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隱藏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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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確地說,在鍾念把大麗花花盆裡的土倒出來之前,朱子義還在招待所。直到鍾念帶著花土樣品回到刑警隊,朱子義還沒有外出買煙的念頭。

  今天整個下午,朱子義只接到了父親的電話。韓海一直和朱子義在一起,外人完全沒有機會,去市局招待所的房間裡與朱子義接觸。而朱子義的父親,更不可能與壞人串通,讓兒子尋機離開招待所。

  對朱子義來說,只有留在招待所,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所以可芸認為,朱子義恰於六點二十外出買煙,似乎透著幾分蹊蹺。

  按說,那幫人絕不可能預先知道,朱子義一定會在那個時間外出買煙。但工裝褲卻恰巧出現在招待所附近,不得不教人懷疑,工裝褲此舉的用意。

  種種跡象表明,布局者向警方提示的案發時間,應該就是9月10號的0點,也就是今晚的十二點整。

  如果朱子義六點二十下樓後,沒有出去買煙,工裝褲必然無法接觸朱子義。可奇就奇在,朱子義在餐廳門口擺脫了韓海,獨自離開了招待所。

  劉勇找到的彩票銷售點,位於朱子義買煙的小賣部和招待所之間的一個監控盲區。當時朱子義已經買到煙,正往回走。他為什麼不直接回到招待所,卻要站在路邊抽菸呢?

  答案只有一個,他是站在那等人。

  那麼讓朱子義在路邊等候的指令,是如何傳進招待所的?

  假設布局者選定的謀殺目標是朱子義,他有什麼把握,能在案發前幾個小時,讓朱子義心甘情願地自投死路?難道還是用老一套,以朱子義家人的生命威脅他,讓他自己坐上那輛通向死亡的計程車?

  這種可能性極低。簡逸讓朱子義和韓海住進招待所後,對他和韓海的家人,也做了相應安排。就是為了避免,再次出現朱子義和韓海被人威脅的情況。既然已排除了這方面的威脅,布局者無論向朱子義發出任何指令,他都可以不必理會。

  芮雪聽完可芸的分析,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朱子義為什麼要跑呢?」

  可芸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侯峰,「朱子義和韓海住進招待所後,沒有對他進行尿檢吧?」

  「沒有,哪顧得上啊!」

  「那對他和韓海進行搜身了嗎?」

  「也沒有,他們是被威脅的對象,又不是嫌疑人,怎麼能隨便搜他們的身呢!」

  侯峰說得沒錯,韓海和朱子義是遭到威脅才跑的,他們不是罪犯,也不是嫌疑人。所以他們只搜查了韓海借來的那輛麵包車,並未對這兩人進行搜身,也不會對他們進行強制尿檢。

  「酒店房間有外線電話,讓鍾念查一下通話記錄吧!」

  「好。」侯峰剛拿出手機,鍾念的電話正好打進來。「喂,鍾念……」

  「侯隊,下午六點十分左右,韓海說他在廁所,隱約聽到朱子義在外面說話,我想朱子義可能用房間的座機往外面打過電話。」

  「馬上聯繫電信公司查通話記錄。」

  「已經聯繫了,電信那邊的工作人員正在吃飯,可能要等十來分鐘才能幫我們查。」

  「有消息打給我。」

  芮雪鬱悶地嘆了口氣,「莫非朱子義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可是才從戒毒所出來兩個多月啊!」

  「那工裝褲怎麼會在六點半左右,出現在招待所附近呢?」杜晨深感奇怪。

  可芸無奈的苦笑:「我不知道。」

  「還有,大麗花的花土中,怎麼會有桌球專用滑石粉?」

  「花土中摻入滑石粉並不奇怪,我在花鳥市場就見過有商販把滑石粉混進花土裡。剛才在雲宮花城看到的那盆大麗花,在花鳥市場十分常見,那種白色塑料花盆,就是花販最常用的一種廉價花盆。我有點懷疑,這盆花也許毫無意義。」

