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簡逸的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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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打開了庭勇的思路,不由驚奇地瞟了簡逸一眼。

  「你是說,給謝老師下迷藥的是熟人?」

  「對!街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要挑謝老師下手?」簡逸抿了下乾燥的嘴唇,「據我了解,這種迷藥是近期才在東南亞一帶出現的新型藥品。我國對這類藥品的管控極為嚴格,就算是醫生,也很難搞到這種藥品。迄今為止,林城也只發生過謝老師這一起案例。所以我懷疑,給謝老師下藥的人,應該認識兩位。」

  「那會是誰呢?」謝老師疑惑地看向愛人。

  「謝老師,你好好想一想,你所認識的人之中,有誰曾染上譬如賭博、毒品這類的惡習?」

  「呃……」謝老師沉思良久,眼睛輕輕轉動,嘴裡冒出一個名字:「林佑!他曾是我的學生,他父親在我們學校幹過校工。聽說林佑曾有吸毒史,今年四月,他突然跑到學校,說他父親患了肝癌,希望學校能夠組織教職工籌集一些醫療費。那天正好我去學校找副校長問點事情,林佑也在辦公室,副校長就讓他先出去,說要跟校長商量一下。我走的時候,林佑還等在辦公室門口。後來也沒聽說,學校組織大家捐款,具體情況我也沒問。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林佑染上這類惡習。」

  「林佑有多大年紀?」

  「今年二十八了!」

  「謝老師,林佑有可能了解你的經濟情況嗎?」

  謝老師夫婦對視一眼,她愛人低聲說道:「有可能知道一些。我們兒子是五一結婚的,當時和女方家一起在酒店辦了七八十桌。老謝請學校的財務幫著收禮記帳,好多老師都知道,我家那天收了十來萬的禮金,林佑也許會聽到風聲。」

  簡逸點了點頭,問清林佑家的地址,趕緊告別謝老師夫婦,急匆匆地走了。

  「老簡,能確認謝老師中的迷藥和可芸中的是同一種類型嗎?」

  「刑睿已經確認了,百分之百是同一種迷藥。這種迷藥,在林城還是第一次出現,可芸算是這種迷藥的第二個受害者。」

  「可林佑才二十八歲,達隆那兩個手下,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不管怎麼樣,先找到林佑再說吧!」

  簡逸也不敢肯定林佑就是給謝老師下迷藥的人,但是迷藥這條線索,他可不敢輕易放過。

  「我的人發來信息,可芸去曹鐸生前開的那間酒吧了!」

  「誒……」簡逸無奈地搖搖頭,「她就是這種性格,真是沒辦法!」

  「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她出事的。」

  「嗯!」

  兩人上了車,趕到林佑家的住址已是晚上九點半。三河巷全是民房,林佑家住在三間瓦房裡。據說市里早就對這片棚戶區有了拆遷改造的規劃,但是不知什麼原因,遲遲沒有下文。

  簡逸看到那三間瓦房的門窗上,貼著幾幅白色對聯。正中屋子的門頭,貼的橫批是「當大事」三個字。

  「他父親過世了?」庭勇看了輓聯,不禁微微皺眉。

  正屋亮著燈光,簡逸上前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年輕人打開了房門,見簡逸和庭勇十分面生,好奇地輕聲問道:「你們找誰?」

  「你是林佑吧?」

  「嗯,你們是什麼人?」林佑目中閃過幾分戒備。

  「我是市局刑警隊的。」簡逸亮出了證件。

  「林佑,是誰呀?」屋裡響起一個老太太的聲音。

  「呃……」林佑竟似有些慌亂,「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簡逸隨口問道:「屋裡的人是你的……」

  「是我奶奶。」

  「方便出去聊幾句嗎?」

  「你到底有什麼事?」林佑開始不耐煩。

  「既然來找你,當然是有事。你看我們去屋裡談,還是到外面說話方便些?」

  「去外面說吧!」林佑朝屋裡大聲說道:「奶奶,我出去一下。」

  「這麼晚還出去,你早點回來啊!」

  「嗯,我知道。」林佑關上房門,悶不吭聲地朝巷口走去。

  簡逸和庭勇快步跟上,三人走到巷口,林佑在一棵行道樹下站住,一臉不耐地看著簡逸。細心的庭勇,從林佑的眼裡看到一絲不安。


  「你應該已經猜到,我們是為什麼來找你了吧?」簡逸面無表情地與林佑對視。

  「我怎麼會猜到?」林佑迅速避開簡逸的目光。

  「哼哼,我可以站在跟你談,也可以直接查你近三個月來的經濟情況,包括銀行流水和各種必要支出,然後把你請到刑警隊進行詢問。林佑,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林佑臉色驟變,完全沒想到,簡逸會如此強硬和直接。

