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全員失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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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殯儀館的車接走了方業濤的屍體,張院長徵求過簡逸的意見之後,找了兩名護理員,把樓後的血跡沖洗乾淨。

  先前借用的那間空病房,變成了簡逸等人的臨時辦公室。盧祺永到值班室頂班,芮雪、杜晨等人都去了病區一樓的空病房。

  「可芸,王大媽送回去了?」簡逸站在窗邊,把窗簾全部拉開,方業濤墜樓的位置濕漉漉的,地面已經看不到血跡。

  「送回去了,本來我想陪陪她,可她說什麼也不讓我留在她家裡。」

  「她不會有什麼事吧?」

  「我給易彥彬的姐姐打了電話,把事情簡單跟她說了一下,她說馬上給王大媽打電話。」

  「噢,這樣也好。」

  「你那邊怎麼樣了?」

  「情況有點複雜,你過來再說吧!」

  「好,我正在過來的路上,大概十分鐘到。」

  「我們都在剛才易彥彬待過的那間空病房。」

  「行,門崗換成盧師傅了吧?」

  「嗯。」

  簡逸掛了電話,轉身看向杜晨。「杜哥,現場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方業濤的隨身物品應該都在,手機、零錢、香菸、家裡的鑰匙,都在衣袋和褲袋裡。屍體周邊的地面,沒有散落物品。手機看樣子還能使用,暫時解不開屏幕鎖。」

  「他身上只有家裡的鑰匙?」

  「是啊,我問過盧師傅了,院裡的鑰匙,方業濤沒拿,全都放在值班室。」

  簡逸又看向鍾念,「樓頂提取的鞋印,跟方業濤的鞋子比對過了?」

  「嗯,兩組鞋印,其中一組是方業濤的。另一組應該是皮鞋或者板鞋,鞋號42碼。鞋跟、鞋底、鞋尖的磨損程度差不多,可能是雙新鞋,鞋子的主人沒有開車或是騎車的跡象。」

  「老簡,我同意你的看法!」侯峰開始發表意見,「兇手肯定是精神病院的內部人員,這個內鬼很可能就在晚班的醫護人員之中。」

  芮雪不由有些著急,「晚班的醫護人員十二點已經交班回家了。」

  簡逸問道:「有多少人在你那登記出門?」

  「十九個,我問了張院長,今晚病區上晚班的醫護人員就是十九個。」

  「剛才要是把他們都留下,檢查一下那些人的鞋子就好了。」杜晨有點後悔。

  「嗬……」侯峰輕輕笑道:「人家到了下班時間,我們有什麼理由不讓人家回家呢!」

  鍾念立馬補充道:「再說,那些人下班的時候,還沒發現樓頂的鞋印呢!」

  芮雪好奇問道:「從那兩組鞋印,能看出什麼問題嗎?」

  「兩組鞋印相距最近的距離也在五十公分以外,方業濤站到樓頂那圈圍牆之外的時候,另一組鞋印並未靠近方業濤。」

  「這麼說,那組鞋印跟方業濤的死沒有關係?」

  簡逸搖頭說道:「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

  「頭,上晚班的人全都走了,夜班的醫護人員完全不了解情況。這個時候,也不便打擾其他病人休息,我們留在這,還有什麼用?」

  「等等看吧!」

  「等什麼?」

  「我想看看,張立洲什麼時候離開!」

  芮雪吐了吐舌頭,「我們這麼多人留在這,等著看張立洲什麼時候離開?」

  「他不走,我們就不好開展工作。」

  杜晨擡手看了一下時間,「簡隊,快一點了。你想今晚就接觸院裡的病人。」

  「嗯,不用接觸太多,只需要接觸一部分就行。」

  「靠近發現屍體位置那幾個病房的病人?」

  「對!方業濤墜樓,竟然沒有任何人聽到一絲動靜,這太奇怪了!醫護人員的值班室、休息室在大樓的另一邊,他們沒聽到動靜,勉強也說得過去。可我們進來的時候,大樓左側一樓、二樓、三樓的病房,竟然那麼安靜,很反常啊!」

  「頭……」芮雪走到窗邊,看了一眼窗外濕漉漉的地面,「我檢查監控,發現從今晚六點四十五分,全院所有的監控攝像頭都停止錄製了。」

  「監控停止錄製視頻的時候,方業濤在哪?」


  「方業濤是六點二十五來接班的,在值班室里只待了幾分鐘,六點三十三分,就離開值班室出去了,之後便沒人進過值班室。」

  「那是誰停止監控視頻的?」鍾念感到費解。

  芮雪苦笑道:「不知道。」

  簡逸對著侯峰說道:「明早讓小剛過來,檢查一下監控系統。」

  「行,明早我叫小剛過來。老簡,我看,是不是該找上白班的保安了解一下情況。」

  芮雪搶著說道:「白班的保安叫許駿升,三十二歲。住在前面的職院宿舍,離這兩站路。方業濤今晚就是接他的班,地址和電話我都記下了。」

  簡逸點點頭,轉過臉說道:「杜哥,你和鍾念去一趟石龍寨吧!」

  杜晨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簡逸最怕見受害者家屬。「那行,我們現在過去。」

  「去了石龍寨,你們不用回來了,直接回隊裡休息吧!」

  「好。」

  「順便給劉哥說一聲,讓他和成山也別過來了。」

  「嗯。」

  杜晨和鍾念走了,病房裡只剩下簡逸、侯峰、芮雪三人。

  「不是說十分鐘嗎,怎麼還沒到?」芮雪等可芸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你去值班室等吧,順便和盧師傅聊聊。」