  芮雪有點不太相信,「怎麼會毫無意義?朱子義和韓海常去桌球室,那種滑石粉,不就是桌球專用的滑手粉嗎?」

  「桌球專用滑手粉也是滑石粉,成分幾乎沒有區別,只是滑手粉更加細膩,同樣可以用來種花。」

  杜晨疑惑問道:「照你的意思,滑石粉並不是將謀殺目標指向朱子義?」

  「不!布局者讓我們在雲宮花城找到大麗花,就是想將謀殺目標指向朱子義。但我認為,他這是在混淆目標!」

  「何以見得?」


  「第一,雲宮花城13棟一單元三樓2號的門把手上有社君紅的指紋,這是告訴警方,社君紅在他們手上。」

  可芸的視線從眾人臉上划過,誰也沒有反駁。

  「第二,朱子義六點二十才離開招待所,把他定為謀殺目標的話,變數太大。萬一在布局者提示的案發時間之前,他們抓不到朱子義怎麼辦?」

  「那他們手上也還有社君紅啊!」侯峰提出了質疑。

  「沒錯,既然社君紅已經在他們手上,那還需要朱子義嗎?」

  侯峰頓時啞口無言。

  「第三,如果你們是布局者,在案發前數小時,最想做什麼?」

  「呃……」芮雪試著猜道:「保證社君紅不會被警方找到!」

  「對!但要保證社君紅不會被警方找到,他們又該怎麼做?」

  杜晨皺眉道:「混淆警方視線,儘量拖慢我們的調查進度。」

  「讓警方在雲宮花城的那套空房子裡,找到大麗花,不正是起到了混淆警方視線,拖慢調查進度的目的嗎?」

  「那還是無法解釋,工裝褲六點半為什麼會出現在招待所附近。」

  「杜哥,嚴格來說,工裝褲並不是六點半出現在招待所附近,他是六點半出現在市局招待所大門的監控中!在經過大門那枚監控攝像頭的時候,他還特意側頭看了一眼攝像頭。」

  「工裝褲是故意讓招待所的監控拍到他的?」芮雪頗感震驚。

  「對!工裝褲的身份非常敏感,像他這種人,躲避監控尤恐不及,又怎麼會經過監控設施時,側頭看向攝像頭呢?昨晚他去棗園小區,乘電梯去十七樓,在監控器下一直埋著頭。棗園小區的監控視頻,你也看到了。」

  「對啊!」

  「我想,有沒有這種可能,工裝褲是布局者手下負責執行計劃的人,他今天下午接到的指令,就是在市局招待所的監控下露面。事先他並不知道,朱子義會從招待所出來。他在彩票銷售點附近看到朱子義,也許只是個巧合。」

  「真有那麼巧嗎?」芮雪還是不太相信。

  「你想想,如果工裝褲是來找朱子義的,他靠在人行道護欄邊,親眼看見朱子義上了計程車,為什麼還要從招待所的監控下走過。如果朱子義也是布局者的謀殺目標,那留給警方的線索自然是越少越好。何況工裝褲從招待所大門外走過,也存在一定風險,萬一有看過棗園小區監控視頻的警察,與工裝褲遭遇,他有那麼容易逃脫嗎?」

  杜晨點頭說道:「下午六點半,招待所大門人員進出頻繁,而且大部分都是警察。他這麼做,確實有點冒險。」

  「我們再來說說那輛計程車。」可芸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當時正是計程車的載客高峰期,朱子義站在路邊並沒有招手,計程車自己在他面前停下。顯然,那個司機和朱子義應該是約好的。如果我沒猜錯,朱子義用房間電話聯繫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司機。」

  芮雪好奇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如果計程車和工裝褲是一夥的,工裝褲上車跟朱子義一起走,不是更好嗎?何必在朱子義乘車走後,再冒險跑去招待所大門亮個相呢?布局者一邊讓警方在雲宮花城發現了大麗花,另一邊又安排計程車去招待所附近接走了朱子義,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工裝褲再去招待所大門亮相,根本就是多餘。」

  「好像有點道理。」侯峰居然也贊同可芸的看法。「如果工裝褲得到的指令,是讓他在招待所大門露面,他就算在附近偶遇朱子義,見朱子義上了計程車,還是會繼續按照指令行事。因為他也不知道,朱子義坐計程車去哪!」

  「那布局者發出的這個指令,有什麼意義呢?」芮雪有點繞不過彎來。

  「當然有意義了!」杜晨似乎也接受了可芸的推測,「技術科檢驗出花土中的白色粉末是滑石粉,而且還是桌球專用滑手粉,那我們肯定會擔心,朱子義出事。首先要採取的措施,就是加強招待所的安保,嚴密關注招待所的監控。」

  「嗯!」侯峰點了點頭,「只要我們趕去招待所一查監控,就會看到工裝褲在大門出現過。我們就會更加確信,那幫人想在招待所對朱子義不利。那我們起碼要分出一部分人手留在招待所,一面保護朱子義,一面等那幫人自投羅網。」

  可芸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來說去,我們還是上了布局者的套了!」

  「你是指那塊碎布條?」芮雪漸漸跟上可芸的思路。

  「是啊!我們因為那塊碎布條,在雲宮花城浪費了好幾個小時。侯峰和鍾念,還差點在那套空房子觸電。而實際上,雲宮花城這條線索,一點用都沒有。他們已經丟棄了那輛艾瑞澤,花土裡的滑石粉,只是為了混淆目標。唯一有價值的就是社君紅留在門把手上的指紋,這也是在向警方示威。我們明知道社君紅在他們手上,卻偏偏無能為力。」

  「這幫渾蛋到底把社君紅藏在哪啊!」杜晨擡頭看著漆黑的天際,心情說不出的壓抑。

  「距零點還有四個小時零十分鐘。」侯峰的神色異常煩惱,感覺腦袋都快炸了。

  可芸從包里取出了那塊讓大家浪費掉不少時間的碎布條,這種遭人耍弄的感覺,早已令她義憤填膺。

  芮雪猶豫不決的緩緩問道:「這塊碎布條,會不會還隱藏了別的信息?」

  「你說什麼?」可芸眼中突然泛起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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