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神秘的老屋
半夜三更，凌晨一點。
啪嗒一聲輕響，門鎖打開了。我鬼頭鬼腦地從房間裡鑽了出來，見我媽那屋沒有動靜，這才小心翼翼往外面溜去去。
開大門的聲音太響，為了不驚醒我媽，我索性直接翻牆出去了。
深夜的村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連一聲狗吠都沒，只有蟲子的輕鳴。一輪圓月懸掛中天，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我也沒開燈，就趁著黑，悄無聲息地往村口走去。
不多時，我就看到了遠處倒伏的小廟黑影。從正常視角來看，它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鄉村小廟，但我開了天眼，就能看到，一道湛然神光正以小廟為中心，向周圍揮灑，覆蓋了方圓近兩百米的範圍。而那種淡淡的威勢，甚至延伸到了整個村莊，幾乎到了黃河邊界。
這麼強的神威，那個妖怪怎麼也不會跑到我們這裡來了吧？
我心中暗想，然後走到小廟旁邊，在背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三個蘋果，一袋桔子，然後恭恭敬敬地擺在了塌陷的大門前面。
可惜了，家裡只有水果，沒有線香，也不知道我這點心思，會不會傳到神靈那裡去……
話說這裡都是泥地，又沒有蒲團，這要怎麼下拜？
我繞著供品轉了一圈，想找個什麼東西墊一下，沒曾想腳下一滑，結實實的一個五體投地大禮，撲到了廟門口。
干！勞資下巴都磕歪了！
我差點沒叫出來，揉了半天下巴，才悻悻然站了起來。
我這運氣也太倒霉了吧！還是說我小時候在這邊牆角撒尿，給這神仙記恨上了？
我這下也熄了心思，不再去找什麼蒲團，老老實實跪在廟門口，給它磕了個頭，才低聲地說道：「大仙啊大仙，你保佑一方，現在村里來了個妖怪禍害百姓，我想除妖卻不知道它在何方，還請神仙顯靈，給我指點一下迷津吧！」
孫老頭說過，我們道門人士，其實跟這些地祇神靈關係很是微妙。道門勢大時，這些神靈就如門下奴僕，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道門式微後，雖然掌握冊封神章，又不不對這些神衹相互倚重，即敵視又依賴，關係極為複雜。以前的道門子弟有事求助神衹，一般也是上敬供品，收起全身真炁，客客氣氣的給足面子，兩方也心照不宣。
一百五十多年前天地巨變，神衹歸隱，道門也愈加式微的厲害，這點禮節，也大多被人淡忘。不過我好歹也是得了真傳的人，儘管此地神靈已不失去向，但我還是做足了禮數，從擺供品時就已經散去了天眼，並收縮全身真炁，表現的跟個普通人完全沒什麼兩樣。
我拜完之後，仍是跪在原地久久不願起身，耐心等著神靈的回覆。這也是對神衹的尊重。普通人的祈禱，神衹未必能聽到，但練就真炁之人與天地溝通，言語之中自帶法力波動。儘管真炁弱得可憐，但只要這個神靈還存活著，在它的道場中，它一定是能聽到我的話語的。
沐浴在無形的神光中久了，我就覺得頭腦清晰，血脈運行更加暢通，整個人都有種熏熏然之意。我才在這裡待了幾十分鐘，就有如此效果，那李小婉一大家子都往在神光之中，受到好處何等驚人？
難怪這丫頭出落的居然如此動人，簡直跟個天仙沒什麼兩樣，難怪李景軒那小子小時候又笨又傻的，長大後居然變得這麼精明，這還只是山野小廟的普通地衹，就有如此神威，要是換成了那種自然化身的先天神衹，又該是什麼樣的威能？
我的思維越跑越偏，眼睛也不自覺地瞧向了李小婉家的別墅小樓。這個點，她家裡人肯定都睡下了，也不知道李小婉這丫頭今天受了那麼一場驚嚇，會不會做噩夢？
正在此時，我的靈覺之中，突然察覺到一點神光從小廟上騰空而起，遠遠地向村里落了過去。
呃？神仙真的有反應了？
我先是驚訝片刻，接著就是大喜，連地上的供品都沒收拾一下，拎著背包就跟著那點神光跑了過去。
」看不見東西就是麻煩……算了，現在的真炁還能撐個半小時……瞳術，寫啊呸，天眼，給我開！「
