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童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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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害者的身份已基本確認,但在回刑警隊之前,簡逸還是讓芮雪和可芸帶著田茂婷去了一趟設在殯儀館,辨認米怡萱的屍體。三人到了以後,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進了停屍間。芮雪只讓田茂婷看了屍體的臉,她便確定死者就是米怡萱。

  杜晨和鍾念也不必再通過醫療機構尋找屍源,直接到千緣橡膠公司,要求面見總經理童森。由於沒有預約,負責接待的前台態度十分惡劣。

  童森是著名企業家,千緣橡膠也是林城的納稅大戶,杜晨一直按著火氣,苦口婆心地向前台解釋,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立即見到童森。可那前台小姐不知是因為性情傲慢,還是今天心情不好,死活都要照章辦事。

  鍾念在公司大廳找見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號碼,直接當著前台的面打了過去。「請問是童森辦公室嗎?」

  「是,這裡是千緣橡膠總經辦,請問您是哪位,有什麼事找童總?」接電話的秘書,保持著職業性的禮貌。

  「我是林城警局刑警大隊探員——鍾念,要請童森總經理配合調查一起刑事案件,麻煩你讓童總接電話!」鍾念也表現出警察的不卑不亢。

  「呃……」秘書頓了一下,在童森手下工作了幾年,她還是第一次接到刑警隊打來的電話,「警官,您稍等一下。」

  隨後鍾念便聽到秘書的腳步聲,大概十幾秒鐘過後,聽筒里傳來一個嘶啞卻又帶著威嚴的嗓音。

  「喂,我是童森!」

  「童總,我是林城警局刑警大隊探員鍾念,現在你們公司前台,需要請你配合我們調查一起惡性刑事案件。可你們的前台說沒有預約,不能安排見面。你看,是你出來跟我們走,還是我們進來跟你面談。」鍾念一邊說,一邊盯著前台。

  聽到鍾念的話,前台已然變了臉色。童森在電話里趕緊道歉:「不好意思警官,我替前台說聲對不起,配合警方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我馬上出來接你。」

  「好的,我們在前台等你!」鍾念放下手機,叫上杜晨坐到大廳的訪客等候區。

  前台有點手足無措,緊張地看著辦公區通向大廳的走廊。童森很快就出現了,一進走廊,先朝前台掃了一眼。看清是誰當班後,惡狠狠地瞪了那接待員一眼。然後快步走到等候區的休息椅前,朝看起來年紀略大的杜晨伸出了手。

  「是鍾警官吧,我是童森,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童總不必客氣,我叫杜晨,這是我的同事鍾念!」杜晨跟童森握了握手,順便介紹了打電話給童森的鐘念。

  「你好,鍾警官!」童森趕緊跟鍾念也握了下手。

  鍾念微笑著說道:「你好,童總,能到你的辦公室聊聊嗎?」

  「當然可以,兩位請!」童森做了個請的手勢,在前帶路把二人請去了辦公室。

  杜晨和鍾念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這童森的態度,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

  進了總經辦,外間是秘書的工作間,裡面的大房間,才是童森的辦公室。童森請二人坐下,秘書馬上端來兩杯茶水。

  「兩位警官,請喝茶!」

  「謝謝童總!」杜晨點頭致謝,卻沒有去端杯子。

  「杜警官,剛才鍾警官在電話里說,有一起惡性刑事案件,需要我配合調查。不知道,是什麼案子啊?」童森主動進入正題。

  「既然童總那麼直爽,我也不繞彎子了。」杜晨瞟了一眼房門,鍾念趕緊過去把門關好,以免外面的秘書聽到裡面的談話。

  童森見二人如此謹慎,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

  「米怡萱,童總應該不陌生吧?」杜晨面無表情的看著童森。

  「怡萱?」童森微微皺了下眉,並沒有說自己是否認識這個人,而是直接詢問:「她怎麼了?」

  「她死了!」

  「什麼?」

  「昨天下午三點,米怡萱在雲宮花城某出租房內遇害。聽說,昨天早上,童總才從米怡萱家裡出來。是嗎,童總?」

  「呃……」童森猶豫三秒,連眨了幾下眼睛,「是,你們去過文庭苑了?」

  「是的。」杜晨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謝謝童總如此坦誠!」

  「警官,怡萱是怎麼死的?查到兇手了嗎?」

  「她被人用手術刀,切割開腹部曾做過剖腹產的那條傷疤,流血過量死亡。」


  「這,這……」童森表情十分驚異,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

  「殺人手法很殘忍!」杜晨用低沉的語氣說道:「米怡萱遇害前,被迫服食了聽話水,身體喪失了反抗和行動能力,但是身體仍有一定知覺,能夠清晰地感知到疼痛和血液不斷流失的過程。」

