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模仿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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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法醫判斷,方業濤墜樓前曾服下雙倍劑量的鎮靜劑,因此他絕不會吵鬧。墜樓的過程非常短暫,方業濤也是當場死亡。孫健卻說老方哼哼唧唧,吵得不讓人睡覺,他到底聽到了什麼?

  簡逸見侯峰出神,不由催促道:「開車啊,你發什麼呆?」

  「我在想孫健的話,你說方業濤墜樓後,有沒有可能發出痛哼的聲音?」

  「我覺得不太可能。」

  「那孫健為什麼要這麼說?」

  「你懷疑孫健真的聽到了什麼聲音?」

  「對了,醫務科的宋主任說孫健患的是什麼病來著?」

  「思覺失調,患者會出現情緒異常、認知功能障礙、幻視幻聽,病情加重時,甚至還會出現妄想症。」

  「那孫健的病情嚴重嗎?」

  「不是特別嚴重,但是有可能會出現幻聽。」

  「幻聽,孫健說老方墜樓後還哼哼唧唧,這真的是幻聽嗎?」

  「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病症本來就是最難研判的,孫健的話是真是假,恐怕最權威的心理醫生也無法做出準確判斷。趕緊開車吧!」

  侯峰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精神病人,想不通的事,也只好暫時不去想了。

  看著車子開動,簡逸輕聲嘆道:「其實現在我更想弄清,給方業濤服下的苯巴比妥是從誰的手上流出來的。」

  「這是精神康復中心,每一個醫生都能開出苯巴比妥,每一個護士都能經手這種藥物。」

  「正因如此,這事才不好查!苯巴比妥是最常用的鎮靜劑之一,醫護人員誰都可以私下截留病人的藥。」

  「老簡,既然方業濤服下了雙倍劑量的苯巴比妥,那他還能自己爬上樓頂平台嗎?」

  「方業濤是否還能自己爬上樓頂,必須視服藥的時間長短而定。」簡逸說完,疲倦地閉上眼睛。

  侯峰知道簡逸肯定沒睡著,但他也不想打擾簡逸思考問題。兩人一路無話,直到侯峰停下車,簡逸才睜開眼睛。

  「到了?」

  「到了,這就是紅葉小區。」侯峰下了車,環視四周之後,找到了周孝其所住單元的方向。

  這個小區都是步梯房,最高只有八樓,周孝其家就住在五單元的頂樓。簡逸和侯峰登上七樓,便被一道鐵門攔住去路。

  「哐哐哐……」侯峰搖了搖鐵門,隨即大聲喊道:「周醫生,周醫生!」

  八樓左側的入戶門開了,周孝其探頭一看,趕緊下來開了鐵門。

  「簡隊,你們怎麼找到這來了。」

  「嗬,有點事,想單獨跟你談談,家裡說話方便嗎?」

  「方便,我愛人去外地看孩子了,過幾天才回來。」

  「周醫生的孩子在外地?」

  「是啊,在閩南上大學,今年高三了。暑假在那邊實習也沒回來,我愛人想兒子了,就過去看看。兩位快請進吧!」周孝其將二人請進家裡。

  客廳面積不大,裝修也很簡單。家具都是以實木為主,結實耐用,檔次也不是太高。

  「隨便坐吧!」周孝其向二人示意木沙發,自己在茶几旁的木椅坐下。

  簡逸看到茶几上的菸灰缸,便從兜里掏出煙,給周孝其和侯峰各遞了一支。

  「周醫生,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嗎?」

  周孝其沒急著回答,從桌上拿起電視遙控器,把音量關到最小,又把香菸點燃之後,才緩緩說道:「我想,兩位警官肯定是為了沈仲馳失蹤的事,來找我的吧?」

  「周醫生,你在康復中心工作多長時間了?」

  「下個月就滿五年了。」

  「那你認為,沈仲馳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能夠如此順利的從康復中心跑掉嗎?」

  「恐怕很難!」

  「如果有人幫助沈仲馳跑掉,這個人會是誰呢?」

  「看樣子簡隊懷疑這個人事我!」

  「嗬,聽說周醫生今早提前十分鐘下班,一定是為了送夫人去機場吧?」

  「是的。」

  「周醫生,你走的時候,脫在護士站的工作服被人偷了,這是你知道嗎?」


  「知道,護士下班的時候,打電話問我把工作服放在哪了,她們在我說的地方沒有找到工作服。」

  「按照當班護士的說法,周醫生八點二十就離開病區了。」

  「差不多吧!」

  「幾分鐘後,沈仲馳也離開了一樓病區,身上穿著你脫下來的工作服。」

  「簡隊,你就直說,是我幫助沈仲馳離開康復中心的,不就行了嗎!」

  「那你會承認嗎?」

  「當然不是我了!如果我幫助病人離開康復中心,這份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

  「那你知道沈仲馳現在在哪嗎?」

  「他會不會回家了呀?」

  「警方在沈仲馳家周圍作了布控,他只要回家,我會第一時間接到通知的。」

  「那我就不知道他會去哪了?」

  「其實,相比起沈仲馳在哪,我更關心他為什麼要從康復中心跑出來!」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沈仲馳為什麼要從康復中心跑出來呢!」