天眼一開，世界頓時大變，本來漆黑一片的天地，變成了無數線條陰景堆砌的世界。但這片黑白世界中，唯有一點金光，在天空高高飄起，緩緩向某處落了下去。
這個方位……等下，不是河裡，這他喵的居然落到村里了？這神仙搞什麼吃的，居然把妖怪都放了進來？
我緊了緊口袋裡的靈符，心下暗沉。在村里可沒法打起來，只能先把它轟走，再用星宿符來一記絕殺！
光點飛的並不快，我在下面跑著也能跟上，但跑著跑著，我驚愕地發現，這個光點，怎麼朝著我家的方向落過去了？
我眼睜睜看著光點穿過夜空，穿過我家的小院，然後……落到了後面的老屋子裡去。
還好，不是落到新房子那邊。這要是因為我炸妖怪把妖怪引到家裡報復，萬一傷了我媽，我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光點落下去的老房子離我家的新院子沒多遠，就隔了兩層土牆。這個老屋子是我小時候住的祖屋，後來我爸賺了點錢，就在旁邊另起了一座宅子，這老屋子就荒廢了。除了每年祭祖的時候，老屋從來都沒去，我也幾乎快把它忘記了。
那條小蛇居然跑老宅子裡去了？
我這會也謹慎了起來，全身真炁幾乎運轉到了極限，眼睛中都放出了點點微光，不動聲色地摸出了那截鬼面蛛絲。
在水裡，我連這玩意身都近不得，但是在岸上，那可是我們人類的天下！
吱呀一聲，我輕輕推開了門。在寂靜的夜裡，本來細微的推門聲變得極為刺耳。推門之後我不進反退，直接往後跳了一大步，才小心地往屋子看了過去。
屋裡除了一些牌位，就只有一堆破舊的家具。在天眼的視覺中，並沒有看到任何妖氣的蹤跡。
不在這裡！
我又推開了另外兩個房門，但同樣，也沒有發現妖氣的痕跡。
這不應該啊，那妖怪在黃河主場裡，都瞞不過我的眼睛，怎麼到了岸上我就找不著了？隱藏妖氣只有那些絕世大妖怪才會，那條黃金蟒怎麼看也沒這等本事啊。
難道說，是廟裡那糊塗神仙搞錯了，給我指錯了地方？
我搔搔頭皮，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點神光落下後並沒有消散，而是投入房梁後就沒了蹤影，我擡頭望了過去，卻發現老宅的大樑上，居然還藏著一個大罈子！
居然能把神光都吞了，這罈子怕是有什麼古怪！
我好奇心大起，手腳並用，敏捷的像個猴子一樣，轉眼就爬到了大樑上，然後仔細打量起這罈子來。
我輕敲了下，咚咚有聲，罈子裡面有東西，但就一點，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回聲。我很快就斷定，這玩意兒是陶的，瞧著跟個普通醃鹹菜的罈子沒什麼兩樣，就是略偏大了點。罈子裡頭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見，靠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這味道很怪，以前沒聞過，說不出什麼感覺，我並不討厭，反而很喜歡。
難不成是我媽開發出了新的鹹菜系列，特意在這裡做實驗？就不知道她為啥好好的地上不放，居然給扔房樑上去？
我這麼想著，右手就不知不覺伸了過去，只是剛觸到壇口，馬上就發現手感不對。
有水？這東西是滿的？
不對不對，剛才的回聲，罈子可是空的！
我腦中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罈子里就突然衝出了一個光點，正是剛才被吞沒的這神光。此時此刻，這道虛無的神光仿佛有了實體，照著我的面門就沖了過來，我完全沒有一點反應，被光點撞得往後面倒栽了過去，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屋裡子的老家具頓時遭殃，噼里啪啦連聲響，不知被我砸壞了多少。
壞了！這麼大的聲勢，我媽肯定驚醒了！
我連身上的灰都來不及拍，也不去管那個奇怪罈子，連滾帶爬地就往家裡跑。剛跑到子院牆邊，就看到我媽那屋的燈亮了，以及她叫我的聲音。
「林濤！林濤！快起來，家裡遭賊了！」
我這會哪敢回話，伸手一撐就跳上了院牆，打算先跑到自己屋裡去。
但這時，我媽已經從屋裡出來了。
接下來，四目相對。
「林濤？你爬院牆上幹嘛？」我媽愕然。