  「那你們呢?」

  簡逸從窗戶看向遠處的辦公樓,張立洲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我們在一樓隨便看看,你先去吧!」

  簡逸把一樓鐵門的鑰匙遞給芮雪,這是他在值班室跟盧祺永拿的。

  「行,那我去值班室等可芸,有事打電話。」

  「嗯。」

  芮雪一出去,侯峰也走到門外的走廊上,左右看了一眼。簡逸也走了出來,這條走廊把一樓分成兩半。南面的病房,窗戶開朝大門方向,共有八間病房,兩間值班室。北面的病房,窗戶開向後面的花園,共有十間病房,兩間休息室。

  醫生辦公室、診療室、護士站、配藥房都在走廊東面,走廊西面只有一個大房間,就是張立洲所說的康復室,也是病人的娛樂室。

  走廊北面靠近娛樂室的三間病房都空著,簡逸借用的是中間那一間。而方業濤屍體的位置,也正對那個房間的窗戶,距離窗口大概八米。

  這間病房左右兩邊的房間都是空的,簡逸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

  「胖子,你說晚班的值班醫生,把中間這間空病房借給我們,是巧合還是……」

  「你別那麼敏感!」侯峰指著左右兩邊的空病房說道:「這三間空病房,不管從哪一間的窗戶,都能看到墜落樓後的屍體。值班醫生借給我們的空病房,只不過是正對死者墜地的位置而已。」

  簡逸一臉淡然,沒有反駁。「你去看看夜班的值班醫生是哪位?順便把這兩間空病房的鑰匙也拿過來,在問問這一層還有幾間空病房。一樓其他的病房,住了多少病人。」

  「好!」

  杜晨和鍾念找到方業濤家,他兒子還沒睡。聽到敲門聲,就給二人開了門。

  「你們找誰?」

  「我們是警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你是方師傅的什麼人?」

  「我是他兒子,我爸今晚上夜班,你們有事找他就去……」

  杜晨伸手拍拍小伙子的肩膀,打斷了對方的話,「小兄弟,你媽媽在家嗎?」

  「在啊,我媽睡覺了。」

  「你叫什麼?」

  「方超。」

  「方超,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什麼心理準備?」方超看杜晨一臉嚴肅,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爸爸在精神康復中心出事了。」

  「怎麼可能啊!他去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方超的聲音稍稍高了一些,自己很快意識到不對,趕緊回頭看了一眼屋裡。

  「今晚十點左右,他從病區大樓樓頂墜落地面,當場死亡。」杜晨心裡也不好受,他完全理解簡逸的心情。每次面對死者家屬,他和簡逸一樣,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家屬溝通。

  方超的眼睛頓時就紅了,熱淚忍不住地湧出眼眶,不可思議地問道:「墜,墜樓?」


  「是的,這事,你看該怎麼跟你媽媽說。」杜晨顯得十分為難。

  「我,我不知道。我爸他,他現在在哪?」

  「你爸爸的遺體,已經送去殯儀館了。我們過來,就是想徵求你的意見,看你和你媽媽要不要……」

  方超立即搖頭,「先別讓我媽知道!她接受不了的。」

  「那你……」

  「我現在能去殯儀館嗎?」

  「呃,你家裡有人照顧你媽媽嗎?」

  「我老婆帶孩子去娘家了,就我和我媽在家。」

  「你媽住樓上?」

  「嗯。」

  「我們沒把她吵醒吧?」

  方超回頭看了看屋裡的樓梯,二樓好像沒亮燈。

  「應該沒有,警官,我要去看我爸!」

  杜晨無法拒絕方超的請求,只好答應帶方超去殯儀館。

  三人上了車,方超縮在后座上,壓著聲音痛哭不止。杜晨叫成山停車,從副駕駛下來坐進後排,本想勸解方超,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默默陪著他。

  過了良久,方超漸漸止住哭泣,「警官,我爸,走得痛苦嗎?」

  這種問題,杜晨也不好回答,只能說:「他走得很快。」

  「誒,他怎麼會走這條路啊!」

  杜晨一聽方超這口氣,就覺得不太對勁。

  「方超,你說你爸怎麼會走這條路,是什麼意思?」

  「半個月前,我爸查出了癌症,他不讓告訴我媽。也不願去醫院,說這病沒得治,他都五十多了,就算把家裡房子賣了,也救不回他的命,能活一天就算一天!」

  「是什麼癌?」

  「肺癌。我們寨子裡的吳大叔就是肺癌死的,在醫院住了幾個月,家裡花了十幾萬,人還是走了。我爸說去醫院就是花冤枉錢,說什麼也不願治。」

  「方超,你爸有過輕生的念頭?」

  「我也沒發現啊!他說過,能活一天就算一天,我真沒想,他最後竟然會走這條路。」

  杜晨瞬間不淡定了,趕緊給簡逸發去信息,說明方業濤半個月前查出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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