶,獨自登上殯儀館的後山涼亭。

  周一下午,鄧雲揚去餐廳給親友訂好了晚餐。從車上拿了一把還沒用過的刀,去了殯儀館後山,把刀丟在上涼亭的路上。當時已快到傍晚,那條路上不會有人經過。鄧雲揚算準了,錢伯辛會把刀撿起來,帶回值班室。

  周二上午九點,鄧雲揚藉口回家拿東西,趁著林晨東去了玉橋市場看開店,偷偷跑去了林晨東家,把那隻裝有姚遙和錢麗蓉遺物及內褲的收納箱,放到林晨東臥室床下,並順手帶走林晨東的筆記本電腦。

  直接開車去伍明凱租的房子,把筆記本放進伍明凱的攝影室。

  中午前鄧雲揚回到殯儀館,等火化車間的人去了餐廳吃飯。他摸進錢伯辛住的值班室,在寫字桌抽屜里找到已經留下錢伯辛指紋的刀,帶回靈堂藏在冰棺下。


  簡逸好奇地打斷道:「你父親過世後,梁安琴就離開你父親家了?」

  「嗯,靈車來之前,她就走了。我問她會去哪,她說暫時還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說服她,讓她第二天晚上去殯儀館的?」

  「在等靈車過來的時候,我跟她說了實話,顏詠晴的屍體之所以沒被發現。是因為我暗中幫她轉移了屍體。要是任由屍體留在公寓後面的河堤上,早就被人發現了。但是我運走屍體的那輛車有GPS定位,車主可能會懷疑我。為了以防萬一,只能殺掉車主,所以需要她幫我。」

  「梁安琴答應了?」

  「一開始沒答應,但我承諾,不會讓她動手。她只要幫我把林晨東引去忪竹園就行了。」

  「開弔那晚九點半,你去停車場就是為了見她?」

  「對,我給她看了林晨東的照片,教她怎麼把林晨東引去忪竹園。然後就回到靈堂,等林晨東走的時候,馬上給梁安琴發信息。」

  「你在偏廳脫掉孝服,沒人注意到嗎?」

  「沒有,大家都在打麻將,我在角落裡摘掉孝布,直接走到悼念廳門口,假裝整理花圈,沒人會注意我。」

  簡逸輕輕嘆了口氣,這跟他想的一樣,在所有人的意識中,鄧雲揚就應該穿著孝服,所以沒人會留意一個沒穿孝服的普通賓客。

  「梁安琴是用什麼理由把林晨東引去忪竹園的?」

  「就是那輛XC90。梁安琴在林晨東去停車場的路上,把他攔住,說他的那輛XC被人用來作案了。林晨東當時很驚訝,想要梁安琴把話說清楚。梁安琴藉口停車人來人往,就帶他去了忪竹園。」

  「忪竹園的門早就被你打開了?」

  「嗯,天一黑,我就打開了松竹園的卷閘門,只是沒有拉上去。梁安琴把林晨東帶到門口,跟他閒扯了幾分鐘,我就過去了。」

  「你是在莫錚鵬之後離開悼念廳的?」

  「嗯,我看見他去了停車場,還以為他是要離開殯儀館。」

  「你趕去松竹園,林晨東看到你,就沒起疑心嗎?」

  「他當然會起疑心,不過我感覺那天晚上他很奇怪。」

  「怎麼奇怪?」

  「我一到松竹園門口,梁安琴就走了。林晨東問我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讓那個女人來威脅他……」

  「威脅?」簡逸微微一怔。

  「對,後來跟梁安琴見面我才知道,她從頭到尾沒有跟林晨東提到我的名字。只是東扯西拉地問林晨東,知不知道有人利用那輛XC90作案。我看梁安琴走遠,就拉開卷閘門,叫林晨東跟我進去談。」

  「你叫他進悼念廳,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當時是我先進去,走到靈堂擺放冰棺的鐵架旁。裡面沒開燈,林晨東慢慢走進來,四處張望,好像擔心我有什麼埋伏。我故意做出驚愕的表情朝他身後看去,林晨東不知道背後有什麼,就轉過頭……」

  「等一下,海綿是怎麼回事?」

  「那塊海綿是我從鐵架上順手拿起來的,用來預防出刀時,他的血濺到我身上。」

  「那裝海綿的塑膠袋呢?」

  「也是在鐵架旁邊拿的。」

  「你割斷林晨東的頸動脈時,褲腳和鞋面應該被血濺到了吧?」

  「嗯,殺掉他之後,我用塑膠袋裝著吸滿血的海綿,去了停車場的公廁。先把鞋面的血點擦洗掉,然後準備去火化車間值班室。就在這時,發現莫錚鵬下了車,我趕緊躲到車後面,趁他還沒走遠,打開車尾箱把裝著海綿的塑膠袋放進去,等他走遠再關上車尾箱門。」

  「你去火化車間值班室的時候,沒遇到人嗎?」

  「遇到一個,好像是另外一家悼念廳的客人。不過他邊走邊打電話,根本沒注意看我。」

  「你把作案用的刀放進錢伯辛的值班室,就回棲鶴園了?」

  「嗯,回去的時候,我也是假裝在外面整理花圈,趁沒人注意混進了偏廳。」

  「那監控是怎麼回事?」

  「松竹園的監控,是我在天黑的時候,就把線路接頭弄鬆了的。棲鶴園的監控,直接用干擾器,在我返回悼念廳的時候,讓監控丟失一兩分鐘畫面就行了。」

  「那林晨東的手包和車鑰匙,你也是故意留在停車場的?」

  「嗯,他手包里有一疊現金,我想不管是誰撿到,都會把手包帶走的。」

  「那你最後為什麼要殺了梁安琴?」

  「因為她懷疑我了,她問我是不是殺了林晨東。我知道,警方遲早會找上她和魏方泓,既然梁安琴本來就報了失蹤,不如讓她永遠消失,就沒人知道我和她的關係了。」

  「一開始讓梁安琴失蹤,是誰的意思?」

  「是魏方泓的意思。他叫梁安琴消失一段時間,看警方會不會發現顏詠晴的屍體,再決定梁安琴什麼時候露面。」

  「你和梁安琴在菜市場見面,她也願意跟你去冷庫?」

  「嗯,我說冷庫里有房間給她暫住兩天,她就跟我進去了。早上冷庫的老闆拿貨以後,上午就不再進冷庫。她的屍體藏在那,至少幾天內不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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