  「那好,我就直說了吧!你前段時間怎麼會突然弄到那麼多錢?」

  「我弄什麼錢?」

  「哼,林佑,你還要我說出具體金額嗎?」

  「你是什麼意思?」

  「四萬九!」簡逸冷冷一笑,繼續說道:「這個金額沒錯吧?」

  林佑已然被驚呆了,臉上的表情先是震驚,慢慢又變成恐懼。

  「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會有什麼後果嗎?」

  林佑不自覺地垂下視線,眼珠左右轉動。

  「以你的犯罪情節和涉案金額,等待你的將是三至七年的鐵窗生活,但如果有一定立功表現,我可以幫你向法官求情,爭取酌情量刑。如果你頑抗到底,那就會從嚴從重對你進行處罰。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林佑的雙腳微微打顫,惶恐不安地瞟了簡逸一眼。

  「你家裡就你和奶奶兩個人?」

  林佑輕輕「嗯」了一聲。

  「你奶奶多大年紀?有七十多了吧?」

  「你想幹什麼?」林佑冒出一股怒氣。

  「林佑,你很清楚我想幹什麼,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就算不替自己著想,也該想想你的奶奶。我之所以跟你到外面談話,就是不想嚇著你奶奶。」

  林佑低下頭,思想開始激烈鬥爭。

  「迷藥是誰提供的?這種藥物需要配合催眠,才能達到特定的效果。我想,你應該不會催眠吧?」

  「……」

  「那個人是誰?」

  「……」

  「你真要我徹底調查你近期的經濟狀況,才願意坦白?」簡逸換了一種語氣說道:「你認為這只是四萬九千塊錢的事嗎?不,我可以告訴你,向你提供迷藥的人,在林城已經實施了兩起謀殺案。如果不能及時找出這個人,還會出現第三個死者!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林佑驀然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簡逸,眼神交織著驚慌與恐懼。

  「我就是為了那兩起謀殺案才來找你的!林佑,雖然你曾有過吸毒史,但是我看得出,你很孝順你奶奶。該說我都說了,謀殺與四萬九千塊錢相比,孰輕孰重你心裡有數。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希望你能做出理智的選擇。」

  「警官,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向你提供迷藥的人,雙手已經沾上兩名受害者的鮮血。說實話,我不相信你是他的同案犯,你不會想跟他共擔謀殺的罪名吧?」

  「不不,我沒有……」林佑驚慌失措地搖了搖頭,「他……」

  「我們去車上說吧!」簡逸輕輕拉住林佑的胳膊,帶他上了庭勇開來的車。

  林佑表情極為複雜,緊張地看著坐在駕駛位的庭勇,確定他沒有要開車的跡象,才將目光投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簡逸。

  「是,是我表哥……」

  「迷藥是你表哥提供的?」

  「嗯。」

  「他會催眠?」

  「會。」

  「你表哥叫什麼名字?」

  「袁炤。」

  「哪個照?」

  「火字旁,一個召開的召。」

  「他長期在萬溚北部,最近幾個月才回來,對嗎?」

  「你,你知道……」

  「袁炤住在哪?」

  「他剛回來的時候,讓我在久達新村,幫他租了一套房子。但是他最近好像不在那住了。」

  「你跟他是怎麼聯繫的?」

  「他有個歸屬地是滇南的號碼,我有半個月沒見他了,他那個號碼也打不通。」


  「袁炤還有家人在林城嗎?」

  「沒有了,幾年前,他就把我舅舅和舅媽接去滇南米樂縣了,說那邊好養老。」

  「給謝老師下迷藥是怎麼回事?」

  「那都是袁炤的意思,本來我也不敢幹。他說他手上有種藥,配合催眠的話,就能讓中迷藥的人聽他的話做任何事,而且是他自己提出要幫我弄一筆錢的。」

  「為了酬謝你幫他租房子?」

  「嗯!那段時間,我爸病得很重,我本來想跟他借點錢。可他說他也沒錢,不過可以想辦法幫我弄筆錢。」

  「所以你就挑上了謝老師?」

  「嗯!」

  「你是不是認為,副校長沒有組織教職工給你父親捐款,是因為謝老師在副校長面前,揭了你的底?」

  「你怎麼知道?」

  「那段時間,謝老師的兒子剛結婚,你聽說她家收了十來萬的禮金,就讓袁炤把謝老師作為目標。對嗎?」

  「你,你去找過謝老師了?」

  「嗬!」簡逸苦笑著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你好好想想,現在怎麼才能找到袁炤?」

  「呃……,袁炤在久達新村住的時候,常去小區門口的一家洗腳屋按摩。我陪他去過一次,他和那個老闆娘好像認識,不知道他現在還去不去那家洗腳屋。」

  「把他滇南的號碼告訴我。」

  林佑乖乖說出了袁炤的手機號。

  簡逸記下號碼,深深地凝視林佑片刻。

  「說實在的,我真不想把你帶回警局,但是……」

  「警官,明天再抓我行嗎?」林佑眼眶閃出淚光,「我回去再陪奶奶一晚,我,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乾的那些事。」

  「那你怎麼跟奶奶說呢?」

  「我就說要出去打工!警官,我三年能回得來嗎?」

  「如果我們能抓到袁炤,你就算有立功表現,三年應該回得來。」

  「警官,我有個請求!」

  「你說。」

  「如果這三年裡,我奶奶她……」

  「要是真有那天,我一定親自接你回來,送奶奶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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