  「你也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聽說最近沈仲馳的病情恢復得很不錯,周醫生,以沈仲馳近期的精神狀態,應該不必再吃鎮靜劑了吧?」

  「嗯。」

  「但我看了沈仲馳的用藥記錄,直到三天前,他還在服用苯巴比妥片。每日三次,每次30mg。這樣的劑量,會讓一個正常人成天昏昏欲睡吧?」

  周孝其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簡隊既然看了用藥記錄,那有沒有看清楚,開處方的醫生是誰?」

  「看清楚了。」簡逸嘴角微微上翹,同樣浮起一個古怪的笑容。「是你!」

  周孝其突然收起笑意,「我說沒有給沈仲馳開過苯巴比妥片,簡隊相信嗎?」

  「只要你這樣說,我就相信你。」

  「為什麼相信我?」

  「因為你沒有必要騙我。」

  周孝其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必要騙你。說實話,沈仲馳服用的苯巴比妥片,確實不是我開的。但是用藥記錄上,簽了我的名字。字體跟我親手寫的一樣,就算我說不是我開的藥,也沒人會相信。」

  「是誰在搞鬼?」

  「我不知道!」

  「這是你跟誰說過嗎?」

  周孝其搖了搖頭,「我誰也沒說,因為醫生簽字欄里就是我的筆跡,如果不看用藥記錄上的內容,恐怕我也會認為『周孝其』三個字是我自己簽的。我要告訴徐主任或張院長,有人模仿我簽名,他們會認為我是神經病。」

  簡逸靜靜地盯著周孝其看了片刻,而後深深呼出一口悶氣。「周醫生,如果我是你,遇到這種怪事,就算不向上級反映,也會馬上讓病人停止服藥。」

  「沒錯,在我發現這個情況之後,我就通知沈仲馳停藥了。他現階段的病情,根本不必服用苯巴比妥。」

  「就在三天前讓他停藥了?」

  「不,一周前我就讓沈仲馳不要再服用苯巴比妥片了。護士這周拿給他的苯巴比妥片,他都沒有服用。直到三天前,我才正式通知護士站,暫時不用給沈仲馳吃這個藥了。」

  「那你查出來是誰模仿你簽字了嗎?」

  周孝其苦笑著搖搖頭,「一點頭緒都沒有。」

  「類似的情況,在其他人身上也出現過嗎?比如說,侯百桐,侯醫生。」

  「我不知道,冒名開藥,在我這個職業來說,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但我也不敢隨便懷疑別人,只能私下裡慢慢查。」

  「沈仲馳沒有服用的苯巴比妥,他放在哪了?」

  「我讓他丟進馬桶衝掉。」

  「他會聽你的話嗎?」

  「應該會,我這是為他好。」

  「周醫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方業濤墜樓之前,曾服下雙倍劑量的苯巴比妥。」

  「雙倍劑量?」

  「對,也就是正常服藥量的兩倍。」

  「他怎麼會服用苯巴比妥?」

  「方業濤死後,我們在值班室,沒有找到他的茶杯。」


  「你是說,藥下在茶杯里?」周孝其話音未落,立馬搖了搖頭,「簡隊,苯巴比妥片不完全溶於水,即使研磨成粉,杯底會有未溶解的微粒,藥效也會大打折扣。注射用苯巴比妥鈉粉劑易溶於水,味性微苦,混進茶水倒是不易察覺。」

  「如果是注射用苯巴比妥鈉粉劑,屍檢能夠檢出鈉粉劑的成分嗎?」

  「很難說,法醫進行藥物篩檢,通常只採用有針對性的試劑,能檢出苯巴比妥,但不一定能檢出混合物。就算現在重做一次藥檢,也不會改變之前的結果。」

  簡逸沉默良久,轉頭與侯峰對視一眼,後者開口問道:「周醫生,昨天晚上十點半,你在做什麼?」

  「在家休息,我是夜班,十二點才接班。」

  「依你看,晚班的值班醫生,能聽到方業濤墜樓的聲音嗎?」

  「辦公室一般都關著門,老方墜樓的位置是在病區大樓背後,距醫生辦公室較遠,也許能聽到一點動靜。但我想,值班醫生就算聽到什麼響動,也不會當回事,他會以為是哪個病人在病房裡鬧騰。」

  「那值班醫生也不出去看看?」

  「護士站有人值班,如果病人鬧得厲害,影響到別人休息,也是護理員去處理。只要病人不是持續吵鬧,值班醫生就不用管。」

  「昨晚我們見過1-14號病房的孫健,他說聽到方業濤墜樓後哼哼唧唧,你覺得有可能嗎?」

  「孫健患有思覺失調,很容易出現幻視幻聽。如果你們想證實,孫健是否真聽到方業濤哼哼唧唧,直接問冷境煊不就清楚了嗎!」

  昨晚簡逸和侯峰先到1-15號病房見了冷境煊,才去1-14找孫健。冷境煊表示他曾聽到「嘭」的一聲,但並未提到方業濤發出任何聲音。冷境煊稱方業濤為方老怪,也令人有些不解。

  「周醫生,你知道冷境煊為什麼會叫方業濤為方老怪嗎?」

  「不知道,我也覺得奇怪。冷境煊從未給其他人起過外號,他不僅叫方業濤是方老怪,前幾天還襲擊過方業濤。」

  「他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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