  「兇手是誰?」童森瞪圓了眼珠。

  「目前還未找到相關嫌疑人。童總,以你對米怡萱的了解,認為誰會殺她呢?」

  童森沒有馬上回答,皺眉想了一下之後,臉色更加凝重。「警官,你知道米怡萱的前夫嗎?」

  「知道,孔臻林,前中油黔州分公司高管,幾個月前落馬,聽說已經判了。」

  「對!」童森點了點頭,「其實,孔臻林落馬,跟怡萱有很大關係。」

  「舉報孔臻林的材料,是米怡萱寄給反貪局的?」

  「是的。雖然怡萱是以匿名方式給反貪局寄去舉報材料,但材料上的很多事,只有怡萱才知情。所以,孔臻林應該很清楚提供舉報材料的人是誰。」

  「你的意思是,謀害米怡萱的兇手,可能與孔臻林有關?」

  「杜警官,你不了解孔臻林吧?」

  「還沒有時間去見他。」

  「孔臻林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這人的名字,我想你們應該聽過。」

  「你說說看。」

  「袁丘。」

  鍾念驚訝地看向杜晨,「是他?」

  杜晨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他不僅聽過這個名字,而且還見過袁丘。那是一年前,在白水河監獄向涉案人員了解情況時,偶然見到了這個聲名狼藉的在押犯。

  袁丘曾因組織黑社會性質團伙、聚眾鬧事、故意傷害等罪名獲刑十年,於白水河監獄服刑改造。入獄時,杜晨也是剛參加工作,所以聽說過他的大名。十幾年前,他算是城北一霸,帶了一幫小弟組成拆遷隊,幫著不法房開胡作非為。

  平日裡氣焰囂張極其囂張,把對抗拆遷的釘子戶打成重傷。警方介入調查後,將其組織的所謂拆遷隊,定性為黑社會性質團伙,堅決予以剷除,主犯袁丘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實際上,本來袁丘應處的刑期更長,但有人甘願幫他頂罪,替他抗下了部分罪責。無論警方和檢方如何勸說,那傢伙都死不改口。否則,袁丘至少也要多判幾年。

  其中關節,當然是袁丘給幫他頂罪的人使了錢。現在童森提起孔臻林與袁丘的關係,出錢買通他人給袁丘頂罪的,自是孔臻林無疑。

  孔臻林今年四十六歲,十年前就已是中油黔州分公司的中層。從他落馬後估算的涉案金額來看,十年前,孔臻林就已經貪了不少。只是行事隱秘,暫時沒有被發現而已。

  「童總,袁丘是什麼時候出獄的?」杜晨隨口問道。

  「我不清楚,幾個月前,就是孔臻林案發後不久。怡萱去孔家看孩子,被袁丘打了兩巴掌,把她攆走,不讓她看孩子。」

  「米怡萱沒報警?」

  「哼哼,為了兩巴掌報警,不值當啊!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警方頂多拘留袁丘幾天,他那種瘋狗德行,從拘留所出來,還不得纏著別人亂咬啊!」童森的話雖難聽,但也有幾分道理。

  只是,有時候惡人,也是被膽小怕事的人給慣出來的。

  「這是米怡萱跟你說的?」

  「是啊,我想托人給袁丘帶話,請他讓怡萱見見孩子。可這傢伙鹽油不進,揚言見怡萱一次就打她一次。上個月,孔臻林判了。袁丘跑到文庭苑小區門口,攔住怡萱的車,對她恐嚇威脅。說是她害孔臻林坐牢,叫她小心點……」

  「還有這種事?」

  「你們可以向小區大門保安求證,我沒必要騙你們。」

  「童總,我不是這意思!」杜晨笑了笑,「那袁丘還說了什麼?」

  「袁丘說,他不會放過怡萱,一定要讓她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沉重的代價。」

  最沉重的代價,無非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這種話,杜晨聽得太多了。可真敢面對面說出這種話的人,不一定真會這麼做。會做這種事的人,嘴上也不一定會說。

  「童總,還有件事,我冒昧問一句。」

  「你問吧!」

  「前天晚上,你住在米怡萱家裡。半夜一點,她是不是出去過?」


  「是。」

  「你打電話給她了?」

  「是啊,我半夜醒來,見她不在家,擔心她在外面不安全,就打電話叫她回去了。」

  「哦,那行,今天先聊到這,謝謝童總的配合!」杜晨笑著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童森趕緊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上前對杜晨說道:「杜警官,你能讓我見見怡萱的遺體嗎?」

  杜晨嘆了口氣,「童總,你太太……」

  「我和我愛人已經分居快兩年了,正在請律師跟她協商離婚事宜。杜警官,我知道在正式離婚之前,不該發生婚外情。但我是在跟愛人分居一年後,才和怡萱在一起的。希望你不要看不起我。」童森說得十分誠懇。

  「童總,你的私生活,我無權干涉。」杜晨微微一笑,對童森點點頭,隨即轉身走向大門。

  鍾念早已站在門邊打開房門,同樣朝童森點了點頭,和杜晨一起離開了總經辦。

  「杜哥,這老傢伙城府挺深啊!」

  「哼哼,他的司機老蒙,現在應該已經到隊裡了。」杜晨當然不會相信童森的一面之詞,這老傢伙把袁丘的事抖出來,肯定也沒安什麼好心。杜晨特意沒問關於舉報材料的事情,因為就算問了童森也不會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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