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帶走的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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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雪自然不能擋著人家出去謀生,看著可芸微微一笑,隨後對狄銘說道:「沒事了,我們這就走,不耽誤你時間了。」

  兩人下樓去了停車場,等了十幾分鐘也不見狄銘從電梯口出來。正想駕車離開,電梯間的聲控燈突然亮了。狄銘站在電梯間門口,朝四周觀察了半分鐘,才向自己停車的位置走去。

  可芸的大紅色車身十分顯眼,狄銘卻對那輛紅色MINI視而不見。從車前經過的時候,也沒有側目看上一眼。

  芮雪有些氣惱地問道:「他難道當我們是透明的嗎?」

  「嗬嗬,你不會還想等他過來跟你打招呼吧?」

  「那我們要不要跟他?」

  「狄銘出去跑滴滴,特勤中隊有人盯著,我們沒必要跟蹤他。」

  「那現在怎麼辦?社君紅遇害現場留下的線索太少了,我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查了。」

  「社君紅的遇害現場,有個細節不知道你留意沒有?」

  「你指的是作案兇器?」

  「對!在畢繼福遇害的現場,他左手拿著刀,傷口在右手手腕。社君紅被割斷的也是右手橈動脈,但是她左手上卻沒有刀。這很奇怪,殺害社君紅的兇犯,為什麼不把兇器留在案發現場呢?」

  「可能刀身上有兇犯的指紋!」

  「哼哼,這幫人跟我們幾次交手,不管是在無人機還是那兩輛艾瑞澤上面,我們找到過一枚指紋嗎?」

  「昨晚那輛麵包車上,技術科不是提取到三組指紋嗎?還有我們在雲宮花城那間理髮店找到的玉溪煙外包裝上,也發現了指紋啊!」

  「但這幾組指紋,在警方的資料庫中都找不到匹配信息。如果兇犯的指紋,根本就不在警方的指紋資料庫,那他還有什麼必要,把兇器從案發現場帶走呢?更何況,像他們這類人作案,又怎麼會在兇器上留下自己的指紋。」

  「那兇犯為什麼還是把刀帶走了」

  「在畢繼福遇害現場找到的兇器,被他握在自己手上。刀刃十分鋒利,刀把與刀身一體成型,質量比兩元店裡賣的那種廉價水果刀要好得多。看款式,應該是套裝刀具的其中一把。而社君紅的屍檢報告顯示,她手腕上的傷口,切割痕跡與畢繼福幾乎沒有差別。」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能弄到畢繼福家的鑰匙嗎?」

  「鑰匙在隊裡,你想去畢繼福家看看?」

  「嗯。」

  兩人立即回到刑警隊,取出了畢繼福家的鑰匙,趕去了平橋南路57號。畢繼福家在二單元6樓,他出事以後,簡逸和侯峰對他的住所進行了全面搜查。除了高陽為了嫁禍畢繼福的那些罪證,並未發現其他可疑物品。

  芮雪和可芸進了畢繼福家,沒有檢查其他房間,直接進了廚房。灶台上的置物架中,插著幾把廚房刀具。有普通菜刀,俗稱片刀、有砍刀、窄刃廚刀、有剪刀,唯獨沒有水果刀。

  置物架上的這些刀具,與畢繼福遇害時左手握著的水果刀,款式、材質大體相同,如果加上那把水果刀,這套刀具就完整了。可惜這些刀具上都沒有品牌標識,很難確定那把水果刀跟置物架上的刀具是不是一套。

  可芸耐心地把置物架上的所有刀具擺在灶台上,排列整齊拍了一張照,打開手機某寶,用照片進行搜索,很快就找到了相應的刀具套裝。

  「小雪,這套刀具里確實有一把水果刀!畢繼福的死亡現場,被布置成自殺的形式。如果是用自己家的刀割腕自殺,似乎更有說服力。」

  「也就是說,九月四號晚上,畢繼福被劫持後,那幫人來過他家,從置物架上取走了水果刀,把畢繼福的死偽裝成自殺。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社君紅家看看?」

  「嗯!」

  昨晚杜晨和侯峰在聚龍輪上找到了社君紅的提包,她家的鑰匙也在包里。芮雪剛才回隊裡的時候,也把社君紅家的鑰匙帶了出來。

  兩人又趕去社君紅家,開了門還是直接走進廚房檢查刀具。社君紅家的廚房刀具,整齊地插在刀架上,菜刀、砍刀、廚刀、剪刀、水果刀一樣不少。

  芮雪困惑地看著可芸,「這就怪了,社君紅顯然不是被自己家的水果刀殺死的!」

  「是啊!社君紅被劫持當晚,有人潛入她家,用剪刀在裙子上剪下一塊布條。他們完全有機會把水果刀帶走,用來偽造社君紅割腕自殺的假象。」


  「這幫人是不是覺得太麻煩?反正這兩起案子擺明了就是謀殺,就不必再費神費力,偽造社君紅用自家的水果刀自殺的假象了。」

  「小雪,你看看社君紅家的這把水果刀。」可芸把刀遞給了芮雪,「是不是比割斷畢繼福橈動脈的那把水果刀更加鋒利?」

  「嗯,這種所謂的德國刀具很暢銷,雖然不是真的從德國進口的,但是刀刃確實非常鋒利。」

  「如果你是兇犯,在劫持社君紅後來到她家,看到廚房刀架上有如此鋒利的水果刀,為什麼不像布置畢繼福死亡現場那樣,將這把水果刀帶走呢?」

  「也許兇犯另外準備了一把刀!」

  「那你說,是從社君紅家帶走一把刀方便,還是另外準備一把刀方便?」

  「如果我是兇犯,就會延續上一次作案的風格,取走受害者家的水果刀當作兇器。另外準備一把刀,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是啊,兇犯另外準備一把刀,不管是買,還是偷,都沒有從社君紅家帶走水果刀來得方便。」

