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阿黎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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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個一直商量到了後半夜三點鐘,仍舊沒有任何頭緒。

  白若水打了個哈欠說:「你回去吧,我留下來陪雪兒。」

  回去之後,屋裡沒人,桌子上有個紙條,看樣子是鼻大炮寫的,好多錯別字,看起來都費勁,可是後面的字跡就變得工整且清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不是紅姐又是何人?

  大概意思是,白若雪這一走,我肯定得忙幾天了,紅姐就把天天帶回了她家,並且向我保證會好好照顧天天,讓我不必牽掛,如果想天天可以隨時去看他。

  「唉。」

  我嘆了口氣,紅姐這樣的女人已經很少了,要不是生活把她逼到無路可走,她又怎麼會犧牲色相,做起了皮肉交易。

  不過還好,總算是遇到了自己的真命王子鼻大炮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斜靠在床頭柜上,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記得黎芸說過,凡是大案要案,特別是那種陳年積案,從刑事偵查的角度來說,不怕兇手繼續作案,就怕兇手不作案。

  因為一旦兇手放棄繼續作案,就不會新的線索出現,這樣僅憑有限的線索是很難破案的。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兇手繼續頂風作案,就一定會露出馬腳,給案件偵查帶來轉機。

  通過現實證明也確實是這樣,所以單從尋找真相這個角度出發,白若雪的滅燈不是沒有任何意義。

  實在是太累了,想著想著我就有點昏昏欲睡,手裡的菸捲已然燃盡,我被燙了一下手,猛然就清醒了起來。

  風驟然大了許多,紅姐走的時候沒關窗戶,風從外面灌進來,吹得窗簾搖擺不定,如鬼魅一般張牙舞爪。

  我起身關窗,一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幾個深褐色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黎芸吃完柿子吐出來的柿子核。

  一瞬之間,我的腦海里浮現了昨天下午的情形。

  昨天下午,紅姐出去買菜的時候,我、黎芸、白若雪三人一起聊天說話,談及白老太的死幾人還就此事各自發表了意見。

  當時,黎芸說自己並不了解詳細經過,所以不敢妄下論斷,後來她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

  僅僅幾個小時後白若雪就遭人殘忍殺害,難道黎芸有問題?

  想到這些,我不由渾身一顫。

  鎮定心神之後,又前前後後捋了一遍,一連抽了四五根煙。

  不知不覺,隱隱約約傳來了「祝你平安」的音樂聲。

  拉開窗簾一看,天已經亮了。

  當下,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黎芸的電話。

  那邊,一陣嬌喘之聲傳來,黎芸說話上氣不接下氣,而且聲音也有些變化。

  「這麼早,有事嗎?」

  我問道:「你在哪?」

  黎芸回答:「跑步呢,怎麼了?」

  我說:「我想見你。」

  約在了附近的一處公園見面,我套上衣服就出了門。

  公園裡面有不少晨練的人,有人跑步,有人打太極,也有人抖空竹,耍練花棍。

  一個古樸典雅的亭子裡面,幾個老年人坐成一圈,手裡拿著二胡、梆子、銅鑼諸物敲敲打打。

  亭子中間一個大媽丁字步而立,一手好按住胸前的絲巾,一手伸了出去,按壓半空,雙目圓睜,看起來精神矍鑠。

  她唱的是秦腔《紅燈記》選段。

  「……今日起志高眼發亮,討血債要血償,前人的事業後人要承擔,我這裡舉紅燈光芒四放……」

  大媽一看就是秦腔狂熱粉,表演相當有張力,聲音渾厚有力,穿透力極強,迴蕩在公園的每個角落。

  「光廷。」

  有人從背後喊了一聲我的肩名字,回頭一看,黎芸戴著耳機,俏臉微紅,向我款款走來。

  她的頭髮紮成了馬尾,左搖右擺,整個人搖身一變成了青春鄰家女孩。

  「什麼事,說吧?」

  來的路上,我在心裡數次排練預演著見面後的情景,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卻有點有口難言了。


  思慮再三,還是開口說道:「我懷疑玲姐和雪兒是被同一個人所殺,目的就是為了滅口。」

  黎芸輕輕依靠著人工湖邊上的鐵欄杆,擡起一隻腳踩在著最下一層的橫杆。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從邏輯上來說你的推斷說得通,可是有一個明顯的漏洞。」

  「哦?」

  我盯著她,問道:「什麼漏洞?」

  「你想啊,玲姐是被槍殺爆頭,可雪兒確實被人用刀殺害,從犯罪心理學來說,殺人兇手一定會選擇把握性最大,成功率最高的辦法。」

  黎芸擦了擦額頭上浸出的汗水,又接著說道:「如果兇手手裡有槍,他是不會翻牆進去用刀殺人的,這不符合正常人的本能反應。」

  她這一說,我這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黎芸給出了自己的觀點:「所以,我覺得殺死玲姐和雪兒的很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那他們也是一夥的。」

  「光廷,你這是強行把兩件事情聯繫到一塊,就沒想過有可能大炮說的是對的,雪兒她……」

  黎芸語氣一軟,兀自說道:「說句不好聽的,雪兒這些年四處樹敵,她的仇家也不少啊。」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不會這麼巧合的,雪兒剛剛給我打完電話,說有重要事情告訴我,她就慘遭不幸,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黎芸脫口而出:「雪兒跟你說什麼了?」

  聞言,我心頭一凜,盯著她問道:「阿黎,你好像很關心雪兒都跟我說了什麼?」

  「我只是出於一個律師本能的反應才這麼問的,因為任何細節都有可能成為揭開真相的鑰匙。」

  黎芸話鋒一轉,又道:「既然你不想說,那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就好了。」

  她這麼說合情合理,從反應來看,也沒有任何反常。

  「阿黎,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都這麼說了,還有什麼當不當講的,說吧。」

  我把心一橫,問道:「雪兒臨死之前最後見到的兩個人是你和我,而且你當時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

  話沒說完,黎芸打斷了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光廷,你懷疑我?你竟然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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