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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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那個奇怪的符號,大家都沉默下來。無論是對於象形文字還是符號學,劉勇、杜晨兩組人都不甚了解。簡逸半夜在會議室給兩組人安排了任務,反正大家此時也沒了胃口,就各自去忙了。

  可芸擔心簡逸的病情,著急忙慌地要去醫院。芮雪從食堂帶了兩個油餅,便陪她趕去醫院。

  兩人剛走進特護病房那層樓的走廊,就碰到侯峰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可芸急忙走上前去。

  「侯峰,老簡怎麼樣了?」

  「剛退燒,現在已經睡著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老簡就是體虛,需要好好休養。所以這兩天我們也別招他了,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那我能去病房看看他嗎?」

  「探視時間是下午五點半到七點,老簡昨晚偷偷跑出來,氣得那醫生和護士現在都不好說話。反正他也睡著了,我說你還是晚點再來看他吧!」

  「好吧!」

  「那就走吧!」

  芮雪看侯峰好像很趕時間,不由好奇道:「你要去哪?」

  「我去狄銘服刑的監獄打聽下情況,你跟可芸去忙吧,別管我,自己注意安全!」

  「哦,那你也小心點。」

  三個人出了醫院,開著車各走各的方向。

  可芸和芮雪的第一站是青雲湖公園下面那家酒店,簡逸說的沒錯,平時常有客人打車去酒店。芮雪到酒店前台一問,昨晚九點過,還真有兩輛計程車送了客人過來住宿。

  酒店與下山的道路之間有條專用小路,路口安裝了自動識別車牌系統,所以兩輛計程車的車牌很容易就查到了,都是同一家計程車公司的車子。

  芮雪聯繫上計程車公司,便拿到了兩名司機的手機號碼。

  「喂,請問是黃師傅嗎?」

  「是啊,你哪位,是要車嗎?」

  「黃師傅,我是市局刑警隊的,請問你昨天晚上九點左右,是不是送客人去過青雲酒店?」

  「對,怎麼了?」

  「你從酒店出來,在下山的路上,有沒有搭載一男一女兩名乘客?」

  「有啊,那男的讓我送他們去城郊石灰廠,那女的一路上沒有說話,好像跟那男的吵架了,看都不看那男的一眼。」

  「那女的是不是穿了一條長裙?」

  「是啊,看著三十多歲,長得還不錯。」

  「那男的長什麼樣子,你還有印象嗎?」

  「他一上車就埋著頭玩手機,我沒看清他的臉。」

  「上車的時候,你也沒看到他的臉嗎?」

  「他們上車的那地方恰好沒有路燈,光線太暗看不清長相。」

  「那你看清他的穿著了嗎?」

  「嗯,好像穿了一條深色工裝褲,T恤也是深色的。」

  「他們上車的時間,大概是幾點?」

  「呃,應該是九點十幾分吧!」

  「那你送他們到石灰廠,用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半個小時,到石灰廠都九點四十幾了。」

  「你是在廠門口停車讓他們下的?」

  「還沒到,離廠門口還有二三百米,那男的就叫我停車了。」

  「他下車的時候,付車費是給的現金還是掃微信?」

  「給的現金。」

  「那女的下車時也沒有說話嗎?」

  「沒有,她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是她自己下的車,還是那男的叫她下的車?」

  「那男的拉著她的手下的車,下車後他們就朝石灰廠那邊走了。警官,那女的是不是出事了?」

  「嗯,那女的失蹤了,謝謝你黃師傅!」

  「失蹤?石灰廠你們找過了嗎?她別是被那男的殺了吧?」

  「你怎麼這麼說?」

  「誒,我就是看他們怪怪的,兩個人在車上也不說話,下車的地方又偏僻,那附近連個鬼影都沒有,別是出什麼事了!」

  「你今天沒跑車?」

  「我這個星期是晚班。」


  「哦,那先這樣,有需要我再找你。」

  「好的。」

  芮雪掛了電話,心裡對簡逸又多了幾分欽佩。

  「老簡真是料事如神啊,那工裝褲和社君紅還真是打車去的石灰廠。」

  可芸淡淡地笑了笑沒說話,其實這也是她和簡逸昨晚推測的結果。

  芮雪看了下時間,隨即說道:「現在去林大吧,我已經約好中文系的郭教授了。」

  「嗯!」

  「你怎麼好像悶悶不樂的?是不是還在擔心老簡?醫生都說了他身體沒有大礙,待在特護病房又有專人照顧,你就別擔心了!」

  「誒,難道你現在還高興得起來嗎?社君紅最終還是被殺了。」

  「其實看到社君紅遇害的時候,我心裡也很難受,但是我們已經盡力了!」

  「昨晚如果能提早二十分鐘趕到石灰廠,也許就能救下她!」可芸對自己的疏忽仍舊耿耿於懷。

  「可惜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昨晚在雲宮花城拿到那條工裝褲和煙盒之後,我們應該先去雲芝廣場的。」

