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釣魚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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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魏方弘回憶,事發當晚,他把休克的顏詠晴背到河堤,也發現河對岸好像有人。那段河堤的兩岸都沒有照明,晚上就算有人在河邊釣魚,在對面的河堤上也很難看清楚釣魚的人。

  犯罪分子在作案的時候,精神十分緊張,一旦發覺附近有人,就只想儘快離開現場,所以魏方弘把休克的顏詠晴丟在河堤就趕緊走了。

  假設這個時候兇手來到河堤,察覺到河對岸的陰影中可能有人釣魚,那兇手同樣不敢在現場久留,就會帶上顏詠晴迅速離開河堤。

  可問題是,魏方弘把顏詠晴背到河堤上的時候,河對岸到底有沒有人在釣魚呢?這恐怕就是魏方弘也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

  簡逸和侯峰小心地檢查了一遍屋子,就趕緊退了出來。他們沒有搜查證,自然不能堂而皇之地留在鄧雲揚父親的家裡。

  「老簡,再去一趟拘留所吧!」

  「拘留所就不用去了,魏方弘根本就不確定,他把顏詠晴丟在河堤上的時候,河對岸有沒有人。」

  「那我們就這樣回隊裡?」侯峰看看了手錶,還不到十一點。

  「不,我們去那段河堤看看吧!」

  「也好。」

  兩人開車去了魏方弘所住公寓後方的河邊,侯峰主動去了河對岸,讓簡逸留在魏方弘丟棄顏詠晴的地點。河對岸的地形與這邊完全不一樣,這邊的河堤後面是一大片長滿雜草的開闊地。而對岸的河堤卻被三丈高的堡坎遮擋,堡坎下還種了一排茂盛的夾竹桃,完全擋住了堡坎上方投射的光線。

  侯峰站在夾竹桃的陰影中,簡逸在對面的河堤上,完全看不到他。

  今晚的氣溫稍低,侯峰在河堤來回走了百來米,並未看到釣魚的人。兩岸相距六七十米,由於缺少照明,僅憑朦朧的月光,侯峰看向對面的河堤,也只能看到簡逸的身影,根本看不清他的衣著和相貌。

  「老簡,你試著做些動作。」侯峰在電話里指揮道。

  簡逸站在魏方弘放下顏詠晴的位置旁邊,深深地彎下腰,又慢慢直起身。

  「怎麼樣,能看清嗎?」

  「我能看到你的動作,如果你背著人,我應該也能看到。」

  簡逸嘆了口氣,「魏方弘說,當時河對岸好像有人,不知道是他做賊心虛,還是對岸真的有人。」

  「要是能找到目擊者就好了。」侯峰話音剛落,就有人從不遠處的台階下到河邊,扭頭朝侯峰看了一眼。那人肩上挎著包,手裡拿著一根魚竿。侯峰頓時喜出望外,快步走上前去。

  那人見侯峰向自己走來,馬上心生戒備,兩眼死死盯著侯峰,抓著魚竿的手也突然握緊。

  「你想幹什麼?」

  「嗬,大叔,你別誤會,我是警察。」雖然河堤上光線昏暗,侯峰還是亮出了證件。

  釣魚的大叔五十多歲,湊近看了一下侯峰的證件,這才放下心來。「你嚇我一跳,還以為碰上搶劫的了。」

  「大叔,你經常來這釣魚?」

  「是啊,這個河段有魚,就是晚上沒有路燈,一般人不願來這釣,怕不安全。」

  「那你就不怕不安全?」

  「我平時出來釣魚,身上都不帶錢,就一個破手機和一根不值錢的魚竿。壞人搶不到錢,總不至於殺了我吧!」大叔倒是早有防備。

  「嗬嗬,大叔,上周五晚上,你也來這釣魚了嗎?」

  「上周五……」大叔想了一下,隨後說道:「好像來了,警官,是出什麼事了嗎?」

  侯峰一聽有戲,情緒激動起來,「大叔,那天晚上你是幾點到這的?」

  「呃,那天我來得早,不到十點半就到這了。」

  「十點半!」侯峰手機還沒掛斷,當下不自覺地朝對面的河堤看了一眼。「大叔,你到河邊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對面的河堤上有人?」

  大叔也朝對面河堤看去,「有啊,當時對面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可能是喝醉了吧,被另一個攙著在河堤上吐。」

  「吐?」

  「是啊,我聽到『哇哇』的幾聲,可不就是吐酒了嗎!」

  「你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應該是一男一女,女的勾著頭在吐,男的攙著她吐了幾口,兩人就走了。」