「呃……那啥……」我被捉了個現形，早就慌了手腳，滿嘴的跑火車：「我看今天月亮特美，睡不著覺，特意出來賞個月……」
「賞月？你發什麼神經？」我媽的眼神透著懷疑，瞪了我一眼，又忍不住左右打量著四周：「那剛才你在院子裡，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啊，我一直在這坐著，啥也沒聽見！」我面色正常地回著話，左右不動聲色地摘去了衣服上的一片木屑。
「沒聽見？不對吧，剛才聲音特別大！」我媽說著說著，眼神突然犀利起來：「林濤，你腦門上是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我一摸腦袋，不由得暗自叫苦，剛才來不及收拾自己，都沒發現，連頭上都糟朽的木頭。
「那啥，老媽，我現在困得很，先回去睡覺了！「我硬著頭皮說了一聲，就往自己屋裡走。
「站那別動！」我媽一聲厲吼。
於是我老老實實站著不動了。
「你剛才，去老屋了？」
「呃……是的，我也就是突然好奇，想溜達過去看看……」我咳嗽一聲，並沒有對我媽說出真相。這種妖魔鬼怪的事，還是讓我自己去解決算了，絕不能把自己家人卷進來。還有那個奇怪的罈子，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好好研究一下。
結果等我說完，我媽卻久久沒有回應。她的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奇怪，她這反應不正常啊，我都快把老屋砸了，她居然沒有劈頭蓋臉罵我一頓？
好半天，我才聽到我媽咬牙切齒地低聲說：「個死老頭子，一出門就不回家，找個能商量的人都沒，到底死哪去了！」
她擡眼瞧著我還在院子裡老老實實站著，就不耐煩地揮揮手：「你還站這幹嘛，還不回去睡覺？」
「呃？」我頓時愕然。不過既然我媽就這麼放過我，我也當然不會觸她霉頭，一溜煙就鑽進了自己小屋。
進門之前我忍不住又回看了一眼，就看到我媽凝視著老屋，拳頭捏了又捏，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啪嗒一聲輕響，門鎖打開了。我鬼頭鬼腦地從房間裡鑽了出來，見我媽那屋沒有動靜，這才小心翼翼往外面溜去去。
開大門的聲音太響，為了不驚醒我媽，我索性直接翻牆出去了。
深夜的村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連一聲狗吠都沒，只有蟲子的輕鳴。一輪圓月懸掛中天，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我也沒開燈，就趁著黑，悄無聲息地往村口走去。
不多時，我就看到了遠處倒伏的小廟黑影。從正常視角來看，它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鄉村小廟，但我開了天眼，就能看到，一道湛然神光正以小廟為中心，向周圍揮灑，覆蓋了方圓近兩百米的範圍。而那種淡淡的威勢，甚至延伸到了整個村莊，幾乎到了黃河邊界。
這麼強的神威，那個妖怪怎麼也不會跑到我們這裡來了吧？
我心中暗想，然後走到小廟旁邊，在背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三個蘋果，一袋桔子，然後恭恭敬敬地擺在了塌陷的大門前面。
可惜了，家裡只有水果，沒有線香，也不知道我這點心思，會不會傳到神靈那裡去……
話說這裡都是泥地，又沒有蒲團，這要怎麼下拜？
我繞著供品轉了一圈，想找個什麼東西墊一下，沒曾想腳下一滑，結實實的一個五體投地大禮，撲到了廟門口。
干！勞資下巴都磕歪了！
我差點沒叫出來，揉了半天下巴，才悻悻然站了起來。
我這運氣也太倒霉了吧！還是說我小時候在這邊牆角撒尿，給這神仙記恨上了？
我這下也熄了心思，不再去找什麼蒲團，老老實實跪在廟門口，給它磕了個頭，才低聲地說道：「大仙啊大仙，你保佑一方，現在村里來了個妖怪禍害百姓，我想除妖卻不知道它在何方，還請神仙顯靈，給我指點一下迷津吧！」
