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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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常客逛進店裡,任毅連忙起身招呼,芮雪和可芸便去了張述南的店面。

  張述南在玉橋這些商戶中年紀最大,進入市場的時間也最長。他的店緊挨著林晨東的當鋪,對案發當晚去過鄧家的弔唁的幾位商戶老闆都十分熟悉。

  「張老闆……」可芸走進店裡,發現沒有客人,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用平板看電視劇。

  「呃……」張述南跟簡逸和可芸通過電話,可雙方還沒見過面,並不認識可芸和芮雪。「你們是……」

  「我們是刑警隊的,我叫凌可芸,這是我的同事芮雪,昨天我們通過電話。」

  「哦!」張述南點了下頭,朝門外經過的客人看了一眼,隨後請可芸和芮雪在圓桌前坐下。「警官,你們還是為晨東的案子來的吧?」

  「是的,張老闆。」可芸在桌邊坐下,環視店內的貨品,感覺所賣的東西和任毅那邊差不多。「你熟悉任毅?」

  「任毅……」張述南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熟悉啊,警官,他跟晨東的死有什麼關係嗎?」

  「嗬,你別誤會,我只是想了解一點他的情況。」

  「任毅就是嘴有點損,喜歡擡槓,其他倒沒什麼,跟大夥的關係也還不錯。不知道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況?」

  「他應該結婚了吧?住在什麼地方,家裡還有什麼人?」

  「早就結了,就愛在錦樺家園,生了兩個女兒,一家四口住在一起。」

  「任毅跟他老婆關係怎麼樣?」

  「誒,經常吵架,動不動就生氣一個人跑出去住酒店。」

  可芸與芮雪對視一眼,真沒想到,任毅竟然這么小氣。怪不得一去酒店,就找服務員的茬子,原來是拿人家撒氣。

  「張老闆,你見過這個人嗎?」可芸拿出了梁安琴的照片。

  「有點眼熟,這人好像來玉橋逛過。」

  「她來過你店裡?」

  「這倒沒有,應該就是在門口瞎逛。」

  「她去過林晨東的當鋪嗎?」

  「我不知道,這女人是誰啊?」

  「她叫梁安琴,林晨東被殺當晚,她也去過殯儀館。而且,可能還去了鄧家辦喪事的棲鶴園。」

  「那天晚上在棲鶴園,我沒看到她啊!」

  「那晚九點到十點,你坐在什麼地方?」

  「就和晨東還有宋傳慶、董允浩坐在偏廳門口,恰好能看到悼念廳的大門。我們幾個坐在那閒聊,有人從外面進來,肯定都會看一眼,我真的沒看到這個女人去棲鶴園。」

  「從九點二十到十點,有什麼人離開過悼念廳嗎?」

  「你是說出去了又回來,是吧?」

  「對。」

  「那個點,來弔唁的人離開悼念廳一般就直接走了。只有幾個去上廁所的,很快就回來接著打麻將了。大概九點半,我和鄧雲揚也去了一趟公廁。還有就是老林走後,莫崢鵬也走了,過了半個小時才回來。警官,莫崢鵬不是都被你們抓起來了嗎?」

  「我們只是請他回去協助調查。」可芸笑著敷衍了一句,隨後繼續問道:「張老闆,那幾個出去上廁所的客人,你都認識嗎?」

  「我只認識雷文海,他也在玉橋做生意。其他的人,都是鄧雲揚家的親友,我也不認識。」

  「雷文海出去了多長時間?」

  「最多四五分鐘吧,他和同桌打麻將的人一起去的,也是一起回來的。」

  「張老闆,在玉橋做生意的這些人裡面,有會開鎖的人嗎?」

  「開鎖?」張述南疑惑地看著可芸。

  「對,有沒有人曾經從事過開鎖行業,或者家裡有人做開鎖王的。」

  「沒聽說誰幹過開鎖那一行啊!」

  可芸微微有些失望,「張老闆,那天晚上在殯儀館,莫崢鵬離開悼念廳後,還有誰在十分鐘內,也離開了悼念廳?」

  「那時候好像沒人離開悼念廳啊,一直到十點半,鄧雲揚的幾個同學才離開悼念廳。」

  可芸看了看芮雪,後者也沒有什麼需要問的,便向張述南道了謝,走到門外,順著通道在市場裡逛了一圈。

  「真是活見鬼了,案發當晚,林晨東的死亡時間是十點十分。可在林晨東離開悼念廳後,在十點十分之前,就只有莫崢鵬一人離開悼念廳,但他身上又沒有濺到血。難道兇手根本不是棲鶴園的客人?」


  「我認為可能性不大,兇手如果不是棲鶴園的客人,如何掌握林晨東離開棲鶴園的時間呢?他就算不進入棲鶴園,也必須待在棲鶴園門口那條路對面的人行道上,才能看清進出棲鶴園大門的人。」

  「會不會是外來人員作案?兇手乘坐計程車到停車場,躲在停車場的圍欄里窺視棲鶴園大門,看見林晨東走出悼念廳,馬上跑去停車場通向松竹園那條支路等候林晨東。」

  「當然也有這種可能,但是兇手不知道林晨東什麼時候出來,也不知道林晨東是一個人走,還是有人隨行。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他就沒有把握在當晚殺害林晨東。所以兇手當時肯定就在棲鶴園,他不僅知道林晨東要走,還知道他是一個人去停車場。否則,他前一晚給錢伯辛準備的那把刀,就失去了意義。」