  「走?你看到那女人邁動腳步了?」


  「呃……,這我倒沒注意,就是看到那兩個人朝空地那邊走了。」

  「那男人穿的什麼衣服?」

  「好像是件風衣吧!」

  「風衣!」侯峰再次震驚,大叔看到的人,應該就是和梁安琴一起走出飯店的風衣男。

  「嗯,當時河邊有風,那人的衣服被風一吹,下擺就飄了起來。」

  「你看到穿風衣那人的臉了嗎?」

  「看是看到了,可隔了這麼遠,光線又不好,我也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啊!」

  「高矮胖瘦總能看清吧?」

  大叔搖了搖頭,「他攙著那女的,彎著腰,看不出身高。再說他穿的風衣,也看不出是胖是瘦。」

  「如果在看到這個人,你能認出他來嗎?」

  「那怎麼能認得出啊!」

  侯峰不由有些沮喪,目擊者找到了,可是對於坐實鄧雲揚的罪行,簡直沒有任何幫助。

  「胖子,胖子……」手機聽筒傳出簡逸的聲音。

  侯峰把手機拿到耳邊,「幹什麼?」

  「問問這位大叔,那個穿風衣的人,有沒有看到他?」

  「他應該也看到我了吧!」河邊很安靜,雖然沒開免提,大叔也能聽清手機聽筒發出的聲音。「我記得當時他扭頭朝我站的方位看了一下。」

  侯峰質疑地問道:「這麼黑,他能看到這邊有人嗎?」

  「呃……」

  大叔正想分辨,侯峰又接著問道:「你當時是不是在抽菸?」

  「是啊,我叼了支煙,那個人也叼了一隻煙。我能看到他菸頭的火光,他應該也能看到我的吧!」

  侯峰還沒說話,手機里又響起簡逸的聲音,「胖子,你點支煙我看看。」

  大叔朝對面看去,簡逸在對面河堤上也點燃了一隻煙。侯峰把煙點燃,簡逸在電話里說道:「我能看到你的煙,你能看到我的嗎?」

  「能啊!」

  「好,你記下大叔的電話號碼,我們先回去吧!」

  「嗯!」侯峰向大叔要了手機號碼,就準備離開。

  「警官,那天晚上到底出什麼事了?」

  「大叔,你看到的那個女人,被人拐走了,我們正在找她。」侯峰編起了瞎話。

  「那麼大人了,還會被拐走?」

  「誒,那女的不是喝醉了嗎!好了大叔,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哦!」

  侯峰迴到對面,簡逸已經離開河邊,在公寓前的馬路邊等著。兩人碰了頭,侯峰泄氣地說道:「老簡,現在找到目擊者也沒用啊!」

  「不,應該還是有點用的!」簡逸示意侯峰趕緊上車。

  「有什麼用?」

  「假設風衣男就是鄧雲揚,他當時肯定也注意到在河對岸抽菸的人了。所以才攙著顏詠晴,故意發出嘔吐的聲音,讓河對岸的人誤以為他攙扶的人喝醉了。」

  「那又怎麼樣,釣魚的大叔根本沒看清他的臉。」

  「你別搞忘了,這邊河堤後面是開闊地,河對岸有三丈高的堡坎,所以對面的光線比這邊更加昏暗。鄧雲揚看不清河對岸的釣魚大叔,可他無法確定,對面的釣魚大叔也看不清他的臉啊!」

  「老簡,你想詐鄧雲揚?」

  「詐不詐以後再說!你想想,鄧雲揚當時沒有背起顏詠晴,只是把顏詠晴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再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抱住顏詠晴的後腰。這說明他很清楚,河對岸有人在看著他,因此他不得不做出顏詠晴醉酒嘔吐的假象。河兩邊的光線不一樣,鄧雲揚和顏詠晴這邊顯然要比釣魚大叔那邊的光線更亮一些。」

  「你不會想告訴鄧雲揚,我們已經找到目擊證人了吧?」

  「當然不能直接告訴他,但我們可以想個辦法,讓鄧雲揚知道,上周五晚上河邊有個釣魚的人,看見對面有個男人攙著一個喝醉的女人。」

  「這有什麼用啊?你這不等於是告訴他,河對岸的釣魚人並沒有看清他的臉嗎?要是我們真有目擊證人,就可以直接動手抓他!這姓鄧的可不是笨蛋。」

  簡逸笑了笑,沒有反駁。侯峰露出驚訝的表情,「我說老簡,你不會是想讓釣魚大叔指認鄧雲揚吧?」


  「哼,你什麼時候見我做過不合規矩的事!」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讓釣魚大叔,在鄧雲揚的面前出現。」

  可芸和芮雪回到刑警隊,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過。鄧家雲字輩和先字輩的人,她們全都見了。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說,開弔那天晚上,鄧雲揚在偏廳看客人打麻將,沒有離開過靈堂。

  要證實他們的話很困難,當時偏廳里坐滿了人,所有賓客不是在打麻將,就是在麻將桌旁觀戰,誰也不可能一直盯著鄧雲揚。如果鄧雲揚摘掉頭上的孝布、脫下身上的孝衣,一身衣著與常人無異,就更不會有賓客注意到他。

  再說當時鄧先勇也去過偏廳給客人散煙,賓客中也不是所有人全能認識鄧雲揚,只要看到戴孝的人,就會認為是主家。鄧先勇在左側偏廳沒看到鄧雲揚,只會認為他可能去了靈堂或是右側偏廳。

  只要當時沒有戴孝的人走出靈堂,就不會有人認為鄧家有人離開過悼念廳。鄧雲揚那一身孝,簡直就是個障眼法。

  侯峰把在河邊遇到釣魚人的事,跟可芸和芮雪一說,兩人都有些吃驚。沒想到那風衣男的膽子那麼大,居然敢當著釣魚人的面,把顏詠晴攙走。

  芮雪一臉好奇看著簡逸,「老簡,侯峰說你想讓釣魚人與鄧雲揚見面,你快把計劃說給我們聽聽。」

  簡逸沒理會芮雪,掏出手機聯繫杜晨。「杜哥,你們那邊沒什麼狀況吧?」

  「沒有。」

  「那就撤吧,鄧雲揚有劉哥和成山盯著,沒機會去取車了。」

  「好吧,那明晚換我和鍾念去盯著鄧雲揚。」

  「再說吧,你們先回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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