孫老頭說過，我們道門人士，其實跟這些地祇神靈關係很是微妙。道門勢大時，這些神靈就如門下奴僕，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道門式微後，雖然掌握冊封神章，又不不對這些神衹相互倚重，即敵視又依賴，關係極為複雜。以前的道門子弟有事求助神衹，一般也是上敬供品，收起全身真炁，客客氣氣的給足面子，兩方也心照不宣。
一百五十多年前天地巨變，神衹歸隱，道門也愈加式微的厲害，這點禮節，也大多被人淡忘。不過我好歹也是得了真傳的人，儘管此地神靈已不失去向，但我還是做足了禮數，從擺供品時就已經散去了天眼，並收縮全身真炁，表現的跟個普通人完全沒什麼兩樣。
我拜完之後，仍是跪在原地久久不願起身，耐心等著神靈的回覆。這也是對神衹的尊重。普通人的祈禱，神衹未必能聽到，但練就真炁之人與天地溝通，言語之中自帶法力波動。儘管真炁弱得可憐，但只要這個神靈還存活著，在它的道場中，它一定是能聽到我的話語的。
沐浴在無形的神光中久了，我就覺得頭腦清晰，血脈運行更加暢通，整個人都有種熏熏然之意。我才在這裡待了幾十分鐘，就有如此效果，那李小婉一大家子都往在神光之中，受到好處何等驚人？
難怪這丫頭出落的居然如此動人，簡直跟個天仙沒什麼兩樣，難怪李景軒那小子小時候又笨又傻的，長大後居然變得這麼精明，這還只是山野小廟的普通地衹，就有如此神威，要是換成了那種自然化身的先天神衹，又該是什麼樣的威能？
我的思維越跑越偏，眼睛也不自覺地瞧向了李小婉家的別墅小樓。這個點，她家裡人肯定都睡下了，也不知道李小婉這丫頭今天受了那麼一場驚嚇，會不會做噩夢？
正在此時，我的靈覺之中，突然察覺到一點神光從小廟上騰空而起，遠遠地向村里落了過去。
呃？神仙真的有反應了？
我先是驚訝片刻，接著就是大喜，連地上的供品都沒收拾一下，拎著背包就跟著那點神光跑了過去。
」看不見東西就是麻煩……算了，現在的真炁還能撐個半小時……瞳術，寫啊呸，天眼，給我開！「
天眼一開，世界頓時大變，本來漆黑一片的天地，變成了無數線條陰景堆砌的世界。但這片黑白世界中，唯有一點金光，在天空高高飄起，緩緩向某處落了下去。
這個方位……等下，不是河裡，這他喵的居然落到村里了？這神仙搞什麼吃的，居然把妖怪都放了進來？
我緊了緊口袋裡的靈符，心下暗沉。在村里可沒法打起來，只能先把它轟走，再用星宿符來一記絕殺！
光點飛的並不快，我在下面跑著也能跟上，但跑著跑著，我驚愕地發現，這個光點，怎麼朝著我家的方向落過去了？
我眼睜睜看著光點穿過夜空，穿過我家的小院，然後……落到了後面的老屋子裡去。
還好，不是落到新房子那邊。這要是因為我炸妖怪把妖怪引到家裡報復，萬一傷了我媽，我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光點落下去的老房子離我家的新院子沒多遠，就隔了兩層土牆。這個老屋子是我小時候住的祖屋，後來我爸賺了點錢，就在旁邊另起了一座宅子，這老屋子就荒廢了。除了每年祭祖的時候，老屋從來都沒去，我也幾乎快把它忘記了。
那條小蛇居然跑老宅子裡去了？
我這會也謹慎了起來，全身真炁幾乎運轉到了極限，眼睛中都放出了點點微光，不動聲色地摸出了那截鬼面蛛絲。
在水裡，我連這玩意身都近不得，但是在岸上，那可是我們人類的天下！
吱呀一聲，我輕輕推開了門。在寂靜的夜裡，本來細微的推門聲變得極為刺耳。推門之後我不進反退，直接往後跳了一大步，才小心地往屋子看了過去。
屋裡除了一些牌位，就只有一堆破舊的家具。在天眼的視覺中，並沒有看到任何妖氣的蹤跡。
不在這裡！
我又推開了另外兩個房門，但同樣，也沒有發現妖氣的痕跡。
這不應該啊，那妖怪在黃河主場裡，都瞞不過我的眼睛，怎麼到了岸上我就找不著了？隱藏妖氣只有那些絕世大妖怪才會，那條黃金蟒怎麼看也沒這等本事啊。
難道說，是廟裡那糊塗神仙搞錯了，給我指錯了地方？
我搔搔頭皮，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點神光落下後並沒有消散，而是投入房梁後就沒了蹤影，我擡頭望了過去，卻發現老宅的大樑上，居然還藏著一個大罈子！
居然能把神光都吞了，這罈子怕是有什麼古怪！