  「可是煙盒外包裝上有指紋,萬一能通過指紋鎖定嫌犯呢?」芮雪昨晚堅持要回隊裡一趟,就是想通過煙盒上的指紋尋找線索。

  「這正是布局者的高明之處,他能讓我們獲得的指紋,在警方的資料庫里根本就查不到。而我們卻不敢大意,只能乖乖地趕回隊裡提取指紋。」

  「是啊,布局者一直在設置障礙,浪費我們的時間。」

  「其實石灰廠的那幾間瓦房就是案發現場,這麼明顯的線索,我們居然誰也沒有想到。」

  「恰恰就是因為太明顯了,所以沒有人能想到。再說,那幾間瓦房我們早就去看過,那裡壓根就不具備關押受害者的條件。」

  「是啊,石灰廠那幾間瓦房只是案發現場,並不是關押受害者的地方。就像畢繼福,九月四號晚上,他就被劫持了。九月五號下午四點,才被兇犯帶去雲芝廣場。我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他被兇犯控制期間,到底關在什麼地方。」

  「說起來,聚龍輪也不適合禁錮受害者。那艘船的甲板上,連把鎖都沒有!」

  「所以老簡懷疑,社君紅可能是被催眠了。」

  「催眠?」

  「嗯!布局者對心理學應該很有研究,可能很擅長對受害者實施精神控制。」

  「難怪社君紅會那麼聽話,在聚龍輪的甲板下待了十幾個小時,也不知道逃走,而且對工裝褲還很順從。這個布局者真的很可怕!」

  可芸默默點了點頭,布局者越可怕,越是激起了她抓獲此人的決心。

  半小時後,芮雪和可芸走進了郭教授的辦公室。

  「你好郭教授,我叫芮雪,早上我給你打過電話!」

  「哦,小芮,你在電話里說,有個什麼符號需要我幫你們看看?」

  「是的,郭教授。」芮雪把列印出來的照片遞到郭教授面前。

  「這是甲骨文!」郭教授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圖形,「左邊一個垂頭跪拜之人,面對著右邊的一堆枯骨,是商代早期發明的『死』字。只不過寥寥數筆,便能使字義昭然傳神。」

  「是『死』字?」

  「對啊,生死的死!」

  「這張矮桌上插支小旗子,代表枯骨?」

  「是的,『骨』字的甲骨文,很像是字母『Z』,不過是由三根骨頭組成『Z』的形狀。但這個垂頭跪拜之人所面對的屍骨,與甲骨文的『骨』字完全沒有關係。像你形容的一樣,這張矮桌就是停放屍體的台子,上面的符號不是一支小旗子,而是一個『人』字。」

  「哦,就是家裡死了人,把屍骨擺放在台子上,讓後人祭拜。」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現在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字的寫法了。」

  可芸忍不住問道:「郭教授,這個字還有什麼別的含義嗎?」

  郭教授看了可芸一眼,芮雪連忙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凌可芸。」

  「這個文字的含義就是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含義。」

  「那把甲骨文的『死』刻在這塊木條上,會不會有其他意思呢?」


  「據我所知,沒有任何一個漢字,是由『死』字和『木』字組成的。不過從五行上來說,木有死活之分。死木喜金,有金方可成器;活木懼金,逢金則有刑傷;死木忌水,水旺木朽;活木喜水,有水方可生長。」

  「在五行中,木好像也代表方位吧?」

  「對,木代表東方。在古代,一天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也有對應的五行屬性。寅時屬木,卯時也屬木。」

  芮雪皺眉問道:「那是幾點啊?」

  「寅時是凌晨三點到五點,卯時是清晨五點到七點。」

  芮雪與可芸對視一眼,如果這就是布局者提示的案發時間,這個時間跨度可夠長的。

  「呃,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郭教授好像很忙的樣子,「我馬上還有個會……」

  「哦,暫時沒有問題了,謝謝你了郭教授!」

  「不客氣,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的,那我們先走了,郭教授,再見!」

  「再見!」

  兩人下了樓,回到車上,不禁疑惑地四目相對。

  「可芸,這到底該怎麼解釋啊?難道案發時間是九月十五號的凌晨三點至清晨七點?案發現場在林城的東郊?可開麵包車逃走的那個司機,卻把劉哥他們引去了南郊的松針林。還有,用甲骨文寫個『死』字,又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那你趕緊想想啊!」

  「我不是正在想嗎!」

  「莫非布局者是在提示我們,他要弄死一個姓木的人?」

  「你別逗我,哪有那麼簡單!」

  「對了,這個死字還要結合鼢鼠的心臟。」

  可芸喃喃念道:「死……,心……」

  「什麼?想讓我們死心?」

  「你別亂猜行嗎?」

  「這王八蛋怎麼這麼喜歡打啞謎!」

  「社君是老鼠的別稱,那鼢鼠有什麼別稱?」

  「等我查查!」芮雪急忙拿出手機查詢鼢鼠的信息,「鼢鼠的別稱有地羊、瞎老鼠、盲鼠、瞎摸鼠子,我以前有個鄰居是高度近視,別人給他取外號就叫瞎子。好像曹鐸那個朋友徐淇濱,就是高度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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