  「對啊!鄧家辦喪事只有三天,第一天晚上,錢伯辛在火化車間後山涼亭撿到那把刀,順手帶回了值班室。第二天晚上,兇手趁錢伯辛去後山,就到值班室拿回那把刀。他需要刀上留下錢伯辛的指紋,然後再用那把刀殺死林晨東。而第三天早上鄧雲揚的父親火化之後,就要上山安葬了。林晨東只有死在殯儀館,用那把刀陷害錢伯辛的計策才能奏效。」

  「所以啊,我說兇手肯定在鄧家辦喪事的第一天和第二天都去了殯儀館。」

  「鄧家辦喪事的第一天,鄧雲揚父親的遺體是中午才運至殯儀館的。當天下午在悼念廳的人,多數是鄧雲揚的本家親戚,當晚來弔唁的賓客也不太多。大多數人,都是第二天晚上去的殯儀館。」

  「沒錯,看來我們還得去找鄧雲揚,兇手大概就藏在連續兩個晚上都在棲鶴園的人裡面。」

  鄧雲揚做生意可能賺了點錢,經濟條件還不錯。家住錦繡華城,買的一套複式樓,面積大約兩百平米。

  芮雪事先給鄧雲揚打了電話,確定他在家,才和可芸開車過去。按響門鈴,是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給開的門。

  「你們找誰啊?」

  「老太太,我們找鄧雲揚鄧老闆。」

  芮雪話音剛落,鄧雲揚就從廚房走了出來,「媽,是找我的!」

  老太太回頭看了鄧雲揚一眼,什麼也沒說,走回客廳坐到沙發上。

  「這是我岳母。」鄧雲揚微微笑了笑,請二人進屋。「去書房談吧!」

  可芸跟在芮雪身後,去了鄧雲揚的書房。經過廚房的時候,看到一個年紀與老太太相當的老爺子在廚房忙著準備午飯。

  「鄧老闆,你和岳父岳母一起住?」

  「是啊,進來吧!」鄧雲揚把二人請進書房,隨手關上房門。

  書房的陳設十分雅致,書櫃、長桌、條幾、靠椅都是紅木所制。書架上塞滿了各類書籍,長桌上還擺著毛筆架和硯台。窗下是茶桌,周圍有四張圓凳。鄧雲揚示意可芸和芮雪在茶桌前坐下,擡手給二人倒了茶。

  「兩位警官,你們還需要了解什麼情況嗎?」

  可芸輕聲說道:「呃,鄧老闆,你父親過世那天,你們是中午到的殯儀館吧?」

  「對。」

  「那天下午,悼念廳有多少人呢?」

  「可能有二三十人吧!」

  「都是你自己家的親戚?」

  「是的,基本上都是自家親戚。」

  「當晚在餐廳吃飯的人有多少?」

  「有三十多個人,在餐廳開了四桌。」

  「這些人第二天晚上,也在殯儀館吧?」

  「是啊,都在。怎麼了?」

  「第一天在殯儀館餐廳吃飯的人裡面,有沒有吃完飯就離開殯儀館的?」

  「沒有,吃完飯大家都沒走。」

  「這些人之中,有誰在晚飯後,沒有馬上回到悼念廳?」

  「呃……,好像都回悼念廳了吧!」

  「應該有一個人沒有回去,晚飯後,他大概離開了半個小時,然後才出現在悼念廳。」

  「誰啊?」鄧雲揚有些驚訝。

  「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是我敢肯定,這個人在晚飯後,沒有和大家一起回悼念廳,他應該晚了半個小時才出現。」

  「那天晚上人不多,如果有人離開了半個小時,我應該有印象啊!」

  「你一直都在悼念廳?」


  「呃,吃完晚飯那會,我去了兩趟喪葬用品部,不過都是很快就回來了。」

  「第一天晚上有人打麻將嗎?」

  「有,第一天晚上偏廳有五桌麻將。從餐廳回來,就開始打了,其他人都在悼念廳里。」

  「不打麻將的人,在幹什麼呢?」

  「有幾個坐在一塊閒聊,另外幾個圍在收禮的桌子邊,整理準備發給客人的壽碗,還有一些靈堂需要用的東西。」

  「從餐廳吃過飯回來,一個人也沒少?」可芸又確定了一遍。

  「沒少。」鄧雲揚答得很乾脆。

  「好吧,鄧老闆,麻煩你,把這十幾個沒打麻將的人,擬一份名單出來,好嗎?」

  「沒問題。」鄧雲揚走到長桌前,找出紙筆,很快寫出一份名單。

  可芸拿到名單看了一眼,上面有六個姓鄧的,可能是鄧雲揚的叔伯兄弟,另外幾個估計也是自家人。

  「鄧老闆,你愛人不在家?」

  「她要上班,中午不回來。」

  「你孩子多大了?」

  「大的上高中,要住校。小的上初二,在學校吃中餐,放學才回來。」

  「那平時就你和岳父岳母在家?」

  「平時我都在店裡,也是晚上才回來。」

  「哦,那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配合!」

  「應該的,我送你們出去。」鄧雲揚打開書房的門,老太太正好從門外經過,斜眼瞟了一下屋裡。

  可芸本想跟老人打個招呼,可老太太直接朝走廊盡頭走去。芮雪看著老太太的背影,微微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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