  「呃,說不定兇犯隨身帶了一把刀,不用去買也不用去偷呢?」

  「不,我想兇犯一定不會用自己的刀殺人!」

  「為什麼?」

  「用自己的刀殺害社君紅,事後他還要把兇器帶走,並且得清洗刀上的血跡。既然兇犯上一次是用畢繼福家的刀作案,事後把刀留在了現場。那他殺害社君紅的時候,就應該一切照舊,省去準備兇器和處理兇器的麻煩!」

  「好像也有道理!」芮雪信服地點了點頭,「兇犯只要戴上手套,殺害社君紅後,就讓刀握在社君紅的手上,兇犯根本不用處理兇器。帶走殺人兇器,反而把事情搞複雜化了。」

  「是啊,所以我覺得其中肯定有問題。」

  芮雪沉默片刻,隨後問道:「可芸,你對狄銘是什麼看法?」

  可芸輕輕嘆了口氣,「說實話,我根本看不透他!剛才去他家,我們無論怎麼點他,他都沒有絲毫露怯。」

  「哼,你問他平時抽不抽雪茄,他說偶爾抽一支。問他認不認識社君紅,他假裝沒聽清,還反問『你說誰』?再問他養過鼢鼠嗎,他又裝作聽不懂,反問你『什麼鼠』?我讓他看甲骨文的『死』字,他竟說我嘲笑他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不僅絲毫沒有露怯,而且態度還很囂張,好像吃定我們拿他沒辦法!」

  「不是我說,現在的確拿他沒辦法!我們甚至無法證實,狄銘是否認識社君紅。我們之所以會懷疑上他,是因為他曾與畢繼福是獄友。兩人出獄後常有來往,狄銘很清楚畢繼福與王家勇的矛盾。在高陽準備謀殺王家勇時,才會有人讓高陽嫁禍給畢繼福,以達到擾亂警方視線的目的。可實際上,畢繼福卻是布局者選定的第一個謀殺目標。而目前已知的涉案人員,跟曹鐸多少都有點關係。」

  「但是社君紅與曹鐸的關係並不深,班鑫偉、萬俊麟、管中譽等人都不知道社君紅的存在。如果布局者選擇謀殺目標,是依據狄銘提供的線索,那狄銘是怎麼知道,曹鐸認識社君紅的?」

  「問題就在這!班鑫偉和萬俊麟二人,跟曹鐸的關係最為密切,徐淇濱也曾在那家非法集資公司投錢賺利息。可他們都不清楚,曹鐸認識一個叫社君紅的女人。狄銘出獄才半年,怎麼會知道曹鐸認識社君紅?」

  「呃,可芸,那家非法集資公司在去年爆雷,今年二月警方抓獲那幾名主犯後,受害者組織起來,請求警方為他們主持公道追繳投資款。曹鐸和社君紅就是那時候認識的,狄銘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出獄。」

  「高陽也是那起非法集資案的受害者,同樣參加了受害者的組織,他也許了解一些情況。」

  「那我們就去找高陽問問。」

  「可高陽願意配合警方嗎?」

  芮雪苦笑道:「去試試看吧!」

  高陽的案子已經基本定性,人關在看守所,等待最終的判決。對他而言,這已經是他在人世中的最後一段時光。

  芮雪和可芸到了看守所,先找所長了解了一些高陽的情況,然後才把他請到會見室。

  只不過短短几天,高陽就像變了個人。腦袋剃成了標準的光頭,鬍子拉碴形容憔悴,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看到來訪的人是芮雪和可芸,高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默默坐到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著桌面。

  「高陽,我們今天過來,是想得到你的幫助。」芮雪放低了姿態,語氣十分溫和。


  「哼……」高陽冷笑一聲,視線仍停在桌面上。

  「你認識社君紅嗎?」

  高陽擡高視線,瞟了芮雪一眼,目光閃過一絲疑惑。

  芮雪無奈道出實情,「在寶利大廈後巷,用刀貼著你脖子的人,又作案了!」

  「這次死的是社君紅?」

  「你認識她?」

  高陽冷冷說道:「歐陽宏不讓我見孩子!」

  「我可以去找歐陽宏,勸她帶孩子來見你。」

  「真的?」

  「放心,我不會騙你。」

  高陽點了點頭,「我見過社君紅幾次,曹鐸也認識她。」

  「那狄銘呢,就是去酒吧找曹鐸借電線的那個,他見過社君紅嗎?」

  「我不知道,狄銘在酒吧跟曹鐸借電線那回,是我第一次見他。」

  可芸開口問道:「狄銘離開酒吧後,曹鐸對你提起狄銘,有沒有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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