我好奇心大起，手腳並用，敏捷的像個猴子一樣，轉眼就爬到了大樑上，然後仔細打量起這罈子來。
我輕敲了下，咚咚有聲，罈子裡面有東西，但就一點，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回聲。我很快就斷定，這玩意兒是陶的，瞧著跟個普通醃鹹菜的罈子沒什麼兩樣，就是略偏大了點。罈子裡頭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見，靠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這味道很怪，以前沒聞過，說不出什麼感覺，我並不討厭，反而很喜歡。
難不成是我媽開發出了新的鹹菜系列，特意在這裡做實驗？就不知道她為啥好好的地上不放，居然給扔房樑上去？
我這麼想著，右手就不知不覺伸了過去，只是剛觸到壇口，馬上就發現手感不對。
有水？這東西是滿的？
不對不對，剛才的回聲，罈子可是空的！
我腦中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罈子里就突然衝出了一個光點，正是剛才被吞沒的這神光。此時此刻，這道虛無的神光仿佛有了實體，照著我的面門就沖了過來，我完全沒有一點反應，被光點撞得往後面倒栽了過去，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屋裡子的老家具頓時遭殃，噼里啪啦連聲響，不知被我砸壞了多少。
壞了！這麼大的聲勢，我媽肯定驚醒了！
我連身上的灰都來不及拍，也不去管那個奇怪罈子，連滾帶爬地就往家裡跑。剛跑到子院牆邊，就看到我媽那屋的燈亮了，以及她叫我的聲音。
「林濤！林濤！快起來，家裡遭賊了！」
我這會哪敢回話，伸手一撐就跳上了院牆，打算先跑到自己屋裡去。
但這時，我媽已經從屋裡出來了。
接下來，四目相對。
「林濤？你爬院牆上幹嘛？」我媽愕然。
「呃……那啥……」我被捉了個現形，早就慌了手腳，滿嘴的跑火車：「我看今天月亮特美，睡不著覺，特意出來賞個月……」
「賞月？你發什麼神經？」我媽的眼神透著懷疑，瞪了我一眼，又忍不住左右打量著四周：「那剛才你在院子裡，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啊，我一直在這坐著，啥也沒聽見！」我面色正常地回著話，左右不動聲色地摘去了衣服上的一片木屑。
「沒聽見？不對吧，剛才聲音特別大！」我媽說著說著，眼神突然犀利起來：「林濤，你腦門上是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我一摸腦袋，不由得暗自叫苦，剛才來不及收拾自己，都沒發現，連頭上都糟朽的木頭。
「那啥，老媽，我現在困得很，先回去睡覺了！「我硬著頭皮說了一聲，就往自己屋裡走。
「站那別動！」我媽一聲厲吼。
於是我老老實實站著不動了。
「你剛才，去老屋了？」
「呃……是的，我也就是突然好奇，想溜達過去看看……」我咳嗽一聲，並沒有對我媽說出真相。這種妖魔鬼怪的事，還是讓我自己去解決算了，絕不能把自己家人卷進來。還有那個奇怪的罈子，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好好研究一下。
結果等我說完，我媽卻久久沒有回應。她的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奇怪，她這反應不正常啊，我都快把老屋砸了，她居然沒有劈頭蓋臉罵我一頓？
好半天，我才聽到我媽咬牙切齒地低聲說：「個死老頭子，一出門就不回家，找個能商量的人都沒，到底死哪去了！」
她擡眼瞧著我還在院子裡老老實實站著，就不耐煩地揮揮手：「你還站這幹嘛，還不回去睡覺？」
「呃？」我頓時愕然。不過既然我媽就這麼放過我，我也當然不會觸她霉頭，一溜煙就鑽進了自己小屋。
進門之前我忍不住又回看了一眼，就看到我媽凝視著老屋，拳頭捏了又捏，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